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目标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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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噼里啪啦! 雷鸣电闪、紫光大盛,封印于符箓中的一记雷系法术爆发开来,那视觉效果和威力都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尤其对于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凡人来说。 而属于纪修金丹后期的全力一击,便是元婴也得小心一下,况乎一个筑基了。昴宿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当场烧成了一块黑炭!十来个被殃及的护卫军,更是连灰都没留下,一如莫殊之前警告过的那样。 “啊啊!!”目睹这一幕的人,有人发出了惨叫。尤其是女眷,莫殊也很抱歉,这大概需要她们用一生来治愈这短短几秒了。 再看周围惊恐万状、连滚带爬远离他的幸存者们,莫殊也很无辜:“我都提醒过你们后果自负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那些跑得更快了的护卫军们,他看向昴宿面目全非的尸体,亦是颇有感慨—— 他杀人了。 虽然可想而知“自己”肯定不止造过这一次杀生,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这就是第一次。还是年仅15岁的自己,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些沉重啊。 莫殊想到了他打架最狠的那次,那时岚姐露出的表情,以及对他的说教。只能庆幸,还好岚姐不会知道。 然后他又对这位已死的神官做了个评价,怎么说呢,小芙参如果说是温室花朵,那这位神官也好不到哪去。不知这人还有没有其他斗法经验,心理素质和战斗素养都实在不行啊。 都想不到我是在等着他自己送上门吗? 莫殊有铭刻着防御法阵的阵盘可以用,有想过他为何不一早就拿出来,而靠和术玄两人配合费心费力地抵挡围攻呢? 可不就是给人攻击他们的机会么! 不然,要是昴宿眼见着连破防都做不到,直接跑了可怎么办?莫殊这个假修士可没自信能把人留下。而仇人跑了,千日防贼他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可惜啊,恐惧、愤怒、无知和傲慢,让昴宿自寻了死路——封印着纪修全力一击的符箓,早就蓄势待发。 昴宿到死也不会想到他顺风顺水风风光光了一辈子,最后会死的这么轻易吧?一瞬就没了。 他两百年寿元将尽,筑基大圆满已经是他的上限,他知道以他的资质不可能晋入金丹,想要继续活下去,只能靠夺舍。 也真是上天眷顾,竟然能发现术玄这样一个好苗子。变异天灵根啊!这直接让他对舍弃自己两百年修为的痛惜都减轻了大半。 他这十几年来每天都活在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当中。要不是对象修为太低会承受不住夺舍,他都怕自己早等不及占了这具身体了! 而今天,他的好运到了头。直接命都没了,还走得如此潦草。 就是莫殊,都觉得过于顺利了。当时的紧张和刺激过去后,反而生出了几分空虚来。对手的不堪一击显得他之前的前思后想多手准备像白忙活,没劲。 虽然他心里清楚准备万全没错,哪怕提前知道这个结局也应该那样做。 唉。 难怪修真者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见识过更高处的力量后,再回头看下面的人,都会觉得跟这些庸庸碌碌的人殚精竭虑地斗来斗去像个笑话。 ——15岁的莫殊有感。 但其实,安梓或许可以告诉他,“你”曾也是从炼气一步步爬上来的。你现在手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而觉得没劲的剧本,也曾是你摸爬滚打走生走死深度体验过的。 以上种种念头看似很多,但也就是莫殊将尸体瞧了两秒的时间。 再转头看向祭坛之下早已不复井然的众人,这些人惶恐地等候着他的发落,莫殊却很有逼格地先一言不发,转身面向神像。 广场的这尊神像,可比内庭那尊更加高大,莫殊站在下面,显得渺小得可以。不知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来造这么一尊伪神,历经上千年依旧神采如新,保养如此用心,可见爱戴之切。 