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逃）

    我的计划还是得以实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萧问说要带我出去买衣服。

    我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萧问的衣服，显得我瘦弱极了。

    这几日阴雨连绵，天气有些凉，出门前，萧问给我换上属于我自己的唯一一套衣服，将衬衫扣子扣得很整齐。

    白色的衬衫下，是我布满青紫痕迹的脖子和胸口。

    腿上的痕迹更不必说。

    直到被萧问拉着手腕走出小别墅，我仍旧感觉有些不真实，怀疑自己早已与这个世界脱节了。

    我顶着引人注目的被剪乱了的头发跟着萧问上了车，心里很平静，我其实不清楚我会为了什么难过，为了什么开心。

    就像我没有因为达成出门的愿望而欣喜。

    我甚至怀疑我的心脏功能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想我应该是会开心的啊，然而并没有。

    出门前，看着镜子里的我，我突然有个想法，想将头发全部剪掉，那萧问就再也不能抓着我的头发强吻我了。

    他总是喜欢这样。

    我捻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建筑物，眼睛都不想眨，这一刻的宁静让我舒坦极了。

    车窗在我眼前慢慢合上，独属于我的宁静被打破了，萧问的手摸上我的后颈，转过我的头，让我跟他接吻。

    我的视线飘向前面的司机，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不满于我的分神，咬了一下我的下唇，我吃痛地皱了下眉，随即抓着他的衣领闭上了眼，微张着嘴任他采撷。

    从拒绝到顺从，我似乎已经接受这种现实了，其实从生理上来说，我并不讨厌跟萧问接吻，相反，我喜欢，我不得不承认身体的反应。

    但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亲完后，他的拇指停留在我的嘴上，抚摸着我湿润的唇，眼神从未离开过我的脸。

    我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把他的手从我脸旁放下去，沉默着看向前方。

    萧问带我进店买衣服时，我的发型不出意外地吸引了店里人的目光，她们忍俊不禁地捂嘴，说我很可爱。

    萧问说我是他弟弟，比较腼腆，让她们别笑。

    他脸上挂着让人能放下警惕的笑容，谁也看不出端倪，我掐着手心半垂着眼直直地盯着他看。

    店员姐姐似乎感受到了我们之间奇怪的气氛，想缓和一下，问我喜欢哪套衣服，可以穿上看看。

    我于是点了点头，随意选了一套衣服进了试衣间。

    手里拿的什么衣服我没看清，只是捏着手机的手隐隐出了汗，我看着手机上紧急呼叫的界面，心跳几乎没有规律了。

    我的手在发抖，脑袋里构思着要说的话，心里越来越慌，思考的能力一点一点从我脑袋里流失，只剩下一片空白。

    报警这种事，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我同样不敢轻易拨通电话，甚至始终组织不出语言。

    心里乱成一团麻时，我一不小心已经把电话拨出去了，顿时心跳如雷。

    那边接通了，我正欲开口，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我捂住了我的嘴，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很快把我的电话挂了。

    我的心脏骤停了。

    明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却像身处冰窖，一时有些胆战到腿软。

    萧问的耳语带着温柔的笑意，“胆子很大嘛。”

    一瞬间，我彻底站不住了，被他架在怀里，眼前蒙上一层模糊的眼泪，手一松，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已经无法再思考了，发愣地被萧问带了出去，听他向那个店员姐姐道歉，说我不小心将她的手机混在衣服里带了进去。

    他眼底还是一个浅浅的笑，让人无法怀疑的笑。

    我很想大叫，说手机就是我偷的，我要报警，你们面前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个疯子！

    萧问是个疯子。

    然而我什么都没说，甚至平静极了，低着头牵着萧问的手走了出去，手被捏红了，很痛，可是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萧问的表情很阴沉，在车上时，他点了根烟，一言不发，也不看我。

    我怕，缩在一旁不敢动，盯着脚尖发呆，揉弄着冰凉的手指，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外面又下起小雨时，我颤抖的手搭在了萧问的腿上，见他没反应，又将身子挪到了他旁边，挨着他坐。

    萧问灭了烟，眉目低垂，气压很低，他暗沉的眸色让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只是觉得怕。

    我把怎么也捂不热的手放进他的手心，说：“冷。”

    声音太小，我怕他没听见，想再说一遍，还未再开口，他声音冷冽地说：“嗯。”

    他把我抱起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逐渐暖和起来。逼仄的空间里我不得不缩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声很平稳。

    他身形高大，每每坐在他的腿上，我就显得瘦弱可怜，像个小孩儿。

    我是被他抱着走进门的，双腿环在他的腰间，两手抱着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越走近大门，我越低落，在萧问脖子里轻轻地蹭。

    我在讨好他，不知道他接不接受。

    随着门锁上的声音，世界又安静了，萧问把我放下来，把我抵在门上，揉着我的头发说：“既然这么不听话，那就只有委屈一下了。”

    看着他眸色渐深，我知道没人可以救我了。

    他用领带勒住我的脖子，几乎是把我往房间拖，几乎被勒到窒息，我死死抓着领带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进了房间，被他一把推到地上。

    我用手撑着缺氧的身体，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喘着气儿，余光里，萧问单手解着自己的衬衣扣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色不太好。

    房间里没开灯，天还没完全黑，透过微弱的光，我看着萧问向我走过来，轻松地把我拽上了床，给我戴上一只脚铐，脚铐的另一边锁在了床头。

    我忘了挣扎，也快忘了呼吸，在萧问把酒递到我嘴边时眼眶里才陡然涌出了泪水，摇着头往后躲。

    “我听话……别给我喝这个……”

    我沙哑的声音像是哭一般，从心底害怕这让我不堪的东西，再也不想喝第二次。

    萧问捏着我的脸把酒灌进我的嘴里，吞咽不完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流进衣服里，胸口一片冰凉，嘴角的酒被萧问尽数舔去。

    灌完一杯酒，我咳得眼泪汪汪，两边脸疼得厉害。

    我想起了上次的种种感受，愈发难以呼吸，往后退了又退，不愿意去看萧问。

    萧问自然不会顺我的意，他恶劣地把我压在身下，拨开我的头发，仔细端详着我的脸，似乎想看我什么时候开始求他。

    我没发出一点声音，静静地垂着眼，眼里总是湿润的，却没有眼泪流下来。

    萧问轻柔地在我嘴上亲了几下，动作很慢，像在认真品尝。

    被他深吻惯了，这纯情的亲法反而让我不上不下的，整颗心都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