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砸笼放鹰
单哉做了一宿的噩梦。 说是噩梦,其实是一些不断闪回的片段,又酸又涩,苍蝇似的恼人。一觉睡下来,别说补眠了,整个人都被那些理不清的东西网着,挣脱不开,舍弃不掉,最后还是被脑海中女孩的叽喳声给吵醒的: 【宿主宿主宿主你醒醒醒醒啊!我就一晚上没盯着你,任务怎么被你搞成这样了啊啊啊!】 “啊……吵死了。” 单哉低吟一声,费力地从梦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倒在一处陌生的山崖上,东边的朝阳犹豫着不肯出来,只放了点白光去晕染夜空。 他身上趴着个沉睡的小伙子,就跟梦里的场景一样,自己则一副被侵犯过的样子,醉意尚且萦绕在头脑,卯足了力气要把他昨晚的记忆给消磨干净。 不过很可惜,单哉昨晚其实喝得不算多,被慕思柳折腾了两次后更是清醒得不得了,别说失忆了,眼泪落在自己脸上的温度都记得一清二楚。 糟透了…… 单哉抹着脸去整理那些复杂的心绪,但耀澄已经快炸了,一股脑地弹出那些任务面板,搅得单哉不得清净。 【隐藏主线任务:“雪麟” 第十部分:师傅。他曾来过这里,带走了所有的秘密。帮助祝雪麟见到岳逍遥。(任务进度:20%,已奖励:6000积分)】 【支线任务:失踪的丐帮帮主:丐帮帮主岳逍遥失踪,找到他,并调查他失踪的真实原因。(任务进度:10%;已奖励:15000积分)。】 【吃灰的支线任务死而复生了!】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小雪子要找师傅就让他去呗,我又不拦着。” 单哉瞥了眼任务便继续抱着慕思柳补眠去了,耀澄见了是气不打一处出来,连着给人发了几个抖动窗口,硬是把单哉的起床气给吵了出来: “吵什么吵?!” 【你看这个啊!】 【终极主线任务“神魔”已更新为:“魔主”。 入魔,不过一念,为你,无怨无悔。 让慕思柳成为群魔之主。 任务启动奖励:10000积分。 注:该任务可选择放弃,在放弃任务后,宿主将结束该世界的一切任务,离开该世界。】 “……什么东西?” 单哉总算清醒了,调出任务面板打量了半天,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什么神不神魔不魔的?没个消停了是吧?” 【这话该我来说啊!宿主您昨晚到底做了啥啊?!慕思柳怎么就入魔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单哉烦躁地挠了挠头,但眼眸深处却满是心虚。 入魔……想来想去还不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心? 这小子……还说什么“跟着自己就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单哉看了眼怀里的青年,对方眉头紧锁,一看又是噩梦。单哉叹了口气,大手挼了两把柔软的短发,明明对其怜爱不已,心肠却越发冷硬,一把推开那些儿女情长,冷静而克制地剥离起那些情与理的丝线。 你侬我侬的日子固然可口,但单哉却对现状不甚满意。 自打他知道慕思柳就是自己的儿子,整个人都处于一个老来得子的状态,总是明着暗着、有意无意地去宠他。就说这大半月,“冥村”中多少险阻考验都被他暗中隐了去?遑论自己酒后意识不清醒,那宠爱便更加肆无忌惮,给人操还得叫声“相公”,青年的伤心眼泪一掉,他就心疼得快碎裂,属实是把自己给卖了个彻底…… 不,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单哉,你当然知道该怎么去做,你早就为这孩子铺好了前路,就是不舍得放手,以身为笼遮住那小子的眼,锁住这只雏鹰飞翔的意识,把他留在身边,宠他、疼他、保护他一辈子…… 不行啊,老单,你这优柔寡断的样子,不得被你自己笑话? 他必须下决心了。 慕思柳的梦里下了灰白的大雨。那雨很冷,冻得他浑身发颤,但他已然无心避雨,他的爱人就躺在他的怀里,热血一点点地淌走,带走了那仅存的温度…… 单哉……! 