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他发现自己似乎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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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肌肉痉挛带来的痛苦使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凌语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把铁链缠绕在磨破的手腕上，总算是没让自己的脚后跟落下去。 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抑或是5分钟，10分钟？ 痉挛的肌肉渐渐消停下来，可后背的灼烧却一直在啃噬他的神经。凌语低垂着头，一时没有力气再抬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呢喃：“主人，水。” A070见万行衍点头，立刻便去拿了葡萄糖，叶御拿着鞭子，却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向万行衍：“主子，要打多少？” “一百。” 叶御张大嘴，还要打一百？他犹豫了一下，单膝跪下：“主子，力道呢？” 万行衍看着凌语青紫破皮的后背，缓缓说道：“打了增敏剂，六成的力道就差不多了。” 叶御心里一惊，终于明白凌语的虚弱是从何而来。他没起身，犹豫着要不要多一句嘴，增敏剂带来的痛苦是翻倍的，就算身体能承受的住，可心理呢？ 万行衍注意到叶御的迟疑，沉声道：“再磨蹭，我连你一块打。” “是。”叶御看的出来万行衍情绪不好，不敢再拱火。等凌语喝完水，他便拿了鞭子走过去，看到A070又给凌语注射了一剂营养针。 走的近了，叶御也有点吸气，这后背上的伤，几乎都在破皮边缘，他这一百鞭下去，就没好肉了。他默默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道，不是很确定如果他稍微轻一点，主子是不是能看出来。他正犹豫着，却看到A070对他悄悄摇了摇头。 叶御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凌语大人，你准备好。” 凌语闭着眼，忍着后背无休止的疼痛，没勉强自己出声，还有200鞭，他得尽可能地保留体力。 “等等。”万行衍突然出声，在叶御带了一丝期待的神色下说道：“链子，松开。” 叶御一下并没有反应过来万行衍指的什么，A070却看到凌语低垂的头抬了抬，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那个人只是隐忍的抬起头，咬着牙将链子从手腕上绕开。 脚尖像是要被折断了似的疼，凌语知道万行衍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用钉子贯穿他的脚跟，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能坚持多久。 万行衍看了眼凌语已经开始发抖的大腿，淡淡道：“如果你有体力，可以抓着链子。” 凌语低低呜咽了一声，艰难的用几乎没了力气的手指攀上链子，低低道：“谢，谢主人。” 万行衍再次转回叶御道：“可以开始了。” 叶御这次没再多说什么废话，他看了眼凌语脚下的钢钉，默默加快了挥鞭的速度。主子这是想让凌语崩溃吗？ 呜～ 休息让凌语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可伤处的神经也重新敏感起来。鞭子再一次落在后背脆弱的皮肉上，当真是要人命的疼。 叶御的鞭子很快，疼痛不给他喘息的余地连成一片，啃咬他的神经，像是要把他后背的皮都揭下来似的。他想喊，可实在太疼了，他喊不动，刚刚喝的那点水转瞬便化作汗液流出，渐渐在他的脚下积聚出一小片水渍，使得他的站立变得越发的艰难。 他跪了一天，又被吊了好几个小时，再打了增敏剂接受鞭打，再好的体力也快要顶不住了，酸涩的手臂也有痉挛的迹象，他想抓着链子，可根本用不上力气，凌语顾不得肩膀的受力，几乎是本能般的将体重往前移。 在脚和小腿的又一次痉挛之后，凌语觉得自己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几乎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忍受这样可怕的疼痛。 