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3

    13.

    马蹄声跟车轮辗过青石板地的声响，有一定的节奏，让封彦有些睡意。他昨晚上看完了帐本，整理好获得的一些情报消息，也已经大半夜了。於是早上他也差点爬不起来，还是周一硬扯着被子把他凉得一机灵，这才勉强清醒。

    「还困吗？」赵琮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封彦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窝进了赵琮怀里，甚至手指还揪着他的衣襟。腰上传来被拘着的感觉，瞥去一眼，原来赵琮直接揽着他的腰，还贴心的帮他把披风当被子盖了半个身子。

    「啊、抱歉，你……」

    「这没什麽啊，阿彦。」赵琮笑了。「只是你的腰也太细了点，没好好吃饭？」凑过去低声问着。

    看着放大了不少的俊颜，封彦耳根染上红晕。「怎麽可能没有好好吃……我只是身子弱，吃不多罢了。不过比起以前我已经吃得很多了。」

    赵琮闻着封彦身上不断飘来的药香，唇角微勾。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封彦身上的药味虽然明显，但他就是觉得好闻。

    看着明显气色比之初识时好了不少的封彦，心里就像是有小爪子在轻挠一样，痒痒的，很想做点什麽。不过怕吓到封彦，於是凑过去在封彦的额上轻轻的吻了一口。带着老茧的手掌轻抚过封彦的脖颈，封彦下意识的颤了下。

    封彦垂眸，双颊泛起了红晕。赵琮低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封彦的头，嗅着淡淡药香，低声问道：「开春後，还是得注意，养身子的药可不能停。」

    「还用你说。」封彦笑意浅浅，拉下某人还打算继续探索的狼爪子，就这麽握着搁腿上。赵琮知道这是封彦不欲言说的亲昵，笑了一声，凑去他耳边，故意似的用鼻尖去蹭了他耳廓几下，呼吸之间喷洒的气息不断的骚扰着，让封彦差点想把这人推开。

    带点使坏意味的眼神跟笑意，让赵琮看起来反而有一种咨意而为的风流意味。封彦有些不知如何招架，只能伸指掐了还环着自己腰的健壮手臂一记。

    赵琮只是哎了一声，有些委屈地嘀咕：「媳妇真凶。」

    「说什麽呢！」封彦没好气地瞪去一眼。「谁是你媳妇！」

    「谁应声就是谁！」赵琮咧嘴一笑。封彦扭头选择不说话，赵琮轻唤了几声阿彦，封彦都没理会。赵琮凑去封彦耳边低低地唤着阿彦，我错啦，不要不理我。

    封彦只是颤了下肩，仍然没回头。不过，渐渐泛红的耳廓倒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反应。赵琮唇角微弯，继续胡乱叫着阿彦、彦彦、宝贝彦……封彦终是回头，蹙眉低声道：「不要乱喊！」

    ——谁说古代男人都古板来着？骗谁啊！封彦心想。

    就在两个人扯淡拌嘴的时候，车子也一摇三晃地来到了离城郊庄园的外围。因为有通知封彦要过来，所以名下庄子几个掌权的便在通道处候着准备接人。

    封彦轻掀帘子，说他们出来接了。「我该如何介绍你？」封彦一本正经地问。

    「当然是你未来的丈夫。」赵琮直接了当的回答。

    封彦有种想直接拿怀里藏的折叠弹弓狠狠的弹他一记脑门的冲动。努力按下额角突起的三叉筋，心想在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後，这人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

    赵琮先下了车，转身伸手帮着封彦下来。来接人的都是一些庄稼汉或是做工的底层人，看到有个穿着好看衣裳的男子接着封家大少爷下车，有些意外。

    首先，他们确定这好看的男子不是什麽护卫，气质上不像。虽然也有着几分肃杀气息，然而身上穿的衣服质料太好，真的不像。

    「请封大少爷安，这位是……？」为首的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笑得见眉不见眼，对封彦行了礼之後，看向赵琮问道。

