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你是只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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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殊一转脖子甩掉了虫子的手，抬手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噼里啪啦响。 “就这么把我扔在沙发上睡了一天，太不会待客了。” 虫子收回手，随意地插回裤兜。“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阶下囚。” 苍殊在沙发上转了个方位，两脚踩在地上。还有些未褪的睡眼朦胧，心下却是稍安：看这虫子的态度，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我饿了，麻烦给口饭吃，谢了。” “……”说好的阶下囚的自觉呢，这只虫子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但虫是铁饭是钢，他再想怎么折磨苍殊，还有利用价值的现在起码也不能把虫饿死了。 “0307小管家。”虫子念出了一个编号。 然后就见墙壁上微微一亮，一个虚拟的Q版猫咪公仔形象就出现了。小公仔对着虫子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声音可爱：“亲爱的纽特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至今只在飞船和随身空间里呆过、头一次体验这个高度文明世界的居住型人工智能的苍殊，看得很是新奇。刚才的编号应该就是房间号了吧，加上“小管家”三个字就相当于声控开关了。 至于那个“纽特先生”，想也知道是虫子瞎编的名字。 … 不到十分钟，新鲜出炉的香喷喷的早饭就被送到了0307室。 被铐上的双手一点没有影响苍殊进食，他倒是在意：“你也没吃？总不能是专门等我吧。” 对面坐着的纽特优雅地吃着吐司煎蛋，特别高冷地搭理苍殊：“一餐两餐并不必须，为了不让我厌烦等待，总需要一些事打发时间。” “哦。” 随便了，比起这个，苍殊更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吃东星域的食物来着。” 一个星球有一个星球的文化，大致划分几个流派的话，跟地球的东西方的划分感觉类似。所谓东星域，差不多相当于是地球东亚地区的文化特征。 倏——噔！ 一柄小刀就插在了苍殊手边的桌子上。 纽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谁给你的胆子蹬鼻子上脸的。” 苍殊的关注点完全不对：“你这就不吃了？你该不会不想等我了吧？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食物化成空。” 说着苍殊就开始风卷残云了，好在家教不错也当过几年贵族子弟，吃相还是好的。 吃完后草根气就出来了，往身后的沙发一倒，揉着肚皮，活像个混吃等死的老地主。“说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纽特冷漠的眼扫过桌上插着的小刀，落到苍殊那张全然没有人质自觉的脸，反问：“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打算怎么找到X？你们一路赶到蓝水星，正好赶在狂欢节前夕抵达，不会是因为X会在今天现身吧？”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所以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们是吗？” 因为窝藏重犯，做贼心虚的萨昂德尔当然没忘侦查是否被跟踪，却还是遗漏了纽特， 说明纽特掌握的技术比雷神号更高端，看他率领蓟马群似乎也是个什么组织的首领，能有这样的能量也不奇怪就是了。 苍殊坐了起来，“我很好奇，你如果找到X大人会怎样？之前看你抢圣扎迦利大人的架势，我怎么觉得你对尊贵的雄子大人很是不够尊敬爱慕呢。” “尊贵，呵。”纽特冷嗤。“不过是一群会投胎的米虫而已。除了一根屌他们还剩什么——” 苍殊get到这只虫的态度了。 纽特嘲讽地看了苍殊一眼，“——既然浑身只这一个用处，我当然会让他们充分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我会把那个X锁起来一直和我交尾，直到受孕，然后就可以丢给我的部下任意享用了。