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elhearted4
许星洲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段承旭救他的那天，那天的天很蓝，阳光更是出奇的灿烂，而他就在那样不算美好的一天遇到了一个出奇明艳的少年。 说起两人初见的场景实在称不上句好，那是高三的下半学期，他被留下来值日，每天风雨无阻来接他上下学的司机叔叔突然临时有事，于是只能一个人回家。 高三晚自习抓得紧，下了晚自习差不多就十点左右了，又加上他是班长，走得时候路上几乎都没人了。 景城街角的路灯忽明忽暗，他拎着书包站在一旁伸手打车，此时天色深昧，隐约有几颗繁星闪在天空，衬得景城这个昏暗的城市格外夺目耀眼。 三四月的天气还有点冷，他冻得轻轻吹了口气，祈祷快点有出租车过来，因为变态的英语老师比往常多布置了三张试卷，要是不能早点到家估计就要熬到后半夜才能睡觉了。 许星洲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有车经过，正当犹豫要不要步行回家时，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蛮力直接抓住他的衣领，拖着他向后摔，他被那粗鲁的劲儿甩的眼冒金星，半天也没回过神。 扯他衣服的人没有任何心疼，反而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直接把人拖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巷子里漆黑一片，重重阴影的根本看不出色彩，那人松开他时还恶狠狠的补了一脚，脚力不轻，许星洲当时就痛哼了好几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起不来，冷汗直往下掉。 耳边是一群嬉笑声。 “叫的还挺好听……” “操，怎么你看上了？” “滚你的，虽然这小子长得好，但老子不好这口……” “……虽然我不好这口，不过他长得真好看啊！我光看就有点热血沸腾了。” 另一人不屑的嗤笑：“呵！礼中的校草，景城许家的少爷，身娇体贵精细着养大的，能不好看吗？长得比女人还俊，听说那双手就没干过活，可娇贵了，还上了保险……” 许星洲感觉有人凑上前来打量他，甚至还有一个人拽着他的手仔细观赏，嘴里发出啧啧赞叹，“操，真的，这手真漂亮，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呢！别动！再动老子给你废了你信不信？” 他举起那只指骨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带着炫耀意味的望向众人，眼里充满奚弄激动，短小粗糙的爪子竟然还摸了摸，完全是亵渎般的动作。 许星洲使劲全力才把手从那个恶心难看的人手里抽出，喘了口气艰难谈判道：“……你们是谁？要钱是吗？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我们不图钱，图……” “小子，你今儿撞上我们五个真是幸运，我们不要钱，哥几个还没睡过男的呢，刚好给你尝尝鲜。”开口说话的男生面目狰狞，一脸匪气，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一副不怀好意的轻佻样子。 不要钱？那他们是要…… 许星洲心中警钟长鸣，瑟缩着往后退，地上的石子沙砾磨的他生疼，还没等他挪动两步就感觉有人把他直接从地上拎起来摔到角落，还大方附送了胸前一脚。 意识渐渐回神，许星洲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祸事有朝一日会落在自己头上，当即开始挣扎不断，企图脱离这群恶心变态的人渣。 他们都是男人，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 巷子里深幽安静，完全与街角隔绝，哪怕他此时喊破喉咙估计都没人能发现的了，许星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算先稳住这群人再想办法周旋跑走。 开口说话的那个男生察觉到他的反抗动作甩手就是一巴掌，许星洲侧颊立刻就浮现出五指红痕，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妈的动什么动？一会儿有你动的时候，老三老四过来按住他……” 站在一旁的两个黄毛男生分别从两边出来按住了许星洲乱踢乱踹的手脚，为首的恶笑着伸出肥腻的手扯他校服。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放开我……放开我……” “滚……，滚开……别碰我……” “滚！滚啊！放开我！” 没有人理会他的哭喊，只有拳头巴掌落在他身上，嘴角已经被扇出了血，血从殷红的嘴角缓缓流下来，在暗夜里衬得那双星眸璀璨夺目却又狼狈不堪。 校服外套已经被人扯开了，白色的短袖内搭也被扯得大开，露出了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肌肤。许星洲躺在肮脏杂乱的地上拼尽全力挣扎，像是蒙尘的月亮，腐败的玫瑰，带着倔强的美丽。 身上人的力气太大了，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肉，拼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压在身上的重物分毫，这群人像是恶狼，恶狠狠的扑向他，在模糊的夜色下他只能看到一群令人胆寒窒息的狼光。 盯着他的几个人各个不怀好意，贪婪的渴望着这个绝华温润，如兰君子的清隽少年。 “放开我……你敢动我试试，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许星洲咬着牙，那双一向温润的眸子有着狠厉的憎恶，说出的话也充满威胁。 