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闹崩

    冻住左边肩膀的大量坚冰，正在双系丧尸的大力下一点点变成冰渣，它有些脱力地靠藤蔓的支撑站着，一场大战它也并不轻松，虽然败因是对方以多敌少，可它还是感觉被几个三级异能者所伤相当打脸，本来毫无血色的面孔更是阴鸷可怕。

    它感觉到，除了尸体外，唯二留在这里的水系丧尸靠近了过来。它略感不满，带着命令式口吻地提醒到：“去追。”

    然而迎接它的却是连环而来的水弹。

    双系丧尸惊骇震怒，竟敢反咬一口！

    丧尸的等级制异常严苛，除非精神系异能，否则高一级对低级丧尸的控制几乎是绝对的，但双系丧尸到底还不是五级，所以水系丧尸并不会对它完全地俯首称臣。而丧尸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吞噬的——

    现在虚弱状态的双系丧尸，那颗晶核可是相当让水系丧尸垂涎呢……

    丧尸之间的联盟，也不见得坚如磐石。

    ……

    苍殊躲在暗处，听着那边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几句对话，差不多知道是个什么恩怨了。

    简单说来，就是杀父之仇，还是末世前结下的恩怨。考虑到冷兮月的职业，实在没什么可惊奇的。唯一让冷兮月惊讶的是，她当年居然会漏掉当时躲在刺杀现场的段双双。

    小丫头还真是不简单，从她小小年纪就在末世混到如今实力也可佐证一二了。

    心中有所思量，苍殊就直接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的出现，让两人都感到了惊讶，和戒备。惊讶苍殊居然活着逃了出来，而且似乎没有受太严重的伤。至于戒备，段双双戒备苍殊会站在哪边，而冷兮月则戒备着两人联手。

    可她被段双双偷袭躲到这里来，逃生路线被两人堵死了，她必须正面突破！

    “你们跟我在这里虚耗，就不怕那两个丧尸追来吗？”冷兮月企图转移二人的注意力。

    苍殊虽然不知道丧尸那边发生了什么导致它们没有追来，但这不影响他不买冷兮月的账。一边留意着冷兮月，他一边淡然自若地对小姑娘段双双道：“你要对付她，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事后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卑鄙，明明你自己也想杀冷兮月，还一副施恩的态度。]安梓逮着机会就损上两句。

    [你懂什么，这叫策略，一石二鸟。而且有来有往才让她不怀疑我的动机好吗？]

    “什么条件？”段双双问。

    “加入我们基地如何，绯城天枢，你应该是一个人吧。”

    “想拉拢我？”她思考着什么。

    “正是。一个人虽然自由，但见识了两只四级后期、巅峰的丧尸，小妹妹你应该想得到再单打独斗有多危险了吧。考虑一下怎么样？”苍殊一脸正气地扮演着拐骗小萝莉的怪蜀黍。

    段双双可能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但冷兮月却在他俩因为交谈略有松懈的时候动了。

    段双双立即也跟着动了。“我答应！”

    破绽是苍殊故意露出来的。

    “合作愉快。”

    藤蔓从被扔出的种子中催发，疯长成荆棘之网，阻碍了冷兮月的行动。冰雪漫天，试图冰冻藤蔓和炙热的火焰。战斗一触而发。

    三个损耗极大而实力接近的异能者，加之还有追兵的威胁没有解决，此时的战斗并不理智，但仇恨使人疯狂。苍殊是冷静的，但他不介意此时的疯狂，他需要一点点的发泄。

    洛妍倒下的样子，努力挤出的微笑。

    杜玉龙最后眷恋的眼神，跌落大楼时自己的无力。

    …

    战斗结束。

    苍殊的藤蔓从冷兮月心脏的位置退出，那双美丽而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还能看出最后一刻的怨恨和杀意，但是，一切都结束了，除非她死而复生。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要亲手杀了她报仇的！”段双双气急败坏。

    苍殊其实是可以说战况所致的，但，“抱歉，但我也想亲手了结。”本来如果段双双进入天枢，也会知道自己与冷兮月有私仇。

    小姑娘是个伶俐人，“你也跟她有仇？”

