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主人，这是惩罚

    晚上九点半。

    办公室的门被扣了三下。

    “您好老师，请问您还要继续办公吗，这一层的走廊灯给您留着吗。”是值班室保安的声音。

    顾归珏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了，他按压着太阳穴，放松高度集中的神经，大声回应道：“谢谢不用留了，我马上就走。”

    他整理完所有的资料，关好灯离开了办公室。

    整条走廊的灯都是熄灭的，只有一层楼信息科和后勤部的办公室还亮着，其他楼层全部都是漆黑的。

    顾归珏摸黑下楼，他开着车出了停车场，打算去学校附近的高架上吹吹风，然后在便利店买个便当回去加热一下，解决晚饭。

    一个人的时候，不怎么想做饭。

    他本来想去酒吧再喝两杯，但独自喝闷酒挺无聊，最后还得叫代驾，不如兜个风来得痛快，驱散心里那点烦躁。

    顾归珏在高架上开得很快，这个点学校附近路上的车辆比较少，他们学校远离闹市，所以到了晚上就很安静，没有交通熙攘，这个时间公交也基本上停运了，只有转来转去的出租车徘徊在学校门口，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拉到一个长途的学生。

    吹了十来分钟的晚风，顾归珏终于觉得心里畅快了。他暗自笑道，不过是那两人没跟他一起过周末而已，他就像小孩似的跟自己赌气。

    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不是吗，有什么好郁结的。

    以前生活里有了林却，他每个周末都会期待回家的时刻，经常提前结束完工作赶回去。那种有人在家等待的感觉，是欢喜的，让人忍不住憧憬的。

    现在加上江舒，他便发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个家了，有三个人的家。但倘若只是他一个人，那间公寓好像又突然失去了意义，变成一座毫无生气的板房。

    快十点半的时候，顾归珏到家了，手里拎着一份速食餐盒，其实他都没什么胃口了，但还是坚持买了份便当。

    门一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很安静，就像往常每个周内回家的景象，没有什么特别。

    他换好拖鞋，走到客厅，正准备摸开关。

    “啪——”

    灯亮了。

    “Surprise！顾老师，教师节快乐！”两道齐刷刷的声音响起。

    顾归珏被灯光晃了下眼睛，睁开眼就看到江舒和林却笑吟吟地站在茶几前面，手里捧着一束配色怪异的鲜花，沙发墙上贴着彩纸和气球，中间还有几张歪歪扭扭的毛笔字——“顾归珏，辛勤的园丁”。

    顾归珏没忍住，也被这场景逗笑了，“惊喜？”

    林却将整捧花塞进顾归珏怀里，微窘道：“主人，节日快乐，希望您喜欢这个惊喜。”

    末了补上一句，“是他想出来的。”

    江舒手里还牵着一串没贴完的气球，他往顾归珏身上一搭，将人缠住，“顾老师，以后思修对我温柔点吧。”

    “这也是你们想出来的？”顾归珏裹在一堆气球里，说不出的滑稽。他仔细端详手里那捧花，每一朵都是艳粉的康乃馨，正中央夹着一枝格格不入的向日葵。

    真是奇特的品味。

    “不是我，是学长想的。”江舒快速甩锅，“我说这花不好看，而且送给你怎么也应该是浪漫的啊，怎么能选康乃馨呢。”

    说完还叹气地摇头。

    林却：“……”自己嘴慢了。

    “原来你把我当我长辈啊。”顾归珏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却，“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

    林却硬着头皮说下去，“您喜欢就好。”

    “喜欢，会满足你的。”

    餐桌上摆满了菜肴，但顾归珏却没有吃下去的欲望。

    因为今天的饭，是江舒做的。

    “不是让你不要再进厨房了吗。”顾归珏艰难地在餐盘里挑着看起来能吃的食物，“别浪费粮食。”

    江舒却亮晶晶地盯着顾归珏和林却，满怀期待地等着他们的评价，“这是学长教我的，应该还可以。”

    祸水东引，林却回回都能着江舒的道。

    “你们就是这么给我过节的。”顾归珏终究还是吃了这顿饭，他擦了擦嘴，“思修会好好关照你的，江舒。”

    江舒：“……不是吧，顾归珏，你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不心疼一下？”

    林却低着头抖了几下，掩盖好表情后继续状若无常地夹菜。

    “小狗，我看见你笑了，你以为你能轻松蒙混过关？”林却的遮掩被毫不留情地戳穿。

    他也是二话没说地跪下了，林却在顾归珏回来之前早就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心理准备，没办法，谁让他跟着江舒瞎胡闹。

    “主人，小狗错了。”

    “嗯，你先跪着反省。”顾归珏话语间听不出情绪，他对江舒说，“你去把碗洗了，下回再进厨房，就不要进这个家门了。”

    江舒带着一堆碗碟进厨房去了。

    “下面，说说你的惩罚。”顾归珏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却，“知道是什么吗。”

    林却唯唯诺诺地回道：“求主人轻一点。”

    顾归珏好笑地伸出手，“起来，去沙发上。”

    林却惊讶地盯着那只手，顾归珏居然让他起身走过去，主人心情似乎不错。

    那么惩罚，也应该不重吧……

    －

    即使是到了沙发旁，顾归珏也没让他跪着，而是环着他的腰斜倚在软垫上，顾归珏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在林却周围，是好闻的，让人感到舒缓又平稳。

    他刚放松紧迫的神经，顾归珏就吻了上来。

    轻柔的接触，浅尝辄止，两瓣唇柔软地碰撞，羽毛般的触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便停止了。

    “主人，这是惩罚？”明明是奖赏。

    “是惩罚。”顾归珏坚持道，“作为小狗，得不到主人严厉的对待，也是惩罚。”

    顾归珏说着歪理，在那瓣唇上轻吻了好几下。

    “主人，唔……”林却每次一开口，就会被顾归珏轻啄一下，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讲完。

    “这是恋人间的亲吻。”顾归珏搂着林却亲热，缠绵悱恻，倾倒在沙发上，林却跨坐在顾归珏腰间，俯着身接吻，身后那只手游移在他的臀腿之间。

    “乖，叫我的名字。”

    林却被亲得脸通红，他稍稍分开两人的距离，喘匀呼吸，用平时清冷的声线叫道：“归珏。”

    “……”

    他徒然被拉低到顾归珏身前，紧贴着那片炙热的皮肤。顾归珏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想让人扒光你的衣服，立刻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