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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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刃刚要追上他年轻人,就被画船里的人拦了下来,一道模糊的影子从头顶飞过,邢刃面对着不知敌友的危险男人,紧绷着身体。 一袭暗金紧装,卸下酒宴的繁华,与黑夜交融,他不像是这个世界该出现的人,男人挡在他身前,深色紫双睑缓缓睁开,眼神清澈明亮中带着动人心魄,论长相,他身为婴宁的侄儿,在以出美人而闻名的巫山一族,绝对算不上出挑。 独特的魅惑气质和捉摸不透的身份,给他凭添了几分神秘,让人忍不住对他多看几眼。 毕竟幽冥里从未听说过离国的国师婴宁有什么侄儿,男人干净利落的起身,紧身的衣料勾勒着身体的曲线,他像一把锐利的匕首,嗓音却与他凌厉毕露的锋芒格格不入,干干净净的声音让邢刃觉得,他有一直说不明道不清的不协调。 绸缎般黑发在空中飞扬,燕长缨说道:“可算是追到你了,真累人呀。” 从巫山的情报中,他得知林无枫,身边有一位武艺高强培养多年的武器,哪怕幽冥内部,除了苏红艳几位先生和亲近的人,极少有人知道他。 如果不是叶淮之千叮咛万嘱咐拜托自己照顾邢刃。燕长缨绝不会在假身份逐影成功潜入南疆前朝燕国氏族的组织后,还冒着危险参与婴宁与林无枫的计中计。 叶淮之本是做不出这种强取豪夺的行为,却对一个别人的死侍做这种事情邢刃。 别人的家事他一向不喜过问,虽然不情愿但既然耽误了潜伏任务,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在阻止邢刃去参与婴宁计划的同时,随便看着他,别冲上去当炮灰就好。 毫不意外邢刃表情杀肃凌厉做出防备的姿势。 燕长缨轻轻拂过衣摆,嗓音带点笑意。:“我们不是敌人。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主人,不过我劝你先别去追那个杀手,等我和你解释清楚再去不迟。” “毕竟……”他抬起头来,视线轻轻扫过邢刃轻道:“你现在过去了,可能会打乱计划。” 深山间隐秘幽静的山洞,林无枫影子被烛影拉长,印在脚下的泥地上,洞外山崖的风景格外好,林无枫却是没有心情欣赏。 林无枫一个侧身险险避过婴宁的人,山崖、受伤、群狼环视。这一切跟自己往日围剿别人的场景何其相似,到底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现在轮到林无枫被逼入险境。 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对林无枫简直是侮辱!哪怕这是一场戏。虎落平阳都不足以形容了,落入这种简陋的小伎俩中,净天教、碧青岛、漠北六部、朝廷势力,这些零零总总的势力,仇家,预谋好一般,同时向林无枫出手,这个阵势让他忍不住感叹婴宁好大的手笔! 林无枫轻功卓越,少时师从南海医庄慕容先生,他精通易容、药理、制毒,炼蛊之术更是独步天下,如今被困,侍卫被俘,不论从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给他带来极大的不甘。如果跟在自己身边的是邢刃,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胜券在握事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不过也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穷途末路了。 林无枫心狠手辣,做事谨慎算无遗策,对于自己做的那些恶事向来不后悔,杀人就必须有被杀的觉悟,哪怕惨死也要无所谓。从算计他们时已经把他们可能报复自己的机会尽数摧毁,林无枫自信那些苟延残喘的漏网之鱼翻不起什么风浪。 林无枫和南疆蛰伏的前朝燕国氏族一直有着紧密的联系,萧决的国家被燕国所灭,燕国又被离国从内倾覆。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和燕国合作,但在计划中,想要让完成萧决的愿望,燕国遗族都成了必不可缺的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为此接到内部出现叛徒消息的林无枫,即刻动身赶过来。 他许多有备用计划,但被困到现在,罪魁祸首仍旧没有暴露,林无枫不想最后底牌也暴露。 