    苍殊收回了掏出晶核的右手，和掐住冷兮月脖子的左手，尸体跌落在地。

    “嗯。”回答了这么一个字，然后苍殊就看着自己的左手背略显沉默。杀戮和报仇之后，苍殊的心情其实平静了很多，但现在他却感到了另一层意义上的烦躁和隐忧。

    就在刚才，他的藤蔓穿透冷兮月心脏的同时，因为他的左手掐在冷兮月脖子上，所以他余光能看到自己的手背，能看到那个进度走在40％左右的黑桃，似乎是……闪烁了一下？

    仅仅一瞬，宛如错觉般，从40％瞬间变成了0％。

    [安梓，这个进度表的质量是不是有问题？]

    [你看九无出品会像是假冒伪劣产品吗？]

    [……]

    眼花吗？因为血压影响到视力什么的……总不可能，段枢毅刚才有一瞬间对他毫无爱意了吧？

    “你诈我！”段双双怒了，明明苍殊自己也想杀冷兮月，需要跟自己合作，却骗了自己还要加入他们的基地！

    苍殊转过头来看她，“但实际上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我那番利弊分析对你也是适用的。而且不过口头一诺，你要反悔我也拦不住你。”

    骗也骗不了一辈子，用强的，一个高阶异能者想要逃走也不是太难的事。最好的，当然还是段双双心甘情愿留在天枢，不然，也强求不来。

    小姑娘咬着唇，恶狠狠地瞪着苍殊。突然表情又是一松，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火克木，你怎么与我配合得这么好？”

    苍殊微怔。“我有个搭档也是用火的。”

    “哦，就是那个眼神跟恶犬似的小哥哥吧！对了，他呢，逃跑方向不在这边吗？还有枢毅堂哥呢？”

    苍殊本被小姑娘前面叽叽喳喳的追问搞得烦躁，听到她对段枢毅的称呼却是一愣。“堂哥？”

    “对啊！对了，我叫段双双。你说的那些话没错，再冲着枢毅堂哥，我也不介意加入你们哒，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反悔的啦~”说着小姑娘又狡黠一笑，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五服外的亲戚了，可以结婚的哦~”

    苍殊被这句话透出的信息弄得一噎。“你多大了？”

    “十四呀怎么了，如花似玉对吧？”

    “他都可以当你爸了。”

    段双双不以为然地撇嘴，“哼，你懂什么，现在最流行大叔配萝莉了好吗！”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一个外人，早在她很小的时候，作为分家一支的父母去京城参加段老家主的七十大寿，自己第一次远远看到段枢毅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长大要当他的新娘了呢……

    苍殊被小女孩的话弄得脸色一阵古怪，自己运气可真够好的，随便就给自己找到一个情敌了这是？最后无奈一叹，随便了，段枢毅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怎么样吧？

    战斗耽误了不少时间，两人的异能都损耗殆尽，此地不宜久留，苍殊决定不跟这小姑娘扯皮了。言归正传，他朝段双双摊开手，一枚晶莹剔透的冰蓝色晶核躺在他的手心。“赔偿你的。”

    “我一个火系，你给我这个？”

    也是，属性相克，段双双使用起来可能跟二级晶核差不多，太暴殄天物了，虽然可以当做货币，但当然还是比不上一颗更适合她的其他属性三级晶核吧？

    “我现在手头没有适合你的三级晶核，你要信得过我的空头支票，等我什么时候有了一定兑现给你。”

    小丫头娇俏一笑，有着这个年纪少见的洒脱大气：“虽然你才骗了我，但我姑且再信你一回，可答应我了啊！”

    苍殊回以一笑，“成。那现在先散了吧，你注意安全，一天后城东碰面。”

    苍殊不可能因为段双双的一面之词就信任一个陌生人，把她带到重伤的段枢毅身边。

    “好。”段双双想着，不知是天枢的人分散需要整合，还是苍殊还信不过自己呢？呵，也无所谓了。

    于是就地分手，段双双去了东面，苍殊往南面走。等苍殊绕了一段路，确认没有被跟踪后，又绕了回去，回到段枢毅藏身的地方。

    回来后，除了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段枢毅竟没再追问苍殊之前的问题。两人都沉默着开始恢复异能。这不比在基地，实力是安身立命之本，晶核粉末不断散落地面……

