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勾栏瓦肆(还有人记得老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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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一日清晨,薄雾笼山,朝日的金辉洒落于太虚观弟子居门前。 距离十日之期仅剩两日,除却牡丹镇的残魂分神,凶兽再无异动,好似在暗中静待上元节的到来。 而身为掌教的宋清御这几日愈发劳碌,正如先前所料,灵郁在朝中大揽朝政,对太虚观更是百般施压,借助背后的天机门,几乎欲要全权罢黜太虚职务。 但好在西陵原本行踪不定的二国师越同孤此时回朝,压住了他的嚣张的气焰;巧合的是,西陵城外不少天机门据点竟遭到了来路不明的魔族入侵, 那些魔族来势汹汹,看似像荒山野魔却又行动规整有循,像是在听从着什么人的指挥,他们从外一连捣毁了数个据点,让不少天机门人不得不撤回西陵。 如此一来,灵郁终于稍稍收敛,便只得压着那十日之期找太虚的不痛快了。 司空尘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只是他刚迈出前门便远远看见几名弟子向他匆匆跑过来,这让他心里一咯噔。 “大师兄!你快来看看!”见那几名弟子吵嚷着跑到他面前,司空尘扶额开口道:“何事如此喧嚷?” 几名弟子答道:“大师兄,你那位远房表舅,他在咱们太华亭旁边那棵树上喝酒呢,我们也不敢靠近!” “…什么?我哪有什么远房表舅啊?”司空尘一愣,显得十分诧异。 “哎?可是上次不是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俊秀公子叫你大侄子吗?” “……”司空尘闻言眉角一跳,顿时想起那位任性的仙君,于是无奈道:“…是云道友啊,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太华亭位于上清峰北,亭前有一铜制炼丹炉,名曰太清炉,虽弃置已久但始终崭新如初。 亭外有一株参天古树,枝杈交错,司空尘远远便瞧见了那古树之上悠闲恣意的青影。 云青崖上身倚靠在树干上,下身侧躺在生长的树枝间,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姿势竟仿佛身在床榻中一般平稳。 他半眯着碧眸,一手枕于脑后,一手提着个酒葫芦正在酣饮,本应是放荡不羁之态,但奈何这饮酒者偏是个仙姿玉貌的美人,肤如雪,眉若黛,丹唇好盛红梅开,远观当真是仿若画中谪仙。 云青崖听见动静,微微侧头看向司空尘,那双碧青色的眸子如山中清泉,澄澈清明,不染一尘,却又分外让人想去接近触碰。 司空尘心神一晃,险些忍不住沉醉在这美景之中,只听那树间人忽而一笑,启唇吟唱道: “仙人有待乘黄鹤 ,海客无心随白鸥。 道我醉来真个醉 ,不知愁是怎生愁。 得道年来八百秋, 尘寰一梦劝君休。 世间甲子管不得 ,壶里乾坤只自由。 ……” 云青崖的歌声清越,仿佛自山中飘来,空灵悦耳,亦如水浪击峰石不转,江流入海平野阔,浮世若梦,皆为云烟。 待一曲毕,云青崖开口问道:“司空道友,这么早就来寻山啊?” 司空尘闻言回神说道:“还不是因为仙君您一大早就在树上喝酒,不过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哈哈,这么生分干嘛大侄子,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人给我传个话,奈何那些太虚弟子不知为何一见到我就都跑了。”云青崖展颜一笑。 司空尘无奈道:“道观禁酒,任谁看见个大白天在树上喝酒的人都会跑啊。” 云青崖垂眸叹惋道:“唉,你们好生无趣,酒也不让喝,曲也不让唱。” “…这是云华祖师立下的规矩,还有您快下来吧!”司空尘刚想劝他,却听那人开口笑道:“哎呀,时辰差不多了,司空道友,我得先走了!” “…您又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城里逛逛,打探消息啊,对了,帮我给你师祖带个话,让他不用找我了。”云青崖起身把酒葫芦别在腰间,从树上朝山下薄雾中隐约不明的西陵城望去。 司空尘疑惑道:“您为何不自己告诉临虚神君呢?” 云青崖略显无奈地耸肩道:“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已经从他屋里抄了三遍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出门练剑,总算能跑出来了!” “…啊??”在司空尘微愣之时,云青崖已经转身足尖一点,袖袍翻飞间跃向半空,见状他连忙道:“等等,云仙君,那边是山崖!!” 司空尘心下一惊,疾步上前追了过去,但云青崖身姿灵动如迅鸟,早已飞出树间,消失在层层晨雾中。 正当他担忧之时,忽见一只青羽小鸟冲散云雾,在山峰间翩飞翱翔,展翼迎风,随后耳畔便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哈哈哈,终于自由了!!” “……” 司空尘一阵缄默,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口道:“…真是任性的仙君啊。” 他总能做出旁人无法预料之事,那种特立独行的性格与清俊皎好的容貌许是最能让人倾心相待。 只是他人的侧目也许并未全是善意,那样灵动美丽的青鸾鸟儿任谁都想据为己有啊… 司空尘独自望向那人远去的山峰,低声道:“…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啊…” 云青崖只身来到西陵城中西市的勾栏瓦肆中,那里可谓是常年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正似游记所言“深冬冷月无社火看,却于瓦市中消遣”。 而人多之地,消息自然也就愈发繁杂灵通,这不他才刚从屋棚下站了一会儿,就听旁边的几名青年说道: “哎,你看到了没,昨天城里从郊外撤回来好多天玑门弟子!” “当然看见了,听说是分舵被魔族捣毁了,哎,这临近上元为什么会有魔族突然作乱,他们不是自太初之战后就极少踏足人间了吗?” “这我哪知,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哪管得了这么多。” “……” 云青崖悄声立于暗处倾听,心想这些突然出现的魔族定然跟那个狂妄的天魔脱不了关系,也许就是那人故意为之。 如今太虚观内的魔气来缘尚不明朗,倘若能寻到那人问一问或许会有什么线索,可是西陵之大,他会在哪儿呢? 云青崖边苦恼着边向瓦舍中的梨园戏院走去,那里金石丝竹,朱弦玉磬,唱曲的,弹琴的,说书的,好不热闹。 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听到临桌有两个年轻女子正在议论着什么: “…你看远处那一桌坐着的人,好生奇怪啊。” “看起来像个官家公子,生得这么高大英俊没准是皇亲国戚?” “我倒觉得他不似常人,虽然英武不凡,但眉间有股不好惹的煞气,许是军中之人?” “军中人怎会来这儿看戏,算了吧,戏要开始了,莫管了。” 云青崖顺着那两人的话朝远处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位颇惹人注目的玄衣身影,正是几日不见的燕无渊。 只是他没想到,堂堂一界之尊,竟然会跑到人间的勾栏瓦肆里看戏?!不仅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一处空桌上,而且对凡人的打量也熟视无睹,俊美锋锐的脸上一片冰冷漠然之色。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云青崖压下心中的疑惑与惊讶,随手捉了一个正在打杂的小二问道:“小二,我向你打听个事,那个人,经常来这里吗?” 那小二答道:“从前没有,这几天经常见这位爷来,一坐就是大半天,出手也阔绰,包了片空桌也不准人打扰,许是不知哪来的贵人吧。” “…原来如此,多谢。”云青崖在那小二离去前向他递了些银钱,随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道:“那人应当不会做心血来潮之事吧?难不成这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注意?” 反正想也想不清楚,坐以待毙可不是青鸾的行事准则,于是云青崖便索性挺胸抬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