    「他是镇北将军府的赵小将军。也是……咳嗯，我未来的夫婿。」封彦侧首轻咳一声，显而易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小的林二，见过赵小将军。」林二倒也没有任何的疑义，依然笑意满满的对着赵琮行了个礼。身後的人倒是有些小声的议论着，赵琮瞥去一眼，也就安静了。

    指尖搓了搓下颌，一些想法很快的闪过脑海，赵琮开口道：「先让阿彦去休息吧，坐了那麽久的车，不累也渴了。周一啊，麻烦你去打点一下。」赵琮对着身後的周一说了。

    「是。」周一倒也听话，上前找林二讲话去了。封彦清俊的眉眼的确是有着可见的倦意，赵琮这点倒是没说错。封彦跟着前面的人走时，低声对赵琮开口了。

    「你有什麽想法？」

    「被你看出来了？」赵琮面上不显，只是环视着四周的景色。「这里倒是清幽，挺适合来这里放松一会的。」

    「後面靠山的地方还有一片竹林，说不定有笋子可挖。要真有，我亲手做个烤嫩笋给你嚐嚐？」封彦轻呵一声。

    「好啊，求之不得！」赵琮笑道。随即压低了声音：「我让暗卫们先过来了，晚点听听他们的汇报再看看。」

    「嗯。你倒是仔细。」封彦唇角噙着一抹笑，瞥了赵琮一眼。赵琮被他那瞥过来的一眼给勾得想把人扯过来抱着亲，笑了一声後说了句你别勾我。

    「谁勾你了？」封彦不动声色的回击。「明明你自己这里装了一堆不该有的废料！」

    好的嘛，既然都戳破了，含蓄什麽的通通见鬼去吧！封彦心想。斗嘴谁还不会了？你个古代男斗得了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吗？哼！

    看封彦指了指太阳穴，有点人身攻击的意味，赵琮反倒乐了。正所谓适当的嘴仗是情趣，他可以接受的。更何况，封彦是自己喜欢的人，让着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还是明媒正娶，会记进族谱的正室呢！

    他还记得，之前在西北大营时，看着一些大老粗们拿着所谓的家书，一个劲的看，笑得一脸狰狞却还是仔仔细细的把那些纸张收得齐齐整整，边边角角都舍不得摺到一样。

    就更别提所谓的赌物思人。一场大厮杀结束後，存活下来的人继续看着几张纸或是一个物件发呆，没活着的，那些个东西都放在他案头。他得把这些东西让人带回去还给那人的家人，然後讲一句节哀。

    他能做的，就是帮忙注意着不要让这些所谓的未亡人或是没了爹的孩子生活过日子什麽的不要太苦。生离死别，看多了，麻木是麻木，但还是能让他在心里没有任何挂念的人时，有着几分不畏死的悍勇。

    如今，一瞬间，他似乎懂得，什麽是软肋。那些人的执念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喜欢上封彦的时候，他就懂了。

    来到休息的房间里，还在看着看起来布置得不算太糟的环境时，一杯茶来到他眼下。还冒着一丝热气。指节莹白却是吸人眼球，好看得紧。那指节捏着简单的深色陶杯，嗓音温润好听。

    「喝杯热茶解解乏。」

    一瞬间从千丝万缕的思绪里抽出，接过茶杯，吹了吹後轻轻的抿一口。茶水微涩微苦，却在入喉後慢慢的泛起了清香的甘甜。

    「这茶不错。」赞了一声後赵琮看向封彦，「等会有打算做什麽吗？」

    「查帐什麽的，明天才能进行。今日先是听取他们上报的一些事，再怎样也得要晚膳後了。」封彦心想，就算坐马车也是累得够呛。他身体比之一开始来的时候好了不少，然而跟一般人比还是嫌弱些的。