    一天后，苍殊搀扶着段枢毅，在城东与等着他们的段双双会和，坐着苍殊从空间取出来的越野车，回绯城。来时五个人，回去三个人，还多了个年轻的新面孔。

    一路上，段双双一直试图跟段枢毅说上话，多接触，但收效甚微。她很热情，不过在段枢毅面前比跟苍殊相处时收敛许多，但还是叽叽喳喳的，被段枢毅皱着眉头命令闭嘴。

    苍殊倒没有多做什么宣誓主权，而是看着这个不同于矜持深情的洛妍的小姑娘，若有所思。

    ……

    “苍殊我要跟你宣战！你个死基佬！”段双双对苍殊大吼大叫。回到基地，人尽皆知的“双shu”CP，她当然很快就听说了。

    苍殊懒得搭理她，这几天他自己的事就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

    首先，他们刚回来就发现星罗基地在攻打天枢。后来才知道，因为那两只四级丧尸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地都掀起了一股吞并之潮，最快攫取资源的方式不就是这样吗，异能者们焦急地想要升级，才能应对跑在他们前面的高阶丧尸。

    赶路几天，已经恢复实力的苍殊、段双双，和除了身体尚虚弱、但异能还可使用的段枢毅，三人的加入，让基地之战的局势发生了偏移。最后当然是以天枢的获胜为结束。

    后面怎么处理战败的星罗，怎么应付想分一杯羹的黎明，就无需苍殊操心了。他现在操心的是段枢毅对他的态度。

    虽然苍殊觉得段枢毅能理解他有所隐瞒的初衷，毕竟将心比心，大概没有人比反派BOSS大人更能理解这种做法了吧？但他就是感觉出段枢毅似乎是有些介意的。

    所以他经常会检查进度表，好在没有再出现那次的“错觉”了，虽然确实有下跌，让他心疼不已。

    然而隐瞒导致的好感度下降还不是最紧要的，最让苍殊烦恼的是，现在异瞳藏不住了，段枢毅和兰未都又瞄上了它。

    “它不是人。”段枢毅不会忘了那“人”被丧尸藤蔓洞穿脖子的一幕，虽然因为当时视线受阻的原因没有看清，但他肯定不会这么说啊。

    “但这不会改变他是我朋友的事实。”

    段枢毅不想跟苍殊扯这些虚妄的情谊什么的。“我又不是要杀他，而且他死得了吗？我们只需要一点它的血肉，DNA。”

    苍殊的眼底沉着嘲讽。“你敢保证未来不会有把他放上手术台的那一天吗？”

    “……”不能取信苍殊的虚伪承诺就没必要说了。段枢毅沉默。

    苍殊扯着唇角嗤笑了一下，又是谈崩的一次。

    他或许是冲动了，但或许也不是，一个只会听话的狗，这样的“伴侣”，段枢毅认证吗？系统认证吗？这样固执，是对或错，谁说的好呢，那苍殊选择从心所欲。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人类面临着怎样的危机，你不要这么任性，总会有一些牺牲。”段枢毅晓之以理，不知道是像个长辈，还是像个上司，对苍殊这么说着。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是吗？人类毁灭关我屁事。”

    段枢毅有点被苍殊轻描淡写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惊到了，实在是苍殊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善良和柔软与这番言论太不相符。“你也是人类。”

    “所以我自私啊。”

    话不投机。段枢毅皱起眉，“苍殊，你在我基地里，你就要服从命令，当真我不敢对你怎样吗？”

    “当然相信。”苍殊笑了，特别讽刺。“你是段枢毅啊，一个床伴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的话，段枢毅几乎是一瞬间怒火中烧，完全超乎他预料的愤怒！他几乎要忍不住站起来打死眼前这个激怒他的混账东西了！

    然而苍殊说完这句话就一副失去谈话兴致的样子，转身要离开。

    在苍殊快要走出书房的时候，脸色黑沉的段枢毅又开口了，声线沉郁：“你还隐瞒了我多少？”顾琅玉的事，空间的事，还有呢？什么恩情，什么目的，真又或者假？

    苍殊顿住脚步。他怎么回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的，要忍吗？

    忍尼玛。

    他转过头来，一脸不加掩饰的轻嗤，那种孩子式直白的不满喷薄而出：“没有？还多？我现在说什么你会信？”

    嘭。

    关上门，离开302。

    乒铃乓隆。

    楼下202吓了一跳，楼上这白日宣淫的动静太吓人了吧！

    众人不知道苍殊和段枢毅之间的矛盾，段枢毅把苍殊空间异能的事隐瞒了下来，大家只知道那个毒系异能者又被苍殊接回来了。本来都被忘记了的毒杀事件再次被提及，但这几天也不见重演，不过也是，就算真的是凶手，哪能一回来就顶风作案呀……

