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少爷
郁垣突然错开彼此相交的视线，伸手拿过烟灰缸摆弄了一会儿，“老师还抽烟呢。” 他正沉浸于少年带给他的悸动中，没想到郁垣思维一下子跳了出去，抓住抽烟这点不放了。他哪里肯被这小孩儿管，于是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继续投入工作中，含糊说道：“嗯…偶尔。” “偶尔吗？我刚才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成年就想管老师啊？” 郁垣淡笑一声，偷袭他的裤子把那盒烟摸了出来，凑到他耳边说道：“成年前你也就只能管我能不能和你做爱了老师。” 凌负远咬牙憋了这口气，心平气和地关了笔记本电脑，“走吧，去食堂吃饭。” 郁垣闻言轻轻皱了下眉，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没错，凌负远就是故意的，不是不爱吃食堂吗，那偏偏就去食堂吃饭。 郁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略显满意的表情，站起身凑近了几步，把他逼得坐在了办公桌上。 “不开心了？”他默默把电脑和玻璃杯什么推远了点，挑眉笑道，“你还想动手啊？” 少年双手撑着桌子，微微歪了下头笑道：“我不动手，动嘴行么。” 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直接右手抚上他的侧脸吻了下来，含了一会儿便撬开唇关长驱直入。他含着笑故意挑逗少年，舌尖方触及便退开，最后被少年用力一吮舌尖，没控制好呼吸落了下风。 郁垣察觉到他不太行了后退开些许，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喘息着。从后处看，男人的皮鞋勾着少年的深灰色运动裤，修长手指攥着少年的校服，从桌子上下来时黑色的皮鞋与月牙白运动鞋交错一时，缠绵暧昧。 凌负远只一眼瞟过少年裤裆鼓起的一团，哼笑一声：“这就硬了？” 郁垣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从后面抱住他轻轻蹭着他的屁股，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时不时蹭过他的花穴。郁垣哑着嗓音说道：“想把你按在那里…这样。” “想的挺花啊小朋友。”他笑着把人推开，整了整衣服，“别老想着这些，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少年欲求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走去卫生间冷静了。 凌负远在门口听着水流声，趁机用手机在校内的一家面馆点了拉面，不到两分钟他的办公室门便被敲响了。 打开门他微微愣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表情笑道：“黄院长，来找我吗？” 黄礼建是个六十多岁的地中海啤酒肚大叔，长得面慈目善的，实际上心眼小的很，谁被他记恨上了谁倒霉。倒霉人凌负远心里骂娘，面上却不得不微笑。 黄礼建也挤出个笑容，眼神随意一瞥办公室里的独立卫生间，“回家经过顺便看看你，里面是谁啊？你儿子还是女朋友啊？” 他别开视线，顿了会儿才说：“不是，是我一侄子。” 凌负远心里十分不适，他知道自己以前不小心对黄礼建暴露了自己的性向，如今这人还问是不是女朋友这种话摆明了是刁难，他不想着了这人的道。 在卫生间里正准备推门而出的郁垣听到外面模模糊糊地传进一句话，整个人不再继续动作，反而将视线慢慢上移，盯着天花板的一点沉默着。 二选一的答案凌负远选择了第三个毫不相干的答案，零分。 黄礼建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说：“还有件事，那个基因序列的课题先别做了，再给你安排个别的啊，有通知了再开始。” 这句话潜台词就是，你的课题以后会转给别的人，以后给你安排的课题也不会有什么含金量。凌负远深吸一口气，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恶心到了。 怎么不想想这里面的裙带关系呢？曾纪山能住那样的公寓家里也有几个小钱，而听说这黄礼建和曾纪山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所以他凌负远从头到尾就是个傻子，活该被人坑，表面上是锋芒毕露得罪了黄院长，实际上是因为抢了曾纪山的课题研究。 “黄院长，这课题已经做了挺久的，其中有我和我的研究生们的心血，您说停就停了不得给他们一个交代？” 