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凤鸟化形再遇故

    百里破对苍殊的想法是十分不解，他们可不是去玩的，一般的小场面倒也不介意带两个累赘，但这次去的，都是修为比他们两个元婴初期只高不低的强敌啊！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若非大利害当前，又或者深仇大恨，少有会生死相搏的，所以他们要自保还是没有太大问题，可再要顾及两个恐怕连元婴的一个喷嚏都受不住的炼气，就不容易了，连他们要面临的风险都会增加。

    除非他们根本不在乎两个小炼气的死活。可百里破自认以他对苍殊的了解，苍殊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看不透苍殊的这波操作了。

    “苍殊，此行危险，还是不要胡闹了，带他们去……”

    苍殊一脸的不以为意，“没事没事，纪修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放心吧，你看他不好好的，还三年就以五灵根的资质从炼气三层升到了十层。”

    面不改色地信口雌黄。

    明明他这样乱来，带给纪修的影响是好是坏，还是两说呢。但他这么一说，还真让百里破闭了嘴，甚至思考起来，苍殊这样别具一格的教育法，是不是真有什么道理和奇效？

    姑且说服了百里破，苍殊便催千寻去叫人了。

    相比于百里破尚感疑忧，千寻和殷子安就期待多了。这可不是他们这等小修士能见到的场面！

    尽管知道危险，心中同样充满了担忧、紧张和害怕，但听说了他们的纪修大师兄就是被师尊如此锻炼，才得以以废灵根之资青云直上！拼着一股野心，他们也不当太过畏缩才是。

    炼狱山脉距道一宗较远，以元婴的速度赶路，也得要五日左右。不过因为带了两个体弱的小炼气，便乘坐的飞行灵器，但苍殊拿出的高阶法宝，速度一点不比元婴长距离赶路的速度差就是了。

    说来修真的世界观下，这个世界的地域面积可真够大的，要知道元婴的速度比音速都快多了，瞬息就能万里，算下来绕地球赤道一圈也就几秒的时间。这么一对比，感觉就还蛮离谱的，超巨行星吗？

    要说孙大圣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绕地球一圈还多也尼玛离谱，所以真是深究不得，这种世界可能是次元不同吧，还是不要以常理来推及了。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还只是一个中州，这个百越小世界还有上州、下州以及广阔无垠的海域呢……灵界就更是无边无际了。

    到了炼狱山脉，气温一下就高了起来，越是往里走，越是感觉空气都被热度扭曲了。

    这里火山林立，岩浆沟渠纵横蔓延，大大小小的岩浆池里不断冒出气泡来又怦然破裂。还要小心从地缝里时不时喷发的热气、火星和火山灰……

    要不是有苍殊护着，小小炼气到了这里，单是环境就够杀他们千百遍了。

    难以想象这里还能有大型的活物生存，但实际上这里的住民还不少，火属性的灵兽妖兽，包括耐火的普通动物，都不难见到。苍殊和百里破还能感应到好几个需要小心的气息。

    距离预计的九翎绛凤化形的时间还有几日，苍殊他们便“收拾”出来一片安全之地，布上阵法，在此等待。

    ……

    研究了好几日天衍塔，要不是还记得与龙行的约定，纪修真是要乐不思蜀了。而随着对天衍塔了解和体会的加深，纪修的信心与野心都越发坚定和膨胀了。

    同时坚定的，还有早日摆脱师尊的决意。

    从师恩和救命之恩的角度看，纪修是感激苍殊的。他想摆脱的，只是对无法尽信之人的提防，对绝对强者感到的威胁，以及被随意摆布的无奈、不甘与厌恶，还有……他不知不觉间产生的依赖。

    纪修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想到的竟然是师尊这一次无法救他了……

    明明那么戒备和抵触对方，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对人家依赖到理所当然的程度了！不得不说，这很讽刺，更是恐怖。

    不能依赖外物，不能仰仗别人，道心需要坚忍不拔、自立自强，否则，一定走不长远，也容易滋生心魔。

    好在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不算晚，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纪修再次对自己如此警醒到。

    同时心想着，要不要趁着这一次与师尊说好了历练的机会，干脆在外面待上个几年十几年？既远离了师尊那些不合常理的磨（sao）练（rao），也戒掉衣来伸手的灵石丹药，他不信，凭自己一个人还混不出个名堂，更别说还有了天衍塔！

