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初见
洗过澡后,龙傲天本想再找些吃食来的,但因着时间已晚,厨子也早睡下了,寻来一个守夜的小二,也只能提供一些热粥和馒头,想着总好过没有,便要了两份。 刚才在宴会上本就没怎么吃东西,肚子也隐约有些饿,吃过热粥和馒头后,才感觉渐渐好了些,只是期间我与他仍旧没什么话聊。 这样的沉默真让人不适!搁下碗筷,默了默,我率先打破了这沉默,说:“先前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江家堡的?” 龙傲天也是一默,才说:“是一个叫江晏晏的人告诉我的。” 我心下一震,竟是他!原来他先前说的会帮我,便是如此么……龙傲天见着我面上神色变幻,不由问道:“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 他手里捻着一直瓷白茶杯,手指细长,如节节分明的青竹一般,一粒烛火的照耀之下,映着他白皙俊秀的面容,尽显得如画一般美好。他凝视着我,道:“你知道么,我总希望你能跟我说说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 我怔愣了下,轻叹道:“过段日子吧,现下我们都累了。再且选拔大赛在即,你也不该再在这些事上多费心神。” 龙傲天一笑,说:“我知道,但因为是你,不论多费心神,我都是愿意的。”他一顿,又说:“或许你现在不愿意告诉我,但我会等到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他柔柔说着的每一句话,都那样温和却不失力度,恰到好处的熨贴心里每一寸不平,听进耳朵里,一颗心也仿佛火烧似的,我望着他,却又感觉到别扭。这一刻,隔在我俩间的不再是所谓性别关系,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上前去吻一吻他,汲取一些久违的温度,让紧绷的神经得到一刻缓解,但可恨就在于我是那么的清楚我们间的界限,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任何一个正常的有理智的人都不会选择的做法。 我没作声,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 他黑黝黝的眼睛似乎黯了一下,敛去光华,便也只应了一声:“嗯。” 收拾过碗筷,熄了灯,很快我们便到床上睡下了。普通客房里的床并不大,两个男人躺在上面难免会显得有些拥挤,但还在空间还是足够的。我以为这一觉可能会很难安然入睡,但不知怎的,贴着他睡下,竟无端感觉到一种安心,躺了没多会儿,困意便渐渐朝我席来,睡得不沉,总算好眠。 睡至下半夜,忽地感觉到身子一沉,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上边儿,虽不至于喘不上来气,但总归不舒服。我难受的动了动身,压在上边儿的东西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忙半撑起了身,撤去一些力道,我这才感觉好受些,但接下来,又有一只冰凉凉的带有肌肤触感的碰上了我的脸,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有了些意识,猛地一睁开眼,赫然便看见正压在我身上的龙傲天。 大晚上的,我被他骇了一跳,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你做什么!” 昏昏暗暗的光线之下,带着纱一般的朦胧之感,他的目光也紧跟着沉沉浮浮,似乎月光下暗藏汹涌的海面,他的手捧着我的脸,雪一样的冰凉,没有一点儿温度。他轻声唤着我:“……仁甲。” 微沙微哑的声音,带了刺般的刺入耳膜,心跳猛然漏了两拍,这样静谧的夜晚中,没有半点儿别的声音,只有我俩,身子紧紧的贴在一处,挨着薄薄的一层稠滑布料,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彼此的温度,无形中便氤氲了一种暧昧。 睡意一扫而去,理智迅速回笼,我很快便弄清楚了当下是个什么情形,忙要拿手去将他从身上推开,他却先我一步制住了我的动作。他道:“我想了一晚,闭上眼就是你在宋夫人面前向她求婚的场景,你说的一字一句,那样动人,却都是说给另一个人的。你知道当时我看着你,心里是多痛?” 我怔了一怔,虽然心知他会因这件事有所介怀,回来这一路上却从不曾听闻他有提起过半句,原来,不提,不代表真就无事了。我向他说道:“那只是我……” 话才说出来,便被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止住了声音,他说:“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也知道那只是你的一时权宜之计,但……纵使我知道,我还是劝服不了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他的声音柔缓而漫长,分明就在耳边,我却感觉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他说道:“今夜我看着你就睡在我身边,睡得那样熟,我抓着你,却一点儿不敢松开,我怕我只要松了半点,天一亮,你就会像上次那样消失不见。