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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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皱了皱眉,脸上一副“这还用说吗”的表情。从来只有沈追喜欢惹事生非,可怜他寡言少语的师父,心堵也说不出口,还要收拾烂摊子。 就好比这一次,沈追诈死脱身消失大半年。沈行风接到他死讯的时候人就不太好了,千里迢迢赶去丰野原收尸,见到血肉模糊的尸身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追拿了筷子,在沈墨忧虑的目光下挑拣鸡腿。跟少年老成的沈墨比起来,他微挑的眉和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轻浮,没有一点长辈该有的样子。 沈墨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模样,诚恳道:“师父其实一直很在乎你。你刚走的那些日子,他憔悴得厉害,成日里魂不守舍的,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宗族那边。” 他憔悴是因为没有可采补的对象,沈追心说。 “自你走后他便换了白衣,人人都说师父含霜履雪,最配白衣。可谁知道他是为你守孝?” “五叔,你若有心,就不要让师父这样下去了。” 沈追在他的絮叨声里啃完了一个鸡腿,他吮了吮骨头棒子,又舔干净手指,偏头望过去,“说完了?” 沈墨看进他澄澈的眼瞳里,愣了一下。 沈追只看了他一眼,致使那双眸如星子般一闪而逝。他拿起另一个鸡腿,叹道:“小墨,你是个好孩子。” “但是为他说话就不必了。沈家和他,我一个也不会原谅。” 沈墨欲言又止。沈追又道:“不过你放心,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我会尽到我的职责,安守我作为鼎炉的本分。” 沈墨没说什么,静静等他吃完了东西收拾完食盒离去。临走时他在屏风前回望,看着懒懒倚在枕畔的沈追,终是没忍住道:“这沈家,谁的脚下没有一两具至亲的尸骨。可他是干净的。” 沈追翘起的半边嘴角带着讽意,他挥挥手,不欲再听。 沈行风干净?这怕是他出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同处一个污泥坑再干净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剑宗虽是九洲众派之首,表面风光,实则内里早就烂透了。开山祖师沈渊如,便是这肮脏秉性的源头。他资质平平,本不会在剑道上有任何造诣,却因与一头上古妖兽狡结契而伐经洗髓,一日千里。 沈渊如借着狡兽的力量,独步九洲,开宗立派。等走到了高位,又受天资所限无法飞升。他辗转各方,寻不到破解之法,反手将狡兽打入早已设好的结界中,剥夺了上古妖兽血脉中的力量。 深渊如如愿脱离尘世,飞升上界,却给沈家后人留下了无法摆脱的噩梦。狡兽垂死挣扎之际立下血誓,沈渊如从他血脉中带走的东西,必定从他的血脉里偿还。狡兽之血将永远跟随沈家后人,身带妖纹者,终会怀着他的仇恨覆灭沈氏一族。 起初这个诅咒无人在意,宗族内频频诞下有妖纹的孩子,只是严加看管,断绝其修炼之路。直到第三任宗主掌教期间,有个孩子逃出后修了魔回来,险些屠尽宗门。 尸山血海给了沈氏一族最大的教训。从此以后,族内一旦生出有妖纹的孩子,立刻由长辈处死,魂魄打上震魂钉投入剑冢,由无数剑气凌迟而消永无轮回。 做完这一切,剑宗还要假惺惺对外宣称:祖师斩除为祸的凶兽,招致诅咒,才导致宗门里子嗣不丰、难以为继。 此等舍己为人的风骨,无不令人赞一声高义。 沈追初听内情,只想拍手叫好。怪不得沈家从上到下都是这个德行,原来是一脉相承,由来已久。 延续了五百年之久,这破烂宗门好歹是见了些报应。狡兽的血脉强悍,紧紧附着着沈氏一族,导致生出来的孩子大半都有妖纹。沈家人于是越生越多,越杀越多。时间推移令血脉稀释,天资卓绝者便越来越少。 到了这一代可用者寥寥无几,不然也轮不到沈行风这个私生子坐上宗主之位。 到如今,剑宗虽然还撑着第一宗门的架子,实则外强中干,已近枯朽。沈行风这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已是剑宗最后的荣光。 庞然大物的倒塌只是时间问题,沈追暗暗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吃饱喝足,畅想了一番剑宗落败的模样,沈追身心放松靠着软枕很快就睡着了。 被锁在床上的时候他时常靠睡觉或潜入灵府修炼消磨时间,所以总是昼夜颠倒。 这次甫一睁眼,眼前漆黑一片。他眨了眨眼才适应光线,借着窗外月光推算了一下时辰,该是夜半了。 清醒后身上发沉,有人揽了他的腰严丝合缝地贴着,冰凉的脸挨着他的脸,寒意丝丝缕缕透过来。 