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你的道是假的(副cp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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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榴双手叉腰,维护的姿态凶恶。等到那阵惨叫哼哼唧唧地飘上天,他才憋着通红的脸色猛地收手,似乎是想起自己在钟离姝面前说了粗鄙之语。 登徒子叫唤了一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他恼羞成怒,刷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灵剑,举剑便劈。沈追出手如电,一把擎住他小臂,将剑势强行阻住。 那人灵力虚浮,内功也浅薄,压不下剑还抽不出手。他和沈追较了一会儿劲,急得汗都快出来了,渐渐露出色厉内荏之态,“你、你想干什么?” 钟离姝思绪霍然开朗,“我想起来了,你是丰州陈家的二世祖。当年妙音门的仙音会上,我见过你。” “陈公子,多年过去,你的……尊臀可还好?” 这话一出,陈姓公子的脸色青红交错好不热闹。当年钟离姝成名时,引得无数世家子弟倾心。陈姓公子也不例外,他仗着家主宠爱偷了传家宝物出来,扬言要在仙音会上献宝,赢得美人心。 可钟离姝瞧都没瞧一眼,便拒绝了。 陈姓公子败而退走,回程途中借酒浇愁,醒来后传家宝物不翼而飞。听说事后陈家家主把他屁股都抽烂了,他也因此失了宠爱,地位一落千丈。 旧事重提,无异于在人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他啐了一口,恶意与敌视显露无遗,“你还敢提,都是因为你这荡妇,我才落到今天这地步……” 沈追眼神凌厉,指节渐渐收拢,捏的掌中骨骼咔咔作响。陈姓公子面色发白,抖着唇似乎就要厥过去。钟离姝摇了摇头,“放了他,小追。” “你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咎由自取。”沈追甩开手,“再让我听见你这张狗嘴乱吠,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我说到做到。” 沈追压低了眉,妖纹蔓上眼角,一副凶恶邪佞之态。那人吓得抖了一抖,才想起来这是剑宗。沈疯子岂是浪得虚名,他说了从这里扔下去便是从这里扔下去,不会矮上一分。想到此处,立刻转身招呼同伴连滚带爬地跑了。 望着几人消失,沈追抱臂不解,“姝姐姐拦我做什么,换了我定要叫他们好看。” “我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来报。”钟离姝微微笑着,看向若榴,“更何况若榴替我动手了,想也够他受的。” 若榴双颊通红,期期艾艾,“我……我只是气不过,他怎么可以胡说些没有根据的话……” 钟离姝轻声道,“多谢你了。”她的鬓发在风中微乱,双眸如星,笑意粼粼。若榴回望着她,不肯移开目光。 沈追适时闷咳一声,“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小茸也跟着长啸:“嗷呜——” 几人看完日出,坐着小茸下山来。 几番周折摒除了杂念,元镜终于顺利入定。神识沉入内府时忽然如坠深井,久久落不到尽头。他似有所觉,耐心等待,片刻后跌进一片蒙昧中——他知道,他又做梦了。 这个缠绕了他许久的梦,是有一天突然出现的。梦境中景物依四时变换,松风云海、碧波月影,不胜枚举。所有东西都像拓印下来的画卷,为了让他观赏展开得很小心。 元镜对这不期然造访的梦境已然熟悉。他心如死水,看着凡尘之景,像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只是看的久了,如同跟着某人游历,禁不住萌生一点思绪。 这一次又是什么? 元镜定神看去,浓雾散开,眼前跃出道道金光。那是云海上跃然而出的日轮,满天彤云绚丽无比,璀璨夺目。长久未见光,即使是梦中所见,元镜也仍然眼底刺痛。 他垂目避开,日出很快便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山巅上的几个人影。他从来没有在梦里见过到过真实的人,所有人在梦境都只有一个大致轮廓,显得可有可无。 可这一次,随着视线拉进,他看见一个少年。如琉璃瓦抚去夜露,少年周身衣饰越来越明晰,面目越来越完整。 他看见对方有一张桃花般的面容,在初升日光下面色绯红,怒意喷薄。 那是名唤若榴的小倌,如今就在剑宗。 