    周一拿了一些物什敲了下房门，封彦让他进来。周一拿来的是炭盆跟手炉，说道：「在入夏之前，少爷还是多加注意的好，免得贺老又要跳脚了。」

    赵琮笑了出来，看着周一把被子什麽的弄好，问了句：「赵三公子您要跟少爷一起歇息的话我再多拿一床被子？」

    「好啊！」赵琮大方的回答，封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瞪去一眼。

    待周一把另一床被子弄好出去後，封彦看着那宽大的床舖，觉得有点别扭。总觉得好像进展得有点快？可若是在他上辈子，这都算慢了吧？

    封彦不管了，他有些困，迳自爬上了床舖，打算睡上一觉。「赵三，你不困就不必……哎，你！」

    赵琮也跟着跳上了床，从怀里不知拿出什麽把灯焰给射灭了，只留下几根烛火。另一手很快的放下了床帐，一躺下就把封彦抱进怀里。

    「赵三，你！」

    「这样你比较好睡。」赵琮笑了笑。「好好睡，我又不会对你做什麽。」

    ——跟只是蹭蹭抱抱不进去什麽都不做差不多意思，简单粗暴三个字，没诚意。话虽如此，但封彦还是愿意信他的。

    兴许是体温相互交流，让原本就很暖的被窝，更加温暖了几分的关系，在这暧昧了不少的氛围里，封彦睡意渐浓。下意识的放松了四肢，卸去了力道，进入了深层的睡眠。

    也不知睡了多久。封彦似乎觉得自己回到了上辈子，没出车祸前。他那时候有个喜欢的对象，却因为对方不是弯的而作罢。他不想误了人家的前程，还是跟同一圈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好。直男该有直男的生活。他是这麽认为的。

    他几乎要忘了那人的长相。可是不知道是潜意识作祟还是怎麽回事，他在梦里看到那个阳光青年的脸，跟抱着他睡的赵琮有几分的神似。封彦有些迷惑。到底是移情作用还是什麽别的？转念一想，他已经回不去了，既是如此，就别多想了吧！

    耳边传来规律的心跳声，强而有力。封彦闭了下眼，再睁开，确认自己已经脱离了梦境，那心跳声是来自於环抱着自己的那个男子的心跳声。

    那种让他能安心的氛围，封彦有些眷恋。下意识的蹭了下赵琮那略硬的胸口，随即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

    「阿彦，你这样好像猫啊！」

    封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赵琮的腋下，正揪着他背後的衣料。於是他毫不客气的伸指用力掐了赵琮的背肌一记，赵琮轻哼一声，有些委屈。

    「阿彦，你变凶了。」

    封彦抬眼。「还不起来，再睡下去晚饭都不用吃了，晚上也不用睡了，直接出门做贼去！」

    睡了一觉起来，封彦觉得自己精神不少，於是打理好自己後便打算去屋外走走。赵琮自然是跟上的。走到後屋，便看到灶房热火朝天。为首的大厨正在翻炒什麽，铿锵声不断。封彦略偏头，轻勾一抹笑，走上前。

    「哎，这不是大少爷吗！这里油烟重，您别过来！」

    「无妨，酒楼的厨房我都进去过了，还怕你这？嗯，通风什麽做得不错，炒什麽菜？」

    「就炒个肉片……」

    「这样，你要不试着加点葱姜，去去腥。那个料酒……有吧？加一些，提味。」封彦轻笑了一声，将披风脱下交给周一，一副手痒了的样子接过炒勺，熟练的开始调味跟翻炒。

    大厨显然有些被惊到，没想到自家少爷居然有这麽一手！而且还如此熟练！

    「大叔，您怎称呼？」

    「哎哎，折煞了，叫我老李就好！」李厨子连忙摆手。

    「这样，老李，你掌勺多久了？一直待在这庄子？」封彦一边熟练的翻炒着锅中的肉片一边问。看似闲话家常。

    「原来您待那麽久了！前一阵子我身体不好，一直没能陪我娘亲过来。对了，我娘已经从侯府搬出来了……麻烦递个盘子来、所以现在我也不住在侯府了。呐，帮个忙，拿几个鸡蛋来，还有那什麽、胡萝卜，对！老李，你帮我打下手，这个切细丝，不要太粗，细一点……」

