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dirty talk（2）
那个笑得最欢的年轻人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他边上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唉，一天不见整了个容啊？哪家整形医院，技术不错。” 凌负远猜到这就是所谓的任少，他不想与这群只知道花着父母的钱在这里厮混的年轻蛀虫有过多交流。他不是仇富，当然知道也有很多富家子弟勤学自律，但绝对不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之中。 他瞥了眼桌子上的一罐子东西，心里隐约有种猜想，皱眉道：“这是什么？” “噗…笑气，没见过？”任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很害怕的。” 沙发上多的是说着说着就打啵的男女男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几下道：“你们误会了，我走错了。” 一干男女好笑地看着他转身，他装作没看见欲要走人时手臂就被抓住了，那银发青年在他身后说道：“来者是客，来了就玩玩啊。” 他正握紧了拳头打算给这群小子一个教训，下一秒穿破长厅的警报声打破此刻僵硬局面。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远处飘来浓郁的黑色烟雾，心猛地下沉。 “妈的，着火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一整个气淡神闲不知处境的少爷小姐终于慌了神，嗡嗡地抱怨着却没一个人落眼实际地想解决办法，因为他们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计划逃命这种事情不在少爷小姐繁忙的日程安排中。 “有墨也会出这种纰漏，干什么吃的？” “操，现在都2027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会意外起火的酒店？这他妈明明是纵火，有傻逼纵火！” “卧槽，疯子吧…” 他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也是有几个聪明人的。他默默根据刚才看到的酒店布局走到安全通道内，看着奢华大厅内干着急的年轻男女和不复奢华的场面。 安全通道下面上来了一堆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经过他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他。这场火灾不算大，但是离火源最近的羊毛地毯已经完全烧干净了。保安们训练有素地疏散着人群，火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就已经被酒店的防火系统浇灭了。 他终于逃出了那个被黑色浓烟污染的大厅，有墨酒店主厅处坐着很多人，见有人出来激动地站起身来，看了又看发现没有人了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他撑着冰冷的墙壁平缓好一会儿，幸好没什么大碍。 哒哒哒的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抬眼望去，发现是孟婷。孟婷抓住他肩膀晃了晃，心有余悸道：“听到前台小姐说你去了刚才着火的那个大厅我快吓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没事儿，是我犯蠢了…”他安慰性的笑了下，注意力很快被下来的年轻男女吸引。 毕竟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小姐少爷，一下来就跑自家爸妈怀里哭丧了。在大厅正中央水晶吊灯下的一位气质非凡的男人突然说道：“是郁某的疏忽了，各位要什么补偿尽管提。” 孟婷突然玩味地笑笑，对他说：“这个郁朴就是我说的项目投资人了，个子挺高的，年纪快五十了还有一米八几。” “…郁朴？”他心一跳，“是有岭集团的董事长？” “对啊。”孟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家里可是有点好料哦。” 他装作不甚了解地整了整袖子，“什么个情况？” “就是他那个二哥，听说家里情儿都可以住满一栋楼，要是从政早晚挨枪子儿。”孟婷啧啧感慨，“郁家家大业大，往年几乎都是从政的，据我所知a市土地招商局局长似乎是郁家的一个旁系，但是近年来从商的越来越多了。” “哦。”他兴趣缺缺地回了句，没听到想听的一方面觉得惋惜，一方面又觉得庆幸。 他不想从别人嘴里了解郁垣，他在等一个更为合适的机会自己问。 混乱的局面很快被男人镇定下来，他不清楚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结果是不出十分钟大厅内的人都被自家司机接走了，留下吵闹过后的相对寂静。 郁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礼貌性地笑了下，孟婷立即挽着他的手臂点头回笑，突然之间他感觉身边的空气温度骤降，针尖般的刺痛沿着他的脊椎爬上大脑，他猛然回过头四周张望了好一会儿，发现其实没有人注视着他后松了口气。 “等着吧，这事儿掀不起一点水花。”她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他随意勾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一同出了酒店，孟婷什么也没说就坐进了他的副驾驶，打下车窗嚣张地朝他抬了抬下巴。他无奈，认了给她当司机的命。 “这次就算了吧，下次找个时间就咱们几个人出去玩？不叫孙丰凯，他是个异类。”孟婷戴着墨镜对着小镜子补妆，“明天怎样？barbecue？” “大小姐，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你定个日期。” 