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告白】莱伊，你并不肮脏，肮脏的是我

    莱伊当即就要站起来，但卡萨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莱伊，打开看看。”

    莱伊颤抖着接过了那份文件，其实在打开之前，他几乎都能够想象里面的内容，他从进“猎手”的第一天起，就有侍从拿着本子在旁边不断记录。那时他躺在拘束台上，训练师将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做了数据登记，还说了那么多他需要“练习改进”的地方……

    这些东西，卡萨都看过了吗？

    莱伊感到呼吸困难，虽然是卡萨亲自将他从“猎手”里接出来，虽然卡萨肯定知道他在“猎手”里经受过难以启齿的折磨，但要真正地面对过去，莱伊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要将曾经那些不堪的、羞愤的全部展示在卡萨面前，他还没足够的勇气。

    莱伊捧着文件迟迟没有翻开，他只是低着头沉默。

    卡萨怜悯地抚着他微卷的金发：“没关系，别担心。”

    卡萨低沉的声音稍稍安抚了莱伊的恐慌不安，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文件。

    「4月21日，495号正式由“猎手”一号训练师接管。

    首日检查情况登记如下：

    初始性别：Beta（金发男性）

    身高：180CM

    体重：62KG

    眼球：蓝色晶体，雇主未做改变要求。

    牙齿：排列整齐，雇主未做改变要求。

    舌头：柔软，灵活度待改观。

    乳头：红褐色，形状可观，尺寸尚小，敏感度待调整。

    阴茎、后穴：……」

    第一页的数据登记就让莱伊面红耳赤，他像件商品被评头论足，身体最隐秘的地方也被像商品的规格一样记录在册，实在太过羞耻了。

    哪怕是像卡萨这样亲密的人，他也觉得难堪，莱伊抬头看了眼卡萨。骑士长仍旧保持着端坐的姿态，神色如常，只是目光始终注视着莱伊的反应。

    莱伊还没有想明白卡萨拿着文件给他看的意图，也不清楚卡萨究竟为什么留下了这份记录，他缓缓翻开第二页。

    「495号灌肠记录：

    首次用量1000ml，A级。

    第二次用量1200ml，A级。

    第三次用量1300ml，A级。

    清洗过程中服从度过低，需要着重调整。

    495号课程记录：

    “服从度”训练——495号被拘于木桩器受训，由一号训练师负责讲授“猎手”性奴守则，日常训练的内容与惩戒方法，以及性奴的称谓用语。

    495号反抗激烈，给予掌掴惩罚，共计135次。

    训练初见成效，495号自称贱奴，回应训练师礼貌恭敬。

    495号日常管理：

    阴茎全天带锁，排泄与射精禁止，只有在规定的灌肠清洗时间内才能被允许排泄。

    后穴全天使用俩阳具，高潮禁止。」

    莱伊咬着唇继续翻了两页。

    「495号日程记录：

    六点清洗肠壁，进行排泄羞耻剥夺。

    日常课程练习：口交与性交。

    495号第一次训练未达标，过程敷衍，不合格。

    鞭刑惩罚：100次。

    课程惩罚：5小时刑具插入。」

    ……

    再往后翻，就是他逃跑被抓回，然后见到巴伦·乌克曼。自己的身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改造的，他是怎么变得更敏感，变得更顺从，性别又是怎么改变的，这些都有详细的记录。

    莱伊阖上文件，他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他不敢去看卡萨的眼神，他害怕从那里看到鄙夷和轻蔑，甚至厌恶，即使他们已经有过最亲密的行为，他依然会感到恐惧，恐惧卡萨视他如最低廉的奴隶，就像帝国阴暗街道里那些卖身的妓女一样。

    卡萨从他的手里抽出了文件，整理好又锁进了抽屉：“莱伊，抬起头看着我。”

    莱伊泄气地瘫坐在地板上，他真的没有勇气去看卡萨。

    卡萨低温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不要躲避我的眼睛。”