是他错了吗？ 是他错了吧，不然主人为什么要罚得这么狠？ A070看着体征监控的指示灯在绿色和黄色之间来回跳动，第一次希望指示灯变成红色。他学掌刑的时候，也试过一次增敏剂，他记得当时自己只挨了10鞭子，就哭了出来。连着好几天都不想摸鞭子。 做奴才，被主子责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怕主子不讲理，哪怕罚的重一些，委屈也是有限的。 可主子和凌语是有感情的，他不知道凌语要怎么把感情和主奴区分开，主子那样的脾气，从来不会给人反驳的机会，两个人如果有了分歧，那让步的，只怕永远是凌语。 叶御的一百鞭打的比A070要快了一倍，打到六十多鞭的时候，凌语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却还坚持踮着脚尖。 叶御突然注意到凌语手腕有血迹流下，有些无法想象那里磨得有多严重，饶是叶御也有点下不去手。他停下来，犹豫着看向万行衍：“主子，还有不到四十鞭，再歇一下吧。” 万行衍看了一眼叶御，淡淡道：“错了，是还有不到140鞭。你最好打快点。” 叶御张大眼，差点以为主子快要犯病了。他转过身，还没说什么，却听到凌语沙哑的声音：“请，继续。” 叶御默了默，没再多说什么。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他能置喙的，只希望主子消了气，能哄哄凌语，别等到后悔的那一天。 增敏剂的效果维持在一个强度上许久了，久到凌语已经无力对抗疼痛带来的绝望。他想求饶，可万行衍向来说一不二。他需要这样的万行衍，却也惧怕着这样的万行衍，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也会希望万行衍能心软一次，但他又无比清醒的知道，万行衍的温柔从来不会体现在这里。 “呜～ ” 小腿居然又开始痉挛，太疼了，太累了，以至于他宁愿让自己被那钉子贯穿脚底，真的坚持不住了。 “站好。”万行衍看到凌语的脚跟在剧烈的抖动中下落，沉声道：“罚你的时候，你就算受不住也得给我受着。” 凌语呜咽了一声，身体抖的锁链都在哗哗作响，可他还是咬着牙，把脚尖踮了起来。 等凌语重新站好，叶御便再次开始挥鞭，他每耽误一秒钟，都会给凌语带来额外的负担。 咻，啪！ 八十九鞭，鞭梢带起一道血痕，叶御皱眉，知道自己打深了。凌语浑身猛的一震，却疼到失声。叶御稍微停了一下，没敢太快。也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他听到凌语微微有些哽咽的声音：“主人......饶了我。” 很轻的声音，好像只是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叶御不确定主子坐在那边能不能听到，他闭了闭眼，低声道：“还有11鞭。快......”他本想说快完了，但说到一半便反应过来，哪里是快完了。 叶御的鞭子几乎榨干了凌语所有的体力。他无力的低垂下头，连对疼痛做出反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他没敢放松，还有一百鞭。 “主子。打完了。”叶御收了鞭，声音里带了掩饰不住的担忧：“不能再打了。” 万行衍站起来，从叶御手里把鞭子拿过：“你们出去吧。” 叶御：“主子.....” 万行衍不让叶御说什么，对A070道：“准备好药等着，人死不了。” A070和叶御对望一眼：“是。” 万行衍找了营养针，加了强效的兴奋剂注射到凌语的手臂中。然后，他让凌语喝了一碗水，这才道：“最后这一百鞭，你可以求饶，但肯定是要打完的。” 凌语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脑子比刚刚清醒了不少：“主人，您别生我气。” 万行衍给凌语擦了擦汗：“等打完了，我就不生气了。” 凌语看了看万行衍，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要万行衍逼他，可身体疼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才发现，如果他不想，再怎么逼也没用。怪不得万行衍根本不逼问他任何事情，万行衍是把他看懂了。 他知道不少沈归海和方汶的弱点，知道方汶为了沈归海都做过什么，每一件拿出来，都足够那两个人头疼的，除非沈归海打算做昏君。 