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成双（三）
三年后。 “哥哥！”秦瑶抬眼看着秦诺进门来，笑得眉眼弯弯。 秦诺将手中锦盒放在梳妆台上一把将秦瑶抱入怀中，“今日起得倒早，还当要费工夫叫你呢。” “哪里就那么懒了~”秦瑶在秦诺怀里蹭蹭，乌发披散着仿佛顶好的丝绸，在清晨的阳光下流溢出深色的光彩。 秦诺笑了，捧着秦瑶的脸蛋吻了吻，伸手打开桌上的锦盒，“看看喜欢不喜欢？” 秦瑶环着秦诺的脖子转头去看，敞开的盒中放着一套十二只玲珑翡翠百宝蝶翼花簪，最贵重的是这翡翠是难得一见的蓝翡，剔透如同琉璃，光华内敛，精巧无匹，正中一只百蝶穿花簪最是精妙，雕工雅致精细，又不过于繁复卖弄，簪头一只凤蝶翅膀随风煽动又垂下几缕流苏坠着几枚雕成花骨朵儿的琉璃翠珠，灵动精致，正配秦瑶活泼的性子。 “真好看！”秦瑶笑得眉眼弯弯，伸出葱白样的手指拨弄那簪子，“哥哥，你一个月不回家就是去弄这个了么？” 秦诺看秦瑶笑得甜蜜自然也喜欢，他摸摸少年如缎般的乌发道：“我的瑶儿自然要用最好的。” 今天是秦瑶的生辰，十四岁的双儿在这样的权贵人家若未许亲是要办戴簪礼的，秦瑶在家一向是被千娇万宠，这戴簪之礼自然是提前几个月上府中便开始忙乱起来。 即便如此府中秦升秦诺还是这也不行那也不够，惹得秦灵儿都笑骂他们真是婆婆妈妈，稍有不耐烦就干脆带着秦瑶去鹰侯府上找红绡说话。 ………… 秦诺搂着秦瑶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面前铜镜中映出秦瑶娇嫩的面孔，“我的瑶儿过了今日就是大人了，哥哥很高兴。” 秦瑶看秦诺一直盯着镜子也转头去瞧，先就被镜中男子深沉的目光给攥住了，秦诺今年满了十八岁，因着常年习武越发身姿绰约，面如冠玉，这几年秦升越发不耐管事，大都交给了秦诺去料理，秦诺平日里管理家中府外的大小事情，言行爽利又颇有威严，只对着家人和软些，其中又独是对着秦瑶宠溺甚深，今天突然被那深邃眉眼盯着秦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镜中少年朱唇微启，小脸儿上颇有些愣怔，一双眼睛扑扇扑扇的眨巴。 秦诺复又笑起来，“瑶儿怎么傻了”，转头叫外头下人仆侍进来，“把小少爷的衣裳拿进来。” 下人们托着红木的盘子将衣物摆上条案，正要将衣服取出便被秦诺止住：“不必伺候更衣了，把东西留下，再打盆热水来你们就都下去吧。” “是。”下人纷纷应诺。 “瑶儿来，哥哥帮你换衣服梳头。”秦诺将秦瑶放下，伸手将盘中衣物取来，是一件白色衣裙，领口开至胸间，裙摆重重叠叠似盛放的牡丹一般，素净的料子上银线绣着精致花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腰间是宽大的腰封，上绣兰花，清雅非常。 秦瑶还没回神，就见秦诺一手解了自己的衣带，“哥哥，里衣怎么还要换？” “自然要换，这里衣已经不得用了，这裙子要配新里衣才好看啊。”秦诺拿起盘中最下面叠放的蓝色冰缎抹胸给秦瑶看，“瑶儿酥胸正是发育的时候，该穿这些了。” 秦瑶羞得厉害，红着脸娇嗔，“哥哥！哥哥脸皮真是越发厚了。” “哈哈哈哈哈”，秦诺大笑：“这有什么，瑶儿难道还因着这个恼了哥哥么？乖，赶紧脱了这劳什子，今日我的瑶儿定然艳冠全城。” 秦诺伸手将秦瑶里衣剥去，露出里头莹白娇嫩的身躯来，他一把将秦瑶拥入怀中，二人到了床边坐下，秦诺搂着秦瑶给他穿好裹胸，大掌间或触碰到对方胸前白腻的乳肉引得秦瑶时不时便呼吸凝滞，脸上绯红一片，一向纯澈的眸中闪动起莹莹水光。 秦瑶自然还不懂这是秦诺有意试探，只道自己今日怎么如此奇怪，被哥哥搂在怀里换衣服就脸红心跳起来。 