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
他离得我好近,我也现在才闻见他身上有股浅淡的酒香味道,微醉微醺,他喝了酒?我胡思乱想着,却在他笑意吟吟的目光下,脸不自觉红了一红。他拿指腹在唇上摩挲着,带着难以言喻的暧昧,问:“今晚吃了什么?” 我脑子发热,下意识就答了他:“银、银耳莲子羹。” “怪不得……” 他低声喃喃,接着又低头要来吻我,我见状,忙将头往旁一撇,躲过了他,喊住他:“别!” 江青青微眯了眯眼,问:“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不再让事态再这样复杂下去!我知道,单凭我是不可能把偏离轨道的剧情再拨回正道上去了,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再被卷入其中,起码不要太深,努力做回那个龙套炮灰的角色就好,因此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够再跟江青青和龙傲天再发生任何关系的了。或许我是个立场不坚定、又极易被美色迷昏了眼,做人没本事又胸无大志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打定了注意下定了决心的,就跟种花家走种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一样的坚决,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跟这里的人物有过多牵连,只怕是会反受其乱。 而我这一腔的心思自然是不能让江青青知道的,事实上,我就是说了他恐怕也会觉得我是在说疯话。 江青青垂眸看我,顺着我的颈侧抓了一缕头发在手里细细把玩,我那头发比不得他的,又粗又硬,还微微的有些发黄。他见我不说话,便又问:“怎么不出声了?” 我一噎,实在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去推脱他,如果我是个女的倒好了,如果是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他说我姨妈来了身体不方便,可惜我不是。而别的理由估计江青青也不会听我的,他有功夫在身上,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要把我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想了一想,实在没想出个什么法子来,只好干巴巴地说:“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想跟你做。” 他嗤笑道:“这种事非得跟喜欢的人一起做吗?你不喜欢那小子,不也同他做了,为什么到这儿我就不行了?” 我愣了愣,只觉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一想,他说得也是对的,我不喜欢龙傲天,不也跟他纠缠了几回么,这时候再拿这种理由去回绝他,岂非是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说到底,我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心情一下低落到了谷底,浑身发起凉来。事情发展不会是单面的,归根结底我也脱不了干系。我默然了一会儿,才道:“总之,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顿了一顿,我又说道:“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身份尊贵,有权有势,想要找什么样的床伴对你来说都不算难事,我自知身份低贱,没样貌不说,还皮糙肉厚,怕到了您嘴里反倒还塞牙了。再且我俩无冤无仇的,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江青青望着我说:“我也不喜欢你,不过是看你有趣,合了我的胃口。其实何必在乎寻常那些理论,不过一时的寻欢作乐罢了,上次是我动作粗蛮了些,这次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反正我说什么他都能给我驳回来,索性也就不说了,直接挣起手脚要摆脱他。起初我凭着蛮力真就挣脱了江青青的手,可刚把身子直起来却又被他按了下去,我再接再厉,又扑棱起了脚,这其实是场毫无悬念的角斗,江青青同我,他始终是占了上风的那个。 不过多久,江青青便不耐烦了,直接抽下腰间腰带拽过我两只手死死绑在了床头,双腿压住我的,见我动也动不得了,紧接着又拿手撕开了我的衣服。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习武之人的缘故,力气也不是我这些普通人能比拟的,纯棉做的衣服,到了他手里,撕起来就跟撕一张纸似的,不一会儿,我便赤裸了整个上身。眼见他的手就要来到我裤头,马上我就后门不保,我忙扯开了声音大喊要他停手,他自然不肯听我的,情急之下,我又喊起了碧云、救命等一类的词。其实这会儿我已经完全乱了,纯粹是想到了什么就喊什么。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江青青前两回是对我手下留情了的。他的双目已经完全阴沉了一片,却不做声,像是即将到来的暴雨前的宁静,但周身的气压却是很低的。