我问过店小二,他们说那天早上你是急匆匆就走的,你为什么要走,我已不想知道,但仁甲,从今往后,我们就一直在一处,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我听着,喃喃问道:“为什么?”这一声很轻,紧接着,我又说:“先前还在乡下的时候,我们分明不是这样的关系,怎么到了启天城来,一下就变了这么多?难道仅仅就因为金风玉露?还是之后的那几次?” 他苦涩的笑道:“事到如今,你难道还在怀疑我的心意么?” 我摇头说:“我并非怀疑,只是一直找不到正确的理由劝服自己,我相信你也是如此。” 他说:“我不会因此而放弃,但你却已经生了退意。仁甲,你当真对我半点情意也无?” 我哑然,该怎么说?其实我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受,若真要论起来,我只能说是情欲中夹杂过些许的动心,但那一点动心,显然不足以撼动我要回去的决心。既然去意已决,又何苦再同他纠缠?索性今晚话题已经开了头,便借着这个机会同他说清,也好过留着日后再生事端。 显然我的个性中是有神经大条、逗比憨傻的一面,时常无意识间就会做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来,但到底我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该如何做决断,心里也该有一把标尺。 想罢,我凝声说道:“龙傲天,我们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他制住我手腕的力道徒然一紧,他仔细的的盯住我,试图从我眼中寻找到一丝别的什么来,最终却只能失望而归。他惨笑道:“你真狠心!” 我默然,若任由发展,长期以往,才是真正对我们两个的狠心!长痛不如短痛,我宁愿他仍是原着中光环加身桃花运满的男主角,也不要再在我身上多费时间。 半晌,我叹道:“放开我吧。” 他沉着俊容,并不说话。正当我搜肠刮肚要再想出些什么劝他的话来时,他却猛然低下身来,朝我凑近,下一秒,冰凉却柔软的唇便吻住了我。我惊得瞪大了眼,反应不来,他用力在我唇上咬了一口,似乎是发泄,我痛得微张了嘴,恰巧给了他一个机会,叫他灵活的从那点缝隙中探了进来。 他极尽缠绵的痴缠住我,呼吸急促间,隐约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清淡的香气以及灼热的温度。心跳如雷,我却不敢久沉其中,忙用手去推搡他,他却使了巧劲的制住我,手臂如同铜浇铁铸一般,我这大男人在他的禁锢下一时竟也没法儿抵抗住他。 他一面吻着,手一面游走在身躯,仿佛一粒火种落入茫茫草原中,一点星火便足以燃起燎原之火,我很快就感觉到了热,呼吸一停一滞,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撩拨之下都很难做到巍然不动,一声短促的呻吟带着沉重呼吸在迷乱间自唇中泄出。 一只大手覆盖在厚实的胸膛之上,像是在揉搓一团柔韧上佳的面团,隐在衣下点缀其间的肉粒很快便在挑逗中颤巍巍的立起,那一点儿坚挺在手心中的触感尤为明显,他心下一动,松开唇,沿着脖颈一路向那处吻去,含在唇中,辅之以齿舌舔咬,来回撕扯,本就没什么的地方也很快被逗弄得敏感不已。 胸膛剧烈的起伏,如同一涨一落的潮汐,不停歇的冲上来又退下去,月光下,隐没于层层浪花下的礁石也渐渐露出了尖角。屋子里没有点灯,却仿佛光芒呈亮,我被一丝极细的光辉刺了一刺眼,忍不住眯起雾蒙蒙的眼,生出一点湿润来。 他的手还在不住的摸索,带着点急切的意味,终于来到身下那处半挺的器物上去,我浑身一震,这仿佛已经是某种事情发生的前兆,从神经末梢的生出的恐惧一下窜到了大脑中去,我下意识的并拢住了双腿,却根本挡不住他洪水泄闸一般的动作。情欲慢慢起了头,紧涨得发疼,欲发不发,他的动作却如一台最精准的机器,至始至终都挑逗在我最敏感的点上。 衣服上的盘扣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几粒,他俯下身来,细细吻着那一点裸露出来的肌肤,我不由自主转开脸去,寻得一丝空隙,声音低沉嘶哑的说:“够了,放开……!” 他动作一停,只当未曾听闻,而我在这连番作弄之下,并未能支撑多久,最终在他手中泄了出来。 这一下停了很久,他都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我撇过头闭着眼,不愿面对他,过了会儿,才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是他直起了身,拿手将我衣上的盘扣一粒一粒扣上,理顺了衣裳,才低低的说道:“……好好休息。” 说罢,他起身,推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