    莱伊的眼神瞥着下方的地板：“卡萨，你能不能不看我。”

    “不能。”卡萨的语气就像他平时在骑士团发号施令那样，丝毫不容拒绝，“你知道吗，这些文件是我在围剿‘猎手’时从一个医生那里得到的。”

    莱伊想起了给他做性别改造手术的那个人，似乎是叫……卡特？

    “他的办公室里有堆成山的文件记录，本来我想将那些一把火烧掉，但就是这么凑巧，那些文件最上面摆的就是你这份。”

    莱伊静默地听着卡萨的讲述。

    “我把它拿了回来，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读了两个小时，从头到尾，反反复复，我想如果我不断地这些文字，也许我就能你将所经历的痛苦全部承受一遍，但渐渐地我发现，我错了。”

    莱伊似乎预感到卡萨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发现那些发生在你身上所有不堪和下流的事，会让我感到难以自持，那些我未曾见过的画面却在我的脑海里一遍遍上演，我甚至感到兴奋、热血沸腾，这是我从未在战场上感受过的。”

    卡萨顿了顿，他的手掌覆上眼睛，平复情绪：“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在面对敌人时，我也能从容冷静，但是唯独你，莱伊，唯独对你，我不行。”

    莱伊的双手轻握住卡萨的手掌：“卡萨……”

    “听我说完，莱伊。”卡萨似乎露出一丝倦容，“我说过，我对你的感情并不纯粹，我想占有你，想控制你，想侵占你所有的一切。”

    “这件事，我很早就意识到了，但你是帝国储君，未来的国王，莱伊，我不能将你纳入我的一己私欲，所以我刻意疏远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假装看不见，我不敢深想，我怕自己哪天忍不住会向你下手。”

    “但这件事就连巴伦·乌克曼也察觉到了。”

    莱伊听着卡萨沉重的告白，却轻笑了出来。

    他甚至不在意卡萨对他做的那么多过分和羞耻的事，当他听到卡萨说明白他的心意，是为了他才故意远离他时，他突然觉得，曾经受过的伤痛都不重要了。

    眼前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珍视他，尊重他，爱他。

    “刚才那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卡萨。”莱伊的眼睛里闪着光芒，“你不要这么担心忧虑。”

    卡萨却没有因为莱伊的谅解而如释重负，他的眸光暗了暗：“看完那些文件后，你知道我最急迫的想法是什么吗？”

    莱伊感到心跳在加剧。

    卡萨猛地握住他的手腕，拽到胸前：“将你立刻绑在身边，囚禁在哈德森家宅里，将文件记录上那些事全部再对你做一遍，让你的身体刻上我的烙印。”

    “这样……你就不会再想起那些恶心的回忆，就算你无法忍受，你也只会憎恨我，莱伊，我要你的爱与恨，全部都给我一个人。”

    “莱伊，你并不肮脏，肮脏的是我。”

    莱伊觉得自己幻听了，否则心跳的声音怎么可能如此明显，“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把重锤，钉入心口。

    卡萨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混着隐隐外泄的信息素，刺激着莱伊的交感神经，令他亢奋不已。

    他怎么能不为卡萨而心动，二十多年，他从未见过卡萨这么失态。高贵肃穆的骑士团团长，从来都是泰然冷静，不近人情。

    而今天却……有些失控。

    莱伊捧着卡萨握成拳的手，轻轻掰开手指，在手心虔诚地落下一吻：“我爱你，卡萨。”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爱你了。”

    卡萨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日常的清明，他冰霜般的脸有了温度，他微微勾起嘴角，浅笑让眼角都变得柔和，他柔声道：“莱伊，就算你今天不答应，恐惧我，害怕我，我也会把你绑在我身边，不放你离开。”

    “就算你做了帝国君王，我也依旧会对你做更龌龊、更下流的事情，而你就只能可怜地向我摇尾乞怜。”

    “我真的很爱你，莱伊，我的殿下。”

    “我知道的，卡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