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任师尊捡回去打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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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你这个怪物!” “打死他!打死他!他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尊。” “昭儿,平心静气,固本培元。” “昭儿……莫怕,师父在。” …… “昭……宁未昭,你可认罪?” “昭儿……” “昭儿——” —— 宁未昭猛地睁开眼,一瞬间竟不知如今是何年月,他又身在何方。 盯着简朴的用魔界特产红黑色石头雕成的大床看了一会儿,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之前带回来了个人。 还是他曾经的师尊。 哦,曾经的师……师尊?! 从堕魔以后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彻底清醒了。 早二百多年就被逐出师门了,还算哪门子师尊,救他干什么?落到那种下场就是他的报应! 宁未昭瞳孔透出一点血色,瞧见清和仙尊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睡觉的样子他就生气,干脆施法把人唤醒,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有什么反应。 刚醒来尚且带着几分迷蒙的沈顾怀察觉到身上的疼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然后随着意识回笼又变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即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命运如何,也神色冷淡地叫人看不出破绽。 “啧啧,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一剑天,,某日竟也能如此狼狈。” 沈顾怀恍若未闻。 “怎么不说话?如今我为刀俎,奉劝清和仙君还是识趣一些吧。” 仙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全然当他不存在似的。 带着兴味的笑意浅了些,宁未昭等了半天都没见着沈顾怀说话,于是冷哼一声摘下面具凑到仙君面前,顺势用手中面具挑起沈顾怀的下巴,强迫他对上自己满是丑陋红纹的脸。 “不知清和仙君看到我如今这张脸,又作何感想?” 下巴被强制抬起,沈顾怀原本神色漠然,直到真正对上宁未昭的脸。 这魔的相貌可以称得上是丰神俊逸天人之姿,盘踞在右半张脸上的红纹并不丑陋,甚至还增添了几分危险的神秘气息。 那红色藤蔓状魔纹盘踞在额头、眼睛、脸颊及下颌,甚至延伸到脖颈处的衣物中,不知具体蔓延到哪里,竟仿佛有些致命的吸引力。 沈顾怀一愣,瞳孔微微放大,只觉得后脑如针刺痛,隐隐有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再细想时颅内又是一痛,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 “哈?我是何人?”宁未昭简直被气笑了,他抓心挠肺地想了二百三十年,恨了二百三十年,原来人家竟早早将他抛在脑后了! “清和仙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但总该记得自己如今的处境才是!”宁未昭掐着沈顾怀的脖颈恶狠狠地撕咬仙君的嘴唇——其实连点皮儿都没破。 柔软而微凉的触感让宁未昭红了眼圈,离近了才闻到清和仙君身上似落雪的冷香,让他一下子想起当年他还是个备受欺凌的不祥之人时被师尊一拂宽袖拢进怀里的情景。 那带着冬日白雪冷意的怀抱到现在想来都烫得他几欲发抖。 宁未昭闭上眼,语气轻柔得像是情人低语耳鬓厮磨,“你如今不过是我一个娈宠,若是哪天我不高兴就把你扔出去喂邪魔。” 那可是他辗转反侧放在心尖儿上都觉得唐突的师尊啊。 “不记得我没关系,从前的账,往后我会同你一笔一笔清算。” 你在仙门好好做你的仙君便罢了,怎么我与你,竟到了如今这一步呢? 见沈顾怀还是一片冷漠面容,宁未昭勾起唇角,神色带着几分讥诮,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仙君最好不要多生事端,本尊耐心可不大多。” 将那青面獠牙的面具重新扣在脸上遮住红纹,明明是这二百三十年来最熟悉的状态,宁未昭藏在面具下的脸却显露出一点茫然。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话音未落宁未昭就觉得堕了自己魔尊的气势,又忍不住希冀听到的答案。 而清和仙君缓慢地摇了摇头。 “记忆中不曾见过,却又有几分熟悉。” 宁未昭一时无言。 “……不知尊者名姓?”按说沈顾怀从不会同人说这样多的话,更不会同一个魔多说一句。 但这一次他破天荒地想问清楚,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 “嗤。” 宁未昭一声嗤笑,一抬手便掐诀召来四条铁链锁住清和仙君的四肢压在床榻上,不叫人动弹。 没有直接回答沈顾怀的问题,而是略带恶意反问他:“被曾经随意斩杀的劣等魔物羞辱,甚至打下那种烙印,不知仙君有何见教?” 沈顾怀知道这魔也并不是真心想听他回答,便只是沉默地透过面具看着人双眼。 只是被这样沉静的眼神看着,宁未昭就觉得自己的心在微微颤抖,故意挑着嘲弄笑意的嘴角垮了下去,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 “既是本尊的禁脔,便需得由本尊亲自烙印才是。” 宁未昭坐在被禁锢的沈顾怀身侧,伸出手凌空划过他的身体,之前特意留下叫他受疼的伤口除了灵脉便都愈合恢复如初。 “你既问本尊名讳,便要记好。” 沈顾怀只觉得自己肩颈处微微刺痛,宁未昭好心地幻化了水镜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锁骨处印着一个血红色的“昭”,微微有些灼伤的痕迹。 “本尊名讳,宁、未、昭。” 搓搓指尖细小的伤口便立刻愈合,沈顾怀身上的刺青是他用自己的精血灼上去的,就算他死了那印记也别想消。 “这一次,还望仙君牢牢记住。” 脸上终于带了点真正愉悦的笑意,“仙君好好休息,每日会有傀儡照顾仙君生活起居,仙君只要等本尊传召侍寝就是了。” 沈顾怀在宁未昭离开以后愣了一瞬,这魔一口咬定他们曾经相识,且看起来渊源颇深,但他确信自己记忆里从未见过他。 还有那异常的熟悉感,以及他冥冥中相信这魔不会伤他。 说什么打烙印,半点疼也没叫他受着,桩桩件件都需要他理清头绪。 总归如今情形比他当初心中预想要好太多,这些事情还都需从长计议。 沈顾怀甩甩手腕,将宁未昭离开时就已经松开的铁链放到一旁,又盯着右脚腕不知何时出现的金链看了一会儿,这链条长度倒是足以让他在这宫室里活动了。 倒真是个奇特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