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这个球快要超时了，学长

    “皇兄，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如今这天下，我该交还给你才是。”江舒惭愧地低着头，半跪在林却面前。

    林却站在舞台上怎么都不自在，他不敢低头去看江舒，这情节设计真是要命，居然要让主人跪在他面前认错。

    “罢了，我不在意。”林却转过身，“二弟既喜欢，便要好好珍惜才是。”

    “不，皇兄！”江舒站起来，他拉住林却的手，解释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不该那么轻信他人，是我算计了你。”江舒的手颤抖着，他轻拽那人的衣袖，又怕对方不快，便只捏了一小块衣角，“这天下，都应该是皇兄的才是。”

    江舒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既害怕又愧疚。

    “放手，你当初做出选择，我不怪你。但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你我之间不必再多说，你好自为之。”林却甩开他的手臂，决然离去。

    独留江舒在原地失魂落魄。

    “卡！”岳瑶比了个停止的手势，“这段不太行，江舒很到位，林学长有点不自然，你应该更冷淡才是，但你看起来顾虑太多，没有放开。”

    岳瑶在讲戏的时候，总是认真又严谨，她对角色的细节把控要求很严格。

    林却被说得羞愧，他……是因为江舒半跪在他面前，才这么不自然。

    他偷偷看了眼江舒，江舒手里转着台词本，笑嘻嘻看着他，丝毫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

    林却歉意道：“抱歉，岳瑶，这段我再跟他对一下。”

    岳瑶点头，她又拍拍林却的肩膀，笑着说：“没事学长，多来几遍找找感觉就好了。这段是最后一幕，情感要饱满，给观众留下那种怅然若失的观感。”

    “怅然若失？你们为什么要在新春晚会搞这么悲情的剧情。”江舒撇撇嘴，虽然他早就知道剧情走向，“让编剧改个结局。”

    “胡说什么！”岳瑶没好气道，“你好好给我演。”

    林却连忙解围道：“没事，是我的问题，我会再仔细琢磨的。”

    “放轻松，学长很有天分啦，被我强行拉过来，却一直坚持到现在，连打戏都这么精彩。”岳瑶还是很感激林却的加入。

    林却瞄着江舒，这都是江舒的功劳。

    托江舒的福，他现在身上都有了小块肌肉，腹肌也是若隐若现。

    “好了，你们休息会，我去道具组看看，他们今天在做宣传面板，期末考试了人手不够，你们有空也过来帮忙。”

    说完岳瑶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学长怎么放不开啊。”江舒明知故问，他笑得一脸狡诈，“看你别扭的样子，都快要影响我的演戏状态了，这样下去怎么好？”

    林却捏着剧本，江舒敞开胸襟大咧咧靠在椅子上看他，眼神中带着戏谑，林却低着头支吾道：“多练几遍就好了。”

    江舒做出夸张的样子，他手掌抵着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学长？”

    “多，多练几遍！”林却把剧本卷成桶状，对着江舒喊道。

    “笨狗，”江舒挑眉怒道，“还多练几遍，你想让我给你跪几次？”

    林却也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说我自己。”

    “哦，你自己啊。”江舒嗤笑，“你行吗，别再见我又吓得手脚僵硬，都不知道怎么演了。”

    “行的，行的。”林却连说了两遍，像是安慰自己。

    但愿下次别出什么岔子，自己一定能克服慌乱的心理。

    林却给自己暗暗打气。

    “砰——”一声巨响回荡在阶梯教室。

    “妈呀！上面的泡沫球全掉了！”

    “快快快，去捡，颜色才上好的，别弄丢了。”

    人群着急忙慌地乱成一团。

    那长条形的宣传面板最顶端是半幅江山图，道具组为了突出3D效果，用了大量的泡沫球粘出凹凸有致的山水画，既有空间感，又不会增加太多负重，从远处观众席看视觉效果极佳。

    但没想到那泡沫球实在不好粘，道具组还削了一小半球体的底部，就为了能粘得更牢固些，可是刚抬起来倾斜着放了一会，那些球就顺从重力全部回归地面了。

    “都站起来帮忙，把角落的球都捡捡。”岳瑶蹲在第一排的凳子上喊着，这个时间社团的人不多，演员也只来了两三个主演，岳瑶只能发动所有的人一起了。

    教室里变得乱糟糟的。

    既乱糟糟，就有人开始心怀不轨。

    江舒朝林却勾勾手，“学长，你去捡桌子下面的球，捡完递给我。”

    林却看了眼滚落到桌下的球，要想捡出来就得爬进去拿，教室里的人多数都在捡掉落在空旷地带的泡沫球，桌底的球尚且无人问津。

    林却也没多说，反正总要有人捡的，他闲着也是闲着。

    他趴到桌子下面，发现里面竟然滚落了不少球，少说也有八九个，他一把搂了三个，然后爬出来，跑到江舒面前递给他。

    但江舒没接，他瞥了一眼就说：“一个一个给我。”

    林却没办法，就把多余的两个球放到地上，拿了剩下的球给江舒，轻声道：“主人，球给您。”