啧啧。 莫殊考虑了一下用超声粉碎机还得回收仪器,小小一个的不好找。于是还是选择了这个世界的手段,没有动用“符箓发射手环”里还剩两张的“金丹一击”符箓,换了张普通的碎岩符。 他拉着术玄,一步步走下台阶,像头洪水猛兽一步步踩在众人的神经上逼近而来,明知不该轻举妄动,还是有人忍不住后退。 好在这位仙师未与他们计较。 估摸了一个安全距离,莫殊才停下,然后抬手对准神像的胸口,为手环填充上一枚灵石。 咻—— 被激活的碎岩符触即生效,咔啦咔啦,立马响起岩石碎裂的声音,分崩离析,坠落而下。一如今日后的神殿,更甚至是在场众人的信仰、世界观,以及这个王朝? 虔诚的信徒哪怕被揭露这是一场骗局,依旧在神像倾倒中感觉到山崩地裂,若不是有旁边的人及时捂住他们的嘴,怕是都痛哭出声了。 “我对你们、以及这个国家会何去何从不感兴趣。”莫殊终于发声了,“真相我都告诉了你们,你们打算怎么做自己决定去。今天的祭礼结束了,诸位下山吧。” 今日这惊天巨变下去,够这些国家柱石们忙的了,不知会乱套到什么程度,反正别来烦他就行。 仙师大人给出了送客的态度,在场没有一个会是没眼力见的憨憨,平日里再有魄力投机倒把的人也不敢第一个跳出来试探仙师的脾气,挥挥手人就没了好吗? 而下山后可想见的还有一大堆事呢,说不定政变都能来一个。左右权衡最终还是先保住他们的地位再说吧,也不急于现在就冒险去交好这位仙师,最怕还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不管怎么说皇帝现在还是皇帝,一个封建王朝的各种思想观念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马上改变的,君是君,那臣就还是臣。皇帝强作镇定地下令回朝,众人也无不配合。 就算有反心的,也不会在这里、当着仙师的面就发作不是?下山,下了山一切再说。 神殿解体了,那些来自高官、贵族家的神侍,想跟着家人一起离开。有人带着孩子一起走了,却也有人心念一动,让孩子先留了下来。 他们给孩子打眼色,让去接近、讨好那位仙师。看那位神通广大的仙师也不像杀人如麻的,万一攀上关系了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陆陆续续地,人都走光了。留下的一百来个神侍,莫殊一个懒懒散散的眼神扫过去,孩子们就吓坏了地跪了一地。莫殊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待如蒙大赦的神侍们也离开,偌大的广场就只剩下莫殊和术玄二人,以及祭坛上的一片残垣碎石。神官和那几个被爆成血雾的侍卫的尸体也被带走了,怕污了他这位仙师的眼——因为看起来,这神殿以后大概就算是他的地盘了。 “莫殊……”空寂之中,术玄忽而轻轻地唤了一声莫殊。 “嗯?” 术玄却又摇头,“…没什么。” 莫殊看他,而术玄则看着碎裂到只剩下一截底座的雕像。 莫殊从术玄的脸上看到了寥落、哀伤和迷茫。他虽然不能体会,却能理解术玄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问:“术玄,很难受吗?” 莫殊知道,虽然他自认为这样做是正义的,是对术玄好,对天下人好,但有些事确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的人他就宁愿闭目塞耳地活在乌托邦里。他摧毁了这些人的信仰,破坏了这些人的生活,恐惧改变、厌恶改变,以及因为改变而处境变差的人,甚至会反过来埋怨他、仇恨他。 莫殊不认为自己是正义使者,那些人恨他也就恨了,只要他有本事不被人报复就成。 但是术玄…… 唔?莫殊怎么发现,要是术玄也因为无法自处而后悔、而埋怨上他,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有所谓? 道不同不相为谋,渐行渐远人之常态,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就好。 “嗯。有些难受。”术玄如是承认。 莫殊没心没肺地一笑,“要是太难受了,可以怨我啊。” 术玄摇头,“我怨你做什么,这是你和我共同做的决定。而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恩都还来不及。” 莫殊摆摆手,“感恩就算了,你都以身相许了。” 他朝着神像走去,术玄亦步亦趋。 莫殊跳上残破的雕像底座,吊儿郎当地坐下,继续对术玄道:“那你要实在觉得心里头没个念想空得慌,在你忘记那个假神完全振作起来之前,或者在找到你的‘大道’之前,要不你就信我吧!信殊哥,得永生~” 莫殊想传达的意思只在前面,并不包括最后两句口嗨。 