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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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了学校期末的事情,徐家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家。 一想起来家里多了个外人,他心里就反感。他的原计划是在学校里度过这个暑假的,结果哥哥突然给他委派了个任务,要他代表徐家去月牙岛为他嫂子提亲。 提亲的事是嫂子娘家要求的,于情于理这都得哥哥亲自出面,可不晓得出于什么原因,嫂子并不愿意让哥哥过去,正逢家里公司事务多,哥哥也抽不出身,因此这个光荣艰巨的政治任务就落到了他这个放了假的闲散大学生身上。 他烦得要死。他最不擅和那些穷乡僻壤的山野村夫交谈,越是贫困落后的地方,穷讲究的繁文缛节就越多,现在他还得被迫和这群人打交道。想一想他就能七窍生烟,心里抱怨哥哥拎不清。堂堂一个公司老总,怎么能看上他嫂子时淼这种出身的女人? 和嫂子见了面他便知道了。他哥就是馋人家身子和美色,下贱。 他和嫂子到了那个连卫星都不一定找的到的月牙岛,去了他家那个鬼地方,可算是近距离见识了一回农村泼妇骂街的样子。嫂子她妈一提要五十万的时候,徐家清就明白为啥嫂子不愿意让哥哥亲自来了,这家人在他面前一边唱红脸一边唱白脸,实际就是为了要钱。 这种为了彩礼钱卖女儿的人家是他最瞧不上的。他在一旁看嫂子和她妈“表演”,吵了半天的架也没吵出来结果,最后实在不想听鸭子叫,他直接让那老娘们开价。 那个油头油脸的悍妇,开口就是四十万。嫂子又不乐意,指着她鼻子说不可能,结果那悍妇反而抬了一手价要到了五十万,她说要把嫂子的弟弟也一并嫁过去,月牙岛有试婚丫头这个身份的女人,这种女人专意为新婚燕尔的新娘子试婚,试新郎床上功夫如何,现在就让院子里那个弟弟当做姐姐的“试婚丫头”,所以多要十万块。 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徐家清算是见识到人为了钱可以多么丧尽天良,把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送上姐夫婚床这种话都讲的出口。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被这家人恶心,破罐破摔地一口答应了五十万的要求,那婆娘果然换了副嘴脸,开始恬不知耻地攀亲家了。 虽说五十万对于朱门绣户的徐家不过是毛毛雨,但当天徐家清就一刻不停地从月牙岛上坐船走了。他不想听嫂子如何解释,更不想在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一秒钟。回了青州后,又知道过不了太久嫂子就会回家里住,他一点不愿看到这女人,便打算住学校里陪着哥们。 可是天不遂人愿,徐家清居住的园区突然开始大面积老旧宿舍整修,园区外一大圈路被刨了重铺,除非五感全失,否则根本不可能在四面打桩机的声音360度立体声环绕中睡得着。舔着脸去好基友罗森家里蹭吃蹭喝蹭床是最后的退路,结果罗森告诉他,他已经飞去灵川陪新女友去了。 徐家清本来就因为时淼的存在而有家不能回,现在无奈回家又成了被逼无奈,心里是越想越烦躁,加上天气炎热,他提着行李背着书包,从车站到家门几百米的路走出了一身的汗。 开门时候,他心里已经骂娘了。 进了家门不见一个活人。只听得楼上浴室传出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声音像微风一样刮下楼,意外地让徐家清觉得周身凉爽。 说不清楚原因,徐家清觉得这声音熟悉,他听到过,也许还看到过声音的主人。 徐家清被这悠游的曲儿牵引着上了楼,脚步不自觉轻挪轻放,他害怕一用力,就把羽毛一样的歌声踩碎了。 浴室里果然有人,正背对着门口跪着浣洗衣物,屁股微微撅起,在短裤里显出圆润的形状。上身穿着一件白布蓝边的短袖,由于身子向前探,那件偏小的短袖跟着往上爬,露出一段光洁细腰,腰窝浅浅凹陷下去,腰侧处有枚拧着的小酒窝,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戳。衣摆垂着一段线头,随着两条光溜溜的赤臂搓着衣服而轻轻摆动。 单看身段是青春里的少女,可这少女的头发却短得和徐家清自己一样,后脑勺有个蜗牛壳似的发旋。 徐家清开口问: “你是谁?” 歌声戛然而止,月牙被身后冷不丁的男声吓得胸口发疼,他挪着膝盖转到盆后跪坐,抬眼望着门边的男人。 