梦的视角清晰直观,离的极近,这是谁的视角?除了和他同行的钟离姝,不作它想。意识到长久以来的梦境都与钟离姝有关,元镜浑身一震,猛然从入定中醒来。 他脊背微凉,心口传来不安的律动,一下一下似要蹦出来,震得胸腔发麻。他被巨大的疑惑缚住,不自觉抬手按住了心口。 为何会梦到钟离姝?难道她也和那些不省事的小弟子一样,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元镜平息了一会儿,双眉紧蹙,看来要趁早过问她了。 屡次打断入定,元镜已无心修炼。他独坐中庭默背心法,静静等着钟离姝回来。这一坐便坐到日落西山,直到天边薄光收尽,门口才见人影。 元镜听见有人在同她道别,又约定了一些明日行程。这说话的人叫沈追,是剑宗宗主那个混不吝的哥哥,名声一向很差。 她同这样的人结识,就不怕反受其害?气闷之感萦绕心头,元镜莫名有些着恼,一把碧色戒尺随心念化出。 两人话别以后,进门的便只剩钟离姝与若榴。钟离姝从他面前走过,漫不经心,只当未察觉他。 元镜知她故意,将戒尺在桌面上一磕,冷声道:“站住。” 钟离姝回身,恍然笑道,“师兄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有何指教吗?” “沈五素行不良,为何与他来往?” “不仅如此,还与青楼之人过从甚密。你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吗?现在人人都言,妙音门虚有其表。” “你自毁道心也罢,偏还要败坏门风。我岂能轻饶你?”说着,手中戒尺扬起。 妙音门上下都怕元镜,因为掌门当年还是大师兄的时候,就十分严苛。这把戒尺是他亲自责笞用心不端之人的利器,打人时也不打手心,只叫你将衣袖掀起露出手臂。几下将臂弯抽得红肿,隔天早课不许告假,照例修行。届时费力弯曲手臂以持奏乐器的痛苦,能叫人生不如死。 后头的弟子多多少少都尝过苦楚,对他们来说大师兄是威严仅次于师尊的存在,因此又敬又怕。 钟离姝则对他少许多敬畏,因她勤勉到不需要元镜督促,向来是个看别人挨打的。她早已过了需要师兄约束的年纪,而今天,元镜对她拿出了戒尺。 钟离姝笑意未减分毫,“师兄要打我?” 元镜见她顽固,双唇微启,沉声道:“把手伸出来。”钟离姝依言卷起衣袖,一截皓腕在夜色中显露。白皙的皮肤如凝霜雪,没有一点瑕疵——当时点着鲜红朱砂的臂侧亦是洁净如新生。 元镜扬手要打,若榴心急不已,上前求道:“仙长息怒,是奴自作主张前来寻她,才使得流言传出去。您要罚就罚奴吧!” “你并非我派弟子。”元镜对着他,总觉气闷。若榴维护的样子太热切,让他心中烧起无名怒火,即使无法视物,亦能构想这样一张面庞上流露担忧是何种模样。不过是色相罢了。 他不曾停留,“不配我罚。” 钟离姝双臂平举,无法动弹。她灵力被锁,一副凡人身躯,无法挣脱元镜的言出法随。修炼到元镜这地步,身外法器已可有可无,他的声音就是最趁手的兵器。 心知这次定然逃不过,钟离姝注视着他被缚带遮住的脸,明丽双眸泛起冷笑:“元镜,你以为你有资格罚我?” “口口声声什么门风,什么名声。虚伪之事做尽,却反身要求别人,师兄敢发誓问心无愧吗?” 话音刚落,戒尺划出呼呼风声,啪地一下抽在手臂上。钟离姝光洁的肌肤飞快浮起寸宽戒尺印,比雪地里泼了朱墨还扎眼。 “我问心无愧。”又一尺随之落下,浮肿的痕迹立刻交错。 钟离姝手臂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许久没有受过伤,疼痛已经变得陌生。即使如此,她也不曾显露怯意。比起元镜需要别人揣摩的表情,她的不屑一览无遗。 “你的道,是假的。”钟离姝唇边笑意加深,她生得美艳,睫下的小痣衬得眼含秋波,风情万种。这样笑像是招摇着挑衅,目光刺人,“师兄大可以继续罚我,但我心中永远不服。” 无药可救。元镜紧握戒尺,一时不知该不该打下去。钟离姝不是第一次顶撞他,即使受罚也不肯更改分毫,显是反骨见长。 他拿这样的钟离姝毫无办法,终究是怒而甩袖,不再理会。 元镜一走,钟离姝举起的手臂一轻,缓缓收回。衣袖落下覆住红痕,若榴急忙上前捧起她手臂查看,她垂眸不在意道:“没事,连伤都算不上,明日便消了。” 若榴眼中浮起忧色,双眸泛红,“都是因为我,若我能按捺住等你回来,便不会害你受罚了。” “他一向都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钟离姝摇了摇头,“你不必挂怀,若真的放在心上,才叫自寻烦恼。” 元镜走出去许久,才忆起忘了质问钟离姝梦境一事。他往回踱了几步,又想到刚刚才罚过她,钟离姝想必不愿同他见面。 还是改日寻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