    不如说，远离了师尊，还更容易守住天衍塔的秘密了。

    纪修越想越觉得好，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青鸟模样的玉坠来，准备立刻联系龙行。

    这玉坠就叫青鸟坠，是常见的通讯法器，比较低级，只能成对使用。这一对他自己留了一只，另一只在分别时给了龙行。青鸟坠不能定位，只能传递声音，虽然有距离限制，但只要不跨越大陆或者是秘境这种特殊阻隔的话，基本没问题。

    纪修往青鸟坠注入灵力，不一会儿玉坠就亮了起来，代表了另一只玉坠也被人注入了灵力，通讯接通了。

    “龙行，我出宗门了，你在哪？现在方便不，约个地点碰面？”

    另一边，走出了阵法离开同伴，又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隔音灵罩的苍殊，回到：“我这边有点事，得等个几天，完事儿跟你联系。”

    “那行。”

    三言两语就谈完了，纪修收好青鸟坠，也不好奇龙行那边被什么耽误住了，而是立刻想到不急着会面的话，这几日自己就能练一练从天衍塔“锻体之间”学到的东西了！

    之前几天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以神魂之体使用那些锻体器具、摆出那些身法招式，然后就会出现一些人影一遍遍演示给他看。他模拟着学习，记忆着筋脉里的灵力流动、肌肉的每一寸每一息律动……

    但到底不是真的作用到了肉体，学习到的只是他的神魂，所以真要锻体，还需要肉身练起来，并辅以“锻体之间”记载的一些特殊材料，服用或炼入身体。这些材料他都记了下来，准备在接下来的游历中，购买或者采集。

    总之他也挺忙的了。

    ……

    不愧是据说有真凤血脉的灵兽，这化形雷劫，可真够声势浩大的。

    但凡想要利益最大化的人，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干扰九翎绛凤的化形。只一旦化形结束，就是大家趁火打劫的时候了。

    当雷劫平息，蕴含天道真意的甘霖降下，于一般修士来说堪比一场小造化的甘霖无法让一群元婴的步伐慢上半分，抢夺战一触即发！

    苍殊早一步便叮嘱好了殷子安二人，此时他与百里破便一心放在了争夺之上。他既然出手，便自然也是奔着得手而来，认了真的苍殊让百里破都不禁会心一笑，已然觉得此行不亏。

    “铮——”

    百里破逼退一个修士，收回他的本命灵剑，然后追上快他一步退敌的苍殊。没想马上就又冒出来一人拦在了他们前面。

    这种情况下，不用死斗，光是拖住他们，就能给同伙争取到时间。

    与他们一样被绊住的还有好几股人，不一定是被同一伙人所拦，毕竟大家彼此互为竞争对手，总归一时都不好突破。而抢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元婴后期，可谓在场修为最高。

    有人已经感到不甘，仿佛结局已定。然而，事情却不会这么简单，灵兽既知化形会有虚弱期，它们怎敢毫无准备呢？

    那身着藏蓝袍的元婴后期修士的逼近，激发了九翎绛凤周围的法阵，一时只见漫天金线淹没了那藏蓝袍！

    但元婴后期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金针夺命阵也不过是杀了他个措手不及，多拦了他些许时间而已。

    待藏蓝袍解决，也不过几息功夫。

    这几息功夫，让气息虚弱的九翎绛凤振作了一点，也让后面的人赶上前了几个，苍殊与百里破，都赫然在列。

    但他们这些后来的，都得面临围绕了九翎绛凤一圈的各种阵法，到底还是让那藏蓝袍领先了一步。然而，那人只向前踏了少许，轰——脚前一个地洞突然喷出了大股岩浆！

    妙啊，这九翎绛凤不仅找阵法师给自己搞了这么多防御，还利用了这里的自然环境。就是不知道，如此准备周详，手段尽出，最终能不能自保呢？

    灵兽有高贵的资质当然好，可也给自己带来了更多的灾难，但一旦熬过化形这个坎，就会甩开同级人修一大截，有利有弊祸福相依。

    炼狱山脉中心地带的岩浆可不简单，带了地煞，对修真者都是个威胁，而且似乎与那藏蓝袍属性相克，还真给那人制造了些麻烦。

    而就趁着这点功夫，九翎绛凤吞下的丹药起了效果，气息凝实了不少。而几乎是在同时，第二道防线的阵法突然发出波动，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阵法之中，是小型传送阵！