他以为威胁会有用，没想到那人显然不当回事，反而嗤笑着讥讽：“哟！你不说我还忘了，老二老五过来，拿手机录着，把我们许少爷拍好看点，到时候我还要让许董事长好好看看他儿子是怎么以一敌五的，哈哈哈……” 被叫到的两人竟然真的拿着手机开始录像，许星洲看着不断闪烁的小红灯难堪的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胃里一阵腥风血雨，恶心的只想吐。 谁来救救他？或者杀了他也好？ 太屈辱了，太恶心了…… 狭小黑暗的小巷子里只有挣扎和衣料破碎的声音，以及少年牙齿咬的喀嘣喀嘣作响的愤怒声，像是绝望的野兽濒死前最后发出的怒吼咆哮，可那显然没用，至少在这群畜生眼里是没用的，甚至还会被当成刺激他们的情趣。 实在太让人兴奋了，天之骄子的少年被屈辱的压在身下，被欺暴，被肆虐，想想就很让人激动呢！ 衣服撕裂的声音划破天际，撕开了黑夜的层层寂静，甚至惊恐走了树上栖息的鸟兽，连带着月亮也被吓躲到了云朵里不敢露出。 夜越来越深，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这些人看来就是最烈火的情药，能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欲望。绝望的摇头抗拒，挣扎怒骂都成了开始前的好戏，让他们难以自持的像头恶狼冲上去撕咬围观的好戏。 许星洲看着满天扬起的衣料绝望到极致，谁来杀了他？谁能来杀了他？他就算不能光荣牺牲死也起码死的随便一点吧！要是这样度过一夜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上天啊！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哪怕你心狠也给我留个好点的死状，不要让我遭受这样的屈辱，求求你…… “放过我吧！别这样对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杀了我也行，别这样对我……” 上衣已经被撕尽，夜晚的风吹得不冷，可没了衣服遮挡的许星洲仿佛如坠冰窖，冷的全身血液都感知不到存在，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头。 他在内心祈祷，要是现在有个人能出来救他，他这辈子给那人当牛做马都行，一定唯那人马首是鞍，听之任之，如违此誓，不得好死，一辈子不得善终。 出来个人啊！能不能出来个人救救他…… “住手！” 也许是上天感他心诚，清爽的男音自巷口传出，格外引人瞩目。那一刻许星洲真的有种喜极而泣，劫后余生的感觉，完全把对方当成了救命稻草。 有人来救他了是不是？有人来了是不是？ “……救救我……我求你……”因为一直在求救，他声音嘶哑极了，一开口就如同暮年老人，但还是坚持不懈挣扎着奋力求救，生怕眼前人突然走掉。 求求你救救我，别走，救救我…… “闭嘴，小子，劝你赶紧走，当什么都没看见哥几个还能放过你，别不识好歹……”为首的那个回头冲他摆手，一副不耐烦又好言相劝的样子。 “我不会走，我会救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福至，少年爽朗郑重的声音从巷道里给出回应，“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许星洲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路口不明不灭的灯忽然亮起来了，虽然也不是特别亮，还把少年遮的严严实实，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种心安的感觉。 身边的桎梏松开了，他彻底松了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渐渐松懈，恐惧害怕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像是暖流汇入心房，让他兀自有了点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为首的老大一见少年不走也不装了，漏出了凶恶嘴脸，招呼几人叫骂：“他妈的不识抬举，上，把这小子一起办了，让他好好知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毛都没长齐就学人英雄救美……”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那群人蜂拥而上冲去怒骂挥打，迷茫间他看见少年把那些渣宰一个个全打趴下，那群恶心的社会败类全在他的拳打脚踢下哀嚎求饶。 他像个不可打破的神话英雄，虽然没有特效，但却闪着耀眼的光，让这一隅黑暗之地恍若白昼。 男生的拳脚功夫很好，估计是经常练，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礼中特有的蓝白校服，在几个臃肿丑恶的人里显得格外出挑惹眼，干净耀眼。 有人来救他了，真的有人来救他了。 虽然没有以里身披战甲，脚踩七彩祥云那样的英雄身份出现，但在他心里，那个少年已经是个英雄了，是他心里的英雄。 在意识断裂，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是男生跑过来脱下外套披在身上对他说“没事了”，然后抱着他离开的场景。 许星洲觉得自己对他笑了，一个安心又感激的微笑，可少年却说他没有。 是吗？他没有笑。 那可能是路灯的光太亮了，遮挡了他的视线，亦或是，路灯的光太暗了，淹没了他的笑容。 管他呢！笑不笑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从那以后，他心底掩浮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段承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