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狩猎
体育馆放着轻快活力的英文歌,他闲着没事仔细听了听,发现这首歌是Greek Tragedy,厚重的男声环绕在体育馆上上下下,伴着少年们青春洋溢的面貌,让他觉得不至于那么难挨了。 六班一共有六位家长来了,平均分配去三个场所,他被分到了游泳馆。 他一走进游泳馆就听到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心一惊以为真的出什么意外了,结果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玩闹的哄笑声。 凌负远略一放心,那边就传来凌飞弈的嚷嚷声:“我靠!剑不剑啊你们…还有你,不就上次推了你一把结果联合一堆剑人埋伏我!” “有本事单挑,应雨泫!” 凌飞弈嚣张的气焰在看到他爸站在岸边挑眉看他的那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游到泳池边缘干笑了声,“爸,来了啊!” 同学们纷纷乖巧地喊叔叔好,他还能听到有人低声问凌飞弈怎么你爸这么年轻。 他看着这群少年刚才咋咋呼呼地游来游去,像是从来不知道累一样活力四射,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们发育的这么好了,完全就不需要担心出什么意外啊。 凌负远没理他儿子,只是笑着对这群少年们点了点头,然后站远了点,以防他们玩的不自在。 这地也是真的滑,就这么几步他都差点摔倒。他站到站台上,下意识往下望寻找某个身影,却发现没有,郁垣没来这里。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失落算不上,就是觉得郁垣这孩子好像总是一个人,看着孤零零的。这一想法一出来,他就猛地摇摇头,想着可能郁垣没选游泳呢。 当类似同情可怜这种心情出现在一段模糊的关系时,每个人都该警醒,这是理性沦陷的开始。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还在他兜里还得因为他刚才三番四次保证会专心看着孩子们,现在他看到备注的小闵琪,手指一顿,没有挂断。 这孩子是首都大学附属医院心理部里的一个特殊性别的孩子,简单来说,和他一样是双性别。小闵琪从小自我定位是女性,幸运的是拥有一对理解她爱她的父母,但她还是因此有些认知障碍。孙丰凯是她的心理医生,也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有事无事就会去帮孙丰凯陪陪那些孩子们。 现在,这孩子给他打了电话,应该是心情不好了。凌负远只好走到更衣室门口,这里也能看得到凌负远他们,而且还没那么吵。 “医生哥哥!你回来了吗?” 凌负远不禁笑了下,被那奶声奶气的叫唤可爱到了,“回来了,小闵琪不开心了吗?” “嗯……没有不开心哦!我和你说哦哥哥,我今天在学校里交到了朋友!是一个女孩子,和我一样!” “啊?那一定很可爱了啊,小闵琪好棒。” “是的,她很可爱!” 电话那边传来她妈妈的声音,“肖闵琪,琪琪?快来吃水果了。” 小女孩甜甜地应了,将电话一挂就跑走了。 凌负远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揣回兜里。 小闵琪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叫他叔叔才对,可架不住小女孩嘴甜,叫谁都叫哥哥姐姐。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通话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外放,所以也没意识到所有一切都被另一个人听到了。 身后传来自己刚才正在找的少年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哥哥?你好像挡到我路了。” 那瞬间他头皮一阵发麻,尴尬和羞耻不知道哪个先到达他的大脑,他这几天苦苦营造的成熟理性无情的老师形象瓦解地一干二净,现在反过来被这小孩儿调戏了一把。 凌负远侧过身子,假装不认识他。可这过道是真的窄,少年只能蹭着他的身体过去,经过的时候还低头说道,“老师更可爱一点。” 凌负远火大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要把他推出去,少年好笑地躲了一下,他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没什么意外地落在少年结实的怀里。 他妈的,这个地! 