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拜托了警官,我现在可是优秀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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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托马斯会这么早离开,那些年威廉绝对不会躲着不见他。他甚至不会离开家,无论他有多恨乔纳森。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威廉不信上帝。但是每到这时,他不得不用宿命论或命中注定来麻痹自己,否则只是愧疚本身就能让他无数次走在自我了结的边缘。 后来他终于找到赎罪的路,虽然他的出发点并非救赎自己。他只是想做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来逃避自我责罚。他更预见到自己在这条漫长而艰辛的路上即将面临的险阻,比如失去、敌对、孤立无援与反目成仇。但他对此不仅毫无畏惧,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那时候他就是存了自我毁灭的念头。像有受虐癖一样,他祈求通过受苦来减轻痛苦,通过受伤来减轻悲伤。 后来威廉还真成功了。他让一座以冲突与敌对闻名的混乱之城安宁了下来,让大大小小的帮派在各自的地盘上安生了下来,让科奥赛变成了平静的科奥赛。 不过讽刺的是,在此之前,科奥赛有史以来最为激烈和血腥的暴乱,就是出自威廉之手。他那科奥赛之王的绰号就是来源于此。一战成名。那时没有人能想到,整座城可谓最凶狠的那一位,后来竟突然转了性,变成了一心调停的和平使者。 在废墟之上重建,在尸横遍野中寻觅安宁。待到平静之时,与逝者一同安息。 这就是威廉所选择的路了。他挣扎着走了六年。 威廉睁开眼睛,微微眯着,适应了一会儿大亮的天光。 诺尔还在身旁坐着,脚边的金毛也还在闭眼休憩。威廉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睡得太久。 “醒了,”诺尔看了眼手表,“7点半了,你睡了大概30分钟。真的睡着了?” 威廉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自然的空气。他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真睡着了。你这里是舒服。” 诺尔仰头,无声地微笑,说道,“要不你干脆退位,以后就在这里隐居,每天就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了。” “操,退个狗屁的位,少来嘲笑我,”威廉抖开身上的薄毯,对折起来把它叠好,他说,“你说得容易。我这种人,我不找事,事也要找上我。” 他站起来,把折得方正的毯子放在椅子上。小熊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也站起身,双爪向前,伸了个懒腰。威廉跟着它也在空中伸展着胳膊。 “我得走了,打扰你够久了。哦对了,莫莉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小女孩今年十八岁,我给备份大礼。还有,要不我让布莱恩弄个生日派对?你个老东西又不懂女孩子喜欢什么。” “我看大礼也不必了,”诺尔戏谑地抬眼看他,“让布莱恩给我当女婿就行。” “操,”威廉忍不住笑,“你想得挺美。” 诺尔耸耸肩,“反正你也迟早得把布莱恩送出去。他又不可能一辈子在你身边。” 威廉脸上仍旧笑着,却垂眼看向草地。诺尔这句话忽然叫他没来由地恍惚了一下。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感受。 威廉弯腰摸了摸小熊的脑袋,“小熊,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诺尔突然又说话了,“你身上带家伙了吗?”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威廉都没明白,“没有。我跑步带什么家伙。怎么了?” 诺尔摸了摸胡子,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没带家伙就出来,在外面还敢睡着。威廉,我该说你是太有种吗?” 威廉歪着头,笑容里有种带着天真般的挑衅,“怎么,你还替我担心?现在整个科奥赛谁敢动威廉·科布里斯。你吗诺尔?开他妈什么玩笑,我还用防着你?” 诺尔脸上却没什么笑意。他说,“我是意大利人。威廉,别忘了我是意大利人。” 威廉好笑地看着他,“意大利人怎么了?我又不种族歧视。诺尔,跟老子有仇的又不是意大利人,是该死的黑手党。你下次再这样试探我,别怪我翻脸了。” 诺尔终于沉默。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威廉无所谓般地朝他挥挥手,然后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跟他来时一样,这个男人现在都不回头看看,他身后是否还有危险。 威廉走到车旁,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即将8点整,右上角提示着无信号的标志。 他向四周观察了一番,确认安全后才打开车门,右脚跨上车,掀起宽松的裤腿。 绑在脚腕上方的黑色皮套里装着一把小巧的爪刀。 不是他不相信诺尔,而是这把爪刀他随身带习惯了。科奥赛早已不像当年,人不带家伙都不敢出门。除了上次他有些冲动地拿枪夜闯红巾帮,威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摸过枪了。