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初心萌动

    在F大度过了两周，墨妍跟着学长学姐，对这所B市人引以为傲的名牌学校有了不浅的认识，但大多都是哪个食堂、哪家外卖最好吃，什么课老师讲课挺水不用怕点名查课，校草校花是谁哪个院的帅哥美女最多……学生口里流传着的八卦，一些她都不好意思跟她哥这个老学长讲的事情。

    他们这个乐队，貌似都是些专业一般，喜欢把业余时间都花在排练聚会嗨皮上的人，时常在群里呼朋唤友要去哪哪团建，有什么livehouse或者演出一起团购票去看，偶尔晚上翻墙去酒吧蹦迪，喜欢抽烟有人纹身……墨妍觉得，白芷和季书凡这俩人，真是乐队里的清流。

    墨妍和白芷相处的久了，才知道这个学姐居然是在幸运之神眷顾下进了F大最冷门的专业，学姐说她基础比同级差太多，也不追求什么转专业保研评优，她志不在此。

    白芷说自己志不在此在音乐的时候很洒脱，嘴角带笑，步伐迈得很大，穿着牛仔裤的双腿笔直，她很爱匡威，日常搭配几乎都是不同颜色高帮低帮的匡威，青春不造作，能乖巧礼貌，又世故精明。墨妍才过了短短的十几年人生阅历里最佩服崇拜的性格，在一个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亏了她爸妈和墨家人对小辈的严格要求，以及同族平辈给她带来的影响，让墨妍眼见为实，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什么叫青出于蓝。她会很多乐器，但最精通的还是钢琴。此刻在乐队里跟着排练，准备接替老键盘手的位置。

    乐队里单身的男男女女都喜欢这位低调的学霸学妹，一个全能怪才。

    有男生打墨妍主意吗？当然有，想靠着好哥们白芷的关系跟学妹拉近关系的，旁敲侧击问自己去表白会不会被拒的，一概没有成功——白芷跟他们解释了，季书凡对这个学妹挺有好感的，表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季书凡看上的啊？系草校草级别的人，他们还有资格比吗？况且还是学妹的直系学长呢，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还敢追、还有资格追吗？和社长做好兄弟才是聪明之举。

    墨妍对此一概不知，她没谈过恋爱，对于发现男女关系之间的暧昧成分的机会少的可怜。这位社长兼直系学长幽默风趣不做作，不普信有风度，对她的亲近和对所有女生的亲近从来是保持在一个叫人舒服的度里，墨妍觉得，学长被大家喜欢，是有原因的。

    墨妍和她哥聊天时提起过这人，她哥没有过多评价，之后了解了一番季家的事情，觉得不坏。

    墨家人从不娇宠家里的儿女，但不代表他们不宠。

    墨简本人对妹妹的关心，是藏在背后的，不比她爹妈少。要是这人真对墨妍这个小学妹有什么意思，只要小姑娘愿意，放任他们自由恋爱，当然是可以的，他这个当哥哥的，提前打探对方人品才放心。

    ……

    周末，乐队约了出去团建，他们在市里吃自助、看电影、玩剧本杀，每个人都玩得心满意足。

    有人提议，晚上去附近酒吧里喝酒蹦迪。

    这群抽着烟衣着潮流的男孩和走辣妹风格的女生们都高举双手表示赞同。

    一行七八个青年男女在大厅里定了卡座，点了酒零食和水果拼盘，夜场开始时，桌上空酒瓶子摆了不少，上头的已经去场中间蹦迪了。

    季书凡从进了酒吧门就一直陪在墨妍身边，看出来她有些小小的局促。“你之前没来过酒吧吗？”他上半身凑过去了，在爆炸DJ舞曲里对着墨妍说，气息拂到侧脸上，痒痒的。

    实在是太吵了，于是墨妍也学着季书凡的样子跟他头对着头说话。

    她说：“我是第一次来，家里人管的比较严。”从小到大，身边都是品行端正家教很严的同伴，他们的父母几乎都认识，连带着孩子们偶尔会约着去看话剧、音乐会，去逛漫展、去饰品店里对小玩意儿们爱不释手。但没人去过酒吧夜店，也没人喝过酒。

    除了高三毕业散伙饭上，大家举着一瓶低度数的鸡尾酒碰了杯。

    于是季书凡很体贴的安慰她：“不用担心，我们十一点左右就打车回学校，然后翻墙进去。”他朗朗笑了两声，压低了嗓音在墨妍耳朵边上说：“围墙很矮，你肯定可以翻进去！”

    而那边，也喝了几杯啤酒的白芷捏着手机咬牙坐在原地，她脸色不太好，其实最近几天她都不在状态。

    白芷在高中和大学里，一直是很受男生欢迎的类型，她长得好看，身材好，性格大方，会弹吉他又会钢琴，能跟男生处成兄弟，在同性中也吃的很开，有不少长得挺帅的男生追过她。

    可白芷没答应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说起来是她挺愤世嫉俗的吧，她看不上同龄人，一群还在象牙塔里生活的小屁孩，仗着自己有张帅脸，就认为女生是他们唾手可得的玩物，是衣服。白芷看不起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样子，除了校园里的和身边的事，其他方面的处事经历是那么少，他们谈谈恋爱，整天伤春悲秋，花着父母的血汗钱，一边肆无忌惮挥霍自己的青春。

    白芷瞧不上他们，觉得好幼稚啊。

    可是当她在乌烟瘴气的酒吧里弹琴时，人很好的陈海大哥拉过来一个模样很正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男生，这个人给了她更好的工作，他已经步入社会三四年了，是一个经济独立的成年人，见识过职场黑暗，他精明，有时候又那么腼腆纯真，他温柔又始终保持距离。

    一直以来，她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吗。

    所以白芷早上和他发早安，晚上说晚安。有时候会给他分享一些猫猫狗狗的可爱视频，会跟他讲自己最近的趣事。而她又拿捏有度，等到对方的回复时才会克制地继续话题。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简单的聊天，彼此熟悉，然后增加好感，进而互相暧昧，只等其中一方表白，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可是，白芷不能再欺骗自己的是，最近几天她的消息发过去，对方回复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有时候她在早晨给对方分享自己的早饭，傍晚时才收到对方回复说一句看着挺好吃；有时候发过去的晚安直到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有回音。

    她控制不了的胡思乱想，但还固执的遵守自己的原则，绝不在对方回复前去主动。

    思虑了一天，白芷终于下定决心了，她想和顾云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