慕思柳惊醒,瞳孔因过度的惊吓缩成了针,灰袍衣衫被冷汗浸透,但他此刻无心顾及这些,怀里没有熟悉的温度,他的视线在周围快速的扫荡着,寻找着那个能让他安心的身影—— “往哪看呢,臭小子?” 沙哑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慕思柳慌乱地转过身,便看见那衣衫暴露的男人坐在悬崖边上,迎着白日的朝阳,吐出一嘴白烟。 烟味呛人,但耐不住那云雾中的“神仙”染上凡尘,叫人见了便生出亵渎的欲望。 慕思柳松了口长气,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迎接他的朝霞。 江南无高山,但这丘壑之间竟也有鹰隼筑巢,醒人的长啸自谷底传来,直达天际,突破云霄,引那干净的晨曦为这山水镀上了迷人金光。 不用男人招呼,慕思柳便自行贴到了单哉的身后,双手暧昧地划过男人胸腹的线条,将面孔埋入了单哉的肩颈: “我想你了……” “呵呵,你我又没分开过,想我干什么?” “……就是想你了。” 慕思柳说着,掰过单哉的脸,向他索要了一个满是烟气的吻。 单哉温顺松散的模样总勾起慕思柳的侵占欲,不多时便把男人禁锢在了怀中,玉手剥去那形同虚设的丝绸服饰,炽热的吐息洒在那敏感处,山谷的清风净化着青年浑浊的梦,抚慰着他受伤的情意。 “别闹了,你是猫吗?”单哉最后吐了口烟便扔掉了手中的烟卷,清醒的语气像是盆冷水,让迷醉在思慕中的青年。 这人完全不想调情是嘛?当初是谁说性事之后需要温存的? 慕思柳白眼一翻,也懒得拿热脸贴冷屁股,蛮横地把单哉往怀里一拽,贼手一张便开始拿单哉的胸肌撒气。 单哉被揉得舒服,也没反抗,瘫在慕思柳的怀中,权当是猫爪踩奶,眼睛一眯,慵懒道: “小子,昨晚你哭了。” “……”慕思柳抓奶的动作一顿,怨气道,“我没有。” “你不光哭了,还入魔了。” “??!”慕思柳浑身一僵,赶忙调动内力,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但丹田处的燥热却非比寻常——他真的入魔了??! “怎么会这样——” “大抵是情绪失控了吧……”单哉揉了揉慕思柳的脑袋,“怪我,我喝醉了,说话没个遮拦,把你给弄哭了。” “——我没哭!” 慕思柳拔高了声音,整个人如炸毛的猫一般挺起了脊柱。然而他这反应也足以说明一切,单哉被逗得闷笑,胸腔带着慕思柳的猫爪一块儿震颤,震得青年恼羞红了耳,小声道: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说要离开……” “这话我可没说。” “哼,那是我杞人忧天,行了吧?” 慕思柳怨念极了,想着自己被玩弄感情了不说,还莫名其妙地入了魔,这可不是辜负了唐母等人的悉心指导吗? 怨念归怨念,慕思柳的另一处想法却暗暗送去。 单哉没有突然消失,他还在自己的身边,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我不会离开,该离开的是你,小柳子。” “……?”慕思柳猛得一僵,松开单哉,柳眉紧锁,克制着腹部的无名之火,质问道,“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 “什么赶不赶的,我要你走,你有能力拒绝吗?”单哉在慕思柳的怀里换了个姿势,宽松的黑袍大片滑落,漫不经心地露出那如雕塑般的躯壳,像是在慕思柳的肚子里浇了把油心火和浴火缠在一起,搞得他脖子胀红: “我说了,我不会放你离开……” 慕思柳话未说完,便被单哉用一声嗤笑打断了去: “你有这个能力吗?” “……”慕思柳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但这不妨碍他选择掩耳盗铃。 如今单哉要把这事儿挑明,他又是心惊又是心痛,可当他意识到自己想要怨妇一般哀求单哉不要抛下自己时,又忍不住暗暗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太逊了!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是嘛?” “你气的是你自己,慕思柳。”