然而术玄当真了。 他一个怔愣,然后突然笑了。“好啊。” 他并不是信了这句“玩笑”,而是觉得这个提议让他眼前一亮,怦然心动。 他甚至就这么当场跪了下来!反弄得莫殊愕然无措了。 术玄身着繁复华贵又庄重圣洁的冕服,这一跪,郑重其事,又如朝圣一般虔诚。 “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信仰了。还请神明不会再抛弃我一次。” 啊,啊这,几分真几分假?也跟他闹着玩呢吧? 莫殊受不了,无奈地道:“我该说你是太认真还是太草率了呢?别,可别信我,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信天信地信谁都不如信自己,修真者把信仰寄托在外物上可要不得吧?” 术玄笑,“晚了。” “……我觉得你学坏了。” “近墨者黑。” 莫殊还是分不清术玄刚才到底有几分认真,他要揪着计较好像也挺奇怪的。于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才十五岁呢,实在不喜欢纠结严肃的话题。 于是翻过这页,他摸了摸这个高度正好顺手的术玄的头顶。“行了行了,你快起来吧。” 少年不当真,当真的人此时却是情肠百转,兀自动容着。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 对于今日出席当康祭礼的人来说,这一天发生的事就像一场奇幻诡谲的梦,但是噩梦还是美梦却不好说,见仁见智吧。 信仰崩塌,世界观改写,生活乱套,麻烦一堆,太多东西面临着洗牌和重建,多少人被弄得六神无主了啊。但另一个更加高远瑰丽的世界也对他们露出了冰山一角,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激昂的期待! 皇城今夜无人能眠,奔走的信使连夜出城,私下的约见各处发生。 神殿同样多的是不眠人,有思考人生的,有抱团取暖的,也有关系户神侍开始笼络另两类同僚的。老祭司在他房间的神龛前枯坐了一夜,苍老了许多。 这些无不与莫殊有关,但他是睡得最香的那个。 第二天起来他大大咧咧地游走在神殿里,稀松平常得好像无事发生过,仿若没看见那些神侍张望又闪躲的视线、紧张又犹豫的神色。 莫殊停下脚步。 神侍们心头一紧。 莫殊转头,开口:“你们中不少人之前也跟我说过话吧,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会吃人。有事的就主动一点,我去内庭了,要来的就来,也可以去叫人啊。” 说完他就先行一步了。 有人跟上了他,有人先跑去召集起其他人。 大家的动作很快,莫殊等了不到一刻钟就都来了,包括术玄,除了老祭司。 在等待的时候,莫殊就坐在供桌上,还啃了作为贡品的水果,如此行径让这些少男少女们不忍直视,却不敢发声。 神侍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从小生活在这个宗教核心团体里,内心过于纯洁,信仰也更加虔诚牢固,哪怕发生了昨天的事,也不是马上就能接受的。 说起来,身为圣子的术玄反而算是这群人里最离经叛道的一个了吧? 莫殊把果核一扔,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我是没什么耐心搞问答大会的。有什么以后再说,不着急。” “……”众人大无语。特意将他们聚集在此,结果就为了说这么一句、一句废话么? 好气!但是不敢说。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看看你们的灵根和境界,这也是你们关心的问题吧?”比起追问过去和忧虑将来,这才是他能给到的最实际、也最能予人动力的帮助吧。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一扫低迷,神采奕奕了起来! “在此之前先给你们科普一下什么是灵根,境界又分哪些层次,有多厉害……”莫殊娓娓道来。这些知识他现在虽然也是粗略知道,但应付这些新人还是够了。 “好了,想测试的开始排队,一个一个来。” 接下来就是小芙参的工作了,参须“号脉”,内视这些小修士的丹田,看灵根种类和灵力储量。而莫殊就担当一个传声筒的职能。 探查的结果正如莫殊之前推测的那样,从小收养的神侍大概有两成具备灵根,神官从外面带回来的神侍是百分之百,而达官显贵们送进来的神侍里,就只有一人符合。 莫殊略意外,他以为一个都不会有呢,毕竟这破地方灵根率低得令人发指。这小子家里是撞大运了啊! “资质居然还不差,是个水木双灵根。但你都这岁数了才炼气一层,平时都偷懒去了吧?” 