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幻想
听到这句话,夏清偏过头,闭着眼睛喘气。艾利斯又去摸他的脸,把他垂在一边的脸别过来,他看着他的眼神,以为夏清在哭,但并没有。在他的认知里omega都比较容易流眼泪,这是他们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时,所利用的一种手段。 夏清没有哭,他习惯低着头,眼睛长得水润,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这种情况也只有上床做爱的时候才会出现。他觉得没有必要哭,他没有培养出omega的这种习惯,因为他曾经不需要靠怜悯和同情换取alpha的任何东西。 他睁大眼,目光流转,掠过艾利斯深蓝的瞳孔,月光反射在里面,他好像看见了大海里刺眼的阳光。这是很奇怪的,真正的大海里不会有阳光,大海包容,宽广,可以容纳任何异端的存在。但是alpha却与此相去甚远,他们套着深海一样漂亮的皮囊,自私冷漠,党同伐异。 “我被你的信息素催的发情了。”夏清的手被艾利斯扣得很紧,他再怎么挣扎都不能动弹,话说的也是气音,“你不要碰我好不好?我还有两个月生产了...我怕早产。” 艾利斯也没打算对他怎么样,但一直发情也不是事。他知道夏清有点抗拒他,这个事实让他有点没由来的不自在,心里发闷。 没关系,他是alpha,他要控制omega有千万种方法。 “你不难受?”艾利斯捉住他的手往下摸,带着他的手拉扯掉自己的内裤,很轻易地丢在一边。手掌心黏黏糊糊的,有他流下的奶水和彼此渗出的精液,他们俩都硬得发疼。 夏清想说他自己搓搓也行,他搓了几个月,哪里敏感自己都知道,发泄出来不会有问题。 他想开口,被艾利斯吻住了没能说出来。alpha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不让他说。他们很有默契,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尽管吻出了缠绵的水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刺激人的神经。艾利斯觉得这个omega有点自主过头了,他亲完后问他,“你在军部为什么这么听我话?” 夏清得不到抚慰,偏偏耳后湿密的吻让他全身虚软,脑子转的不快,“...规定...规定。”艾利斯放开了扣住他的手,将他摆成侧躺的姿势,双手从他腰间穿入,揽着他的小腹,阴茎抵着他的臀缝。他们两人身体紧紧相贴,艾利斯身体热一些,烧得夏清口干舌燥。 他在艾利斯的阴茎伸进他腿中间时浑身发麻,“...服从上将的命令。” “做爱就不服从了?” “我不是中将了,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夏清头紧靠着枕头,流下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艾利斯看不见。 “你现在还是我的omega。”艾利斯沉默了一会儿,抱着他抱的很紧,“我替你去军部提交过申请。我希望你继续留在军队。” 像夏清这种算伤员,残疾军人有特别的部门,下半生有一个安稳的去处,总之不会继续留在军队。 当时他们还没发生什么事,艾利斯提交了申请迟迟没有回音。他去找父亲,父亲说没有先例,要么艾利斯现在找律师提草法案,政府通过就能留。艾利斯还真提请了,可是也没有一个议员通过。一个都没有。会长和艾利斯说,为了一个普通beta劳师动众已经很给他,主要是给他父亲面子了,希望艾利斯下次珍惜精英资源,不要滥用。 “留在军队干什么,被人笑吗?” “你可以当教官。” 说是这么说,夏清也没打算留。他很有自知之明,作为beta已经被这些人压榨完了最后一点价值,受伤了就没用了。星际法庭是联邦掌控的,谁掌控它就能获得它的话语权,路易斯在法庭上可以有千万种方法脱身。夏清只有一种选择——原谅. 夏清当时甚至还不太认识尤伊,只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很可能嫁给艾利斯。他惦记着战争,腿受伤,截肢,他就在后勤和护士帮忙照顾伤员。大晚上的莫名发了情,送到医院打了抑制剂,一觉醒来才知道变成了omega。 艾利斯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夏清回话。他把人转了个方向,夏清现在面向他了,闭着眼像睡觉,但他的颤动的睫毛又出卖了他。艾利斯轻轻一拉,夏清就哆嗦着倒在他怀里。 “上将,我...” 艾利斯捂住了他的嘴,摸到他翘起来的阴茎,“你把腿夹紧。” 夏清终于听他的话夹紧了,没什么用。他两条腿比较细,怀孕后胖了十几斤,胖在肚子里的孩子和羊水,两腿合并起来还有不少空隙。他的腿也很长,摸起来不算光滑,上面有伤疤。 艾利斯小幅度地在他腿间抽插,腿间最嫩的肉裹住他的阴茎,精液的味道更浓了,下身又湿又热,夏清控制不住地抽紧,水却越来越多,打湿了一小块床单,艾利斯也在呻吟,胯顶着他饱满的臀尖,一开始还算温柔,后来渐渐用力,迫使他抬高了腰去迎合。 夏清的腿根搓着他的阴茎,阴毛骚着他的穴口,全身痒得要命,艾利斯又腾出一只手帮他手淫,夏清受不了这样,不想叫,忍得很辛苦,被艾利斯的手搅得微微张开嘴,漏出沉重的呼吸声,胯抖动了一下,射出来很多精液。艾利斯插了他一会儿才射。 最遭殃的是床单,还有一些精液淌在他们贴合的腿间,充当润滑剂。 缓了片刻,两个人又吻在一起,夏清渴望艾利斯的触碰,张开嘴让他吮吻。 艾利斯抱着他,等夏清情绪稳定下来,他去浴室自慰,想着夏清自慰又发泄了两次,然后抱着昏沉沉睡去的夏清清洗。夏清脸上沾了点精液,头发也是潮的,艾利斯感觉他好像看过这样的夏清很多次,也许一部分存在于他消失的记忆,另一部分存在于很久之前他做过的春梦里。 他有性瘾。家族里的人很忌讳直接提这个病的名字,一般都只会说“少爷发病了。” 