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金佛藏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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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全是和尚在念经,烛火明明灭灭,空气中充满松香的气息。 如非必要,黎方舟从未想过要来到这里,尤其是夜半三更。但是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同事忙进忙出的声影却硬生生把他拖回到这个有些魔幻的现实里。围在警戒线里的是一尊没了头的巨大佛像,算上头的话,大概能超过三层楼。不知是哪位多金的信徒,烛火中这佛像闪着金光,金色里还有富贵的油光。即使寺里已经细致地处理过,松香的味道都快浓到窒息,依然盖不住佛像原本散发出来的尸臭味。 以前不是没见过藏尸,但把尸体这么处理,还悄无声息塞在镀金佛像里的藏尸手法,黎方舟还是第一次见。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小和尚,跟警察说话时浑身都在抖,吓得不轻。那时正是黄昏,小和尚抄经结束,他照例被分到佛像那里洒扫。小和尚刚皈依佛门不久,出家人又尚清净,正是话痨的年纪,只好对着镀金佛像每天絮絮叨叨。横竖没什么别的事,小和尚打扫完就喜欢边擦大佛的大脚边自说自话,那佛像总是乐呵呵的,很适合这种话痨的小和尚。 直到小和尚走到佛像背后,发现这佛像金色的背自上而下裂了个小缝,里边流出细细一条黄中带黑的腥臭黏液,一路流到地面。这黏液出现在佛像上十分有碍观瞻,小和尚没琢磨明白好好的佛像为什么开裂,也没搞懂这黏液是什么,鉴于自己太矮,只能借助梯子爬到大佛背上仔细看。从佛脚看裂缝还很小,一旦凑近,就发现这裂缝已经宽到能将小和尚的手侧着放进去了。 那缝就像活物,向外缓慢地吐着黏液,佛像的金漆和黏液混在一起,诡异非常,用小和尚的原话说,破开缝的金佛就好像刚结茧的蛹被人从外面划了一刀。如果只是这黏液,那么顶多是个恶心人的劣质佛像事件,偏偏在小和尚擦完这些黏液,正打算从梯子上下来去报告师父时,那缝里忽然又涌出一大股黏液,这次的黏液腥臭得厉害,小和尚开始不受控制地反胃,那黏液里还裹着几块东西掉到地上,发出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他爬下梯子忍着反胃看了看那几块东西,艰难地辨认出,其中一块是腐烂的人类的手指。 报警的是这寺庙的住持,距离小和尚发现尸体整整过去近四个小时,警方才收到住持的报警。现场被打扫得很干净,寺庙里几乎所有和尚都聚在大佛安置的大殿里诵经,松香浓的令人头晕。这对警方来说压根不是好事。 黎方舟原本不需要过来,虽然大佛里的“人”死相凄惨,刚被弄出来时没一片好肉,且高度腐烂,但是毕竟不在特殊行动组需要管的范围内,他最近忙的是另一宗涉外的案子,准确的说,他所在的特殊行动组就是为了那案子成立的。 自从五年前伦敦爆炸案以后,一个神出鬼没,名为“蝴蝶谷”的组织就成为了世界的噩梦。谁也不知道“蝴蝶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们有别于从前的邪教和恐怖组织,他们存在于世界各地,社会身份与地位千差万别,犯罪规模、类别也毫无规律,但是,只要涉及“蝴蝶谷”的犯罪,都会在涉案相关的场地或是尸体上发现一只翅膀破损的蝴蝶。 “蝴蝶谷”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到全世界,渗透到罪恶深处。随着“蝴蝶谷”标志越发为大众熟知,越来越多的犯罪开始打起了“蝴蝶谷”的旗号,鉴别、防止并持续追踪“蝴蝶谷”犯罪变得越来越难。正牌“蝴蝶谷”留下的蝴蝶只有一种——塞舌尔凤蝶。 这种曾生活在小岛的绝美蝴蝶早在百年前就被定性为灭绝,“蝴蝶谷”却奇迹般地仿佛拥有数不尽的塞舌尔凤蝶,而且,这些可怜的蝴蝶总是以刚死不久的状态出现在犯罪现场。打着“蝴蝶谷”旗号的“伪蝴蝶谷”犯罪陆续在五年间被很多国家列为“从重处理”的罪行,然而依旧屡禁不止。 今晚这案子恰巧就在金佛里那个死相凄惨的尸体上发现了一只翅膀破损,刚死不久的蝴蝶。黎方舟来时尸体刚被送去解剖,大佛的头为了取尸体被拆了下来,这佛制造时恰好按照头、胸、肚脐、盘坐的腿分开来拼装的,拆起来也方便。远远看去确实像只去了头就能吃的油炸金蛹,油光水滑,酥脆可口。 金佛里的这只蝴蝶是正牌的塞舌尔蝴蝶,这意味着今晚的“金佛藏尸案”已经脱离了普通刑事案件范畴,正式归黎方舟的特殊行动组管了。 大概是半夜被叫醒,风风火火冲到这深山古寺里又着了凉,被一圈和尚围着念了好几分钟的经,黎方舟站在住持前面,脑袋非常疼。老住持说话十分慢条斯理,两条白色长眉和深陷的眼窝越发衬得他像只成精的树懒: “是的,檀越,你们不能也不该让佛祖的头颅就这么卸掉,我佛慈悲,怎么这样对待佛像,檀越,收手吧,那位……往生轮回的檀越已经被你们带走了,还有什么能查的?还有,老僧的小徒定远如今见了这个,再被檀越盘问几轮,就受不住惊吓了,恳请檀越莫要执着,放过小徒,放过万松寺,也放过檀越自己吧……” 黎方舟一旁的副手看不下去,连忙打断住持的滔滔不绝:“老师父,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今天这个案件真的非常重大,牵涉非常广,少了一环都不行,我们有搜查令,你不配合也得配合!”说完一招手,几队人马就挤开念经的和尚们往寺院各处搜查而去。 和尚们茫然无措地望向老住持,看起来相当无辜。黎方舟最是应付不来这些人,但这古寺常年藏在深山,连个电灯都没有,全点的蜡烛,更别说什么监控、防盗装置、警报器之类的科技产品了,不全面搜查,很难有什么进展,更何况这住持和小和尚除了交代发现尸体的过程就不肯多说,越发让整个调查显得困难重重。 “小和尚,你叫定远是吧?”黎方舟揉了揉太阳穴,尽量不让自己缺觉的脸色看起来很凶,摆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看向藏在老住持身后的小和尚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