秦诺盯着秦瑶上下起伏的胸脯，绣工精妙的蝴蝶振翅欲飞，手上有条不紊为他穿着衣裳，一会儿工夫穿好了，又在外面披上一件轻薄的银丝姣绡罩衫，初看过于素淡的颜色衬着秦瑶越发清丽无双。 秦诺抱他到梳妆台前坐下准备梳头，看着自己衣袍上几点深色水渍目光越发深邃起来。 ……………………………………………………………… 卧房里灵儿窝在秦升怀中胸前衣襟凌乱，雪白皮肤上尽是暧昧红痕。 秦升看着怀中人绯红的脸颊爱怜地抚着他披散的头发，“今日瑶儿也成人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嗯……这几日好些个平日都没走动的夫人来串门子，我听她们的意思都是想结亲的。” 秦升嗤笑一声：“那些个人家不过想着攀权附势，莫说诺儿早两年就向我求了瑶儿，就是没有，这满城的少爷公子还真没有谁是配的上瑶儿的。再有这些个不知所谓的人来只管叫下头把人轰出去，平白扰了你的清静。” 灵儿笑道：“碰上爹爹这么个丈人，好险还有诺儿，不然瑶儿岂不一直要独身一人了？” “说到底只要瑶儿喜欢就好，爹爹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秦升笑笑，“只是瑶儿这些年一直不开窍，诺儿忍了这么多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捅破这层纸啊。” 言罢，秦升抱起灵儿下了床为他穿衣打扮起来，穿好了衣裳，秦升又给灵儿发髻簪上玉簪，插好了最后一只步摇说：“诺儿出去近一个月也不知给瑶儿寻了个什么稀奇玩意，也是他有心，咱们这会儿就过去看看。” “嗯~”灵儿点头笑。 二人收拾好了就往秦瑶的院子去，一进院门就见下人仆侍都待在外头，见了二人纷纷行礼，秦升摆摆手牵着灵儿向屋内去。 内室里秦瑶装扮停当，乌发半梳起蝴蝶髻，两边分插几枚蓝翡花簪，银色流苏长长拖至脑后，行动间流光闪烁，额前一挂蓝翡细链衬着眉心一点朱砂端的是清丽脱俗。 秦瑶一见两人便上前道：“爹爹，阿姆，看哥哥给我寻的宝贝，好看嘛？” “好看”，灵儿摸摸秦瑶垂至两边的头发，“衬得我们瑶儿越发漂亮了，你哥哥最知道什么配你。” 秦升向秦诺道：“把主簪取来我看看。” 秦诺回身将一会儿戴簪礼上要用的百蝶穿花簪子取来交给秦升。 “不错”，秦升点点头，“还算衬得上瑶儿的品貌。” “我看看”，灵儿靠过去就着秦升的手端详起来，就看簪头凤蝶展翅欲飞，银丝挽着的蝶翼雕琢得精致非常，百花纹饰繁复又分毫不乱。 “真好看，正合瑶儿的性子，雅致又俏皮”，说着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我倒一下子想起红阿姆家的书云，那孩子人品清贵又不善言辞，平日里也不好打扮，偏他那个小弟弟书义，最爱给哥哥置办些个衣裳首饰的，次次都是大红大绿，翡翠和着金银，牡丹花儿只管往大了做，有时去了阿姆家里说话就看书云那孩子满身的珠翠又是那么一个品貌，别提多逗人了哈哈哈哈。”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秦瑶更是笑得浑身打颤，“云哥哥可没少头疼呢，又不想拂了义哥哥的好意，只好那么着了。” …………………… 一家人说说笑笑，就听外头管家来报说前厅酒宴的一应东西都备置妥当了，宾客们也有到的了。 秦升搂着灵儿道：“我与你们阿姆先到外头招呼，等吉时到了，诺儿，你就引着瑶儿过来，可不要误了时辰。” 秦诺道：“父亲尽管放心。” 秦升与灵儿便出院子往前厅去，吕鹰侯一家早早上门恭贺，红绡一见着灵儿便拉着他说话。 “瑶儿也成人了，我看这小人儿近两年越发娇美了，今日这戴簪礼一成，你这王府的门槛还不被提亲的踏破了？” 灵儿笑：“踏破不踏破倒是不要紧，只是踏破多少也没用呢。” 