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爱你腐朽的灵魂，更爱你盛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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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你哥有女朋友了？”黄洋问的随意，但叶蘅却愣了很久。

    “他没说。”

    夏季的大排档人很多，周围到处都是喝醉了的酒鬼，说话的声音像是要把人的耳朵喊聋，喧闹的要命。知了的声音都被掩盖得无声无息。叶蘅刚才还觉得又热又燥，现在却觉得被人浇了冰水似的，从头到脚冰冷的发麻。

    “那可能是还没成？”黄洋八卦的眼神根本藏不出太阳，胳膊肘拐了拐叶蘅，说：“盛老师怎么跟性冷淡似的？”

    黄洋是初中认识叶蘅的，叶蘅初一他初三，叶蘅那时还小，但也已经是抽烟，喝酒，打架，无恶不作，浑身都是刺儿，老师见到他都绕道走。

    黄洋那时快中考了，天天被几个混子堵着跟他要钱，黄洋家境富裕，根本不在乎那几个钱，但天天被堵实在是影响他中考复习，他忍无可忍，跟那几个混子打了起来，黄洋从小养尊处优，根本不会打架，被那几个混子按在地上，打的他眼前都黑了，他抱着头，觉得自己快死了。然后叶蘅就来了，解决了几个混子，问他有没有事，黄洋觉得叶蘅像电影里的超级英雄。

    黄洋就算跟叶蘅熟起来，也有点怕他，他觉得叶恒蘅浑身的刺，从头到脚都不好惹，直到他遇见了叶蘅他哥。

    他和叶蘅从火锅店出来，叶蘅站在台阶上点了支烟，抬头就看着盛琰，朝他走过来，黄洋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是他哥，他只觉得那个男人太好看了，他不像叶蘅美的张扬，而是像雨后的春笋，看起来清新又柔和。黄洋看着叶蘅慌张的把刚点上的烟扔掉，又太过慌乱，手被烟头烫红了一大块儿，把烟扔在自己的脚边，黄洋觉得风把他的头发吹的都有些慌乱。

    “在干什么？”黄洋觉得盛琰的语气随意，但叶蘅知道他生气了。

    他低着头，没有扯出什么理由，只能垂下眼：“下次不敢了。”

    然后他看到了盛琰的手，他哥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叶蘅看了一会儿，才把烟盒和打火机放进他手里，手指碰到了他柔软掌心。叶蘅收回了手，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觉得烫的吓人。

    叶蘅听到和他哥一起的朋友叫他哥的名字。盛琰走了，温度也没有消散。

    黄洋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只披着狼皮的兔子。

    黄洋憋了一道，才在和叶蘅分开之前问出了口。

    “那是我哥，亲的。”黄洋觉得叶蘅在跟他开玩笑，他俩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而且他明明听到他们叫他的名字，他姓盛。

    “我长得像我妈，跟我妈姓叶，他长得像我爸，跟我爸姓盛。”

    “哦，那你们家基因不错。”

    黄洋成绩不错，考上重点高中，他没想到叶蘅能够跟他上一所高中。更想不到他哥会成为他大学专业课的老师。

    不过叶蘅上了重点高中，也是一副混日子的模样，黄洋都怀疑叶蘅中考作弊了。

    叶蘅把冰啤换成了白酒，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知道？”

    “啊？”黄洋像是没反应过来，停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参加了一个摄影社吗？我们社长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很好看的学姐，她偏要参加一个什么大学生摄影比赛，就拉着盛老师来当模特，拍了一下午就选了一张。”

    叶蘅灌了一大口白酒，觉得五腹六脏都烧起来了：“照片给我看看。”

    黄洋把照片拿给叶蘅，他看到了他哥被夕阳包裹住的侧脸，像是落日在亲吻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而这朵玫瑰却不顾落日的拥吻，吻住了别人，叶蘅不自觉握紧了酒杯。

    “虽然是借位，但我还是觉得他们气氛不对，李玥那么追你哥……”黄洋还在喋喋不休，但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既想成为吻住玫瑰的落日，也想成为被玫瑰吻住的人。

    “他俩还挺配的，郎才女……”

    “我跟我哥就不配了？”叶蘅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问，于是和黄洋一起愣住了。

    叶蘅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他和黄洋都安静了下来，连同周边聒噪的环境都显得寂静无比。

