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本能

    正在艾伦与本能作战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相贴的腿侧有一股温热的湿意，他以为是西亚蹭射了，有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但是不多时他鼻间隐约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这是？艾伦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靠近腿侧的位置，果然有一点湿滑，他将手拿到眼前，指尖一点殷红。

    西亚流血了？

    艾伦一时有些愣神，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时，侧头却与半梦半醒的西亚对上了眼。西亚还不太清醒，迷迷茫茫地看了艾伦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把艾伦当成了床垫。

    “嗯……？”西亚眨了眨眼，将困倦的雾驱散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从艾伦身上下来，而这一动，他便清楚感受到腿侧硬挺挺杵着的那一根，以及下身黏湿的不适感。

    虽然艾伦立刻便将那根沾血的手指收起，但已被西亚将那点红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西亚这几天就一直在因偷偷吃落胎药的事思量过多，看到那一点血迹再联想到下身的潮湿，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脑中立刻跳出来最坏的那个可能性。

    西亚几乎是颤抖着从艾伦身上下来，然后慌乱地逃进了浴室，将门反锁后就没有动静了。

    “西亚？”浴室里一直没有声音，艾伦走到门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西亚的名字。

    里面没有回应，艾伦仔细听了一会儿，只有隐约的衣料摩挲声。

    “西亚，你先出来穿一下衣服，会感冒的。”虽然艾伦很想将门直接打破闯进去，但还是尽量压柔了声音，轻声劝哄着。

    门内还是没有回应。西亚缩在浴室的一角，只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

    被艾伦看到了……艾伦是不是已经猜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艾伦……艾伦那么笨，可能连最基本的性知识都不了解……

    那他为什么突然用这么可怕的温柔声音说话？像是对着碎瓷器一样，他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应该是吵吵嚷嚷，闹着让我开门才对……

    他那样的性格为什么没有砸门？怕吓着我吗？觉得我现在又可怜又敏感？他果然猜到了吧。

    下面流了好多血，这是说明那个已经被成功流掉了吗？

    西亚脑子里的想法乱成一团，惊惧交加下，竟是难受地流下了眼泪。

    艾伦将头抵在浴室的门上，想着要怎么安抚西亚，至少让西亚别一个人藏在浴室里。

    隐约好像有被堵住的轻微啜泣声传来，艾伦眉心皱起，强行将滑动门用蛮力拉开了。

    角落里缩着的西亚有些惊慌地抬起脸，眼下是未干的泪痕，看到艾伦，他埋下头将自己缩成了更小的一团。

    白皙的后颈处未消的咬痕与青紫痕迹明显到扎眼，膝盖曲起，长裤被胡乱扔在一边，下身只穿了一条内裤，有红色的血迹还在不断渗出，大腿腿根处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指印，过了这么多天依旧清晰到可怖。

    他近乎自暴自弃地环抱住自己，任由下身的不堪秘密暴露，只是鸵鸟一般将脸遮住了。

    艾伦不发一语，直接走过来将西亚整个抱了起来，一手托住后背，一手环住膝盖，是一个公主抱的姿势。

    西亚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声呜咽卡在喉间，手紧紧揪住了艾伦胸前的衣服。

    艾伦低头用脸颊蹭了一下西亚的头顶。“没事了，有我在。”

    他将西亚抱到床上小心放好，然后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过来，小心细致地擦拭着西亚还在不断流血的下身。

    下身处曾经被粗暴破开的地方被柔软的纸棉轻轻擦拭，甚至能感觉到似有若无的鼻息从敏感处滑过。艾伦体温较高的手指在腿根处轻柔拂过，带来微妙的酥痒。

    西亚将头埋到了旁边的被子里，一动不动。身下又被垫了一块柔软厚实的布料，艾伦用被子把西亚整个细心裹好，然后躺在旁边将西亚连同被子一起抱住。

    心神疲惫的西亚安静哭了一会儿后瓮声瓮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点都没有惊讶，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背后是短暂的沉默，而后便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回应。

    西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是，虽然艾伦是个笨蛋，但是他一直都有着超强的敏锐直觉。恐怕早就隐隐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吧，只是善意地没有说出来罢了。