红绡好奇：“怎么，舍不得自家孩子么？” “自然舍不得”，灵儿将点心递过去，“可惜我与爹爹舍不得没用啊，诺儿可是早两年就和爹爹求了瑶儿了。” “咳咳！！”红绡方咬了一口点心就被呛着，赶紧喝了几口茶，“诺儿？！！” 灵儿促狭笑起来：“可不是么。” 红绡苦笑：“我还想着与你讨了瑶儿到我家去呢。” 这下轮到灵儿惊奇：“之前怎么从未听你说起，书礼书义年岁相当，你要讨了给谁呢？” “我看你次次带了灵儿上我那去，瑶儿倒是与书义关系亲近些，想着他们一个娇俏活泼，一个又颇有些憨厚说不定还挺般配的。不过既然诺儿动了心思，别人是万没有比得过的了，瑶儿那孩子素日也是被诺儿娇宠得厉害，说开了，哪里还能再让别人入了眼。” “阿姆可说对了，诺儿宠这小家伙真是没人比得过了。” …………………… “吉时到！”礼官大声唱和，“请秦家二公子瑶！” 随着乐声，秦瑶由秦诺扶着进来前厅院中，方才还有些嘈杂的院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来人穿一身素色衣裙，上面银丝刺绣在天光下闪着流光，胸前一抹蓝色抹胸，上头花蝶锦绣，衬着发间剔透的蓝翡清雅非常。 待人走近，众人更是心中大赞，就见秦瑶一张白皙脸蛋上明眸清澈灵动，眼睫浓密卷翘，朱唇小巧，唇珠饱满，此刻大概因着有些紧张而脸颊飞红，行步间不疾不徐，身姿窈窕，真称得上是仙姿玉容。 “哎呀，这秦府的小公子真真是天人下凡，这样的品貌世间能有几个啊。” “是啊，要不怎么从来不舍得让外头人看了去，回回说是小公子外出，那是里三层外三层，连根头发都不露的。” “如今也成人了，就不知什么人才能配得上呢。” “快少嚼舌根子，大世子亲自戴簪，这说是宠上了天也不为过，城中有比得过这位大世子的么？” “哎……要说起来吕鹰侯家二位公子倒是不错，年岁也相当，只是两家本就亲近，现在都没定下来，恐怕也是无意了。” …… 这大峥国在礼制方面颇有些好笑，若不讲礼制，尽可以放浪肆意，若要遵照礼法，又能十足繁琐拖沓。这戴簪礼原是专为着双儿到了成年之龄却未定亲而特意制定的，是以全程陪伴在双儿身侧，之后为其戴簪的大多是家中品行出众的双儿长辈，但秦府小公子身边却是其血亲的兄长伴着，众人初初疑惑了片刻，想到秦侯本就是肆意的性子便也见怪不怪了。 秦瑶行至堂前被秦诺扶着跪坐在垫子上，其后礼官唱赞词，司礼捧上装盛主簪的锦盒，秦诺亲手为秦瑶戴簪便算礼毕。 之后，秦诺又扶着秦瑶回了后院，前厅宴饮热闹不提。 ……………… 屋内，秦瑶被秦诺搂着，一身繁复衣裙堆叠起来比方才在外头看着还又多了几分娇媚。 “哥哥，刚刚我差点就踩着裙子了。”秦瑶抚着胸口说道。 秦诺失笑，“你呀，平日里刁钻，今天有了人在倒羞起来了。” “哥哥。” “嗯？” “今天起得早，有些困了。”秦瑶靠入秦诺怀中，眼睛半闭，“哥哥帮我解了头发吧，懒得动弹了。” 话落，秦瑶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秦诺哭笑不得地帮他将发间的花簪摘下来，又解了衣服放到一旁，回身给少年盖好被子。 看着秦瑶恬静的睡颜，秦诺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饱满的红唇柔软非常，秦诺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强忍着心中的欲念将舌头轻轻探入秦瑶的口腔，卷着柔嫩的小舌吮吸了一下便离开，细微的水声从二人唇间发出，晶莹的唾液被牵出浸润了秦瑶的嘴角。 秦诺眼中颜色深沉，定定看了床上人一阵子便转身出了内间，因此也没有发觉身后秦瑶张开又合上的眼睛，与他脸上蔓至脖颈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