    “你疯了吗？”

    “照片发我一份。”他俩同时开口，叶蘅抿了抿唇，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颤抖，“我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我要是个女的，应该比你这个学姐好看。”叶蘅前语不搭后语的解释着，没人会认同他们，也没人觉得他正常。

    “哦。”黄洋像是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会才问，“你要照片干什么？我们要拿去参赛的。”

    “我不给别人看，我自己留着。”愣了一会儿，叶蘅又说，“万一真变成我嫂子了以后就拿这一照片儿出去宣传，我多有面儿。”

    照片还是发到了叶蘅手机里，黄洋喝多了，叶蘅把他送回黄洋自己租的公寓。黄洋大概以为他是不想离开盛琰，想一直被他哥这样照顾着。叶蘅临走前黄洋大着舌头跟他说，你哥要有自己的生活，你也要有。

    叶蘅没说话，对啊，盛琰不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爱上他，叶蘅知道自己是个疯子，也知道他哥不应该跟一个疯子绑在一起。

    叶蘅回到家里的10点了，盛琰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他，倒是给黄洋打了几个电话，问叶蘅的安全。叶蘅知道他哥生气了，但还是给他留了门。叶蘅自知理亏，厚着脸皮跟盛琰扯谎，说是黄洋拉着他，不让他走。

    盛琰坐在沙发上，一不发的看着他。叶蘅要被他看的要烧起来了，又不禁想起那张照片，他真的好想吻他。

    “叶蘅，明天开学了。”

    “嗯。”

    盛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高三了，有点学生的样子，别整天……”

    “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叶蘅怔怔地看着他哥，他今晚估计是酒精上头冲动了一次又一次，问完他就后悔了，他太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盛琰被他气笑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在他脸上，叶蘅回过神，又有些茫然，听着他哥笑着说，“黄洋又跟你说什么了？我跟李玥没关系。”

    他没恋爱，叶蘅有些高兴的想。

    放心吧，给你找了嫂子也不会把你忘了。盛琰好气的说，明天开学，早点睡吧。

    叶蘅刚才那点儿高兴瞬间烟消云散，他觉得他哥下辈子也不可能爱上他。

    叶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疯子。他有时候想给他哥下药，这样他们就可以拥有一夜的疯狂，结束之后，他就将自己的手和他哥的手绑在一起，带着他一真起坠下高楼。

    他和盛琰明明被孕育在同一个子宫，流着相同的血，却不被认同相爱，那就一起死吧，把他们的血液也融在－起。

    叶蘅罕见的失眠了，于是理直气壮的旷了早自习。盛琰把这一切的功劳都算在了黄洋头上，开学第一天的第一节课上对黄洋百般刁难。

    叶蘅接到黄洋电话的时候刚好走出校门，他背着干瘪的书包站在人流中，听黄洋在他耳边抱怨：“你哥今天吃枪药了吧？那么多人，不点他们，就点我。”

    叶蘅刚想损黄洋两句，就听见黄洋骂了句脏话，“李玥又去找你哥了。”

    叶蘅的笑僵在脸上，说了句挂了，就挂断了电话。上一秒刚挂了电话，下一秒他哥就给他发了消息。

    －今天有事晚点回去，家里有面条，你自己下点，回家注意安全。

    叶蘅对着聊天界面发了很久的呆，才回了一句好。

    身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学生和家长，学生们穿着整齐校服，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身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叶蘅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叶蘅不想回那个空荡荡的房子，拿着钥匙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对门大婶下楼扔垃圾，问他是不是没带钥匙，叶蘅才进了家门，他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回房间开始睡觉。

    叶蘅是被疼醒的，他下床找药的时候，盛琰刚好回家，盛琰看着他手里的胶囊，皱了皱眉：“又没吃饭？”

    “嗯。”叶蘅吞了药，他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厌食，把胃糟蹋的敏感又脆弱。

    叶蘅吃了药，又回了房间，盛琰一言不发的给他熬小米粥。

    一碗小米粥下肚，叶蘅觉得全身都暖起来了，盛琰问他还疼不疼，其实吃了药的叶蘅已经好多了，但他还是想多保留一点他哥温存，厚着脸皮说疼。

    盛琰揉了揉他的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叶蘅觉得自己从地域到人间只需要一个盛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