    显然这就是九翎绛凤为自己准备的援兵了。

    不少人一见，眼神便凝重了几分。而苍殊，却是感到了诧异。

    因为，其中的一道身影，好巧不巧，他认识。

    琉生！

    但此刻琉生的模样与他熟知的，有些差别。兽化的比例相当高，当然了，对于妖修来说，当然是越接近他们的本体，能发挥的实力就越高。

    但这时苍殊才知道，原来琉生有时候当情趣展示给他看的兔耳兔尾，只是幻化的，或者说并非完全态。

    因为，此时琉生的兔耳好长，兔尾也不是圆圆短短可可爱爱，而是十分蓬松硕大，可能得有一米长，无风自动一般地飘荡飞扬着，好似黑色的幽冥。

    这才是玄冥兔真正的姿态吧。

    赤红发亮的双眼宛如血月，面部也有了兽化的特征，嘴唇的形状已经像兔唇了，本来该是可爱的，偏琉生此刻面无表情、杀气凛凛，就显得十分冷酷妖异。

    平时爽朗放荡的骚兔子，突然冷着张脸，还怪有些不习惯的。但就是这只冷艳登场的兔子，在看到苍殊时，一瞬的诧异过后，就忽而对着苍殊唇角弯弯，笑了一个。

    突然可爱。

    然后又转眼收敛笑意，跟人战到了一起。他的对手是一个元婴初期，妖修基本能够力压同级人修，快成残影的琉生好似真的幽魂，待其停顿到肉眼可以捕捉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溅了血。

    受伤的人修一时撤退，拉开距离，然后又有其他人补上。

    苍殊在认出了琉生后就停止了前行的步伐，转而开始阻拦其他人。这俨然站到了九翎绛凤一伙的阵营，但因为大家都互为对手，所以倒也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至于百里破，苍殊没有说什么，他自己改了主意，但没理由劝别人放弃眼前的利益。

    但百里破能得手的概率有多少，这就看他自己了。目前来说，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个元婴后期。

    然而最后的最后，仍是九翎绛凤一方棋高一着。就在藏蓝袍突破除琉生以外的另一只元婴中期修为的妖修的阻拦、眼见着就要得逞的时候，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一只妖兽！

    那妖兽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长得跟个穿山甲似的，恐怕是有什么土遁之术的天赋神通。而此妖修一出现，出其不意还真给了藏蓝袍一击重创！而之前还跟藏蓝袍战做一团的妖修趁此一下冲到九翎绛凤身边，将凤鸟带走了！

    至此其实基本尘埃落定。

    还有人不死心，要去追，但天时地利一个不占，再想追上以这炼狱山脉为老巢的九翎绛凤，难度系数直线上升。

    等化形后的虚弱期过去，就更是不可能了。

    散了散了。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大家也习惯了，化形妖修好，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十次里能成一两次就不错了。只是这身具真凤血脉的妖修就这么飞了，确实是遗憾到心头滴血。

    苍殊觉得还好，毕竟是他主动放弃的。

    而且他本来就对契约灵兽不感兴趣。他一个带着系统一身秘密并且迟早要离开的人，给自己捆绑那么多挂件干嘛。在苍殊看来，这跟他不愿意和谁谈恋爱是一个道理。

    如果真抓到鸟，就给百里破了，或者做个交易从九翎绛凤那儿交换点好处。

    …

    苍殊和百里破接到了呆在防御法阵里的殷子安二人，准备返回宗门。不过在他们动身前，来了个朋友。

    是避过耳目找过来的琉生，模样已经恢复成了人形。

    “什么事？”苍殊问。

    琉生笑吟吟，“过来跟你道个谢。”

    两个小的懂规矩地站在角落，只是小眼神忍不住有些好奇。

    而百里破倒是没太意外这只属于九翎绛凤一伙的妖修怎么会来找苍殊，毕竟他还没瞎到看不出来苍殊刚才半路帮起了对面。

    百里破现在更多的是感到疑惑，离得近了他才感觉到，这只妖修的气息似乎有点熟悉，声音一出来，就更熟悉了。

    修真者对气息的感知是很敏锐并且记性极佳的——苍殊这种是个例外。

    苍殊没与琉生客套谢不谢的问题，只好奇：“那鸟是你朋友？”

    “什么鸟不鸟的，凤凛好歹是九翎绛凤。他现在还没恢复，也不敢出面，这个情我就先替他领了，回头他再亲自找你道谢。”

    “我是帮你又不是帮他，用不着道什么谢。”但能卖一个元婴妖修的人情，可是笔划算的买卖。

    苍殊一翻手，将一支玉瓶递给了琉生。“不过这个他应该用得上，要记人情就让他记这个的吧。”