呵，像我这样大方的首领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不是吗。” “……”唧唧一紧，以示惊惧。 “我明白了，你有反社会倾向。”苍殊一本正经地不正经：“我对自己的安危表示担忧并对你发出了抱大腿的请求，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我表示愿意入伙，用我聪明的大脑和帅气的外表。” 纽特无视了苍殊，用终端联系了谁。酷炫人设不能倒，跟苍殊这种虫互相皮显然会拉低档次。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一个背着吉他背包的高个虫子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这是他去飞船上取来的。 “可惜带的虫不多，不然把你留在这里看守更方便。”纽特一边说着，一边从狙击手带来的包里取出东西来，打开那薄薄的方形盒子，里面是一张面膜似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无色透明而且没有五官的孔洞。 “见过这个吗小虫子，黑市才有流通的‘换面’。” “不过只有这张拟物质面具也不能拯救拙劣的演技。声音，神态，习惯，全都是破绽，要怎么藏好这些破绽……呵，索性我并不需要你扮演好谁，你只要别出声，别做一些奇怪的举动，你就暂时是安全的懂吗。” 苍殊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纽特的手在他脸上揉揉捏捏，他看不到原本无色透明的凝胶态的面具渐渐贴合到了他的脸上，不论是颜色还是触感，都和他真实的皮肤无异，只是他的容貌却已然变化。 拟物质，也不知道和一些生物的拟态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苍殊走神地想到。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走神的苍殊突然想到什么，“你为什么对雄虫信息素没反应？” 又自问自答：“你该不会是混进来的异族吧？” 说着苍殊下意识想要确认一下，然而当然被阻止了，被抓住了伸过去的手腕。 苍殊便随意地又收回了手。 “我当然是虫族，不过为什么不受影响，这就没必要告诉你了。”纽特又对狙击手一扬下巴，示意把包给苍殊，然后指示到：“把里面的衣服换上。力克，给他把手铐解开。你就在这里换。” “……”苍殊是不介意在“同性”面前换衣服的，不过这狗屎一样的态度真的很欠操啊这只虫子。 窸窸窣窣。 忽然，纽特打量一圈后，皱眉：“你的虫纹呢？” “比较小，长得私密，有问题？” “嗤，弱虫子。” 一般情况下来说，当然是虫纹覆盖面越广越好，说明你可以虫化的部位越多，当然也就越强。 “我记得你上一次手臂……”然而现在苍殊的右臂上根本没有虫纹。不过纽特自己给自己找到了解释：“阴纹么。” 然后就不在意了。 虫纹分阳纹和阴纹。阳纹和你的原型、先天优势有很大关系，平时就显现在肌肤表面。阴纹只在虫化时显现，和你的等级以及战斗进化方向有关。 举一个方便理解的例子，比如大多数蜂类，他们尾椎处一般都会有一个阳纹，而绝大部分蜂类的进化方向——也就是攻击方式都是释放蛰针，不过总不能只会从尾椎处的阳纹释放吧，所以蜂类的阴纹多半会遍布全身，尤其是双手，而释放蛰针也更多地转移到了比较方便、合适的部位的阴纹处。 而虫族种类丰富，阴纹又存在个体差异，所以虫纹的生长部位和样式不一而足，没有太多探究的必要。 纽特在苍殊快好的时候，进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很快就出来了。 换了面貌，换了着装。 纽特一声冷笑：“动身，去迎接你高贵的雄子了。” …… 外面很热闹，越是靠近海边，便越是虫声鼎沸。 欢呼，大笑，尖叫，真正的夏日狂欢。 虫子们穿着清凉，八成以上都是高个长腿肌肉饱满的型男，不愧是战斗种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太饱眼福了，而且这些骚男人还有意无意刻意凹造型卖弄身材。 苍殊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当然虫子们凹造型可不是给他看的，今年这一届水上狂欢节有一位B级雄子和两位C级雄子莅临参加了，就在距离海岸线一公里的人造小岛的宫殿式凉亭看台上，吹着海风吃着冰果，看着无数雌虫们搔首弄姿吸引他们的注意，享受他们偶尔故意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引发的狂热，恩赐一般地释放着信息素。 ——雄虫是可以主动激发信息素释放的。这也是让在场雌虫那么激动的原因，心理是一方面，身体确实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安抚。 