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1 美食奇妙物语-什么馋猫，我不是狗麽

    江舒保研了。

    这本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江舒不怎么高兴。

    他刚收到推免录取通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他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却和顾归珏，想听听电话那边恋人的声音。他终于不用独自一个人窝在宿舍，深更半夜抱着书本啃那些艰涩复杂的知识，孤军奋战。

    但他刚拿起手机，系里就给他发来消息，让他去趟经济学院找郑教授。

    郑教授是他们学校有名的金融导师，每周只有一节公开课，每节课堂爆满，他的博士和硕士研究生名额也都是常年满员，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抢不上郑教授的名额，鲜少有学生能得到他的青睐。

    学校一直秉承着师生双向选择的原则，郑教授这个时候找他，意图不言而喻。

    他之前跟着自己的老师做过几次课题，和郑教授也有过交流。对方很有可能是注意到这次推免名额里有他，才叫他去，询问他选导师的意向。

    江舒在经济学院的办公楼待了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猜得没错，郑教授找他来的确是为了选导师这件事，还跟他沟通了不少正在进行的课题和未来的研究方向。只不过，在临出门前，郑教授提到心理学院的顾老师跟他打过招呼，他本身对江舒印象也不错，所以才有了这次谈话。

    江舒刚出办公楼，就给顾归珏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开门见山：“是你让郑教授找我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郑教授是很优秀的导师，对你未来的发展很有帮助。”

    江舒声音沉到了底：“你觉得以我的实力，选不上好的导师？”

    “江舒，做任何事都最好有双重保障。既然你有我这个资源在，就应该利用起来。你没有说，我也会替你留意。而且我只是给你机会，能不能选上最终还是看你自己。”

    江舒心底升起怒火，他捏紧了手机，一点点用力，顾归珏一口一个“利用”听起来刺耳极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需要。”然后挂断了电话。

    江舒烦闷地望着天，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而这会太阳就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冷风过境，远处的天际消暗阴沉，似有山雨欲来。

    不一会，天边就响起雷鸣声。

    江舒在冷风里吹了半个小时，冷静了不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他拿起来看了看，是林却和顾归珏的未接来电，还有三条短信。

    「主人，恭喜保研！」

    「主人，晚上回家吗？我们做了很多您喜欢的。」

    「……您在哪？」

    江舒没回信息，关闭了手机。他走到空荡的篮球场，在角落里找到颗孤零零的篮球，独自练了起来。

    天色阴沉，学生行色匆匆，只有学校边角的篮球场里，不断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

    林却很早就下班回家了，他刚推开门就闻到厨房里飘过来的香气，是浓郁的板栗香。

    林却脱下衣帽，走进厨房，看到案台上的菜色眼神一亮：“主人，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

    顾归珏系着粉色的小熊围裙转过身来，微微笑道：“江舒今天收到保研录取了，庆祝一下。”

    林却露出喜色：“真的吗？”他立即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庆贺短信。

    他发完短信又凑到案台前去闻那些香气诱人的食物：“好香。”三五块红烧肘子，和刚出锅的油炸黄金带鱼，还有一整块正在炖煮的东坡肉。

    林却看着玻璃盖下的东坡肉，蠢蠢欲动，他伸出手悄悄揭开盖子，用食指在绑着绳子的东坡肉上戳了戳，肉质软弹，肥美鲜嫩。

    光是想象，林却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但他还没有脑补完东坡肉入嘴鲜美的口感，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乱动什么？”顾归珏方才背对着他翻炒板栗，没看到林却的小动作，他回头拿调味瓶，就看到正要“偷食”的宠物，“馋猫。”

    林却悻悻放下盖子，眼神还是止不住地往过瞟，嘴里不三不四地说：“什么馋猫，我不是狗麽。”

    顾归珏眉毛一挑：“哦，这么想当狗？”

    林却回过神来，连忙咳了两下：“那个，主人，要我帮忙吗？”

    “去抽屉选个喜欢的项圈，把绳子也带过来。”

    顾归珏吩咐完就转身继续去忙了，林却暗骂自己刚刚食令智昏，理智全被美食勾走了，简直就是蠢狗。

    他在客厅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才选了个蓝黑相间的皮质项圈，项圈上刻着顾归珏和他的名字，是很早以前他们在一起不久时买的。

    与其他项圈不同，这条是林却自己买的。准确地说，是他在网上下单，顾归珏付的款。

    林却起初推辞说他自己付钱也可以，但顾归珏却很坚持，说给宠物买东西是主人的义务。

    林却还按照顾归珏的要求，让店主在项圈上刻了名字。这家店是正经的宠物用品店，林却和店主沟通的时候，脸都快埋到地上去了，他无地自容，握着手机紧张地看着聊天记录，生怕对方多问一句“是你自己用啊”。

    买回来以后带的次数却不多，不过顾归珏貌似对他选的这条很满意。林却拿着项圈慢吞吞挪到了厨房门口，他摊开双手：“主人，选好了。”

    “完成任务越来越慢了，是不是我不规定时间，你就能磨蹭到明天？”

    顾归珏冷冰冰的语气听起来吓人，他背对着林却，并没有回头看他。

    林却听着语气不对，赶紧跪在地上：“主人，我是拿不定主意，才选了半天……”

    顾归珏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既没说惩罚，也没说原谅他。

    林却心里七上八下的，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等到了晚上还能美美地饱餐一顿，现在倒好，被主人晾在门口，只能对着满厨房的美食望眼欲穿。

    林却跪得无聊，就暗自打量起顾归珏忙碌的背影。男人穿着宽松得体的家居服和拖鞋，身上凌厉的气质减了几分，没有调教时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腰间粉色的围裙带子更是透露出一丝不相宜的致趣可爱。

    “贤惠……”这两个字突然出现在林却的脑海里，他猛地摇了摇头，要是被顾归珏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正当林却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顾归珏停下翻炒的动作，关了火，径直走到烤箱跟前，戴上手套取出了烤炙的食物。

    林却不自觉地往前膝行了两步。

    太香了。

    简直难以形容的香。

    林却的眼睛紧紧跟随着烤盘里的食物，一只脆皮金黄的烤鸡，底下铺满了烤到焦黄的洋葱圈和土豆块，鸡肉的油脂冒着“滋滋”的香气。从林却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烤鸡鼓起的腹部里塞满了苹果块，还有露出来的迷迭香。

    顾归珏看了眼地上的林却，嗤笑道：“小狗眼睛都快粘在上面了。”

    林却舔着嘴唇：“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顾归珏看了看时间：“江舒还没回来。”

    林却又发了第二条信息，他焦急地等待着晚餐开始，可江舒迟迟没有回应。

    顾归珏将饭菜都放进保温箱，然后取出一只小桶和一块毛毯放在林却面前：“你的工作。”

    林却迷惑地抬起头。

    顾归珏将炒好的板栗盛出来：“剥好了放在小桶里。”

    林却把毛毯往顾归珏身边移了移，挪上去跪好。

    顾归珏朝他伸出手：“项圈给我。”

    林却恭敬地将项圈递给顾归珏。

    顾归珏弯下腰把项圈在他脖子上扣好，又紧了紧，然后连接好绳子将林却拴在了橱柜旁边：“开始剥吧。”

    热腾腾的板栗香不断钻入林却的鼻腔，他每剥一个，就心痒难耐，总是忍不住想放进嘴里。

    “敢偷吃一个，待会就抽五十下屁股。”

    林却偷吃的动作一顿，恋恋不舍地将金黄的板栗放进小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