凌负远在那瞬间以为这破小孩待会儿会恶劣地曲解他的意思,但郁垣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他抱紧了些,高大的身躯挡在更衣室出口,挡住了正在经过的学生们的视线。 他正要挣脱这个拥抱,猛然听到前面传来男生的口哨声,便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他的脸紧紧贴着少年光滑细腻的皮肤,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样戏剧化的时刻竟然将他带回了他高中那会,因为害怕被老师同学们发现而过度紧张。 终于,那群高中生终于过足眼瘾走了,凌负远正等着这少年自己松手呢,结果少年一手搂着他的腰抱地更紧了,一手将更衣室出口门一关。 咔哒一声,激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他还没看清少年的表情就被少年拉着到了一个隔间,把帘子一拉。 凌负远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个什么麻烦。 这他妈是个精力得不到发泄的小狼崽,光是抱着都能硬的高中生! 郁垣看他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罕见地觉得不舒服,他只好故作轻松道:“老师,都怪你,我硬了。” 说着,因为泳裤箍地那处生疼,他便干脆将泳裤一脱,硕大的一根便弹了出来。 凌负远尽量控制自己不往下瞄,骂道:“滚蛋!自己撸,不会吗?” 少年小心翼翼地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撒娇似的蹭来蹭去,“不会,老师帮帮我。” 他感受着那根炽热的阴茎存在感极强地抵着他腰,又听到少年含含糊糊的卖乖嗓音,一个头两个大。干脆眼睛一闭,将手伸下去一把握住,毫无感情地上下动作着。 期间这小子还不老实地想把手伸进他裤子里,被他猛地一抓抽了一巴掌才不情不愿地拿了出去。 过了快二十五分钟吧,少年才射了出来,脸红扑扑地抬起头迷迷糊糊间就要亲他,他好笑地偏头躲开,少年就追逐着他的唇最后一把吻住,磨牙似的轻轻咬着。 凌负远被磨的没脾气,任由他小狗一样地亲,等少年亲够了,他才推了少年一把,无奈道,“满意了吗?小朋友?” 郁垣不爽地抿唇,心里惊讶于凌负远完事后又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人形象,好像这个大人刚才没有帮他撸动他的阴茎一样。 “老师好棒。”郁垣轻快地这么说了一句,语气竟然有些纵容。 凌负远脸一黑,知道他这是在模仿他打电话的语气,“没完了是吧?” 郁垣翘起唇角不置可否,正打算去隔间冲个澡的时候凌负远叫住了他,“郁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凌负远低缓的嗓音混着更衣室里的水流声,还有惹人窒息的密集水汽一同扑面而来。郁垣低眸稍微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凌负远是什么意思。 凌负远笑了一声,“炮友?” “不是。”少年回答地毫不犹豫,说完还有些恍惚,“不是炮友…” “也是—”凌负远点点头,刻薄地看着他说道,“毕竟你还没操我呢。” 郁垣被这一句话噎了一下,也被凌负远这样的眼神冷到了,一时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凌负远见这孩子沉默了,心里啧啧感叹,还是太年轻了。正当他要潇洒地越过这人走人时,郁垣才慢慢说道:“你能看透我,我却只能看到你的无情样子,这不太公平。” “而且,我不是以和你做爱为目的靠近你的。性对我来说只是这个过程中的附加礼物,我喜欢征服你的感觉。” 凌负远在心里哼笑一声,这话说得可真好听,征服是什么意思?看他示弱的表情?这确实与情爱无关了,这是纯粹的骨子里的恶劣作祟。 但当他看着少年无意识地偏开了视线,了然一笑,心里加了一个对少年的骂名,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坏蛋。 “小孩儿,有没有人告诉你,千万不要在比你成熟的大人面前玩弄感情的把戏,无论你怎么伪装否认,他都知道。”凌负远最后四个字几乎是贴着少年的耳朵说的,如期看到少年有些恼怒的眼神便好笑地转身走了。 这场狩猎,猎手指不定是谁呢。 谁先心动,谁才是猎物。 凌负远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在这段感情中他只能是猎手。狩猎的游戏早就不适合他了,不过他很乐意陪小孩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