苍殊叹为观止，并且觉得雌虫们的眼神真好，这么远呢。 “小哥麻烦来条毛巾。”有虫子朝苍殊喊了一声。 纽特紧跟在苍殊身边走过去。 全程都是纽特在交流，卖出去了一条毛巾。苍殊不能说话，还这么大热天背着大背包，抱着一大摞的毛巾，把戴着手铐的双手藏在毛巾下。 今天这场合，再出现戴手铐的虫就很奇怪了。 脚链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了的，所以只是双手受制，对于苍殊来说今天大概就是最好的逃跑机会了。而且时间不等人，再有两天，就是七月一日了，他的发情日…… 伪装成商贩有个好处就是没头没脑地走来走去也不会显得奇怪，纽特现在东张西望找矮个子的虫，别虫也只会当他是在寻找商机。 “买一条毛巾。” 纽特：“好的，稍等。” 毛巾的生意只能说一般，本来他们也不是来赚钱的，要是卖冰棍饮品什么的，那就本末倒置了。 苍殊听到生意上门，转过身来，看到顾客却是微微一愣。 似乎有点眼熟。 emmm…… 哦！这不是之前操过的虫吗！那什么，好像叫…克里斯？就那个蝗雨星盗团的副军长！ 就认识两天然后便一个月不见，苍殊都忘的差不多了。 呜哇，这是行踪暴露了还是巧合啊秀得老子头秃，这海滩上除了这只螳螂还有没有星盗团其他成员在到处找哥？ 之前那么多虫子靠近过来的时候苍殊都会希望能被发现什么，可现在唯独不想被这只虫看出破绽暴露身份，星盗团和纽特这种恐怖分子性质半斤八两，苍殊可不想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苍殊不动声色地调整了站姿，让自己的身高体型看上去有所改变，索性脚下是沙滩本来不稳定，并不惹虫注意。 然后苍殊才留意到克里斯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气息比以前更厉害了，但精神面貌却好像有些凝重萎靡？穿着还是那么端正风度，一点也不像来海边狂欢的。 这只螳螂应该是被殃及池鱼弄湿了头发吧，所以来买毛巾，别的虫大半可都是用来清理下半身问题的。 克里斯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走近了后才皱起了眉头。 苍殊出了不少汗。 汗液里含有微量的信息素。平时的出汗量几乎可忽略不计，但大出汗又另当别论了。 好在还有三只雄虫主动释放着较为浓郁的信息素，苍殊这点稀薄的信息素混杂在里面一般也是发现不了的。 然而跟他有过深~入接触的雌虫，除非是跟其他雄虫再发生关系把感受器上残留的受体替换掉，否则会对苍殊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恶补过以上相关知识的苍殊被克里斯微变的神色惊了一跳，差些就要给纽特打眼色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酒豆麻袋哟，我为嘛觉得跟克里斯比起来，居然更愿意跟纽特这个危险分子待在一起？ 这没道理啊！ 虽然说是蝗雨下属的兵团劫了机，不过克里斯也没伤害过自己还躺平任操了，而纽特却是准备把老子拴着给他和他全部小弟配种的！ 苍殊想不明白，觉得自己脑子瓦特了。这可是大好的机会！鹬蚌相争渔翁跑路！ 然而，苍殊的牙齿刚抬起两毫米，就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什么硬物抵住了——袖珍手枪之类的吧。至于里面装着的子弹嘛，应该是这只虫爱好的那种可以溶解肌肉的特殊子弹了…… 苍殊想着。 他有些无奈，这虫子警戒性也太高了，别看一边搜寻一边兜售，看上去完全松懈了对自己的监管，实际上嘛…… 真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流。不过作为一个如此优秀的伪装者，当然的了。 威胁我啊…… 苍殊忽而咧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让本来因为那若有似无的信息素而审视着他的克里斯神情猛然呆滞。 “克……”苍殊启齿。 “砰！” “操！”苍殊吃痛。 顺着子弹的力道，苍殊朝前方踉跄出去。半途猛一个转身把怀里的毛巾全朝着纽特扔了过去，又是两声枪响却都错失了目标。 苍殊在倒地前反手往地上一撑，虽然因为沙地打滑有些勉强，但还是一个腾空翻身，落地拉出了三四米的距离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过，因为空翻需要用到腰部，解除了局部木化后，挨到子弹虽然没被破防、但是冲击力带来的疼痛这时候还是留给了苍殊，让他一阵龇牙咧嘴。估计是淤青了吧，但绝对比皮开肉绽再肌肉溶解好太多了！ 边跑，苍殊还不忘甩锅给从呆滞一瞬间回神和纽特战斗到一起的克里斯：“他就拜托你了克里斯！感激不尽！” 