许是被我叫得心烦了,江青青直直往我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一下不轻,直把我脸打得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脑袋里也跟着嗡嗡的作响。眼前眩晕一片,我有些出神,一时竟也忘了要喊。 原来,先前不论他对我如何,我在他眼里,始终是个有趣的、还合胃口的,可以用来发泄的玩物。我心里有些悲凉,却也在暗自庆幸,好在我先前并未为他美色昏了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否则这会儿该伤心的可就是我了。心知已是逃不过这一劫,我便也就不再叫喊,闭着嘴巴再不吭声,任由他的动作。 他很快的便扯下了我的裤子,将我两条腿分开,便往里捅进了两根手指胡乱的搅动,稍解衣裳,扶着那根东西对准便顶了进去。那处久不承欢,现下又无润滑之物,干涩紧致自是不必多说,他却是发了狠,也不顾及我如何,直捅到了底,我痛得一下红了眼眶,一声闷痛急欲漏出之时却又硬生生给我咽回了肚子去。怎么也不能这时候丢了脸,我心想,咬住牙强撑。 半夜,狂风骤起,吹破了半开半掩的纱窗,像穿了一个大口子,风呼呼的往里灌,在这样一股强烈气流之下,屋子里的蜡烛没能坚持多久,飘忽了几下便熄了光,仅余一缕一缕的轻烟在似蓝非蓝的夜色中慢慢飘散。屋子暗了下来。那风是带有彻骨的冷意的,其中还夹带着浓重的草木香气,一般会有这种风都是在预示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他动作很用力,一种要将我整副身骨都冲散的力道,我被他顶弄得摇晃起来,身子汗涔涔湿了一片,却又很快被灼烧的温度蒸发了去。我很痛,痛得要死,那种痛简直比拿刀子往身上割还要来得疼,而我这样紧绷收紧的身体,估计他也是不好受的。我始终偏着脸不肯看他,因而也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我算什么?我又是谁?在这个荒唐的故事中我应该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一时间,这种茫然无依的感觉深深摄住了我,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头,差些就没能咽下去,胃里生出反酸感,几欲呕吐。身子在情欲里沉浮,烧着燎原大火,一颗心却如掉入了冰窟之中,两相纠缠,至死不休。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到这里的。 他还在不停的往里撞、拉扯,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发泄出来,迸射在我体内,又停住好一会儿,才缓缓抽离身子。而我则早已被折腾的一点儿力气也无,只像个破碎的玩偶安静的躺着,唯有鼻间的呼吸仍是很急促。他没有再来第二回,发泄完后拾起衣服便离开了。 过了半晌,屋子里的光又重新被人点亮。光是灰蒙蒙的,而就在光点亮的那一瞬,我心里却暗自惊了一惊,一下竟觉得那光亮得刺眼。 进来的人是碧云。她先是去把吹开的纱窗关上了,又再向我走来,方见着我,眼睛一下便湿了,眨巴两下,落下两行泪来。男女有别,我现在身子还光着,又出于羞耻,便将腿动了两下,碧云见了,知道我什么意思,便从床边拿过薄被盖在了我身上,我这才松下了一口气,扯开了嘴,我勉笑着说:“傻丫头,哭什么。” 碧云一听我这话,顿时便哭成了个泪人,眼泪扑扑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她一面哭,一面还不忘给我解开绳子,手一松,便跟没了骨头似的直直往下掉,碧云泣不成声,说:“少爷、少爷他怎么……” 我止住她的话说:“别说了。” 碧云一顿,便不再往下说了,抹了把眼泪,转身去端来一盆热水给我清理。好一番折腾,我才赶在天还没亮时昏沉沉的睡下。 夜里,果真下起了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至天明才堪堪停下来。 第二天我就发起了烧,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嗓子也跟火烧了似的干哑得紧,想要睁开眼却又始终睁不开,正想着要叫碧云,却听门外忽然起了急乱的声音,有人大力的一脚将门踹开了,发出吱呀吱呀的沙沙声响,还没来得及细想,又听碧云尖声叫道:“秦小姐!秦小姐!万万不可!” 另一道声音微沉的道:“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就地结果了这只狐狸精不可!” 说着,便有人大步朝屋子走来,我费力的睁开了眼,偏过头去看,只见得一片嫣红的颜色甚是晃眼,隐约间还瞧见了他手里拿了一把刀子,淬满了寒光,他撩起珠帘,珠子大力相撞之下哗啦啦的响成一片,切切嘈杂。他是奔着我来的。 他步子迈得很大,才眨眼的功夫便停在了我面前,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就是在这种不清醒的情形之下我都能清楚感觉到他的目光有多么灼烈,似乎要将我身上都盯穿一个洞来。碧云已在后头赶至,跪下来便苦苦哀求他道:“秦小姐,求求您放过路公子罢!” 那位秦小姐只充耳不闻,举起手中刀子便朝我刺来,我因着有病在身,手脚俱软,根本躲他不过,在碧云的惊呼之下,硬是生生的挨了他这一刀。刀子刺入皮肉里,难以言喻的疼,我一下握紧了拳,眉头痛苦的紧紧皱在一起,张开嘴,想要叫出声,奈何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闷闷的哼了一声。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