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 徐家清心里吃了一惊,他原想家里多了个时淼就够够的了,而她这个弟弟还真的跟着“嫁”过来了。 这下家里多了两颗钉子。 总不能是哥哥把什么“试婚丫头”的屁话当了真,要和这小孩睡吧? 哥哥娶时淼是糊涂,但他不信哥哥会做“试婚”这种龌龊事情,这孩子可是个男的!他走到盆前蹲下来,指着男孩的脸问: “是你,你为什么要跟你姐姐来我家?” 月牙知道这个面容白净,嗓音温和的男人是徐家的人,上次去他们家里他就猜到了,只是现在男人的脸上不似那天的清冷疏离,而是带着无尽的反感,他讲话的语调也让月牙害怕。 “我,我爹妈让我来的。” 徐家清抓起月牙的一条手,掐着他纤细的手腕:“你过来做什么的?是不是当什么试婚丫头?” “不是。姐说我不用试婚。” 那双聚光的桃花眼眸在镜片后又凝视了一会儿。徐家清注意到,那天看见的男孩灰头土脸的,对自己笑时只是单纯和质朴,现在他的脸干干净净的,贴近了看,眼神清亮,朱唇皓齿,巴掌小脸竟然还挺好看,特别是下唇右侧的黑红小痣,那天在院里,徐家清还以为是这孩子嘴上沾了泥点不干不净,现在看像是镶在唇上的一点玉石,也像是被人吻破了嘴角,着实性感。 下午的阳光从侧窗照入落在男孩背上,映出他瘦小的身形,透过袖管,徐家清可以看到男孩腋下的几根浅青色腋毛。 他实在是俊俏,身上还散着出浴时沐浴露的香气,是他最爱的栀子花香,让徐家清心里莫名其妙悸动了几秒。 月牙的手被丢进水盆里,溅起一小片水花,手腕上多了一片红痕。在徐家清的注视下也不敢揉。他低着头,看水盆里的泡沫不停破裂。 男孩一只手里拿着条没洗出来的胸衣。徐家清心里不解,他个男孩洗胸衣干嘛,难不成洗的是他姐姐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孩子:“我问你,我哥呢?” 月牙心想,男人说的他哥肯定就是姐夫,那他应该管这男人喊一声“哥哥”的。 他回答:“在房里睡着。” 徐家清又问:“那你姐呢?” “也在房里睡。” “有洗衣机手洗干嘛?地上全是你弄的水。你别跪着了,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月牙手撑着地站起来,洗衣时唱着歌注意力转移了,这会才想起来膝盖骨硌得疼痛,不由得手扶着髌骨缓缓站起,他的小心翼翼引起徐家清的担忧,担忧水盆旁的水渍会将他滑倒,他的脚总让人觉得他站不稳,特别是在这双大了一圈的拖鞋里。 除去那件胸罩,别的衣服都洗净了,月牙等腿上麻木的感受缓和,就弯下腰把衣服捞起来,在洗水池边上费力把衣物拧成麻花,衣物旋转的褶皱中鼓出许多水泡,漂着肥皂香气的水不断被挤出。徐家清看着月牙的手用力到骨节分明,小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还是有许多水在衣服里贮存,水珠悬挂在衣服的每一股下,这是他的最大力气了,散开时,这条裤子前后粘贴在一起,步满了长条的褶皱,从裤腰蔓延到裤脚。 徐家清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有出手帮月牙拧那件上衣。 他终究是心里不痛快的,从浴室里退出来就进了自己卧室。他注意到,男孩的住屋就是自己卧室隔壁的客房,门开着,一套白底蓝纹睡衣叠好了放在床尾。 这男孩比他第一印象里干净,也属实和他姐姐一样好看,好看到让人忘不掉。只是不论徐家清如何回忆,都记不起男孩的名字了。那天他听时淼和那个亲家婆念过许多回,可现在只隐约记得是两个字,具体是什么死活也想不起来了。 洗完衣服,月牙端着盆来到阳台晾衣服。阳台极其宽敞,比自家的小院都大。月牙把他的几件小衣服挂在最边缘位置的挂钩上,内衣内裤贴着,下摆滴着水。 他是闲不住的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心里才踏实。可这窗明几净的大房子和自己从前那个家一点不一样,处处干净朗落,根本没有什么他可以干的活计。 他也不敢乱碰家具,担心什么都不懂的自己把昂贵的家具弄坏了。 姐姐姐夫还没起来,方才那个脾气不大好的哥哥进了浴室里洗澡。月牙百无聊赖,在房子里像小猫一样到处流窜,最后在厨房停下。 做饭,一直是月牙顶喜欢的事。新鲜的原材料在自己一丝不苟的忙活下变成一盘香气扑鼻的饭菜,饱饱吃进肚子里,听着吃到饭菜的人满意地点头赞许,月牙就觉得心里有滋有味。 过往的日子,他每天除了干活没有别的事做,出了门也不喜好和同龄孩子交好,在家和爹妈更是说不上话。可青春期的少年心思敏感脆弱,有几个不渴望着交到朋友呢?月牙也希望有朋友,就把家里的鸡鸭猪和每餐的原材料当成朋友,边干活边同它们聊天,还给它们起了名字。 微波炉旁边有本烘焙教程。