强奸的定义是强迫他人进行性行为。性瘾比较通俗的解释和它正相反,是强迫自己进行性行为。尽管它听起来如此奇怪。 这种病表现在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想不分场合地和幻想对象做爱。 “性瘾者”和“私生活淫乱滥交”是两码事。他从小到大控制的比较好,艾利斯本身自控力能力就强,外加上长辈对他管束极其严苛,毕竟掌权者有不少是被性丑闻拉下马的,他的父亲,他的爷爷对此事严加防范,在他还小时就灌输他这种思想——男人要会控制住下半身。 因此,艾利斯比他两个哥哥都洁身自好,不可能随便拉着人上床发泄欲望。最多是自慰次数比平常人多,还不至于影响他的生活工作 长大后他去了军部,训练时间长,强度大,分散了他的欲望,他就更板正了,自慰也少了。他要是真滥交,阿瑞尔家族再怎么贪恋权势也不会把家族唯一的omega嫁给他。恰恰是因为他表现得比寻常alpha更优异,更有自控力,尤伊在A-2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才怎么样都要结婚。 有性瘾的人和有毒瘾的人,在大脑某几个区域的运行相同——都涉及到奖励和动机。所以目前医学比较一致的看法是,性成瘾是“一个心无安全感的人在寻求激励和自身价值的确认。” 艾利斯的第一个性幻想对象是beta夏清,不是任何一个omega。 他们之间一开始没什么交集,纯粹的上司和下属。最多在一个澡堂子洗过澡,打仗的时候因为营帐物资不够两人挤在一起睡。反正又不是alpha和omega睡在一块,不会出什么事。 艾利斯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没有夏清在他身边睡觉他会反复失眠。 为此他特地试验过。他把夏清的宿舍安排到和自己一间,理由是比较方便讨论作战计划,夏清那时根本不会拒绝他,抱着被子和两件换洗衣服就来了,艾利斯晚上睡得特别踏实。睡得踏实就比较容易做春梦。梦里他想过很多地方,浴室,阳台,厨房,车后座,小花园的草地,想过很多淫乱的场景,夏清一丝不挂,身上黏糊糊,滑溜溜,总是不敢看他。 是不是信息素的原因?艾利斯醒来后想,夏清是beta哪里来的信息素。但是他又忍不住想,夏清要是有信息素的话应该是比较安眠的味道。不会是褪黑素的味道吧? 后来他自慰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半夜夏清都被他吵醒了,但没好意思告诉他。第二天小声拉着他出去,“上将,那个,次数太多对肾不好。” 艾利斯满脑子都是就这里,在军区办公室里干夏清好像还挺好的。他的手都要伸出去准备关门了,夏清被其他士兵叫走了,正好是他手底下的另一个beta,叫周锐好像。艾利斯把手背在了身后。 好景不长,他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他从小就知道,毫无悬念。 他爷爷通知他这场仗要打赢,赢了才能回来结婚。艾利斯不想赢,但不能输。 他受了重伤,在这段时间里,他好像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标记了一个omega,omega正是夏清。 为什么用好像这个词,是因为这些都是张医生转述的。他的家人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他们擅自清洗了这段不堪的记忆,在他清醒后说了两件事: 一是仗最后赢了。 二是三个月后结婚。 他好奇地看了周围一圈,他的手下,朋友,亲人都在,只有夏清不在。他问夏清去哪里了,所有人神色一变,讳莫如深。张医生在他们走后也不敢多谈,只说他腿受了伤,离开军部走了。 鉴于艾利斯控制的一直比较好,他的婚前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艾利斯问过张医生,“为什么我会得性瘾?” 张医生说,“个人经历,受过刺激。” “我是不是没救了?” “这本身就治不好的,世界上能治好的病寥寥无几。除非化学阉割。”张医生给他写病历单,“你不要把它当成癌症。性瘾也不是性犯罪。没有性瘾的人或许可以通过对话、接吻、触碰满足情感需求,性瘾者是只能通过性行为来满足自身的情感需求。两者方式不一样。” 在结婚前尤伊查出来不怀孕,艾利斯的爷爷不相信,强迫艾利斯和尤伊关在一间房子里做爱,能不能怀孕还得试试才知道,尤伊当然不会拒绝。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报告上写的很清楚,信息素匹配度90%。整个星球找不到比这个更高的了。这意味着更好的基因,会生出更优秀的继承人。 张医生阻止过他们这种行为, “部分性瘾患者对于性和感情缺乏明显的界限,强迫自己陷入一段有一段情感或性的关系中,会造成自身的精神焦虑,更有一些人会因此造成无法高潮,从而更加焦虑。” 言下之意还是不要强迫艾利斯,患有性瘾的人通常扰乱的是自己的精神状态。 像艾利斯这种上过战场的,通常会伴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强迫他去接受新的omega会让他崩溃。 后来的事就众人皆知了,把尤伊关在他房间里,他没反应,把其他脱光了的omega扔在他房间里,他还是没反应。 他的嫂子们背地里笑他不举。 艾利斯的爷爷没办法,将张医生请回来。张医生还是那套说辞,“他原来的omega呢?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就等着你孙子一辈子硬不起来吧。” 艾利斯收拾完后叫下人来换掉床单,夏清睡在床另一边。艾利斯坐在床另一头,掀开给他换上的睡衣,看见了他缺失的腿,大腿向下突兀地少了一截,膝盖在黑夜里显得黑洞洞的,像盲人凹陷下去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