听了前面大喜过望的少年听到后面马上羞愧起来,“我,我……” 他之前可不知道什么修真者,不知道天天念叨的那什么祷词是修仙功法,还以为父亲把他塞进神殿是让他吃苦来了,哪有想过上心啊,虽然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过让他努力。唉,父亲要知道什么早说清楚一点他也不至于这么懈怠了嘛,真是的。 其实可想而知,这种机密都是代代家主才有资格知道的吧,而且还都是一知半解的。 “不过你这资质要是换了‘自己人’,昴宿老狗肯定得提醒你上进。如果不是遇上我,也真不知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少年连连点头,对对对,都怪神官…呸,都怪昴宿狗贼排外藏私,耽误了他!“幸运幸运!子瑜多亏遇见了仙师!” “少拍马屁,一边去。下一个。” 少年屁颠屁颠地跑开了,跑去了术玄那边,加入誊写法术经文的队伍。 用玉简往脑门上一贴当然快,但玉简通常有个三五次的使用限制,所以还是手抄吧。术玄负责背一遍,后面的人就抄前面人的,而前面开始修习的人则已经开始向术玄请教。 给术玄找点事做,也免得他胡思乱想了。 就这么过了两三天,名存实亡的神殿却过得生机勃勃。神山之下的风风雨雨,皆与他们无关。 … “决定好了吗?”莫殊走过来,在术玄的身边坐下,与术玄抬头仰望同一片星空。 他给了术玄三天的缓冲时间,决定好是走是留,何去何从。 这三天过得意外充实和积极,多少能让人不被寂寥感吞噬而做出情绪化的决定吧。丧这种情绪,可耗能了,坏处多多。 “嗯。”术玄望着这个时节最亮的那颗星,语气轻快而坚定,学了莫殊的话:“我选择‘星辰大海’。” 啪!莫殊赞赏地给术玄后背来了一掌。“那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 术玄惊愕:“现在?” 莫殊一点不觉得这说风就是雨的德性有什么问题,“那不然?” 术玄失笑。“不。走吧。” 说走就走,术玄也没什么行李。其实有一点他们心照不宣,再不走,大概最近山下就该来人了吧? 莫殊从空间里放出一架小型飞行器,招呼术玄上来,而他坐在驾驶位,兴奋地搓手手——好耶,终于能在外面开这玩意儿了! 所以说,虽然莫殊没对术玄隐瞒他这么厉害基本靠装备,但没有什么都一一解释的他,这又是飞天又是这那的,无所不能的样子还是误导了术玄。 而这个时期并不知道莫殊其实连修真者都算不上的术玄,才会在千年后重逢时对苍殊元婴中期的修为感到惊讶,毕竟这么多年过去,连样样落后的自己都化神好几百年了。 翌日。 半天过去都没见到仙师和圣子出门的神侍众人,怀着不好的预感敲响了圣子寝殿的门。 而当他们在没得到回应后忐忑地推门而入时,只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书: “困于一隅不利修行,我和术玄已经离开。 我不在,宸国会怎么对待你们,两说。 要么,继续将你们奉为座上宾,拉拢你们,甚至搜集修炼物资供奉你们;要么,控制并奴役你们,甚至选择将未来不可控的威胁提前扼杀。 言尽于此,是走是留,自行决定。 提醒,下面应该快来人了。 前程万里,后会无期。” ——莫殊仁至义尽了。 术玄并不知道这张纸条的存在,若是知道,那莫殊在来找他之前就留了这一手,说明,是预料到他的回答了吧? 看着这张纸条的几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本以为仙师会留在这里、带领他们,谁成想突然就离开了呢?不啻于又一记晴天霹雳! 前路茫茫兮心彷徨。 …… “比起繁华的皇城,这种地方小城感觉怎么样?”莫殊牵马走在街上,问到。 “这里的建筑更加秀美。”初来乍到,术玄只能回答现在一眼能看见的。 “先去找个客栈住下,然后慢慢调查那个妖怪的传说吧。” “嗯。” 他们在上一座城听闻了有关此地妖怪的传说,传得有鼻子有眼似乎不仅是民间聊斋的程度,心想着或许真可能是什么妖兽,便来看看了。说不定术玄与妖兽斗法的处女秀就要落到此处了嘿。 自他们飞离神殿已过去两月左右,在莫殊的大力资助下,术玄凭借着自身优越的资质,如今都快到炼气九层了!这个修炼速度果然让人艳羡,不愧是前期都没有瓶颈的天灵根。 但进步太快也有隐患,最近就考虑让术玄缓一缓,着重实操运用,做到神形合一以求稳固修为和心境。于是听闻了妖怪传说,正适合走这一遭。 便是扑了一场空也无妨,反正他们也没个目的地,四海为家到处闯荡,去哪都一样。 将马匹交给了客栈照料,他们洗去风尘休息一番后,就出来走街串巷了。半是吃喝玩乐,半是走访调查,惬意得很。 如果说当初跟莫殊发生关系是术玄在欲望推助下的顺水推舟,但以此为契机突破友情界限开始往爱情发展后,这个白纸一样的少年是真的情窦初开,越相处越动情。 再加上他现在无依无靠,就让他更为依恋莫殊了。