    “是谁？”艾伦这句话的语气诡异的平静。

    “……”西亚呼吸有些急促了，蒙着眼时的无助恐惧似乎重新攫住了他，“我……我不知道，他遮住了我的眼睛。”西亚的声音带了颤抖，像是快哭出来，双腿不由自主地贴紧曲起，形成一个防备的保护姿势。“他……是个alpha。”

    抱着他的怀抱收紧了，艾伦更紧密地贴在了西亚背后。

    “他进到生殖腔了吗？”

    西亚身体轻颤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在你里面成结了吗？”同样平静的语调。

    “……”西亚觉得难堪，他不想说这个话题，但是又不愿拒绝此时的艾伦，毕竟艾伦也只是想要安抚他，帮助他。他不想让艾伦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抗拒他。

    这是艾伦，如果他连艾伦都防备的话，还有谁能够相信呢？

    “……是的。”这两个字说得很轻，若是不注意听，可能就从耳边漏走了。

    艾伦沉默的呼吸压在西亚的发顶，他用鼻尖蹭了蹭西亚，压在上面的那只手轻柔地隔着被子拍抚着西亚。

    “他射进去几次？”

    西亚不知道为什么艾伦要问这些，好不容易有些放松的身体又僵硬了，他不想回答，只是沉默地摇头。

    但艾伦又问了一遍，声音是某种冷酷的平静。

    “我……我不知道！”西亚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哭腔，几乎要崩溃了，“好多次，我记不清了，他还……还尿进来了，好恶心，好恶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说到后面，已经是喘不上气的泣音。

    身后沉默了一会儿，艾伦喉结滚动了一下，尽力压制住了内心深处涌动的阴暗恶意，他搂住西亚，不断呢喃着“对不起”。

    明明西亚已经这么可怜了，他却还是硬了，在西亚颤抖的时候，在听到西亚带着抽噎的鼻音时。甚至在西亚描述他恐惧的回忆时，脑中却不合时宜地联想出了淫糜的场景。

    被精液和尿液灌满生殖腔的西亚让他的下身硬得发烫。

    西亚也感觉到了身后艾伦下身的明显变化，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而后几乎是哭着向床内侧缩去，恐惧的颤抖顺着床板传来。

    “别碰我！你……你……”西亚哽咽了，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眼下更让人难过恐怖的事了。

    “对不起。”红色的发挡住了艾伦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想要触碰西亚，但在看到西亚抗拒戒备的眼神时，他主动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

    西亚几乎是警觉地盯着艾伦，艾伦露出一个略苍白的笑，从床上下来。而后，便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持续的水声。

    两人都没心情继续玩了，西亚躺在床上，面对着墙，等待下身那不受控制的流血症状逐渐消失，而艾伦则乖乖坐在房间另一侧远离床的木桌旁，目光落在床上那一小团鼓起上。

    尴尬的死寂持续了大半天，西亚心情复杂，一边为艾伦的表现感到伤心失落，一边却又忍不住为他开脱。

    与艾伦温柔快乐的回忆不时袭上心头，就在不久前，还是艾伦温暖的怀抱给了他安心与力量——alpha的本能就是这么可悲又恶劣，但是艾伦并没有真的做出可怕的事来啊。

    艾伦只是长大了，有了alpha的性征，但是他的内里，还是那个温柔直率的艾伦，那个会跑半个城给自己买水蜜桃蛋糕的小男孩。

    “我饿了……”西亚很轻地自语道。

    “啊！”艾伦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我……我立刻去买！”他的声音很激动，西亚听着他那边的动静，真怕桌子都被他撞翻。

    “西亚，你想吃什么？”艾伦应该是打开了终端，“有奶酪通心粉，橘子烤肉，红酒虾……”他很快又自问自答道，“还是清淡些的，我点一些什锦菜式吧！”

    西亚轻轻“嗯”了一声，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但是艾伦明显静不下来了，欲言又止地看向西亚，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又懊恼地放弃了。巴巴地望着西亚的背影，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纠结不安，还有一些隐秘的欣喜与放松。

    西亚没有生气了，真的太好了……

    真好，西亚总是愿意这么纵容任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