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异族

    治安局的莱卡和那个较胖的中年人，也就是橡树湾梦想乡的主管皮特正坐在一间办公室内，桌子上有一面全息屏，莱卡手指轻点，有几张照片在来回滑动。

    第一张是埃德，他闲适地坐在地上，甚至冲着拍摄的方向在挥手，金色的长发束起，额头靠近发线的位置有黑色的齿轮状线条，露出来的耳朵竟然是迥异于普通人类的狭长形状，像是童话中的精灵一般。

    第二张明显是西亚，他紧闭着双眼，侧躺在地上，整个人微微蜷起，毫无安全感的姿势看起来格外脆弱。

    再往下移则是一张悬赏令，是埃德的正面照，表情平静，整张脸毫无瑕疵，精致得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这悬赏令的价格还真是高啊，”皮特吐出一个烟圈，“那个种族这么值钱？”

    “听说是诺亚洲奥丞星的特色种族，已经灭绝近百年了，没想到还有遗族，”莱卡圆圆的小眼睛眯起，里面似有精光闪烁，“好像是叫什么精灵族？因为长得漂亮被诺亚洲其他星球的人捕猎，而他们本身又繁殖力低下，就逐渐消亡了。”

    “繁殖力低下？”皮特手指扣了扣桌子，“他这算是哪个性别？看看我们能不能帮这个种族多繁衍一些后代。”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眼中是浑浊的贪婪。

    “这个种族据说和ABO人类之间存在生殖隔离，”莱卡笑得油腻，“不然怎么可能种族灭绝呢，这个埃德算是精灵中的Alpha。”

    皮特又翻过去看了看西亚的照片：“不同种族，又是体型差异极大，我想很多客人会喜欢。市场部已经将他们的‘宣传照，发给了我们的vip客户，做几场表演后就可以准备拍卖了。”

    莱卡呵呵一笑：“这个beta是皇家帝国军校的学生，估计处理起来还得多几个步骤。”

    “一个穷学生罢了，”皮特摆了摆手，“他进了那个屋子，只能处理掉了，脸长得还不错就当废物利用了吧。”

    “也要拍卖掉？”莱卡似乎有些纠结，“就一个beta又卖不了多少，万一之后当了哪个贵族的性奴后乱说话，毕竟是帝国军校生……”

    “放心，我心里有数，”皮特磕了磕烟灰，“用完这场表演就差不多了，给那个精灵多注射点EXSD07，就算没被玩死也得报废，看他们两个人的体型差，说不定第一次表演，那个精灵就会把这个beta的生殖腔给捅破了。”他表情里满是淫邪之色，“军校的学生不知廉耻，自甘堕落，我们这些正经生意人怎么管得了呢？”

    “可惜了，”莱卡假模假样地摇了摇头，“要不是我对beta没兴趣，倒也可以收了他。”

    “宣发出去的商品，肯定不能碰嘛。”皮特调出了一张宣传页，配图是埃德与西亚困在透明小方格中的一个场景，两人体型差异明显，西亚蜷缩着躺在埃德的膝上，睡梦中也带有明显的不安，那样脆弱的姿态格外能诱发人的恶念，显得十分美味。标题是引人注目的异族精灵奸辱beta人类，异族巨根戳穿美人beta娇小子宫。

    “做生意啊，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守规矩，不然客户对我们失去了信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皮特笑得仿佛一个温良的生意人，“不过多伦城那些家伙还真舍得花钱，就算是什么特色种族，这悬赏金还是离谱了些吧。”

    “所以你是精灵？”西亚有些惊奇地看着埃德的耳朵，之前被掩在蓬松的金色卷发下，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看着西亚有些闪亮亮的眼睛，埃德慷慨地将一侧的头发撩起，那漂亮的尖耳朵末端染着一点嫣红，看起来格外可爱。“你可以摸摸看。”埃德微侧着脸，蓝色的眼眸瞥过来，有种别样的绮丽。

    西亚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将手伸了过去，快要触及时，他轻声提醒道：“那我摸啦。”埃德将耳朵凑过来了一些，西亚用食指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与人类迥异的狭长精灵耳，手感也和人类不同，稍微偏硬些。

    真的好奇妙啊。西亚唇间不经意绽放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埃德任由西亚触摸轻抚着，眯着眼似乎很舒服的样子，蓝色的眼眸悄悄打量着西亚专注的侧脸。

    “你额头上的黑色花纹也是精灵族的特征吗？”西亚稍微撩开埃德的刘海，手指虚虚点在那奇异的纹路上。

    “嗯……”埃德唇角勾起，“可能不是呢。”