凌负远见这人又要开口胡乱编造，继续说：“况且已经卓有成效，我个人认为现在放弃实在不妥，据我所知国外某知名大学同样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我有信心能在今年做完。” 黄礼建表情很是不好，不自觉加快了语速：“这样吧，我直接说了，校方认为交给曾纪山教授比较靠谱，你还太年轻了，这个课题不适合你。” 他嘲弄一笑，眼神直盯着黄礼建，“那这样吧，凡事拿出证据，黄院长能给出学校的文件给我，我马上放手。” “小凌啊，人要有点眼力见。”黄院长笑眯眯地说了句。 确实，他凌负远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虽然他是个披着虚伪皮的衣冠禽兽，但同样也有几分骨气，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课题拱手让人，替别人做嫁衣这蠢事恕他做不到。总得赌一把吧，要是这研究出结果了，论文发表后他出了点小名，以后他的处境将会大大不同。 最起码不用像刚才那样明明恶心的不行却还要微笑着问好。 “很抱歉黄院长，您请回吧。” “你…！”黄礼建脸色彻底垮了下来，“就算你做完了，你以为你的论文能发表的出去？” 这拔剑相向的时刻他的外卖却到了，外卖小哥看着杵在门口气氛诡异的二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小声说：“您好，凌先生的外卖…” 凌负远因为黄礼建最后一句话默默握紧了拳头，一下子没理外卖小哥说了什么。他的后面冒出一个人影，郁垣接过了袋子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瞥了眼黄礼建，空着的手拿出手机搜索着什么。 外卖小哥默默退场，骑着小毛驴飞一般逃走了。 “曾纪山…堂特维度有限公司CEO曾筑强长子，首都a大生物学教授。”少年低着头低声念完，突然抬头看着黄礼建没什么温度地笑道，“你是他的岳父。” 黄礼建一看有外人又挂上了和善的笑容，“你是小凌的侄子吧？不错，不错啊。” 郁垣丝毫不给他面子，“最大股东是有岭集团，堂特维度最近正面临着融资问题吧？” 凌负远眼帘颤了颤，略显惊异地看着少年。只要是玩股的绝大多数一定知道有岭集团，虽然他不玩，免不了和几个大学同学聊天时了解过，同时这个跨国集团在世界排名都是很靠前的。郁垣还在边看手机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金融的问题，显得那么稳重靠谱，若是忽略身上的校服当真是毫无违和感。 “你什么意思？”黄礼建表情渐渐变了，有些专业术语听不太懂又拉不下脸问，只道，“关你什么事，啊？” “那么，黄院长，回去后你的女婿会给你一个惊喜。”郁垣冷冷地扫了黄礼建一眼，然后拉过凌负远进了办公室顺便把门又给锁上了。 郁垣自顾自将拉面拿出，坐着挑了挑，满脸不悦地下了筷子，仿佛刚才那个让黄礼建狠狠吃了一瘪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毫不掩饰惊讶地看着郁垣，也坐了下来靠着椅背，“你以后想学金融吗？” 少年动作微顿，而后摇了摇头，“我想学计算机，专攻VR。” 凌负远将包装打开，闻言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这么清晰是件很难得的事情。他笑道，“那很好啊，不过要考好学校分数要求很高的。” 郁垣听出他的潜台词，几口吃完拉面想了想，“你觉得我的成绩还不够吗？” “应该还差一点吧，但是再努把力还是可以的。”他对比了一下往年的分数线，觉得在首中排一百五十名开外可能有点悬。 郁垣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我尽力。” 这个话题很快被带了过去，他想起郁垣方才丝毫不怯场的样子还是没忍住问：“垣垣，我还没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这样的见识与条件，家里经济情况总归是不会差的。 “是问我爸么？”郁垣把两人的垃圾收拾好了扔在垃圾桶里，才说，“主要业务是房地产，最近有向新能源汽车发展的趋势。” 他点点头，突然一个名字冒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问：“有岭集团？是你爸…” “对。”郁垣低着头摆弄手机，“我了解了一下公司的情况，我爸近期不会打算再给堂特维度投资，所以黄礼建最近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凌负远在心里对自己大大低估了郁垣的家庭感到抱歉，只好无奈一笑。得了，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豪门在逃小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