    琉生不客气地收下丹药，脸上的笑意越发满溢。苍殊前面那句话真是听得他心花怒放——苍殊出手相助是因为他呢，还一副自己人不用道谢的理所当然的态度。

    真是的，这家伙未免太会了，随随便便就戳到痒处。

    “对我这么好啊，对我朋友也这么大方，是以我道侣的身份吗？”琉生就是喜欢跟苍殊调情，随时随地旁若无人地。

    但旁边的三个灯泡却没办法这么淡定，三脸惊疑地看向了他和苍殊。

    是开玩笑？

    就在百里破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又见琉生更加旁若无人地上前抱住了苍殊，对准苍殊的嘴唇就是一个啾咪。

    而苍殊，也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习以为常般。

    只随口似的提醒了一句：“说多少回了矜持一点，我徒弟还在。”

    琉生这才给了角落里两个炼气小修士一个眼神。两小子已是满脸震惊，其中更小的那个，反应似乎尤其大，还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琉生立刻明白到，这个小屁孩，对苍殊，看来跟别的小弟子不一样呢。

    “你怎么那么喜欢带这种拖油瓶出门？”真不知道你是重视他们，还是轻视他们了——这后半句，琉生妥帖地没有说出来。

    “别这么多废话了，赶紧回你朋友那边去吧，我们也要走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你们的同伙呢。”

    “你差不多也是了。那成，先别过吧，等我这边事了，回头再去找你，我都想你了。”身心都想，嘿嘿——琉生给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苍殊薄情地摆摆手，随他便的意思。然后招出飞行法宝，示意另三人上去，与琉生分道扬镳。

    比法器“一叶舟”气派了许多的大船，苍殊不追求华丽，造型就还蛮简素，内部却是五脏俱全。贵为法宝，速度和防御也十分高。

    而此时，船里的氛围，却有些微妙。

    两个小的没胆子置喙，百里破虽然有些好奇，却不是八卦这种事的人，而且他还在回想刚才那妖修给他的熟悉感呢。忽而，终于是想了起来。

    “苍殊，那妖修，是不是三年前在那妖修大能的墓葬里遇到过？”

    “你记性挺好啊。”

    百里破这才更诧异了一点，“难道你与他结缘，便是那次？”

    若是如此，那挺巧的，没想他还见证了苍殊的桃花，还是朵少见的男桃花。

    “不，之前就认识，不过太久不见，我没认出来。”其实是忘了。

    “哦，这样。那你们结为道侣了吗？”同性道侣到底比较少见，若再是人妖结合，那恐怕更容易招些口舌了。不过，苍殊想来完全不在乎就是了。

    苍殊看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不是道侣，只是一起双修互相爽快共同进步而已，健康向上，清清白白。别多问了，我不爱聊这些有的没的。”

    “嗯。”

    “这次你找了我一起来，却没帮上你——”都算倒打一耙了，“抱歉了。”

    “无妨，本也可能不大。”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当真准备一争的，岂会一开始就抱着可有可无的念头呢。“所幸这一战，也算不错。”

    苍殊一笑，战斗狂。

    在船上的这一夜，有一个人是彻夜难眠。

    …

    四日后，一行人回到了道一宗。

    想了想，苍殊觉得还是宗门内安全，便打算把真身留在这里，然后用身外化身，乘夜离开了宗门。

    翌日，来找师尊请安的几个弟子，就看到苍殊的洞府门口立着一个大木牌，上书：闭关，勿扰。

    门口的禁制阵法也改了。

    “不知道师尊这一闭关，会要多久呐。”殷子安小声念叨着。

    霍真真牵着关斓的手，瘪嘴，“我还想请教师尊问题呢。”

    关斓：“我看你是想问师尊带师兄他们去哪了吧。不要烦师尊，让你四师兄讲给你吧。”

    三人小声说着话，远离了苍殊闭关的洞府。只留千寻站在洞口，伫立良久，然后才静静地离开。

    有什么阴沉的，又似乎极淡极淡的思绪，于他的背影中散落。

    ……

    香潞城。

    苍殊与纪修一碰面，就来了个握手加撞肩，这是纪修“教”给龙行的所谓兄弟间的问好方式。

    看得纪修身后的两人是一愣一愣的。

    纪修反应过来，莫名心虚地揉了揉鼻子。这种现代化的问好，他就只告诉了龙行，一下就跟别人分出了亲疏远近。但没办法啊，人与人之间合不合得来是常情嘛。

    为了转移尴尬，纪修立刻为彼此介绍到：“龙行——洛阳，这是妹妹洛碧。”