    回到自己房间的苍殊，不知道对面的段枢毅少有地发了火，真的是非常难得见他情绪如此外露。

    但苍殊不知道段枢毅在做什么不要紧，他看着手背上丝毫没有下跌、甚至还有上涨的进度条，冷哼一声。

    他也是之前小小闹过两次发现的，没想到这俗套的相爱相杀定律也会在段枢毅的身上应验。

    “欠操。”

    虽然回到了301睡，但苍殊并没有把302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搬出来，他就是要段枢毅随处都可以看到两人一起生活的痕迹。

    而且苍殊也不会跟段枢毅冷战，虽然苍殊没有恋爱过…好吧，恋过，经验不多，但苍殊朋友多啊！总结别人的经验，苍殊知道，冷战，冷着冷着就凉了。

    所以他跟段枢毅吵归吵，时不时讲一些刺激人的话，但人照日。

    逮住了，就把人压进墙角的阴影里啃一遍。或者夜袭，两个对对方一肚子火气的男人，把情绪都宣泄在床上运动上，跟两头野兽似的，经常整的伤痕累累，让楼下苦不堪言。第二天两个脸上挂彩、浑身吻痕的男人气定神闲地照常活动，没事儿人一样，害得其他人反倒心惊胆战，搞不懂这俩是搞对象还是找陪练。

    因为明摆着闹别扭，所以苍殊也不用像之前一样当个纯种绅士了，迁就着段枢毅，段枢毅明确反对的事从不勉强。现在么，他兴致来了，客厅、书房、会议室、偶尔有人经过的暗巷、树丛，说压就压——苍殊都玩得不亦乐乎了。

    而段枢毅，不能说没有享受到对吧？苍殊信心满满。

    但，得意忘形就容易被打脸。

    那天苍殊给异瞳喂完血、异瞳变为顾琅玉已有一两个小时的时候，他就被叫出去了，说段枢毅有找。苍殊不想委屈顾琅玉待在空间里，就把人留在房间。

    段枢毅找苍殊聊的是接盘星罗的一些后续事宜。杜玉龙不在后，苍殊身上分担到的事就多了一些，但苍殊并不怎么配合，能推就推。今天也是如此，但段枢毅却不再像往常一样睁只眼闭只眼了。苍殊一开始还没察觉什么不对劲，他来的时候段枢毅的脸色就不太好，觉得可能是更年期到了自己无辜遭殃。

    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训斥，苍殊走神地想着顾琅玉现在能清醒四个小时左右了，这么算一算的话……然后突然心头一跳！

    顾琅玉！

    他记得自己之前有次喂血后也是被段枢毅叫走，等两人开完会一起回三楼的时候，自己打开门就叫了一声顾琅玉的名字。那时，先他一步回302关上门的段枢毅，有没有可能听见了？那么，有没有可能猜测喂血后自己会把异瞳留在空间外？

    大意了！

    苍殊当即就冲出了段枢毅的办公室，不顾段枢毅在身后的怒喝呼喊。甚至违反不得在住宅区动用异能的规定，放出藤蔓托举着自己直接升到三楼，从阳台跳进301，却只看到房间一片凌乱，人不在了。

    苍殊立刻就想到了实验楼。

    他一路冲过去，阻拦他的异能者，警备人员，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珍贵的科研人员，阻拦者统统无差别攻击！苍殊很生气，不仅是担忧顾琅玉的安危，更愤怒段枢毅竟敢无视他的意愿！

    要知道，一个叛逆的孩子的逆鳞是什么。

    “苍…唔！”听到外面的动静，顾琅玉正要呼喊，就被戴着隔离手套的兰未捂住了嘴。

    然而苍殊有精神异能。

    他冲进来的时候，一藤蔓就把一干科学家和兰未甩开，抢到被压制在束缚椅上的顾琅玉，伸手问兰未要：“钥匙。”

    兰未扶着墙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一脸挑衅：“没有。”

    苍殊看了一眼锁，“指纹锁是吗？砍了你的手我一样可以开锁。”

    他踩着死神的步伐靠近兰未，这时却有人走进了这间实验室，“住手。”

    是段枢毅。

    苍殊充耳不闻。

    “苍殊我让你住手，否则你和他一个都别想安然离开这里。”

    苍殊顿住，转头看向段枢毅。苍殊的头发长长了还没修理，眉眼掩映在发丝的阴影间，叫他人有些看不清神色。苍殊收回迈出的脚，转而向段枢毅走去，一步一步，直到咫尺。

    然后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段枢毅的领口，跟着热闹过来的段双双立刻双手凝出了火焰。段枢毅没有动用异能，只一手抓住苍殊的手腕，也不挣扎。