不过虽然不带枪械,身上有个保险总是周全。 这把爪刀是周当年送给他让他防身用的,是他年轻的时候自己做的,自己一直随身用着,后来送给了威廉。如果把刀拔出来,可以看见刀刃底部有一个汉字“礼”。那是周的名字。他的全名叫做周礼。 周礼说,礼这个字,在中国有很悠久的历史。起初在古代中国,礼是一种国家制度的体现,讲的是规矩与秩序。周礼二字的文字本身,是周朝一种制度的代称。后来,礼有了更多的含义,更偏重礼貌与礼节。他之所以在刀上刻个“礼”字,不仅因为这是他的名字,也是时刻提醒自己,一讲规矩,二重礼节。 中国人讲究“先礼后兵”。礼节为先,行不通,再言兵。周礼说,这把刀送给你,以后助你防身,也希望它能提醒你,不要冲动和急躁,该用刀时才用刀。 威廉调了调爪刀的位置,感觉合适了,坐上驾驶位启动奔驰。 西岸森林没有信号,他得一直开到快接近指引市区方向的路牌时,手机信号才恢复。 他收到一条来自布兰登的短信:已收到杰瑞米的钱。另外,本周我休假,请老板勿扰。 威廉哼了一声,心想布兰登这小子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威廉想拨个号码,却没想到那个号码的主人突然拨了进来。威廉点了接听,笑着说道,“真他妈奇怪,我正要打给你,没想到恰巧你就打过来了。” 对面的男人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我。别是又想着什么坏事要搞我。” 威廉听见手机听筒里传来其他人的调笑声,还有亨利·沃德曼那个极具标志性的粗哑嗓子在起哄:他妈的肯定是,乔治,有好事威廉那个混蛋能想起你? “操,你们几个老家伙整天凑在一起吃饭不烦吗?” 乔治·弗洛伊德笑着让他们稍微安静点,别吵到其他吃饭的客人,然后对威廉说道,“嘿威廉,你吃早饭了没?要不过来‘比尔的(厨房)’一起吃点?” 这时候他的手机被别人抢去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吃也他妈给我过来!多久没见了?你早把我们忘了。赶紧过来!你不来我们不走!” 听筒那边众人跟着起哄,威廉觉得好笑得很,应道,“行,丹尼尔,你等着请客吧。还有,你们能不能有点警察的样子,一个个比小孩还能闹腾。安静点吧警官们,别搞得老板一会儿把你们撵出去,太难看了。” “哈哈,废他妈什么话,赶紧过来!”丹尼尔·科鲁斯挂了电话。 威廉笑了笑,脚底一加油门,奔驰提速冲了出去。 比尔的厨房是一家美式餐厅,坐落于西区中城的阿姆斯特丹街的街角,离科奥赛警察局仅几个街区的距离。阿姆斯特丹街上有不少餐厅和咖啡店,此时街上已有不少来往的行人。 威廉找了个路边空位把车停好,走到了印着“比尔的厨房”蓝底白字的霓虹灯下面,拉开了餐厅的大门。餐厅里正播放着轻快的爵士乐,还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威廉朝吧台正制作咖啡的餐厅老板比尔·迪金斯打了个招呼。 六十多岁的老比尔眼睛亮了一下。他还是精神很好的样子,光头发亮,棕色的络腮胡修剪得当,身上穿着的棕色围裙也盖不住他几个加号的身材。他上下打量威廉,随即笑着举起咖啡杯回应,顺便指了指咖啡,比了个1字,问威廉要不要像往常一样来一杯。 威廉喜欢喝美式咖啡,加脱脂牛奶,不加糖。 威廉笑着说,“当然。谢谢。”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谁啊这是?”亨利夸张的叫声几乎响彻整个餐厅。 乔治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什么时候科奥赛大学的学生跑这么远来吃早餐了?” 丹尼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我操,威廉,你穿成这样是为了突显我们几个有他妈多老吗?” 他们不起哄,威廉都忘了今天他是穿着卫衣就出门了。他偏头朝着墙上的镜面看了一眼,就见自己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加上那身休闲卫衣,还真有几分像大学生,比他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年轻了很不少。 威廉笑着说,“是啊。看来我成功了。” 坐在最外面的乔治站起来跟他拥抱了一下。他比威廉稍矮,体型却比威廉更健壮。他肤色很白,小眼睛,高鼻梁,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双浓黑的眉毛。乔治·弗洛伊德是威廉的小学同学,跟威廉同岁,现在是绿湾监狱的管教。 “嘿兄弟,最近怎么样?”威廉跟亨利碰了碰拳,亨利回道,“嘿,还活着。” 亨利是个高个头的黑人,今年四十了,是科奥赛警察局的警探。他喜欢留贴头的短发和贴脸的胡子。他的长相看起来很凶悍,对一般的罪犯很有威慑力。 威廉坐在了单独坐着的丹尼尔旁边。丹尼尔的右手揽上威廉的肩膀。他靠过来时,威廉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气味。丹尼尔问道,“你这是早上跑步去了?搞什么?连你也要保持身材?” 三十八岁的丹尼尔·科鲁斯是这几个人里警衔最高的,现在是科奥赛警察局的副警监。丹尼尔一向打理得很得体,他喜欢梳背头,每次见面他的头发都梳得油光华亮。脸上除了留着的两撇小胡子,其他都剃得干干净净。丹尼尔的长相还是英俊的,只是他收紧的鼻梁和狭长的眼睛总会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威廉指着他,却看向对面的乔治和亨利,“看见没,丹尼尔职业病又犯了,每次一来就审我。拜托了警官,我现在可是优秀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