    赵琮看着可愉悦了。今晚的晚餐铁定能让大家印象深刻！

    「有菇类吗？小白菇？可以……这麽小？来一把！」封彦很快的把锅子洗了一下，擦了水份後弄了点油，将打好的蛋汁混入切好的胡萝卜跟小白菇，先倒一些。蛋汁很快的熟了，趁着上面还未完全熟透，换了煎匙跟筷子的封彦将之挑起一边，慢慢推叠到一处，再倒入一部份蛋汁。

    如此堆叠到蛋汁全倒完，再将叠成一个圆筒状的煎蛋翻了个面，煎到有些带焦後盛盘，再切成数块。

    老李看得双目放光，一直拉着封彦问东问西。封彦一边解释一边不着痕迹的问起了庄子里的事。

    看到另一边的火口上还有一锅汤，问了是什麽汤之後便要老李上蒸笼，舀了一勺汤，再打了蛋汁，混合好之後拿起几个小盅，装了加了大骨汤的蛋汁後放进蒸笼。「这些就不端出去了，你们几个分着吃，好吃的话以後可以自己做。只要有鸡汤或大骨汤，加点胡萝卜或是肉末鱼块，给小孩子吃可好了！」

    「少爷，您这方子……这样教给咱们合适吗？」李厨子有点担心。

    「怎麽不合适？又不是什麽秘方。」封彦失笑道。「这东西大人小孩都可以吃，挺方便的，又没什麽精贵的配方。」状似亲近的拍了下李厨子的肩。

    李厨子笑得见眉不见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其它的人也跟着凑上来聊上几句，封彦也不藏私，把一些家常料理都教给他们。

    当天晚上他们吃得尽兴。周一将熬好的药拿进来时，赵琮也跟着进了封彦的房间。封彦一口全闷了，苦得他整张清俊的脸都皱了起来。周一适时拿上一盘果乾，赵琮捏起一颗凑到封彦嘴边，有些心疼。

    「谢了。」嘴里沁出的酸甜把满嘴的苦药味中和了一些，封彦轻吐一口气，说：「如何？影卫他们查到什麽？」

    赵琮将几张纸放到封彦面前。「你瞧瞧。明天你查帐时，记得看看帐本的外表。要是八成新，那绝对是作假的。他们打算忽悠你，阿彦。」

    封彦大致上浏览了一下，蹙起了眉。「看来，我那位弟弟，真的是非常有心思。」

    「可不是？当初你的酒楼他都想伸手了，更何况这些个庄子田地。」赵琮冷笑一声。「那些明明都是令堂的啊……」

    「逼人改到他名下，变成他的。然後就成了侯爷投给大皇子的资本，我也纳闷，圣上明明明身子骨还挺好，也没打算马上就要立储，他们哪来的自信认为大皇子就能成。」封彦摇摇头。

    「阿彦，大皇子毕竟是嫡长子。」赵琮低声道。「虽然圣上对他的态度可有可无，然而嫡长子的身份在那，总是会让人感觉比较占优势，且立储的机会也不小。」

    「大皇子固然有其优点，然而，论贤明，他没有那麽好。」封彦垂眸。「五皇子就别提了，纨絝皇子，想争也争不过别人。赵三，我得说一句心里话。」封彦看向赵琮。「现在该提防的人不是大皇子。」

    「为何？」

    「如今，该提防的，是三皇子。」封彦低声道。「原本，他看着大家都没什麽心思，也就跟着打消了念头。可是大皇子的野心冒头了，他也沉不住气了。若是大皇子准备串联朝臣，三皇子未必不会跟着做。只是，他没有任何资本能笼络人，才会跟大皇子一样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赵琮眼神一转，理解了封彦说的是什麽意思。「所以先前你遇到三皇子，十分慎重而且很防备？」

    「你曾当过他的伴读，然而他也知道赵家的规矩。所以，他自然会把焦点放在我这。特别是，我跟你走得近，又即将跟你成婚的情况下。我觉得，来这里不只是会有我那个爹的事，说不定……三皇子也偷偷安排了什麽。」