话刚落下，苍殊突然就地滚了一圈，被避开的子弹就扎进了沙滩里。 ——就知道那只狙击手没有一起行动是被安排在了暗处做策应支援的，苍殊可是开跑就放出了精神力。 苍殊立刻起身，往虫多的地方跑。 而他们引起的骚乱，已经让战斗素质极高的虫族们从狂欢的气氛中冷静下几分。有虫开始虫化，有虫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负责盛会秩序的卫队也很快出动。 苍殊在混乱的虫群中奔向大海，一下扎入水中。双腕木化用力向两侧振臂，啪！一声闷在水中的响声过去，手铐很快沉底。 双臂拨开水浪，苍殊向更深更远处游去。 上个世界苍殊也算是征服了半个海域的男人了，在异能加持下他可以做到闭气一个多小时，现在的话，他把自己视为正常地球人来计算，给自己估计了个二十分钟。 顺便一提，地球的世界记录是二十二分钟，我们苍同学还真是一点没小看自己。 …… 克里斯擦掉嘴边的血，从地上站起来。衣衫破烂，形容狼狈。他按住完全无力并且萎缩的左臂，因为肌肉溶解甚至无法解除外骨骼化的螳螂刀。 他没有像之前希利尔那样惊慌喊叫。一方面确实是克里斯的意志更坚韧，作为还没成年就伪装潜伏在宇宙最大星盗团首领身边的卧底，他的意志和心性都非同小可。另一方面，也是他见惯了这种由田蟞唾液提取物制成的特殊子弹，因为雷克斯就偏爱“融雪”。 ——如此可怕的子弹，倒是有个极美的名字。 接到出警通知赶来的武装队长：“克里斯少将，请下达指示！” 武装队长不是不懂得关切上级的安危，但接到“特级”任务的指令，那么任务就比一切都要优先，他相信克里斯少将也是如此认为的。 “调查监控，把刚才与我战斗的那只虫子身边一只戴着帽子的虫的影像发送给所有警员和你的部下，调动所有城市监控寻找影像中的虫子，一经发现立刻通知我，并且全力确保其安全。而如有发现与我对战的那只田蟞，格杀勿论！” 武装队长猛地打了个寒战，他差些要以为这位年轻的少将是在借公徇私了，不然怎么这么大戾气。 “是！” 领命的队长本该立刻对部下下达命令的，但听到田蟞，再看到克里斯的手臂，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想到“融雪”的可怕之处，他觉得能够面不改色站在这里对他们下达指令的克里斯简直不是虫！ 叫铁血硬汉的武装队长不免肃然起敬，也生出恻隐：“克里斯少将，你的手臂还是尽快……” “任务优先，我有分寸。” 如果告诉这些虫子现在要去寻找、解救的是一只A级雄子，想必他们早飞奔而去了吧。但克里斯没有明说，他…存了私心，也看得出苍殊似乎在有意隐瞒身份和行踪。 克里斯第一个跑了起来。 他又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苍殊的名字。 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找到他！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把他弄丢了。 一边跑，克里斯一边从腰包里取出一只短小的特殊针筒，又从夹层里摸出两枚印着雪花logo的胶囊，将胶囊填充进针筒，迅速而精准地注射进了自己左臂的静脉。 感谢自己这么多年的习惯，就算离开了雷克斯，还是会携带“融雪”的中和剂和治疗剂。 殊，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克里斯目光坚定。 …… “发生什么事了吗？”希利尔通过视频通话看到对面的情形，对萨昂德尔问到。 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被“融雪”打中的是腿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萨昂德尔简单地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骚乱发生时他们在较远的地方，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听到警方对外的说辞是抓捕通缉犯。 那边希利尔沉吟了一下。“团长，你说这通缉犯，像不像和苍殊有什么关系？” 时机这么巧，很难不有所联想。 “你也这么认为吗。” 希利尔耸肩，“就是不知道，是和苍殊本身有关系，还是和苍殊所知道的X大人有关系了~” “真的非常遗憾，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却没办法参与，接下来就要麻烦团长你们了。”一贯轻浮嬉笑的希利尔，此刻竟有些郑重。 本来在一边东张西望的佐伊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眉头一皱，口气莫名不善：“别说的好像你托付给我们似的，你跟那只臭虫又是什么关系。啧。” 