不远处的殇被缨宁的手下围剿,这个蠢货既然把人引过来,连带着些被自己杀的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们,抱团看他好戏。 殇被逼得连连后退,想要反击,但聚气于剑上竭力一击,非但没有伤到敌人,反而被逼的跌在地上,被人制住。 婴宁全身白纱包裹,贴身的长裙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精致华丽的发簪,垂着遮面的纱,底下那双紧闭的眼睛,因为练净天教秘术堑魂谴,变成淡紫色,冷艳危险。 淡紫色的气萦绕在婴宁周身,淡紫色的雾气最后蔓延遮盖住了整个山谷。 在场能与林无枫做对手的不到一手之数,但今天林无枫面对的是婴宁,又他们围剿了多日,在场门派都认定林无枫插翅难飞。 林无枫还剩六成内力,为了演好这场戏,多少受了些内伤,精力不如往日,但这些杂鱼虾兵却也奈何不得他 林无枫长鞭挥舞,银白的鞭身里灌满浑厚强劲的内力,势如破竹的震开包围自己的死士仇家,直直朝缨宁面门袭去。银鞭浅浅滑过婴宁贴近肌肤的面纱,婴宁眉头微蹙,身体极快的向后撤,手指快速结印和长鞭拉开距离。 险险抱住自己的脸,面纱被林无枫的长鞭割断一边,几成纱残破的挂在脸上。 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面纱被林无枫带着羞辱破坏,婴宁并未作丝毫停顿,倒退几步,在树枝上站稳,一直紧闭的双眼睛缓缓睁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婴宁缓缓转头,目光和林无枫对视上,见一身青衣的男人用毒,婴宁身形疾闪,移形换影般靠近林无枫,修长的手指飞快结印,袍袖扬起间,原本和男人持剑对峙的人奇迹般的在缨宁结印后移到了婴宁身后。 两人贴面而斗,无数道紫色煞气朝林无枫打去,煞气在接触到林无枫时瞬间爆裂,化作无数道寒冰碎片,带着净天教禁术诅咒钻进林无枫身体里。 林无枫恼怒这毫无退路的打法,觉着婴宁这些年下来越发疯癫,眯起的眸子露出深邃阴沉的眼神。 “婴宁我不喜欢打女人,你未免演的过火了。” 眼见这样大面积的伤害避无可避,林无枫直接松手撤开长鞭。丢下武器用手掌聚集真气,硬接住寒冰碎片,扼住缨宁的脖子,朝地上狠狠砸下去。 邢刃双眼泛白,以命相搏的打法让他身体更加虚弱,燕长缨也被伤的不轻,两人纠缠着打到破庙附近。 邢刃喉咙被男人掐的窒息,燕长不信有人能无视肉体的痛苦,他手上微微一用力,加大对邢刃的压制。 邢刃的武功比燕长缨想象的要强,燕长缨本来都不抱有希望能全身而退的控制住他,却没想到,邢刃筋脉被伤过,运功时内力无法完全发挥,否则单凭燕长缨根本无法打得过邢刃。男人脖子上,被匕首切开的伤口,流出鲜血,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来,鲜艳醒目。 “……服了吗?”雍容冷傲的男人粗重地喘气,这一架是真的把燕长缨累的不轻。 借着他内力阻塞把人控制住。若是平日邢刃可能也就忍了,但林先生被困,那个蠢货还带着敌人去找先生,哪怕死,他都得摆脱这个难缠的家伙。 燕长缨不知邢刃的决心,单纯的认为把他制服拖延时间就够,毕竟某种程度上,他和林无枫也算是有共同目标的人,他没有必要为邢刃。 看着男人被自己掐的虚弱,燕长缨的手稍微松开些,却不想邢刃一跃而起,一拳狠狠揍在燕长缨的脸上。 燕长缨的脸上出现了纸一样的褶皱,像是在脸上贴了什么,邢刃还来不及再仔细看清楚,男人就一膝盖肘踢过来,邢刃险险躲过,身子势力往旁边一滚,两人又扭打起来,他们的身影交叠飞掠。 打的正激,燕长缨突然感觉有危险,胳膊一压按住邢刃,“消停点,有人来了。” 侧耳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两个武功高深的人。 在不知敌友的情况下,他并不打算冒险。燕长缨和邢刃一番打斗下来气息不稳、却还是强行休战,扯着邢刃往破庙里钻。 随着一声轻响,两人悄然无声地躲进了破庙。百年古刹上下皆透露着寒酸和破败,昏暗、破旧、逼仄,稀稀落落的小树林,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的功夫,一男三女走进破庙。 邢刃蹙着眉头,望着燕长缨,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的。 冷傲的男人轻轻挪动身子,用曲线还算完美的侧脸朝邢刃笑了笑,表示秘密不可与外人道。 破庙常年无人修缮打扫,浓重的灰尘让燕长缨鼻子还有点儿痒,揉揉鼻子面露不适应的嫌弃。