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也不敢 轻易施舍温柔

    被按住的厉鬼：【我死前是预言家！】

    其他厉鬼：【…………你是个锤子！】

    厉鬼转移仇恨，高壮壮不哆嗦了，老老实实去把车开过来。

    钟司之皱眉：“开车？要去别的地方吗？”

    赵曦心想着钟司之怕不是不乐意去了，就听钟司之道：“你先等我把单车停到白线区域内，否则会扣五块钱。”

    眼瞅着钟司之真去停车了，赵曦对高壮壮道：“可能得道高人都是这样吧，平平淡淡才是真。”

    高壮壮开车，赵曦坐在副座，钟司之和一群厉鬼挤在后座。

    那场面，是看一眼就辣眼睛，所以明明应该趁此机会从后视镜里打量钟司之的赵曦选择欣赏路边的车景——日常堵车。

    直接用语言试探。

    赵曦打探道：“你是不是很缺钱呢？”

    钟司之背着背包，手上拿着一把全国连锁小学绑定小卖部中的塑料剑，里面还有五颜六色的糖豆。之前看这剑是在共享单车框子里的，若不是钟司之拿着它，赵曦还以为是丢在车上的垃圾。

    钟司之礼貌道：“还好吧，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高情商：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低情商：缺钱。

    短短一个问答中，尽显情商高低。

    赵曦撇撇嘴：“有没有考虑卖一只厉鬼呢？我看先生家里盛产厉鬼的样子呢。”

    钟司之转了转手上的塑料剑，糖豆敲击塑料剑管，梆梆作响。

    钟司之果断道：“不卖。”

    花田倒是精神了：【你打算出多少钱买？】

    厉鬼们：【？？？花长老，不带你这样的。钟长老都说不卖了。】

    花田生气道：【闭嘴，我就问问，又不打算卖！】

    厉鬼们：【那你问他做什么？！】

    赵曦：【他就是个普通人，一点灵力都没有，完全听不见你们说话。那你们为什么要跟着他？】

    花田：【这跟你没有关系。】

    赵曦：【你不至于这么警惕我，老祖宗说，天机转盘转得如此强烈，是因为你这只鬼是天机转盘曾经的主人，是吗？而天机转盘在南岳派中，只有长老级别的人可以使用。虽然你现在是鬼，但是时代变了，如今灵气低迷，只要能维护世间和平，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厉鬼只要掌控起来就没关系。】

    花田：【老祖宗……旁门左道的西山派是吧，我知道你家出的那个左坤。但你说老祖宗是不是左正道？】

    西山派作为玄术四大派系，常年被其他不知变通不讲人情的三派排挤。西山派不在意他人的评价。

    故而赵曦不在乎被称呼旁门左道，反倒是对花田都认识自己的老祖宗的祖宗，而感到微微得意道：【你认识？】

    谁知花田生气道：【你这老祖宗和他的弟子们把我们南岳派的坟头给搬空了！我能不认识吗？！】

    花田的话像是开了个口子，其他厉鬼争先恐后地抱怨道——

    【是啊连个贡品都没给我们留！】

    【他们把我的坟给踩踏了。】

    【我的肚兜都被他们拿了呜呜呜。】

    赵曦：【…………】

    一直在偷听的高壮壮：【咳咳咳咳。对不起，我肺不太好，被你们的话呛到了喉咙。】

    跟鬼谈话不愉快，赵曦便觉得还是跟人说话好了：“钟长老……”久久没有回应，看来钟司之有很好地拿捏自己的身份。

    赵曦换了个称呼：“钟司之。”

    钟司之：“哦，你刚在叫我啊，抱歉没反应过来。”

    赵曦：“你带这么多鬼，是想谈不拢就平了我们西山派吗？”

    钟司之垂眸看手中的玩具剑，道：“谈拢不就好了……而且……”

    赵曦：“而且？”

    钟司之：“我虽然不卖，但是我很好奇，一只厉鬼能卖多少钱？我事先说明，我真的没有卖厉鬼的想法啊。但是寄存在你们那里也不是不行……”

    赵曦：“……”

    一直在偷听的高壮壮：【咳咳咳咳。对不起，我喉咙不太好，被你们的话呛到了肺。】

    车子带着一后座厉鬼，顺便带着钟司之到了西山派大本营，那是一栋坐落于A市三环以内的山头顶上的大别墅，山叫龙山，别墅区叫龙山别墅区。

    低调奢华中透露着有钱的装修，让钟司之倍感沉重。

    钟司之望赵曦，他感觉他跟赵曦之间有一道可悲的看不见的厚重屏障。

    钟司之问道：“你们西山派还缺人吗？”

    赵曦：“……不缺普通人。”

    从古到今，玄术门派都会看资质，没有资质，也就是灵力不强的人，没有灵力的人连入门都不能入，自然不会招收。

    比如跟灵力毫不相干的钟司之，哪怕硕大一只厉鬼已经站在他面前，他都看不到。

    钟司之：“我的意思是，我要毕业了，我在找工作。”

    赵曦：“只招211、985、海归应届生。而且校招已经过了吧，你怎么还在找工作。”

    钟司之：“我找工作主要看缘分。”

    西山派老（祖宗的住）宅的大厅里阴气十足。

    在这里的厉鬼，只要愿意的话，使用特殊的鬼术便能让自己显形。

    钟司之看不见大厅里站着的赵曦口中的老祖宗。

    花田等鬼却是看得清楚。

    花田：【有意思，你们西山派的确是把旁门左道发挥到了极致，这就是你们的老祖宗，怪不得说可以商量，原来是一只厉鬼。】

    西山派老祖宗左正道笑了笑，不虚花田：【但是漫长时光证明了西山派是对的。四大门派只剩下西山派了，不是吗？而且厉鬼多不好听，你不如称呼我为弥留之人。】

    花田：【……漫长？我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跟我扯什么漫长。】

    左正道不与花田争辩，强大的厉鬼在阴气（灵气）足的地方可以显露出来，左正道特意显露出身躯，这才让钟司之看清楚。

    左正道：“那么，身负南岳派众鬼的你，就是南岳派这一代传人了吧？”

    钟司之点头：“那又怎样。”

    左正道背着手，慢悠悠地飘到了一个凳子上，坐下：“玄门世代留下的规矩，你应该会遵守吧。比如说见到鬼绝不姑息，要赶尽杀绝。”

    钟司之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灵力，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不会遵守玄门留下的规矩。何况你不也是厉鬼吗？按照规矩，你也不该存在。”

    “是啊，时代变了，处理方式也要跟着改变。但是有一条，是永远不能变的。普通的厉鬼可以坐视不管——但是，鬼王呢？也能不管吗？”

    钟司之垂眸，握紧塑料剑，他在犹豫：“鬼王嘛。”

    鬼王，是最凶狠的厉鬼，一只就能对现世造成巨大的危害，普通的厉鬼在鬼王面前就是小绵羊。

    如果西山派连花田等鬼都不敢动手的话，那还打个锤子鬼王。

    花田：【师兄，别听他胡说，你如今是普通人已经没有必要背负玄门弟子的责任了。什么鬼王都跟你没有关系。不管鬼王有多大危害，都不管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