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要再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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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要再解释了 林远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拉开他们还是放任他继续下去。万幸的是,沈行风把两人都扒的差不多时就停下了。 他偎在男人身边,双臂环着怀中人的腰,青白的脸色渐渐回转。 林远从心惊胆战的间隙里喘了口气,再一看两人衣衫凌乱的样子,真是世风日下有碍观瞻。他拉过一旁的被子,将人严严实实地捂起来。 只要想到他不在的时候,沈行风对这具身体做过什么,林远就头皮发麻。以前他管不着,今天他绝对不允许。 为了防着沈行风半夜对他的“尸体”动手动脚,林远没有走。他靠坐在屏风前,时不时往床上望一眼。 月光照亮了床上的些微起伏,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额头相抵,黑发交缠,容颜宛若玉琢。从前他没觉得自己和沈行风有多像。如今跳出这具壳子一看,果然不愧是兄弟。 林远摇了摇头,太像了不好。 这具凡俗身体不如修行之人精力充沛,他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勉力守了一会儿,靠着屏风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竹影摇曳,沈行风正迎着朝阳发愣。他披着外衣,露一线白皙胸膛,几缕乱发垂在肩侧。 林远甫一睁眼,就看到他这个模样,吓得一跃而起。一晚上的委屈睡姿让他全身骨头都咔咔作响,林远按着酸疼的脖子,指着沈行风,“你……你们!” 他以为自己没有守好,半夜还是让沈行风得逞了。 沈行风波澜不惊地望了他一眼,显然是明白他误会了什么。他拢了拢衣襟,伸出手轻抚身侧人的脸,指端从右眼角摩挲到妖纹的尾端。 像抚摸一个珍贵的爱物,却遗憾于不能得到回应,于是越发哀怜。 这举动犹如落在他此刻的身体上,林远当即后背麻了一片。好半天,他才听到沈行风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等一下,你的动作配上解释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我没有那种爱好。” 越解释越奇怪了好吗?! 沈宗主丝毫不顾忌自己给一个凡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冲击。他掀开被子,为身边人穿好衣服,理顺发丝。 这具身体被他保存得极好,肢体还如生前一样柔软。蓝衣蓝袖随着他的整理渐渐在床榻上铺展开,如一朵开到最盛被剪下来的鸢尾,死亡与美丽并存。 沈行风整理好他,目光在两扇合拢的睫羽上滑过。林远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佳。 沈行风看了一会儿才开始穿戴,由于正在守孝,他全身皆素。林远很少见他穿白衣,这么一身看着倒是飘飘欲仙,然则原由总归不好。 穿戴完毕,沈行风道:“走吧。” 林远回过神来,“沈宗主要去哪儿?” 他皱了皱眉,“叶微不是让你照看我?你总要跟着我才能照看我。” 林远迫不得已成了沈行风的小跟班。 沈宗主是个大忙人,有许多宗门事物要处理。林远跟在他后头,踩着剑一路大惊小怪到了主峰阳黎峰。 阳黎峰落了一座殿,无数楼宇傍山而生,呈众星拱月之势。从山门前一眼能看到的巍峨建筑便是此处。 殿前一百级阶梯下有一广场,再下一百级阶梯是一面湖泊。林远拽着沈行风的衣服,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与人来人往的广场,发出了一连串“哇”。 沈行风大概嫌他聒噪,回头瞥了他一眼。做戏要做全套,林远瞪大眼,险些将没见识三个字写在脸上,“这里好大啊,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话题俗不可耐,林远料想沈行风不会理他。果然他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御剑的速度。几息之间两人已至鹤启殿。 跃下去之前,林远不轻不重地在剑身上碾了几下。沈行风这佩剑邪乎,从来不让他踩,好几次把他颠下去。今天不一样,他不光踩了,还要多踩几脚。 两人落在鹤启殿门口,往来弟子纷纷行礼问好。 沈行风点一点头,迈入门中。 一宗之主说来风光,也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宗门上下逾万人,每日事物繁重,沈行风贵为一宗之主,门派运转内外协调之事都要过问。 