以及,他那日做出将莫殊视为自身信仰的决定,可想而知他对莫殊的爱意有多纯粹而深重。 相比莫殊这个色批小流氓,术玄可矜持、害羞、被动多了,但他现在却越来越喜欢跟莫殊有各种身体接触。比如现在走在一起,他就总忍不住去勾勾莫殊的手指。 还会主动说一些羞羞的话:“莫殊,这也是约会吧?” 自从有次看见一对男女举止亲密同行于市,莫殊随口说了一句“人家约会呢”,此处语境不像是“相约会晤”这种普通含义,术玄好奇便问了莫殊口中“约会”的意思,这才晓得,莫殊所谓的“约会”原来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会一起做的事。 然后,术玄就记下了这个知识点,并热衷于向莫殊确认他们是不是也在约会。 “嗯,是约会。”莫殊回答他。 虽然他们就是走在一起,并且还有正事,应该算不上正儿八经的约会,但术玄听了高兴,他就说是呗。 其实第一次被术玄这样问的时候,莫殊还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并正视起他和术玄之间的关系。 他这个年纪没想过谈恋爱,更没想过会跟一个同性谈恋爱,但他和术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那就当他们是在谈恋爱吧! 而“约会”这茬,在“未来”也有过一段插曲,可惜莫殊已经不记得了,只有安梓在默默将这些细节一个一个对上号。除此之外,还有每惹了术玄,莫殊就送小花花哄人的习惯,等等。 晌午。 坐在食馆中,莫殊看着街上车水马龙,祥和安宁得像是两个月前的皇城巨变不曾发生过一样。不过天高皇帝远,确实也影响不到远地人民的生活。那些内幕,每个地方的上级阶层或许能晓得一二,平头百姓才不会关心皇帝又换了哪个。 那晚,莫殊并没有带术玄走远,降落的地方与皇城相隔也就三四座大城的距离。莫殊他们也不怕被认出,反正“脸”可以随便变。都说了去哪都一样,何苦浪费燃料能源呢对不对。 行走在宸国境内,他们一路都能听到各种消息,再稍作推理,就能还原出神殿事变后的诸多情况。 虽然爆出了修真者的存在,但这些人依旧是凡人的思维模式,当然了,知道了有修真界可他们不还是凡人么,他们如今所拥有的财富、地位、权势,才是他们的根基,他们的立身之本,难道让他们舍弃这一切转头就开始求仙问道不成?傻子吧! 跳不出思维定势,他们想的更多的还不是去修仙,而是怎么利用好这股力量,利用好那位强大的仙师。 神殿之变,更多是起到一个契机的作用——政变的契机。 原本就存在的皇位之争直接爆发。老皇帝知道以自己为代表的真相知情人团体犯了众怒,不如牺牲他一个保住整个皇室,趁着众人还没想要背上弑君谋反的罪名,赶紧让他辰氏血脉继续坐住江山!所以他并无反抗。 五皇子杀出重围,登基称帝。 神殿之变、仙师、修真者以及斗宿神尊是为伪,有关这些的消息被封锁了,虽然避不可免地还是流入了更多人的耳中,但也是暗地的。信仰系统受损的影响并没有进一步扩散开。 否则,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可比换个皇帝震撼多了,整个国家都会地震崩溃了也说不定。 从新皇到大臣、贵族,都很配合此政策,他们可不想国家变得内忧外患。变化只在于,从以前只有极少数人一知半解、讳莫如深地享有这个秘密,变成了在上级阶层中不是秘密的秘密,他们都可以从中受益了。 神殿也正经重建。那么大个雕像,也不知道需要施工多少年。 不知道那些神侍们,有多少离开了,有多少留下或被留下了…… 神殿的网络无孔不入地覆盖着这几个国家,他国就连某一些权贵都得到了有关宸国神殿变故的部分情报,更别说各国神殿了。 他国的措施是立即封锁与宸国的往来,怕对斗宿神尊不利的言论流传进本国内。 各国神殿又偷偷派人来到宸国,欲代替死去的昴宿神官重掌宸国神殿,将这破损的信仰体系一角修补如初,将影响控制到最小。 不过这些国家中已然得知内情的那部分人,像颗种子,让变化在内部悄然发生着。 莫殊搞出的事,像枚小炮仗丢进人海,只在一小撮人里炸了个响,就似乎没了后续——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 也罢,莫殊他不是来当济世救民的英雄的,能让术玄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就行了。信神的普通人又没损失,爱信就信吧。只有被骗到神殿的修真者是可怜人,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总之,这些都离他们远去了。 如今,即使他们还生活在尘世当中,但走上修真这条路,凡俗因缘便注定渐行渐远,并终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