他又发病了?沈追拉开一点距离去看沈行风,果然看见他脸色透青,双唇泛乌。 他静静看了身边人一会儿,沈行风即使这个样子也是很好看的。他低垂的脸光洁如冰魄月轮。长眉入鬓凤眼轻阖,安睡的模样有些难以说清的柔软。只那眼尾微挑的弧度和拧起的眉心,让人忍不住思索,他睥睨时该是如何的清冷孤傲。 沈追抬手在他眉心触了触。 从十四岁来到沈家,他和沈行风便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被折磨了近十年,拜沈行风所赐他不男不女,疯疯癫癫。 说不恨是假的,否则也不会拼死逃离。但逃得再远,最后还是因为放不下自投罗网。不知道他心中是否还留有一丝手足亲情,若真如沈墨所言,沈行风一直在乎他该有多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追自嘲一笑。他在剑宗连个被当人看的机会都没有,又在奢求什么呢。鼎炉要有鼎炉的自觉,从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沈追轻轻叹了一口气,调动灵力顺着经脉运行一个周天,使体温升高。沈行风抱着他睡舒服了,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他的体温开始恢复正常,身边暖起来像卧了一只大狗,沈追忍不住摸了摸沈行风的发顶。 沈逐从小身体就不好。寒冬腊月他睡不暖稻草铺的床,就会滚到哥哥身边来,像极了依偎同类取暖的犬只。 这习惯也许是从小就留下,以至于后来沈逐一抱着他,就会贴紧了乱拱。 他揉着沈行风的发顶,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发丝。猛地一低头,发现沈行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拿漆黑的眼睛望着他。 沈追讪讪地收了手,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才听到有些发哑的两个字:“兄长。” 他似乎很疲惫,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以后又埋入他颈间。 说起来,沈行风身上的寒毒与沈追有些关联。沈追由来逆反,他被沈行风敲断脊骨,一句话打成鼎炉,自有泼天的恨意。 于是出来了以后,沈追想方设法地给他添堵。他常在宗门里闲逛,无意间勾搭了不少对沈行风的床榻有想法的男男女女,于是给了他们进缥缈峰后山的法子。 有个女弟子特别胆大,往茶水里加了药,托请沈追劝他喝下。 沈追乐得看他出丑,欣然应允。没想到这里就出了岔子,那药不是什么助兴之物,而是世所罕见的毒。 沈行风喝了毒药倒地不省人事,女弟子被捉拿住,拷问几日才知,是由老宗主的第三子暗中指使。 这个三哥,沈追印象不深,依稀记得是矮子里拔高个,天分勉强能入眼的。事发之后,他就没了声息。而沈追也没落得什么好,他刚从不人不鬼的境地里爬出来,因为这事又开始了新的折磨。 沈追对他心里有愧,这事虽不是他谋划,却也由他一力促成。毕竟是唯一的弟弟,沈追恨他却从没有想过要他死。 为了这层原因,后来的第二次炼制,他并没有多大怨言。然而沈行风久病不愈,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若非如此,沈追也不会因为得到了解救之法,豁出去性命。 想到此处,沈追解开了衣服,“宗主有病就早点治,这么忍着是想干什么?” 沈行风动了动,想是也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他把自己脱干净了,抱着沈追,肌肤相贴,抵足而眠。 头发搔在脸侧痒痒的,沈追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动静,拍了拍他的后脑,将肩膀递过去。 “嫌麻烦喝血也成,虽不如制了药效果好,到底能解一时之急。” 这个动作不大尊重,一宗之主蓦得被他拍了脑袋,颜面尽失。沈行风抬起头来冷凝了他一眼,一口咬在沈追脖子上。 沈追痛得猛抽气,刚想破口大骂,生生忍住。 喝血除了直接咬还能怎么喝?痛一下就过去了,反正他鼎炉体质,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耐折腾。 沈行风这一口确实有点狠,整一圈牙印都冒了血点子。听到沈追的抽气声,他似是察觉了自己的鲁莽,动作缓下来,舌尖轻轻扫过齿印,将血珠舔尽。 沈行风存心安抚他,软热的舌头反复舔舐伤处,抚过每一个被咬出来的齿窝,将一小块皮肤舔得又痒又烫。中间完好的皮肤甚至被他叼住轻轻碾磨了一下。加之时不时洒在皮肤上的吐息,热意很快从沈追脖子烧到耳朵根。 沈追慢慢有了反应,贴着沈行风的下身欲望在升起。 他好像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