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郜衍
那是正当我们年少，抓不住自己想要的，满腔的遗憾久久不能释怀。属于自己宝贵的东西丢失了，时间一久失物不能招领，将注销了。如果是我们的故事是以这样开端，未来都是惊心胆跳的日子。 高二那年的盛夏格外呱噪，校内的人纷纷站在树荫下乘凉，蓝白校服青春活力，手上不忘端着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初夏来得灼热，闷热得一直流着汗。 树荫下频繁引来了众多目光，不少人经过都会回望，深怕自己会错过这幅景象。三位少年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棍儿，其中一位少年还紧攥着卷子，看了眼手表后说：“该上课了。” “程湛，帮我把这棍儿丢进垃圾桶。”祁北把棍儿装进了袋子里递给程湛，手插进口袋里对着路过的人抛媚眼：“天那么热，还真一点也不留情面。要不一起赞助学校搞个空调？” 被称为程湛的少年默默抬起头，手上的卷子沾到了一点冰棍的甜味，没有任何行动想要帮忙扔垃圾的意思。他撇过头看着还在啃冰棍的夏季杨说：“那个杨，谢了。” 程湛是三位里面长相最为清冷致命的，上挑的眉尾让人不容许反抗，瘦弱的身躯有些弱不禁风，手腕上佩戴一条较细的手表。最擅长的是面无表情说着话，几乎看一切如死物般，没有波动。 夏季杨当惯了被使唤的人，一把接过两个冰棍袋子：“没有我，你们还能活吗？也对你们家境比我有钱，家里还有管家保姆什么的，好羡慕哦。” 闻言，程湛起身默默开口：“那个杨，我家没有。” 夏季杨反应过来说：“哦对，就祁北那骚家伙最爱炫富。” 三人是竹马之交，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其实背地里对于成绩一直在你追我赶，争先恐后。作为学霸三人组他们有个称号叫三剑客，三个成绩好，三个长得帅，三个家境好。其中程湛是成绩最好的一个，是万年第一。 一直以来都读同一所学校，上的是同一个班级，是老师们重点保护对象。再加上三人长相家境，每次都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他们都单身，学校论坛上都已经出了【他们一定是歪的】话题了。 他们不屑一顾。 回教室的路上，一位同学腼腆朝着他们走过来，鼓起勇气说，“那个……老张在办公室等你们。听说是关于郜衍的事情。” 老张是A班班主任。 并肩在校园里走着，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他们不约而同在心里回想郜衍究竟是谁。夏季杨沉吟片刻恍然大悟的样子，“郜衍就是那个不穿校服，爱打架闹事，不遵守校规，成绩倒数第一的人！他在高一就连续犯错而如雷贯耳，谁不知道郜衍的大名呢，看到他都得躲着了。他那群朋友没一个好东西，都爱霸凌人。” 他们想不起纯属没和郜衍接触过，而且A班在西楼根本不可能与坏学生有所接触。 其实在学校里面有着三种人的存在。 第一种是霸凌者，以欺负人为乐，专门挑胆子小的人欺负。 第二种是被霸凌者，通常这类人胆子小，不敢反抗也不敢老师说。 第三种袖手旁观者，对霸凌事件远离，不会有仗义感去告状。 夏季杨继续说着有关郜衍的事迹，“听闻郜衍很神秘，不随便向任何人透露家庭情况。家长会也没人来，老师打电话过去还挨骂了。还有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试的，每科成绩都不会超过三十分。有些试卷乱蒙都能蒙过及格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附中的，照理说他的分数线不达标啊。” “ ... ...”程湛不知道怎么评价郜衍，但愿高中时期不要和郜衍扯上任何一点关系，他怕麻烦。他指尖微曲，淡淡道：“因人而异，他运气差。” “考试还要靠运气？不是拼的实力吗？”祁北嗤笑：“那么十多年来为什么不给我一点运气赢过程湛啊？“ 但所有的愿望都不会实现，程湛只觉得头疼。 办公室里的人有点多，都是各班成绩优异的学生，如同菜市场的声音吵得程湛耳朵有些疼。老师们忙碌的声音窜在人群中，老张看见他们招手让他们过来。 除了夸赞还有另类的声音，程湛远远就听到班主任老张的怒吼声，一瞬间办公室安静了下来，都望过去何事因起。