    并特意解释了一句：“刚偶遇了洛阳道友他们，还没来得及与你说。”

    纪修这三年来与洛家兄妹又结伴过几次，苍殊却是在三年前望月城那次之后再没见过，如今一见，短短三年的光阴，在这些青少年身上留下的痕迹可比他这种老妖怪明显多了。

    哥哥洛阳已经从青涩的年纪，走到了翩翩少年的阶段，十七八岁，温润沉稳。妹妹洛碧也从当年的小女孩变成了豆蔻少女，娇俏可爱。

    苍殊三人彼此招呼了下。

    “纪修，接下来还去万宝阁吗？”洛阳问。

    “去！”又转向苍殊，对后来的苍殊解释到：“我有些要买的东西，之前问了万宝阁说缺货，大概今天能补到货。我就是在去万宝阁的路上遇到的洛阳他们，他们是这里本地人。”其实准确来说洛家兄妹出身是香潞城下属的小镇，但没必要说这么详细就是了。

    苍殊点头表示了解了。

    于是变为四人行的队伍继续往这香潞城的万宝阁而去。

    各地的万宝阁连锁店大同小异，进来了也没多少兴趣多看多逛，苍殊在旁边等着纪修办事。听见了纪修要的东西是什么后，他便知纪修这是开始锻体了。

    其实要说锻体，他也完全够资格当纪修的老师。他在锻体上下的功夫不比炼丹少，若说炼丹是天赋所在，那锻体就是他有所期待了。

    比起修为这种到了其他世界就清零的东西，他用尽天材地宝、历经千锤百炼所锻造的这副躯体，可是真正属于他的。即便到了其他世界会打折扣，但苍殊也对余下的效果充满期待。

    不过，他没必要样样都展示给男主知道就是了。适当藏拙，能相处得更心平气和。

    那厢，确认已经补上货的万宝阁侍者，取来了东西让客人验验成色。纪修相看一二，虽然他眼力尚不如苍殊，但知道东西没错就行了，万宝阁也不会自毁招牌，于是马上便要收下东西银货两讫。

    然就在这时，一道矜傲的少女声线横插过来：“这一盒应雷禾，我买了。”

    众人循着声音回头，便能见到这位正踏入店内的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已开始趋于玲珑有致，貌若皎月，质如娇花，冷傲中有着一抹尚未成熟的娇艳。

    是个小美人了，但更惹眼的，还是少女身后浩荡的队伍。有侍从，有高手护卫，还有一看就是在好逑窈窕的少年公子们。

    可最最让人惊异的，却还是少女以及其中几人身穿的丹塔服饰！是炼丹师！少女年纪不大，但这般阵仗，不难猜出其天赋非凡，恐怕已是小有成就了。

    炼丹师到哪都是座上宾，万宝阁的管事之一见此贵客立刻就亲自招呼了过来。

    但那少女却没给殷勤的管事多少眼神，她盯着纪修手里还没合上的盒子，重申了一遍：“这位道友，我刚才听见侍者说这应雷禾只进到了这一盒，我想以此炼丹，不知道友可否割爱？”

    纪修笑得礼貌，笑意却没达眼底。“道友倒是有双顺风耳。”

    这才从店外进来，隔着大堂还有段距离呢，也真亏她听清了。

    少女像是没听出这话里隐晦的揶揄，认真回答到：“炼丹师神识精强，自然更为耳聪目明。道友可是答应了，愿将这应雷禾让给我？”

    纪修不喜欢这女孩的态度，虽然他是个成年人了，虽然对方长得漂亮。

    他一笑，“我看道友也不是急用，割爱就算了，这应雷禾我要用。”

    少女秀眉一蹙，随从的人也变了脸色。

    气氛霎时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抱着胳膊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苍殊：……这展开，真是有种让人无语的毫不意外。感觉接下来的走向也能预料到了。

    Emm，炼丹师，这年纪、性格以及差不多的出场时机，莫不是男主的后宫一号终于上线了？

    苍殊权当看戏，前排观望男主接下来的应对。

    却没想，人在旁边看，锅从天上来。

    那边纪修跟人有来有回几次后，突然指着他，跟人说：“好，我兄弟便与你比，若是我们赢了，你们便不可再找我们麻烦，还要付我们五百灵石！”

    苍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