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火葬场
“修词仙子，”来者向你递上一份卷轴，“请您一定要去，在下代表新生弟子感激不尽。”他将卷轴给你之后就告退了。 你恍然想起自己是为数不多的元婴大佬，好歹也要去露点面的。 卷轴是墨黑的，带着点金色光芒浮动。你打开，内容大概是邀请你去当评委，看看新收弟子的比武大会（变相收弟子大会）。 好吧，你拿出一块玄色小章，印在上面，红色的修词二字代表你同意了这次邀请。 ———— 从楚秋辞家出来已经过了一周，期间她没有联系你，你也没有联系她。 我们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人，何必天天碰面呢。你想。 还是寻些材料炼个法器做彩头，奖给那些个新生弟子吧。 你打算做柄长剑，构思好结构和兼容性，你找好材料，进了炼金室。 半分钟后你黑着脸出来了。 你给整忘了，楚秋辞还扣着你的储存胸针，里面包含了你炼器的装备。你回家时还忘记找她要回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该死哦…… 到也不是说没了那一套就练不成法器，家里的这套炼金装备没胸针里的那套好。达不到你要的标准。如果自己用的话，还能将就些，要回装备又可以重新炼。 ……问题是奖励给弟子的怎么能用次品（对你来说）呢？ 真的不想再找楚秋辞了，你心里总有点虚她。怕是下一次见面她会找你算账吧，更有可能你会被暴打一顿？ 万般无奈下，你只好去西月岛那里的炼金铺子开个房间。 “嗯？是修词仙子啊，寅月有东西给你。”老板娘笑着将一物件递给你。寅月是楚秋辞的别名，好朋友才会那样叫她。 你看着墨绿的玄玉盒，那是极好的容器。 你有些疑惑看着它，为什么她要给你那么贵重的东西。 “真是给我的？” “嗯，没错呀，楚秋辞叫我看见你来，就给你的。”唐鱼笑着将盒子送到你手里。 “啊，”你一时说不出什么话，“那我不来就得不到它是吗？” “是的，楚仙子嘱咐了，要见到你人，才能亲手交给你。” 你把胸针扣回衣服上。 她连你不会见她都考虑好了吗？ 你谢过唐鱼，从她店里买了一柄还不错的剑带回家。 如果说来之前你还能提起兴趣炼柄剑给弟子做彩头，现在已经没有炼金的欲望了。 楚秋辞才是一柄利剑，刺你心上，扰的你心间翻涌。 —— 当评委的日子很快就来了，你挑了身墨绿长裙准备出发，但想起楚秋辞偏爱墨绿，又把它换了下来。你俩撞衫可不太妙，你不喜欢别人将你们放在一起对比。 ……选来选去最后穿了一套不常穿的桃粉衣裙。 你来的不算晚，但有人比你更早。 是楚秋辞，她很早就坐在评委席上，面带愉悦的笑，听旁人说趣事。 你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微微降低。 没人说楚秋辞也会在场，但这似乎又在意料之中，楚秋辞也是一位元婴修士。 你本应该想到的，她本来就是人群焦点。 你避开她的目光，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结果人家压根就没看你，视线没有分一丝给你。 你更为自己的自恋难受。 或许是她没注意到你呢，她每次都要和每个人打招呼，以示她的知性优雅。 这次你也应该在每个人之中，你不知为何如此自信。 可等到人快齐了，她都没有和你有过互动。她的名牌位在你的旁边，这总不会不过来了吧，你想。 她来了，她终于过来了！ 你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就等她过来。 她拿起了桌上的牌位，你朝她看去，对上她平淡的目光。 快来向我问话！ 她朝你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换了别人来坐你旁边的位置。 “修词仙子呀，久仰久仰。” 你不喜欢这种社交场面，但也不会扫人家兴，只能强迫自己扬起笑和不太熟的人寒暄。 余光看见了她和唐鱼坐在一起，有笑有聊的，好不开心。 大会太无聊又寂寞，你头上都快长草了，突地看见了楚秋辞离席。 你想也不想的把替身留在座位上，自己跟了上去。 你隔着些距离看她的背影，才发现她今天没有穿典型的白衣服，而是上白下粉的渐变长裙，这粉和你的桃粉裙子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你没有和她撞颜色的尴尬感，甚至有些高兴，她好像…… 你还在窃喜，她已经回头看你。 “修词仙子，有什么事吗？”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但其中带了你熟悉的距离感，这是你以前同她说话的方式，恨不得天底下没有楚秋辞这个人。 你也不傻，听出了其中微微不耐。 但还是想跟她说话。 你说：“那个……谢谢你送回我的，胸针。” 楚秋辞心不在焉摸了摸垂下肩的发丝，说：“嗯，应该的。”说完你看她脚尖朝向别处——她要走！ “楚秋辞……我不是故意要走的，我只是…” 她已经转过身，留给你一句“我不在意”散在风中。 你站在原地，握紧了胸前的胸针，一阵喘不过气来。 你好像……真的惹她生气了。 你从未见过如此淡漠的楚秋辞。 哪怕以前你露出再多不喜，她也不长记性似的，每次遇见你都要柔柔的向你打招呼。无论什么时候。 可她现在配合你了，你不喜她靠近，她就站远一些，你不想同她说话，她就缄默不言。 为什么心里的诉求得到满足却没有真正开心呢？ 你回来的时候正好到你给杰出弟子送上奖励。 你试着温柔了一点，勾出一抹笑，将那柄还不错的剑赐给那位弟子。 他愣了，你便敲了敲他的脑袋：“该接剑了。” 他随即低头抱手深鞠一躬：“承蒙修词仙子关照，我愿做阁下弟子，求仙子成全。” “啊……”你也有些愣，大比第二在你座下确实有些屈才了，“抱歉了，我暂时还没有收弟子的意愿。” 他的沮丧神色显而易见。 你突然对上了楚秋辞的目光，隔着许多人，她皱着眉在看你。糟了……刚刚不自觉想起了楚秋辞，所以刚刚也温柔了一些对待那位弟子。 她很快转过头和唐鱼说笑去了，仿佛那一瞬间的表情只是假象。 大会结束。 你想到了她为什么会皱眉。 你可以装出笑容和别人交流，你也可以温柔大方对待弟子。这些都是楚秋辞多次向你示好得不到的。她只收获了疏离和冷漠。 她每一次打招呼都会被你平淡点头敷衍过去，她每一次的话题你都刻意把天聊死。 再后来，她只会朝你简单一句问好了。 到现在，你从她家里偷偷跑出来，说的“我陪你”也不作数。 她终于配合你的疏离与躲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