自继任以来,他渐渐为俗事所累,以至剑道不够纯粹。林远瞧着他有几分放权的意思,叫了首徒沈墨到跟前,事事决断前都要为他指点。 做完一切,天已擦黑,两人于夜色朦胧中御剑回飘渺峰。 回了自己的地界,沈行风身上的宗主担子一卸,显出几分不理世事的懒散。他在书架隔出的过道里穿行,广袖拂落了几本也无心去收。 林远躬身捡起来,是两本品花的杂书。他垂首去看书目,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将书拿了去。 沈行风粗略翻了几页,似乎是来了兴趣。他边翻边走,缓步转入小隔间里:“煎壶茶来。” 他早过了辟谷境,什么时候需要喝茶了?林远心内疑惑,还是照他说的,去厨房烧了水沏出一壶茶来。 给他添茶时,林远不忘奉承他两句:“沈宗主这么爱书,想必多闻强记,学识渊博……” 沈行风拿起茶杯浅啜一口,唇珠碰上水面,点起细微涟漪。他道:“我不爱读书。” 林远打了个磕绊,吹捧的话堵在口中。 沈行风又道:“这里的书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填充小楼的书册种类繁多,贵者孤本残卷千金难求。哪有人指着家里费尽心思收集来的东西说不是自己的。 沈行风停下翻书的手:“楼上躺着的人,是我兄长。这里的书都是他的,他爱,我不爱。” “原来如此。”林远讪笑。什么时候他在沈家也能有自己的东西了,沈宗主想必病久了脑袋也不好使了。 已故之人的称谓提起来,便是在心里划一刀。沈行风合上书页,已无心去看。 林远见他脸色不佳,正想问他要不要休息,却见沈行风忽然弓起腰,捂着胸口痉挛起来。 碰倒的茶杯在桌上滴溜溜滚了一圈,水液倾洒,一旁的花谱打湿了大半。林远顾不得那本书,扑到沈行风跟前将他扶住,“沈宗主!” 沈行风体内寒气乱窜,林远如触坚冰。他咬了咬牙,反身将沈行风背起,爬上二楼。 绕过屏风,林远将他甩在床上。沈行风犹在痉挛,显然做不了多余的动作。林远迟疑片刻,上去扒开这“尸体”的衣服。 沈行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他的身体保持柔软的同时,连生前伤痕也尽数抹去。犹记得他与炎兽搏斗时,那一爪几乎贯穿了他的腹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依样处理了沈行风,将两人塞在一起。 这回来得及时,沈行风没有陷入神志不清的境地。他抱着怀中人缓了缓,还有心情与林远说话。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样。” 作为“已故”当事人,林远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好奇。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沈行风已说了下去。 “我兄长是单系火灵根,无论体质还是修炼法门都与我相合,他是我的药人亦是我的鼎炉。” 林远苦笑一声:“小人何处得罪了沈宗主,您要如此整治我。”知道了剑宗秘辛,他这样的小人物还能活吗? 沈行风抱着药人的身体坐起来,他揽着低垂的头颅靠在自己肩上,薄润的唇挨着额头,似有若无的亲吻。 “我不让你死,你便不会死。” “那还真是多谢沈宗主了。” 在飘渺峰后山停留的第三天,叶微带着炼好的药来了。林远事先服了毒,尽管已经减少到凡人能承受的剂量,寒气入体的瞬间他还是肢体僵冷,几近窒息。 匆忙的吞下解药,小医仙不愧是小医仙,一时三刻,林远便觉胸中郁气消弭。 药经过实验确认能用后送到沈行风手里。当晚林远守了他一夜,没有寒毒困扰的沈行风睡得很安稳。他侧着身,一手蜷在脸侧,是很乖巧的睡姿。 林远心下稍安。 却不想这转机只是昙花一现。第二天夜晚,沈行风再服药全然没了药效。他毫无预兆地吐了一口血,卷着染血白衣毫无生气地缩在榻上。 叶微拈了一颗药丸入口,面色凝重,“药出了点纰漏。”小医仙难得有失手的时候,事关医仙谷脸面,叶微丝毫不敢松懈。他为沈行风暂时施针稳住,转身又埋入药房里。 林远将沈行风搬上楼,照旧处理了他。他上楼时在围栏上磕到了后腰,放下沈行风后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抱怨道:“沈宗主既然有应急之法,何不就歇在此处,上下跑着也不嫌麻烦。” 沈行风唇角血迹还未拭去,苍白的肤色衬得那点血触目惊心。他偎在药人肩旁,轻声道:“你也曾失去过至亲之人吗?” 林远一顿,听他继续道:“兄长死去的半年间,除了接回尸身安顿,我从未踏足二楼。总觉得只要我不看到他,他就只是睡着了,从未离开我。” “如今旧疾复发,不得已夜夜相见。他虽与我契合,到底是要活着才能解救与我。尸身残留的灵力用一次少一次,岂非时时刻刻提醒我他早已不在?” 字字句句都能咀嚼出苦涩意味,林远好半天才憋出干巴巴的两个字,“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