他本没想过自己会动这个念头，可越是帮万行衍做事，他便越是发现，万家真的是差了太多，几百年的混乱所带来的发展滞后让万行衍的起点低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若是沈归海上位，那万家的发展会更难，不能让沈归海轻易腾出手来...... 这些事，他已经决定要说了，这一顿打，他求的本就是惩罚。 万行衍给鞭子重新消毒，站到凌语身后，沉声道：“凌语，打之前，先告诉你一句话。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博弈，本就是有输有赢，我既然敢挑战万家的制度，便不怕麻烦。以前没有你，万家也没被沈家压得翻不了身，以后，你也用不着把这些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凌语：“主人......” 咻，啪！ 万行衍用毫不留情的一鞭打断凌语想说的话。他知道，无论凌语现在说什么，都不是他想听的。凌语需要通过责罚得到平静，他也一样需要通过确认凌语的状态，来化解自己心里的焦虑。 咻，啪！ 长鞭之所以令人畏惧，和那令人齿冷的破风声绝对脱不了关系。凌语看不到身后，却能听到声音。那一道道鞭风不间断的在耳侧炸开，每一声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大概是他的后背真的没有好地了，他觉得万行衍根本没有考虑落鞭的地点，有时候好几鞭连着打在一个地方，粗糙的鞭身划过伤口的嫩肉，再被增敏剂放大，攥住他的心脏，堵住他的呼吸。 他突然有些感激万行衍的心黑手狠，因为这样，他就不用自己硬撑着坚强，他可以求饶，可以软弱，可以把心底的情绪发泄出去。 咻，啪！ 大概被万行衍教训的记忆太过深刻，数数已经成了凌语下意识的习惯，可今天实在是太疼了，一个恍惚，他发现自己似乎数乱了...... “呜～～” 凌语感到心里防线隐隐有些崩溃。如果这时候万行衍问他打了多少下，他一定会哭出来，如果等快要打完了万行衍再问，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主人～”凌语垂着头，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叫了一声：“主人........” 咻，啪！ 回答凌语的，是狠历的一鞭，从左到右，划开一道血口。 “啊～～ ”凌语惨叫一声，用力仰起头，眼前一黑，差点疼晕过去。尖锐的刺痛持续了好几秒，才转为烧灼的沉痛，凌语惊讶于自己精神的坚韧，居然这样都没晕过去，而且，忍不住回了回头：“您，是不是给我打了兴奋剂？” “是。”万行衍交叉着又抽了一鞭：“我希望你清醒着承受这300鞭。” 凌语看着地面上的血迹，犹豫了一下，不是很敢赌万行衍会不会问他鞭数，颓然道：“主人，我，我数乱了。”他抖了抖嘴唇，放弃道：“您重新打吧。” 万行衍没想到凌语会听话到这个地步，一时不知道是凌语疼糊涂了，还是他平时对凌语太狠了，他看了眼凌语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他已经在凌语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不管沈家对凌语有多大的影响，这个人都永远都是他的。 “凌语，我已经半年多没犯病了。你来之前，从来没有坚持过这么久。” 凌语茫然，疲倦的大脑有些跟不上万行衍的节奏。 万行衍走到凌语身前：“虽然脾气上来还是控制不住，但已经是奇迹了。”他帮凌语把挡住眼睛的发帘拨开：“我对你，确实没手软过，也没留过什么脸面。” 凌语看着万行衍，疲惫的大脑很难从疼痛中抽出什么正常的思维：“主人......” “今天，就给你个优待吧。”万行衍拿过吊索的遥控：“站好了。” 凌语感到吊着他的锁链一松，吓得他立刻绷紧了大腿。 万行衍只把链子降了一点，但却让凌语脸色有些发白。本来他还能靠着把身体往前倾借一点点链子的力量，可现在，他不得不用脚尖支撑自己的身体。 痉挛的痛苦他可以忍，但他怕自己根本站不住。 万行衍看了看链子的长度：“今天就不重新打了。” “主，主人.....”凌语真的想哭，这还不如重新打呢！ “还有四十六鞭。”万行衍走到凌语身后，看了眼凌语颤抖的大腿，淡淡道：“站好了。” “是.....” 咻，啪！ 万行衍知道凌语站不了多久，一连十鞭打的很快，却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将凌语后背一道破皮的伤口变成了一道真正的伤痕。 鲜血缓缓流下，万行衍目光暗了暗，调整了一个角度，再次挥鞭，在另一个地方打了10鞭。 疼，太疼了！ 