单哉叫了青年的全名,这意味着他是认真的, “逗你玩是我的兴趣,改你的命数是我的使命。现在我给你的承诺已经达成,你又不肯当我儿子,我也就懒得再管你。玩乐结束了,慕思柳。” 单哉的语气低了下来, “别再依偎在我的怀里当个吃奶的小宝宝,我不介意给你喂奶,但你总不能一边想着吃奶,一边还给我装老子不是?” 单哉说着,往后一把推倒慕思柳,站起身,将赤裸的脚丫踩上青年的胸膛,自己那精壮的胸腹和胯下的真空一览无遗,让慕思柳腹中的火焰烧得更旺了些。 “……那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肯认可我?” 慕思柳觉得自己应该是语含恼怒,亦或者,为单哉尖酸刻薄的话语感到悲哀。但他没有,些许是绝望已被梦境消耗,也可能是早已习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无所畏惧,甚至在期待,期待单哉那副过分诱人的身躯,以及那居高临下的痛斥: “要想我认可你,很简单。慕思柳,滚出去,滚去北方,去闯出属于你的名堂来!” 那一瞬,慕思柳似乎听到某处传来了“咔哒”的声响,像是有劲风灌入四肢百骸,冲入脑门,卷着他的魂扶摇直上,飞入那青天白云,所谓“天下”,一览无余。 自我保护的心笼被单哉硬生生地砸开,此处再也不是合适躲藏的地方——他也早就无需躲藏。雏鹰的翅膀被锤炼至丰满,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去飞吧。 山谷里又是一声嘹亮的鹰啼,灌得慕思柳如梦初醒,眸中倒映出那辽阔的天。 单哉的笑容逐渐嚣张,脚下的青年再没了昨日的怨,倔强自骨头里渗出,紧紧抓着他的脚裸,扯出了不落下风的笑: “我不,我偏要跟着你。你个假神仙没踪没影的,要是在我闯荡的时候跑了怎么办?” “你这小东西,还没有跟我阳春当家叫板的资格。”单哉讪笑,眼里却流出温柔, “不过,只要你能找得到我,我身处何处,又有什么关系呢?” 单哉说着,抬脚下移,脚趾尖在慕思柳的小腹绕了一圈,慕思柳的下肢便如充了气一般立了起来, “呵呵,小色狼。” 单哉低笑着,大发慈悲地将脚掌移到了慕思柳的硬挺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下去。 “啊……” 青年又疼又爽地喘息了一声,昨夜未能尽兴,积攒下来的欲望在眼底流动,让这美好的青年一秒化作发情野兽。 “那我要想你了,该怎么办?” “忍着。” 单哉也是第一次用脚伺候男人,却莫名熟练。粗糙的脚掌贴着慕思柳立起地棍棒,分开脚趾去夹弄肉质感十足的龟头,偶尔用力,便能骗到那前列腺液,黏着在单哉的脚趾,滑腻腻的触感让单哉忍不住露出嫌弃的坏笑。 这压迫者的位置仿佛是为单哉量身定做的一般,霸道的威压浑然天成,而这气势放在性事上便成了令慕思柳鸡巴梆硬的情趣。 “或者,你要真受不了,就找别人凑合凑合,我不介意。” “?”慕思柳正享受呢,被单哉这一句搞得差点萎掉,“你倒是介意一下啊?!” “哦……那好,尽量找干净的,不然容易得病——” “单哉!”慕思柳受不住气,拽住单哉的脚裸就往下拉,单哉猝不及防,一下载到在地,扬起一地的灰。 这小子,其他长进没有,叛逆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单哉觉得好笑,便躺在地上捧腹大笑,慕思柳也不知他笑什么,想着自己的感情又被玩弄,羞愤不已,扑上去又是一阵啃咬,把单哉吻得气喘不已,媚眼如丝,后穴瑟缩着,竟淌出了昨夜留下的精水。 “小色胚子。”单哉抱紧慕思柳的毛绒脑袋,气喘道,“来吧,走之前,让老子给你留下点好的回忆,省得你半路死了留下执念成冤魂……” “我才不成冤魂——死也得是你身上的风流鬼!” 山涧里的鹰嫌弃嫌弃此处过分吵闹的声儿,拍拍翅膀朝天边飞去,空留那树枝下的人儿情意浓得冒泡,及时行乐,无暇顾他。 就算久别,总是重逢,这是人演的喜剧,天又能奈他们如何? 晨风晴光好,青柳系晧光。 但知故人在,言笑挂行囊。 北冥云上鹏,南洋海底蛟。 纵身万里去,肆意卷云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