又转而：“萨昂德尔，既然你们都怀疑和那只臭虫有关，那别光等着啊——我先走了，谁都别跟本大爷抢，我会第一个把他抓回来的！” 话还没落，这只急躁的大马蜂就跑远了。 …… 苍殊在稍远一点的海岸线偷偷摸摸爬上了岸，往停机场跑，准备跟一个月前一样如法炮制，偷渡到谁家的飞船上去。 苍殊因为还不知道克里斯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对方有权限调看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自然就没有刻意躲避摄像头，只是尽量挑虫少的路线走。 在一条无虫的小巷里穿梭时，苍殊听到前方响起了脚步声。 这样的地方，在这种时候有虫出现，苍殊不免警惕，掉头就走。身后原本平稳的脚步声便紧跟着急促起来。 这还得了，苍殊当然就开始用跑的了。 “苍殊，咳，咳咳……” 是克里斯的声音。 苍殊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直到身后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苍殊的脚步才慢了，最后停了。 怪我长的太帅心还软——苍殊痛定思痛，无奈转身，折返了回去。 巷子里光线昏暗，苍殊走到一团影子跟前蹲下来。“还好吗，伤严不严重？” 苍殊其实看到了克里斯一手托着自己左边的手臂，应该受伤不轻，看上去似乎都有些变形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想来不仅战况激烈，而且克里斯就算胜也是惨胜吧。不过，苍殊觉得更可能是惨败，毕竟纽特似乎是S级，而克里斯才是A级战士。 然后苍殊看到克里斯摇了摇头。 “那没事的话，我就……” 他就被抓住了衣袖。 苍殊：“……” 好吧，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脱身。 克里斯的声音听上去很有些虚弱：“苍殊，你…咳，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还好吗？刚才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你陷入什么麻烦了是吗，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咳咳咳，咳咳！” 苍殊感到了一丝违和，一时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就被克里斯的一阵咳嗽咳断了思绪。 “我挺好的，也不需要什么帮忙，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说着苍殊就要把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掰开。 对方却抓得更紧了。 “克里斯，放手。” 对方当然依旧固执。 苍殊泄气。 “克里斯，你是想要把我抓回去吗？” 克里斯摇头。 “所以你现在这样纠缠不休，是想要我对你负责任吗？” 克里斯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摇头更厉害了。 “那么你看，如果你不是打算以一名星盗的身份强迫我，那么合法合理的情况下，我应该有充分的自由和权利拒绝一名雌虫的求爱或骚扰。” 苍殊感觉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猛地一哆嗦。 但苍殊丝毫不顾被打击到的克里斯，继续把话说明白：“我们并非伴侣关系，只是打过一炮而已，现在我也明确拒绝你了，希望你也可以潇洒放手、及时止损，去寻找下一只适合你、会喜欢上你的雄虫。” 只要不是法律认证的婚姻关系，虫族社会对雌虫的贞操并没有严格要求，虫族对肉体关系十分开明，不会因为雄虫的地位高出雌虫太多而让雌虫就必须对有过关系的雄虫守身如玉。 即便这样规定了，也很难做到吧，毕竟虫族不像ABO那样可以标记，任何雄虫信息素一起，雌虫基本上就可以躺平了。婚姻关系已经是他们抵抗本能的最后的坚守。 苍殊感觉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已经颤抖得厉害，心说打击有这么大吗？ 苍殊还没忘克里斯心机戏精boy的一面，怀疑是不是演来博取他的同情。 然而下一秒，在克里斯身后的巷子那头，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苍殊瞬间透心凉。 “哦——原来如此。” “原来你是雄虫。” “这可太让我意外、太让我惊喜了。” 纽特像布下天罗地网看到猎物入瓮的猎人，得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