看到封皮儿上金黄色的,点缀着葡萄干的糕点,月牙的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他好奇地翻开教程,一页一页细细,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专意教人做饭的书,有这书的指导,当然能做的出上乘美味。 月牙像是得了一件宝贝,把书搂在怀里,打算拿回自己房好好品读,等到姐夫醒了再问问姐夫,能不能让姐夫教他做出来这样的蛋糕。 一回过头,徐家清却立在墙边。他上身裸着,挂满了不断交错不断分叉着流下的水珠,下身裹着条浴巾,眯起双眼,不知在看月牙,还是在看月牙怀里的书。 月牙又兀地吓了一大跳。这个哥哥怎么这样喜欢悄无声息地站在别人身后? “你拿的什么?” “桌子上放着的书,我想看看。” “别人家的东西是可以随意乱动的吗?没人教过你这些?” 语言里刻意强调的“别人家”刺痛了月牙,这个男人并不像姐夫那样友善,把月牙看成家人。 他只好将书放回原位。他是想赶紧离开的,徐家清的目光一直照着他的脸,让他抬不起头,也不敢多看一眼他光裸的上身。 虽说月牙自己觉得自己是男生。可不管是看到女性还是男性的裸体,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害羞,觉得应该避嫌。 他低着头快步离开,路过徐家清回屋时,后者的手指勾住月牙的衣领,扯开了领结处已经松动的线头,让他露出一段白净的脖颈和左半部的肩膀,以及一段不合理的肉色肩带,但徐家清这个深度近视眼并没怎么注意这一点,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月牙慌张地往出迈了两步,手遮着自己的衣领,胳膊肘挡在胸部之前。 至于么?徐家清皱着眉,都是男的,漏个肩膀而已,好像显得自己像头饿狼一样,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你叫什么?” 月牙整理着扯开的衣领子,红着脸说:“月...我叫时榕。” 徐家清闭着眼睛挖掘着记忆的洞穴。时榕…奇怪,他为什么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不曾听这个名字从嫂子嘴里讲出来过。 不过无所谓。他的名字并不是重点,令徐家清不爽的,是这个小孩对自己的态度。从刚刚浴室里洗衣服时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遇到自己,就像羊遇上了狼。 自己有那么吓人么?不过是在浴室捏了一下他的手腕,问了几个问题,他就怕成这样。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而且还是个十几岁的男生,在他面前装可怜,装文弱。 “你能别在我面前这样么?”徐家清冲到月牙身前拽着他一手便可以圈起的手腕,将月牙拽到自己身前,“我告诉你,不管你想在我面前表现得多勤劳,多单纯,多可怜,我都不会接受你,还有你的那个姐姐,更不会!” 这张脸近在咫尺,不戴眼镜时的书生气大大减弱,他眼中怒视自己的焰星好像随时会迸发而出将月牙的脸灼伤,还有他口鼻中吐出的气息,砸在月牙的脸上,也让他快要滑进冗长的窒息之中。 为什么亲兄弟的两人,姐夫和眼前这个呈现进攻姿态的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可以相差这么远? 月牙张嘴几欲开口,蹩脚的辩解到了嘴边,愣是被男人的一双烁目瞪回了嗓子眼里,最后都化为更加惹他生厌的恐惧,投射在月牙的身体上。 注意到这小孩越发害怕自己,同时两人的脸实在凑得太近,到了快要被误会为接吻的暧昧距离,徐家清将月牙猛地向后推搡,将他的一切瑟抖和无助都推到了模糊的封地里。 “我哥也许吃你这一套,但到了我这是没用的。” 徐家清的挖苦如同钉子洒在月牙的脚边,将他禁锢在原地,久久不能迈出逃离的步伐。直到不远处厚实的关门声震碎了封在身周的坚冰,月牙才淌着眼泪,委屈地望向徐家清的房间门。 果然是被讨厌了。而且不光是自己,还连带上了姐姐。月牙跑回屋里,倒在床上落着眼泪。窗外的天色泛着橘色的光亮,正是盛夏晴天的好景,但月牙却越盯越难过。 被这个叫徐家清的哥哥讨厌已经足够他难过,但他万万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姐姐收到连累。 心里自责自怜着,更添几分委屈和哀伤,两眼也越哭越干涩,逐渐睁不开了。最终月牙在困意和胡思乱想的扯拽里沉入了睡眠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