    江舒依旧没接，他声音轻如鸿毛，“学长，你就是这样给主人递东西的？双手递给我，弯着腰。”

    林却被无赖的江舒弄得有些气闷，他捧着球递给江舒，然后迅速站直，四处看看，还好所有人都忙着捡球，没人注意他。

    林却又将剩下两个球以同样的姿势递给他，准备继续去捡。

    但江舒没打算这么放过他，笑着咬他的耳朵道：“学长，剩下的球一个一个捡过来，爬进去每捡一个球，就翘起屁股对着我扭三下再出来。”

    林却惊恐望着他，这也太难堪了，权衡再三，他还是凑到江舒跟前小声求饶，“主人，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回宿舍去玩，好不好。”

    江舒越来越过分了，在话剧社人员密集的地方也敢跟他这么玩。

    “什么时候玩狗还由你来决定了？”江舒不为所动，他翻看了下手表，“10秒一个球，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多一秒今晚回去屁股上多挨十下数据线。”

    林却：“主人……”

    “反正上次看你还挺喜欢被抽的。”江舒手里颠着球，他提醒道，“这个球快要超时了，学长。”

    林却见没希望了，转头就往那桌子下面钻。

    他爬进去捡了个球，咬着唇让屁股翘起轻幅度地拧了三下，然后快速爬出来，再把球恭敬地递给江舒。

    “超时6秒，60下。”江舒笑眯眯地说道。

    林却一咬牙，又往桌子下钻去。

    一个接一个，在他捡了六七个球以后，奴役他的江舒终究还是被惩治了。

    岳瑶拎着剧本就往他头上揍，“你就跟个大爷一样坐这，看学长捡球？！”

    “好了，好了，好姐姐，别打了，我去捡球。”江舒嬉笑着躲闪，“学长，你别捡了，过来歇会。”

    得到赦免的林却松了口气，但他也没歇着，跟着江舒一块捡球。

    江舒故意跟他贴得很近，悄声道：“狗狗，你一共为自己赢得了120下奖励，回去主人赏你，开心吗？”

    林却屁股一紧，他已经感觉到疼了，他口是心非道：“……开心。”

    林却觉得自己的屁股要开花，那数据线看着没什么杀伤力，抽完以后细长的肿痕又疼又痒，轻轻一挠简直要人命。

    “你看起来不开心啊，”江舒嘟着嘴，“你这样主人也不高兴了。”

    “……”林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主人，小狗很开心。”

    “OK，辛苦了，今天大家就先回吧，剩下一周有时间的，每天下午三点过来，撤了撤了。”岳瑶宣布今天的排练结束，社员把东西归置好就三三两两离开了。

    “江舒，你等会，先别走。”岳瑶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江舒，“等下婉晴会来，她这个点刚考完，我有点事情给你们两个说。”

    江舒看向林却。

    林却：“那您留下，我先回寝室。”

    江舒“嗯”了一声。

    林却又问道：“您晚饭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

    江舒笑得甜甜的，“看学长，我都行。”

    林却朝岳瑶挥挥手，“那岳瑶，我先走了。”

    岳瑶：“学长，拜拜。”

    江舒：“今晚等我回去啊，学长。”

    －

    林却买了两份葱油拌面和一小份馄饨，还有一盒紫菜包饭回了宿舍，江舒忙了一下午，估计也很饿，晚饭他就买的丰盛了点。

    但等到快八点也没见人回来，林却只好自己先吃了份拌面，然后坐在床上一边打游戏，一边等江舒。

    八点半，江舒还是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林却干脆直接拨过去，却无人接听。

    不会有什么急事吧？林却看了眼没有任何新消息的手机，不由得担心起来。

    直到屏幕上的数字变成9的时候，江舒终于回来了。

    “学长，饿死我了。”江舒看起来挺疲累，“饭在哪？”

    ……还能在哪。

    林却指了指桌面，“葱油拌面跟馄饨，但是凉了。”

    “小事情。”江舒外套都没脱，坐到桌上就大口吃起来。

    看来江舒是真的饿狠了，吃得狼吐虎咽，三两口就喝完了馄饨汤，没怎么嚼就将馄饨囫囵咽了下去。

    “主人，您晚上去干什——”

    林却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大江，大江你在吧？”又是齐佳乐。

    “在，你进来吧。”

    齐佳乐一进来就看见林却，双眼一亮，“学长也在啊，等会加个微信呗！”

    林却大方地拿出手机，“没关系，现在就加吧。”

    齐佳乐笑呵呵地靠过去，“带班党员也带带我呗，是兄弟就一起上分啊。”

    林却笑道：“没问题。”

    齐佳乐加完微信又扭头问江舒，“财政的期末重点你划了吗，借我看看。”

    江舒边吃边从面前的一沓书里抽出一本扔给他，“回你宿舍划去。”

    “啧啧啧，这么着急赶人干嘛？”齐佳乐抱着书摇头，“对了，听说你对隔壁系的一个女生英雄救美了？她还跟你告白来着，怎么，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