他想了想，把车停到孟婷小区门口，“那等我儿子考完吧，就这周末。” “行，再见亲爱的。” 车子下了高架桥，宽阔的大道铺展开来，他隐约看到路边靠在蓝色机车上的人很眼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又把车掉了个头。 车子停在少年身边，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故意的，到这地步了还低着头玩手机。他只好打下车窗说：“垣垣？怎么来这了？” 郁垣把头盔挂在车把手上，接着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来，“考完随便玩玩。” “那你机车怎么办？” “等会让人骑回去。” 少年语调平平，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可他还是觉得郁垣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 “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少年语调稍微拖长，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老师去哪里了？” 他微愣，一下子哭笑不得。他自己自然是对这种香水什么的不甚敏感，没想到这小孩儿还是个狗鼻子。 “刚才送我一个大学同学回家，想什么呢？” 少年偏开了视线，垂下眼帘哦了声。车开了有一会儿，这阶段二人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但也不会太难受。 “老师还没回答我问题。”郁垣看着窗外，毫无征兆说道。 凌负远当然知道郁垣指的是什么，不免觉得心里怪异，权且仅当少年的独占欲作祟。关于今天荒唐的种种事情，他自然不想把狼狈的一面暴露在郁垣面前，也不想把落魄的一面显露任何一角，于是掐头掐尾简单说道：“是关于a大一个研究项目的投资酒会，在有墨酒店。” “是吗。”郁垣语气平平地反问了一句，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凌负远嗯了声当做回答。从停车场到电梯的一路上少年始终沉默着走在他前面，他知道这小孩儿心情又不好了，开始不搭理人了，他主动去牵手还会被不着痕迹地甩开，于是就故意放慢脚步。郁垣走了一会儿发现人没跟上来就会默默在原地等着，等他赶上了再继续冷酷地走掉。 他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对这小孩儿的滤镜已经厚得不成样子，这个时候竟然也觉得对方可爱。像一只闹别扭的小狼崽，主人挠他痒痒还会被咬一口，咬完又懊悔地用小舌头舔舔。 等上了电梯，四四方方不到六平米的空间，这下就无处可逃了。他扯了扯少年的校服衣摆，“宝贝不开心了？” 直到电梯发出叮咚一声少年也没回答他。门一开就是公寓卧室，他趁少年低头换鞋的功夫揉了揉他的头发。郁垣果然直起身看他一眼，他就捧着少年的脸吻了上去。 先是含着少年的唇温存了一会儿，他感到少年应该是靠在了墙上，这下迫使他踮起了脚尖，身体也紧跟着贴着少年温热的身躯。郁垣只是将手搭在他的腰上，睁着眼轻颤着睫羽看他不急不缓地献吻。 声控灯也灭了，留下黑暗的遐想与暧昧。 他的舌尖舔了舔郁垣的唇珠，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稍稍退开了些许。少年下意识地追随着他的唇，被他一根手指挡住后眼神闪了闪看着他，似乎在问为什么。 他满意地轻笑一声，问：“说不说？” “…”郁垣舔了舔他的指尖，乖乖道，“叔叔，我怕考不好。” 这话一出他联想到郁垣之前还骑着机车呢，一个考试考砸了的可怜小孩儿骑着机车吹风冷静的形象瞬间立体了起来。他安抚性地揉了揉少年的脸，又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郁垣的唇轻声说：“又不是高考，一次失败不能说明什么的，况且我们垣垣这么聪明。” 郁垣小声嗯了下，没忍住直接吻了下来。用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方法给他带来无上的快感，四瓣唇紧紧贴着磨蹭吮吸，舌尖扫过上颚的触感让他没忍住轻哼出了声，亮晶晶的津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去。 他感到腰上硬挺的触感后受不住地瞥开头，转身欲跑去干点别的转移注意力。郁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儿后随性地勾起唇角，几步跟上来把他带到沙发上，绊倒压住，又吻了下来。 这一米八七的个子真不是一般的沉，他曲起膝盖顶了一下少年，趁机呼吸一口说：“别压着我，太沉了。” 郁垣滚到他身边抱住他，手上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服里摸索着，凑到他耳边故意道：“老师硬了，下面流水了没？” 后半句几乎不可闻，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少年说了什么。他不着痕迹地夹了夹腿，把衣服里捏他乳头的手拿了出去：“不行…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完。” 郁垣埋在他颈窝处蹭了好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我可以忍。” 于是他就顶着少年炽热的视线坐在茶几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打开手机留意信息，开始了打工人又一个不眠的夜晚。 深夜，灯光，背影。 郁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脑海内不断翻腾着一切以爱为枷锁的回忆。在如此滔天的嫉恨与戾气下，他还可以忍受，至少现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