    “段枢毅，你爱我吗？”苍殊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个柔情的问题，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

    段枢毅几乎脱口就要否认，但是忍住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垂着头不看他的青年，突然不想那样说了。他告诉自己的理由是，因为这个时候显然稳住苍殊更有利。

    于是他说：“爱。”

    “啊……”段双双捂住嘴，一脸的震惊和受伤。

    然而苍殊的反应却是：“放屁！”他攥着段枢毅衣领的手更用力了，“你他妈懂个屁的爱，有你这么爱人的吗！你他妈是想逼死我！”

    他居高临下瞪着段枢毅，像只暴躁的狮子，那力道简直想把段枢毅提起来。段枢毅便捏紧了苍殊的手腕，命令他：“放手！”

    苍殊居然乖乖松手了，还替段枢毅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然后收回手，开始脱自己的腰带和衣服。

    段双双尖叫一声捂住脸：“啊苍殊你耍流氓！”

    这里没人有心情陪她闹，她也不在意，张开两根手指，明目张胆地偷看苍殊的上半身裸体，嗯，有料。但是哪比得上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身体，枢毅堂哥不会喜欢的哼！

    “你们不是一直在意我的自愈能力吗？想要让人体能够承受住改造，比起那种身有剧毒的非生命体，还是我的DNA更有研究的价值不是吗？”苍殊笑着，牵起段枢毅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那体温竟有些灼人。

    “切片还是解剖，冲我来啊，别动他。”

    “苍殊，不要冲动！”本来不好引人注意，叫人发现他神智清醒的顾琅玉，此刻却忍不住出声制止。

    段枢毅瞥了角落的顾琅玉一眼，他确实是才知道原来这个傻子还能恢复清醒，是苍殊血液的效果吗？原来如此……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不惜一命换一命？”

    “哪能，我可不想死。”苍殊还吊儿郎当的。

    段枢毅眯了眯眼。他在想，苍殊这是耍性子，还是赌他不会，以退为进？如若他这么想，可实在太天真了。他段枢毅没什么舍不得的，诚如苍殊说的，不过一个床伴……

    而已。

    “……”他竟然犹豫了。

    死不了的，只是一些小手术，又不是要把人大卸八块。也让他吃吃苦头，不要蹬鼻子上脸，还能采集到有用的实验材料，一举两得，这还是苍殊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然而只要一想到苍殊是为了别人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跟他吵闹翻脸，他就恨不得，当真了把苍殊大卸八块！把那个顾琅玉也一了百了了！

    心一硬，眸更冷。“好，这是你自找的。”

    “嗤。”苍殊笑，“嗯，自找的。”

    他丢开段枢毅的手，走向试验台。“现在开始好了，贱命一条不用像杀年猪一样挑个黄道吉日，隔天我可能就没心情了。”

    他翻身就躺到了手术床上，自若的很，“麻醉就不用打了，我怕卫博士趁我不注意偷偷藏个心肝脾肺肾什么的。”

    毫不在意苍殊的污蔑，兰未彻底兴奋了！

    其他科学家和助手被这神展开搞蒙了，确认了好几遍段枢毅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在兰未的催促下慌忙地准备起来。

    现在阻止还来得及……段枢毅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催促他。

    “顾琅玉，没见过这样开膛剖腹的手术吧，别紧张，今天给你开开眼界。”苍殊试图宽慰顾琅玉，虽然他现在躺着看不到对方，但想来这兄弟不好受呢吧。

    段双双紧张地偷瞄身边的段枢毅，总觉得面无表情的堂哥，现在像是要杀人了一样……

    做好准备，消毒杀菌，包括两个门神一样杵在实验室边角不愿离开的人都消了毒。人体取样实验手术便准备开始了。

    动刀前，兰未病态的声音在苍殊耳边响起：“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呢，我都迫不及待了，如果太激动握不住刀了你可别死了才好喔~”

    “放心，肯定拉你下地狱。”

    冰冷的刀片划开肌理的感觉，没有麻醉的神经清晰地传递给大脑，疼痛还没有爆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先攫住了苍殊……emmm，还挺新奇的。

    在苍殊没有看到的地方、而别人看不见的，接近一半黑一半空的黑桃形状进度表，突然又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