    西亚想起埃德失去了记忆，自然对这些没有印象，他温声道：“这个纹路好漂亮，感觉很独特，说不定是你以前专门画的纹身。”他凑近看了看，那黑色的花纹似乎有暗色的流光闪烁，十分精致漂亮。

    此时西亚靠得极近，淡粉的唇就在埃德脸颊旁，只要其中一人偏转一下角度，两个人就会亲上，而西亚却毫无所觉，看了两眼后，还没等埃德做出反应，他便很快后退，笑容柔软：“我发现你额头上的线条有流动的光芒，好像真的是某种新型颜料？”

    埃德似乎愣了一下，突然凑近西亚轻声道：“其实被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我有听飞船上的星盗说过，那个什么精灵族早就灭绝啦，我是用现代科技的力量改造出来的假精灵，应该算是人造精灵。”

    西亚不禁睁大了双眼，人造精灵？是说将人做手术改造成精灵的模样吗？

    “这个秘密我就告诉了你，你可不要让抓我们的人知道啦，”埃德将食指竖在唇间，笑得意味深长，“不然他们恼羞成怒，说不准更疯了。”

    西亚抑制住心头无数的疑问，看着埃德的眼神更加复杂，只觉得眼前的人实在命运多舛，竟会有如此不幸沉重的身世。他将埃德垂在地上的金发掬起，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沾染的尘灰，将它们撩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认真梳理着。

    西亚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安慰。

    “我现在的脸可能也不是我原本的模样，”埃德用食指托着额前的几缕发，让西亚能更加清楚地看见发线处的纹路，“似乎是借用了某个公众人物的脸呢。”

    西亚看着面前这张堪称艺术品的精致面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埃德额头的线条可能是皮肤上的割裂痕迹，他低声道：“但对我来说，我认识的是作为埃德的你，无论你用的是谁的脸。”

    “那如果我并不是……”埃德的声音比自语还轻，西亚疑惑地偏了一下头，想要听清楚对方的话语，却只是被埃德在耳朵上揉了一把。

    “西亚，你也太可爱了一点吧，我都有点害怕了。”埃德半开玩笑道。

    “你乱说什么呢，”西亚有些气恼地拉了一下埃德的头发，他觉得可爱这个词用在成年人身上既羞耻又失当，“是坑了太多人，害怕会被人打吗？”

    “西亚你现在为什么总是拿我头发撒气啊。”埃德很是苦恼地从西亚手中救下自己的金发，眼神可怜兮兮的。

    “你自己都不爱护它，总是让它落在地上，好几次都粘上灰了。”西亚不满道，他之前在那个所谓的“案发现场”，看到埃德让那样美丽的金发随意碰在脏兮兮的地上时，就觉得特别不舒服，简直难受到了脚趾头。

    埃德看向西亚的眼神带了莫名的神色，而后他轻咳了一声，半真半假道：“我是真的害怕啊，害怕没有保护好你，害怕不小心伤到你。你真的太可爱了，会让人忍不住变坏一点点的。”

    “好好说话。”西亚搓了搓手臂，觉得自己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个家伙怎么说话这么肉麻。还什么变坏一点点，他把自己砸晕后还装无辜的事就坏极了好不好。

    埃德嘻嘻一笑，将西亚拢在怀中，更加恶心地嗲声道：“我就是在好好说话呀～而且我哪有坑什么人啊。”他微微低头，悄悄嗅了嗅西亚后颈的气息，几乎将西亚整个罩住。

    因为这里空间不大，为了能让埃德的身体稍微舒展开一些，现在两人的坐姿是西亚坐在埃德腿间，本来埃德还要让西亚坐他腿上，但被严词拒绝了。

    “你那天害得我摔倒在地上，后脑砸了一个大包当场晕倒，醒来后还不道歉，反而装成助人为乐的好心人，你不觉得过分了些吗？”西亚忍不住说道，他原先一直憋着没说，看埃德脸皮厚成这样，终于还是责问了。

    “原来西亚你记得啊。”埃德脸上毫无悔意，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可恶，怪不得你醒来后那么冷淡，我当时心里好伤心的。”

    西亚觉得自己是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两人在这个小方格里并没有待太久，在莱卡和皮特离开后不到一天，他们便被转移到了另一间更大的房间内，那个房间有二十多平米，墙面的材质和之前那个小方格相同，应该也是能遥控改变透明程度的墙体。

    房间也是一个立方体，地上铺着厚实的深色地毯，放了一些基础的家具，小门处还会送进食物清水。埃德终于能舒舒服服地站起身走路了，但他似乎并没有很开心，而是常常盯着西亚看，神色莫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