    「是什麽原因让你怀疑三皇子的？」赵琮提问。

    「说来也许你不信。是一种直觉。不过，我觉得，三皇子还是藏得不够深。他如果藏得够深就不会在这时候出来跟大皇子掐架。明知大皇子莽撞，却还是提早将自己的打算给曝露出来，感觉是很不智。可……我觉得他在赌。赌一个拉拢的机会。至於拉拢谁，很明显的，是你。」封彦轻吐一口气，看向赵琮。

    封彦看到他鼓励自己继续说的眼神，思考了一会，续道：「赵家有家训在前，而你不可能违背。那麽，就是我了。透过我，拿捏你。比如故意施恩於我，让我欠他人情。然後再让我跟你……嗯，吹个枕头风，之类。」说到最後封彦有些不大自在，耳根泛起了红。

    「阿彦，赵家一向是守着边疆的，军事的力量看起来很可观，但从关外杀回京城，要花的时日可是不短。不过，也不能否定你的说法。」赵琮伸手捏了捏封彦的指尖，勾起笑。

    「现在跟你说也无妨，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赵琮笑得暧昧，把封彦勾到自己怀里，让他坐自己腿上，凑去封彦早已发红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封彦有些意外，眨眨眼，看向赵琮。

    「……就是这样，熟悉这事的，除了皇家的主核心人物，再多就是你了。三皇子知不知情嘛……我猜他是知道的。至於怎麽知道的，不排除是他自己查到或是有人故意泄露。」

    「那大皇子他们……」

    「兴许只知道一点大概。但详情却是一团模糊的，我猜三皇子也差不多。意思就是，他们都知晓，然而，却只是一点点似是而非的只言片语。」赵琮把玩着封彦的手，又是揉又是捏指尖的，恼得封彦反手就要拍他一记，却被赵琮躲过，惹来封彦嗔怒的一瞪。

    「话又说回来，阿彦，若是今晚平静，那接下来几天可能就会有不少事会让你忙。我相信，他们还不至於这麽快就下手。」赵琮一手揽着封彦的腰，说道。

    「就是来查帐巡视的，不忙才奇怪。」封彦轻笑一声。「喂，你的手……拿开！」封彦只觉得腰侧一痒，连忙要跳开，却被赵琮发力抱紧不让跑。「赵三！放手……唔！」

    赵琮忽地伸手轻按封彦的後颈，将人按住，自己则张嘴噙住那微带药味的双唇，吮了一口後稍稍退离，接着又是轻啃又是舔的，惹得封彦不知所措，腰侧又是赵琮的手掌似有若无的挑拨，封彦下意识张口，给了赵琮入侵的机会。

    攻城掠地，舌尖被轻咬、吮吸；气息被狠狠的堵住。整个舌腔被肆虐了一轮，封彦差点昏过去时赵琮这才收了攻势，轻缓退出，轻轻的蹭着唇肉，状似讨好。

    封彦被亲得晕头转向，一时间脑袋糊成一团，还被赵琮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唇肉或是亲着唇角。

    有些茫然地看着舔了舔唇一脸满足的赵琮，封彦终於清醒了七成，想也没想的伸指用力捏住赵琮的脸颊肉，有些气恼的拉扯。「流氓啊你！」

    「哎哎哎、轻点、轻点，会疼啊阿彦！」赵琮连忙求饶。

    「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脸厚得堪比城墙！」封彦有些恼，但最多的是羞愤。

    赵琮看封彦起身想去睡觉，还厚着脸皮打算一起睡，被封彦踹了不轻不重的一脚。「赵三，你能不能矜持点！」

    「我被刺激到了嘛！」委屈。

    「谁刺激你你找谁算帐！」傻眼。

    「还不是我大哥，他最近新婚，我都没眼看了！」理直气壮。

    「什麽跟什麽啊，你回你房里去睡！」封彦打算唤周一来把人轰出去。

    「等等，还早啊，你还没泡药浴不是，咱俩以後要一起过日子的，至少让我看看你怎麽泡药浴！」

    「有周一在！」封彦好笑地瞪过去。闹腾了好一会，封彦终是被磨得没了脾气，准赵琮跟自己睡一张床，条件是什麽都不许做，赵琮这才安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