侧脸看向邢刃,庆幸自己反应快,否则自贴了三重的人皮面具就要被扯下来了。 三人中的男人,眼神刚毅挑着眉,不论他身材之壮实,单压在朽木上的那股气势,就能想到,这是位杀伐果断的武将,白虎军团的将军。 他身旁,红衣乌发,巧笑倩兮女人,则是掌管帝国财政命脉的张夫人。 这几年随着燕长缨的越发不受控制婴宁几乎找到机会就要把他拴在身边,唯恐他离开婴宁的视线,在婴宁身边占仆祭祀燕长缨见过不少帝国的达官显贵,就包括其中这两人。 张夫人妖娆的走到邢刃躲藏的位置,似乎在寻找什么,邢刃和燕长缨紧张的闭气,气氛一时压抑紧张到了冰点。 邢刃手指攥入掌心,身体有些隐隐的不适,内力的消耗让蛊虫躁动,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这时一双手突然搭上邢刃的后背,邢刃一激灵,似乎以为又要被凌辱轻薄,刚想要反击,燕长缨柔和的内力却潺潺如清泉源源不断的滋养他的身体。被除自己以外的内力进入,自己的经脉却没有强烈的抵触感,林无枫强行搅乱的筋脉,枯木如遇甘霖一般舒服。 燕长缨的距离感控制的张弛有度,见人状态好了些,微微一笑,旋即抽回手,示意他继续注意进来三人的举动。 邢刃垂下眼,眼睫颤了颤,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被叶淮之整的杯弓蛇影,简单的触碰都会抑制不住反感。 张夫人在两人躲藏的佛龛下翻找,女人的手抚上一个烛台,轻轻一掰,佛龛下裂开一道暗阁,地道下蜡油滴落一地,看上去燃烧了有一会了。 “看来婴宁已经到了,真是不甘心呢,如果不是按计划实行计中计,妹妹恐怕绝对不想失去手刃林无枫的机会吧?” 计中计?躲藏起来的燕长缨和邢刃蹙着眉。 帷帽,紫纱,面容美艳,眼里闪着狠意,岁月在女人的眼角留下细细纹路,端庄游走在每一步里,像是模糊中清冷的身形,月光里优雅。 但就像那黑寡妇纤细地怨念着月亮,即使蛛丝盈盈在下,也丝毫不会觉得毒蛛单弱,只有那股毒性,串流在暗隅里阴狠窒息。 紫纱女人阴狠的说“希望你们不是被林无枫和婴宁算计了。” “与其在这怀疑到不如亲自求证。” “皇帝陛下要杀光叛逆,婴宁大人甚至把她的宝贝侄儿都派出去了,又怎么可能会和林无枫勾结。”帝国内一直有传言,巫山一族除了婴宁还剩下最后一个男孩,他是巫山一族的独苗,被婴宁严加保护着。 现在婴宁连最后的血脉都派了出来,和林无枫这样的乱臣贼子合作显然是天方夜谭,白虎军将军,率先大步走进了暗道。 燕长缨尴尬的看着邢刃,诚恳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其中另有隐情。 看着暗道缓缓关闭,燕长缨感叹说:“听到林无枫的消息你就如此方寸混乱,你可真是他的忠仆。”真搞不懂叶淮之留这样的人是做什么,自讨苦吃吗? 邢刃眯起眸子,无法从表情上判断他的喜怒哀乐:“你们要对先生做什么!” “你误会了。”燕长缨淡淡解释。:“我什么都没有做,和他们也不算一伙的,你的主人和我的姑姑计划进行到关键,原本是想着不告诉你实情的情况下拖住比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就要冲过去,也不至于现在就说,反正我们实力相当,如果发现我有不轨的行为,杀我不是一瞬间的事吗?再说我真要害你们的话,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燕长缨悠悠的扫了他一眼,沉吟道。 邢刃愣了一下,见那人还是副诚恳的笑意,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场先生和你们的计划。可你们是帝国的人,先生一直想推翻离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燕长缨脸上带着一点笑意,瞅他一眼,笑着反问道:“首先我不算是皇帝的人,其次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毕竟你主人都同意了,你难道要违背主人?还是说你已经这样做过了。” “没有。”说道违背邢刃有些心虚“你们的行为不合逻辑,作为帝国的权贵你没有理会做这些。” “哈哈哈!”燕长缨大笑了几声沉吟道。 “不是所有人都看的惯他们哪怕是我,我厌恶这些自恃清高的家伙。 占着天生的优势轻易轻视生命,仗势欺人,我如何能做到冷眼旁观。所以在这有限的条件下只要他们不顺利我就快活了,我喜欢给他们添麻烦,莫种程度上来说像我这样的反骨仔反而与林无枫志同道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