凌语连叫都叫不出来，锁链被他拽得哗哗作响，脚趾死死扣在光滑的金属板上，后背不断被撕扯，有些伤口重新裂开。 这二十鞭万行衍收着力道，但反复打在一道伤口上，逐渐将皮肉破开，却真的太疼了。疼到他怀疑自己都听到了血液流出的声音。 万行衍停下来，拿了消炎喷剂喷到那两道伤口上：“很疼？” “疼.....”凌语浑身都在抖，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可因为打了药，精神却亢奋的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都打成这样了，”万行衍用手按了一处边缘处的一条瘀痕：“你还是没法没有任何负担的背叛沈家吧？” “主人......” “那要把你逼到什么程度，你才能不自责，不内疚？” “主.......” “凌语。”万行衍用鞭子抵在他的后背，挤出一道血痕：“你这样没底线的牺牲，我没法不生气。那破毛病就改不了是不是？” “呜～～”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允许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凌语在一片揪心的疼痛中怔了怔。 万行衍把鞭子摩擦过凌语的伤口：“凌语，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坚持就能坚持的。” “.......疼。” “今天这300鞭你能忍过去，是因为我不会让你出事。可总有你忍不过去的事情。比如.......你还能站多久？” 他站不了多久了。万行衍如果执意要他踩下去，他确实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他想坚持就能坚持的。这一瞬间，他突然冲动的想要告诉万行衍自己的秘密，想要告诉万行衍，他的执着，他的不安，还有他心里有多难受。 可是.....他不能说啊。只要他不说，万行衍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需要顾虑他和沈家的关系。只要他不说，万行衍做决定的时候，也不会为了他而为难。 那家伙自己明明有着一堆的烦心事，明明焦虑起来随时都有犯病的风险，可却真的把他放在心里，理解他，信任他，否则，也不会看到他的左右为难。狠厉的是他的主人，温柔的却也是他的主人。他的这个秘密不该再被任何人知道。尘封在历史中的秘密不知道有多少，就再加他这一个吧。 凌语咽了口吐沫，声音虽然依旧虚弱，却比之前诚恳许多：“主人，我错了。” “我很高兴，你的为难里，有对我的担心。但没必要牺牲到这种地步。”他拿开鞭子，沉声道：“以后万家和沈家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让你旁听，不会再把你隔绝在外。任何决定，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或者你觉得应该怎么做，你都可以说出来。”他退后两步：“但是，关于你的建议，不需要你说明原因，也不需要你提供沈家的情况。我会酌情拒绝或者采纳。” 凌语愣住，这算什么？难道他说什么，万行衍连理由都不问，就听什么？ “还有，那个方汶。”万行衍似乎有点不爽：“用不着你现在就和他势不两立，将来两家合作，说不定还需要你和他在中间牵线搭桥。” 凌语闭上眼，主人...... “最后二十五鞭，我会一次性打完。”万行衍打开手里折叠的鞭子：“最好能疼死你。” 咻，啪！ 啪！啪！ 鞭子一次次的落下，毫无章法，但却小心的拿捏了力道，凌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他只知道，如果没打兴奋剂，那他这会只怕早晕过去两三次了。 增敏剂的效果终于开始减退，可即便如此，身上的疼痛也已经够多了，凌语感到双脚的肌肉别扭的绷紧了一下，似乎是又要抽筋，心里猛的一惊，想也没想便要去拽链子，可却忘了自己的手臂是多么的无力。 手指像是粗糙的假肢一样裹在链子上，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凌语脸色惨白，连鞭子都顾不上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尖上。 就在这时，万行衍抽下了最后一鞭，打的又狠又刁，卷过凌语的左肋，根本不容凌语反应，鞭梢便扫过那软垂的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