第二十七章：沦陷
段屿沉消失，对寒溯零究竟意味着什么。失去一个恋人，一个曾经豢养他的人，或是一个控制者。 “当你不再畏惧我时，你会明白一切。”那天的段屿沉，背对着他目视远方，城市璀璨的灯光笼罩他高挺的背影，让这个冷漠迷人的男人多了几分人类的气息。 寒溯零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和段屿沉同居一个屋檐下，他也从未看透过他。沉着稳重，放浪不羁，不，都不是，这个男人就是个矛盾体，当寒溯零认定他是这样一个人时，他又会展现出另一面。那样神秘，那样迷魂淫魄。 在如此不计其数的猜疑中，他唯独笃定一点，这个男人，比他更在乎，甚至是爱他。 即使他从未说过爱他。 血液从头顶浇灌下来，顺着发丝流入眼中，幽蓝的眸染成血红，断裂错位的骨头正在快速愈合。 “202201，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基地里的异能者全被你毁了。”城主张开双臂于两旁堆砌碎裂的躯体，“我当初就该把你直接丢进焚尸炉里面去！” “呵，呵呵…”寒溯零笑了，他从地上站起，将凸出的骨骼按回原位，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他死了，你们都得死。” “你怎么会恢复这么快！”来不及给城主惊诧时间，周围的温度骤降，无数冰刺凝聚于空中，朝他发射。 城主忙抬起手，几棵藤蔓应动而起，缠绕在面前阻挡攻击。 然而寒溯零的异能在结晶收割下，已经提升一个档次。冰刺瞬间穿透粉碎藤蔓，直取城主命门。那边的风系异能者见状，化为风顺走城主才得以保全性命。 “呼，幸亏有你在。”城主落到地上，看着眼前陷入疯癫状态的寒溯零，当即命令在场存活的话异能者：“所有人 ，攻击202201，击杀者，将得到副城主的职位。” 副城主意味着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在后怕的异能者们，皆不要命向寒溯零发动远程攻击，即使寒溯零的异能再强，在耗费大半，且无后续能力支撑的情况下，只能呈防御姿态。 “我必须做些什么。”仅存的友方异能者扶着卡车站起，他想要发动异能，结果一口血液先吐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在寒溯零身上，夏竹趁机跳下卡车，扶住他的身体说道：“异能者，跟我去控制台，解决掉那里的敌人，把基地门打开。” “你这该死的女人，现在还想着逃跑，我真是白瞎了眼想救你们。”异能者怒气翻涌而上，牵扯到伤口，更是痛得龇牙咧嘴。 “不…”夏竹苦涩摇头，肮脏的脸上显露几丝懊悔，她指着因压住卡车头而留出一丝缝隙的基地门道，“是门外，有丧尸攻过来了。” 异能者顺着指尖看去，就见基地门残留的缝隙下，无数的漆黑指甲在那挥舞摆弄，细细听，甚至能听到成群丧尸的吼叫声。 什么时候…异能者瞪大眼，看向夏竹：“这种数量的丧尸，你放它们进来，难道不怕死吗。” “与其待在这里被这些人糟蹋，我们宁愿变成丧尸。”卡车上有女人们探出头。 “能把那个恶心的男人弄死，我也愿意。”又有女人说道。 “我也是。” “我也…” “你们。”异能者瞪大眼于这些先前还在吵架，现在却一致发声的，灰头土脸的女人们，释然一笑道，“好，你来固定我的身体。” 夏竹将他身体扶住，异能者发动最后的异能。水花溅起浇灌在守在门口的两个异能者头上，顺着耳朵，鼻腔进入身体，在血管中不断流转翻腾，凝聚在喉间。 窒息感顿然腾上，两个异能者紧抓住喉咙，很快便窒息而死。 “成功了。”夏竹见此没来得及欣喜，靠在身上的躯体却猛然抖动，随即血液从皮肤中渗出，染红他一身白衣。 “果，果然，我还是不能…”异能者再次吐出一口血液，左手指缝中的几颗晶体滚落到脚边。“带上它们，交给他。”异能说完话，断了气息。 夏竹强忍着泪意，捡起那几颗晶体握在手里，跑去对面的控制室，然而城主早就注意到这边，先一步用植株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这些女人，谁也别想逃，都给我乖乖回到床上。”城主张扬的声音响彻耳畔，夏竹抓住那些藤蔓左右撕扯，其余的女人也过来帮忙，却没有办法让其动弹分毫。 那边的寒溯零被众多异能者逼至狭口，众多异能砸在冰上，冰块应声断裂，寒溯零也到极限吐出一口血液。 难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夏竹泪眼朦胧的视线中，顿然出现一个小巧的身体，他背对着城主，偷溜进了控制室，按下开启按钮。 基地门口缓缓上升，无数的丧尸开始从越发宽阔的口中爬进，朝最近的人类袭击。 “是谁！赶紧把基地门关上！”城主转头看去，就见控制室内，逸安正朝他冷笑，用一台机器砸碎了控制台，“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夏竹趁城主分神之际冲出空隙，将手中的晶体丢过异能者的头顶，落到寒溯零的手中：“202201，这就当我的一点赔罪吧。” 夏竹呢喃着，一根藤蔓刺穿她的胸口，背后的城主推开她的尸体，满目阴霾地盯住寒溯零：“所有人，赶紧杀了他。” 寒溯零将晶体放入嘴中，咀嚼间强大的异能从他身上爆发：“太迟了。” 庞大的寒气迅速扩展，附近所触及者皆冻成冰块。另一边，丧尸疯狂涌进门口，看到人类便扎群冲去，几个异能者刚企图抵抗，就被里面藏匿的异能丧尸率先击杀。 所有的人类都从住宅区逃出朝另一个基地另一边涌去。尚且存活的异能者在城主的命令下负责断路，但随身边同伴一个接一个减少，异能者也感到恐慌，直至运起异能破开逃亡的人群，往那城中心的高楼逃去。 黑夜中，城主和几个得力的异能者率先抵达高楼。他们关闭高楼特制的进出口，远眺着下方丧尸群覆盖过人群，城主将手中的水杯砸在玻璃上：“该死的202201，我的心血都被他毁了。” 风系异能者安慰道：“城主，竟然是我们建立这个基地，想要重新建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告诉我怎么建！”城主拽住其衣领，“现在别说建立，就是走出这栋楼都难。” “城主，冷静，你不是还有个表哥吗，到时候我们去投靠他不就行了。”旁边一名异能者提醒到道。 城主喘了口气，才平静下来，刚要开口说什么，背后传开一声巨响。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破碎的门口，满身血液的寒溯零站在那，手中拿着一把长达两米的冰枪。 “我说过，不会饶了你们。”寒溯零身覆寒气，步履间皆是霜冻，几个异能者深知阻止不了他，皆退到城主身边 ，“城主，赶紧想想办法。” “我本来不想用的…”城主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支装有绿色液体的针孔，一把扎进身边风系异能者的手臂中。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风系异能者发动异能击飞城主。城主撞在窗户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是给你救我的嘉奖，好好享受吧。” 话音未落，愤怒的风系异能者全身经脉撑开皮肤，皮肤开始一块一块脱落，腥臭的绿色液体不断流出。在逐渐变成这副人不如人，鬼不鬼模样的同时，他释放出的异能，剧增到使空气都压缩的地步。 “α试剂，能在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加异能者的能力，但副作用会使得使用者全身肉块脱落，直至死去。”城主扯平身上的黑色外套，迎上风系异能者怒不可赦的表情威胁道，“解决掉他，我就给你解药，记住，你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