闻言程湛等人恰好也看了过去，程湛与正在挨骂的少年四目相对了两秒，眉头微蹙，移开了眼神。 郜衍头发太长，强行被训导主任中分，露出了额头，眼睛漫不经心的往程湛身上看。其实郜衍的五官很突出，皮肤白皙，鼻梁很高，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的是懒散。 他们三人走到老张身侧，程湛有种不祥的预感，目光不自觉往上挪了两寸，他这才发现郜衍很高，手臂上的肌肉不算太夸张，不是训练出来的，像是做苦力而来的。他特别羡慕这种线条感流畅的身材，对比之下他很‘弱小’。 一道炽热的目光使程湛不敢抬头，他想不会真的要和郜衍扯上关系吧。 “你们三剑客来了啊，和你们说个事。”班主任老张从气愤的脸转为了高兴，还扬起笑容看着三人。 事实证明程湛不祥的预感是正确的，他紧抿着嘴不语。 “你们成绩好，愿不愿意带带别的同学啊？”班主任此刻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想要三人往狼群里走：“我相信你能把同学的成绩提高上来的，老师没太大心愿，只要他上个三本大学就好。你们谁愿意和他同座？” 程湛拳头捏得很紧，掌心有些发疼，淡淡望着班主任说：“不愿意。”心知老师说的同学就是眼前的郜衍。 祁北张了张嘴说：“这种事情让第一名来就好，第一名可是甩了我这个第二名七分啊。你知道这七分什么概念吗？仿佛我错过了全世界！” “同上！老师啊，我可是心心念念超了第二名奔向第一名的啊！你知道我为了追赶他们两位夜夜熬夜，看我的黑眼圈真的没有心思带带别人了。”夏季杨学着祁北的语气，锤了锤自己的胸口道。 班主任像是没听见程湛的不愿意，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枸杞茶后继续说：“那我就安排你们同桌吧，方便学习。没意见吧，程湛同学？” 程湛与郜衍两个同时开口。 “好啊。” “不行。” 程湛怕什么来什么，且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前说三道四，这让他很苦恼。同桌意味着还要和郜衍接触更多，万一惹事了可怎么办。只能拒绝，心里不明白郜衍为何会同意。 “程湛同学，你是对我有任何不满吗？”郜衍声音异常好听，很有磁性，若是女生真的会让了着迷。他笑了笑双手插着兜，站得太久脚，有点酸，微弯曲膝盖，弯下腰和程湛来了个对视。 视线来得太突然，程湛措不及防后退了一步，手撑着桌子，本能的躲开眼神，咬着下唇忍着对方的视线。程湛沉默半响：“...…好吧。” 班主任听见程湛答应了欣喜若狂，越看程湛越慈爱：“那赶紧换座位。” 程湛万般无语，张了张口想说‘我不同意’但止在喉里吐不出来，他一个人对付不过两个人。 出了教师楼，祁北似笑非笑打量了同行的郜衍，俩人莫名有种争锋相对的气场，一个如虎，一个如蛇。被迫换了座位后，坐在的是最后一排，班级群里炸开了锅，都艾特祁北和夏季杨，问问发生何事。 A班并不是大家所熟知书呆子模式只会安静自习，当老师不在热闹得很，各种小道八卦，各种争执于习题的声音。其中包含了手机震动声，班级微信群里飞快的消息划过，祁北斜眼望着低头做卷子的程湛咧嘴一笑，指腹输入着消息。 同学1：[隔壁东楼校霸怎么来了咱班？] 同学2：[又是怎么校霸和程学神坐一块了？] 同学3：[@祁北 祁哥快说说由来！] 同学4：[@夏季杨 学校到底怎么安排的，不怕校霸拉低A班总平均吗？] 祁北：[温馨小贴士，老张安排的。我们要团结友爱，怎么可能嫌弃郜什么来着的呢？] 夏季杨：[人家叫郜衍......] 由于程湛将班级群开了免扰模式，大家的聊天他全都看不见。应该是他不会刻意去看他们说了什么，因为对于他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他随手就摸出了套卷子，悄悄看了眼郜衍后将卷子递过去：“做。” 简单的一句话令刚才还在喧哗的教室安静了下来，郜衍正熟练找个舒服的角度趴在桌子上，头转向程湛的方向一问：“我如果不做呢？”，顿了顿继续说，“程湛同学老师说的话不一定全都要听进去。” 程湛收回眼神，双手稍微拉开了桌子说：“进了A班就要有A班的自觉。高考总分七百五，你必须要拿到六百五以上才不会给A班拉低中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