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沈怀颂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他的生物钟一直在六点就会醒，七点的早自习，在家吃完早餐去学校刚好是够的，而六点的天是不会这么亮的。 头痛欲裂，下身还感觉又胀痛又凉。他努力撑起身，被掀上去的衣服滑了下去，擦过乳头疼的他倒吸了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腿，大腿上还有红色的掐痕，脸一霎白的像死人一样。 他慢慢的打开腿，干涸的精液和血液粘在他的大腿根，私处已经红肿了起来，证明昨晚经历了怎样粗暴的对待。 沈怀颂麻木的好像不知疼痛自虐般一样捡起地上散落的裤子直接穿上，头痛和下体痛，一下分不出到底哪个更让他难受些。 他撑着酸软的身体打开门，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楼下周鸷群坐在餐桌前的背影。 他踉踉跄跄的下楼走到周鸷群面前，抖着唇说：“我手机呢？” 周鸷群在喝咖啡，也不抬头看他，对着厨房喊了声安叔，昨天晚上开车送他们的中年男人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沈怀颂的手机递给他。 沈怀颂抖着手打开，打开拨号界面，输入110三个数字，还没按下去，周鸷群低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要报警吗？”周鸷群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到桌上。 沈怀颂红着眼看他，那双眼里满是痛恨和憎恶。 “你不会报警的。报警了，大家不就都知道你的秘密了么？你藏了那么久——”周鸷群漠视的抬起眼看他，好像笃定了这通电话是不会打出去的。 “你闭嘴！”沈怀颂伸手想打过去却被周鸷群抓住了手腕。 周鸷群站了起来，一股压迫感就压了上来。 沈怀颂心里清楚，他根本打不过他，他也确实不会打这个电话，他只是这样骗自己，他这次没有保护好自己了。 周鸷群低着头，看着沈怀颂无声淌下的眼泪，唇又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抓在手里的手腕细小又无力，他松开了抓他的手，转而直接伸手用力擦他嘴唇流血的地方，血都被抹到了唇边，又说：“上午给你请了假，先回去休息吧。” 周鸷群像只是睡了个妓女一样，没有一点歉意，一丝愧疚，更不可能不好意思。 “你这个强奸犯...”沈怀颂声线都变得沙哑了。 “嗯，随你怎么说。”周鸷群偏过头示意了下安叔，安叔转身把沈怀颂的书包拿到了手上，走到沈怀颂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说，走吧。 沈怀颂一坐上车就大声哭了起来，他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活着，保持的那些自尊，平静的生活，都在被周鸷群逐一打破，而沈怀颂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抓住那只破坏的手都会被推开，他只能在原地根本无可奈何。 沈怀颂打开门，强忍着不适立马把衣服都脱了进浴室，他的乳头还有些肿，乳晕旁边还有淡淡的齿痕，他拿下花洒使劲冲身上被周鸷群留下痕迹的地方，柔嫩的大腿间也被他用力搓红了，但是内里还是有不舒服的黏腻感，他只能抖着手往里深把里面的精液导出来。 等他弄完躺在床上，养母发了条微信过来，问他吃早餐没有，沈怀颂抽了抽鼻子，回复吃过了。养母又发了个呲牙的表情，沈怀颂发了个哭的表情，说，想妈妈了。 养母没一会儿就回复了过来，只有五天啦，很快就回来了。 沈怀颂把手机翻了过去放到枕边，把被子拉到头上，蜷缩起身体，像一个藏在茧里昆虫，他因为哭得多了都没什么眼泪了，像干涸的温泉，余热仍在，却发泄不出。 他下午照常去上课，一下课他就趴在桌子上，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手，他抬头，拍他手的女生站在他面前担心的说：“你上午怎么没来呀。” 这个女生是班长，也是班上的第二名，叫周佳。也不怪周佳会突然这么问，毕竟沈怀颂根本是不迟到不请假的典型。 “啊...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沈怀颂有些尴尬的说，他不习惯忽然被陌生人关心。 “噢噢，虽然成绩拼命，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这个给你吃吧，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周佳把手上的菠萝面包递给他。 沈怀颂有些红了脸，接过了面包，小声的说谢谢。 “嗯嗯，上午你没来，老师讲了的重点笔记也可以借你。”周佳的头发又黑又长，就是有点微微的自然卷，一张姣好的脸真诚的和沈怀颂说。 “啊！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谢谢班长。”沈怀颂因为高兴白皙的脸上回了点血色。 “不客气啦，请我喝奶茶就可以了，诶？我这可不是白嫖啊，我这笔记可是价值连城呢。”周佳开玩笑，两只手交叉在胸前，就是很自信的模样。 “好呀！”沈怀颂答应她，周佳马上就去把自己笔记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给他。 沈怀颂一边抄一边有种久违的温暖，除了父母很少有人关心他，他一直在实验班，大家光是拼名次都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处理这些同学情，更不可能分享自己的资源给竞争者。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很小，很容易就被温暖的事把冰冷的心给捂热。 等下午上午课，周佳推了朋友喊她出去吃饭，另几个女生看了看沈怀颂笑了笑，又逗了逗周佳就走了。 一下就只剩下周佳和沈怀颂两个人在教室。 沈怀颂从书包里拿出一百块，走到周佳面前，笑着说：“走吧，请班长喝奶茶。” 周佳站起身，她个子高挑，都和沈怀颂差不多高了，手一挥拍在沈怀颂肩上，豪迈的说：“走着！” 两人走出校门，一路说说笑笑，其实基本都是沈怀颂听周佳在说，周佳特别活泼，因为家庭条件也还可以，见闻也多，说了很多其他地方的新奇事情。 进了奶茶店她点的奶茶也不贵，中规中矩，沈怀颂知道她是在照顾请客的人的面子，觉得这个女生真是很好的人。她反而还带着沈怀颂去蛋糕店给两人买了两个小熊蛋糕，沈怀颂想付钱被她给挡了，说，“这次我付了，下次你再请我吃别的吧。”她在付钱，眼神躲避着沈怀颂，黑长的头发遮住她有些红的脸，她怕沈怀颂知道了她的心思，更怕沈怀颂不知道她的心思。 “好啊。”沈怀颂笑着说。 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周佳微信给他发了消息过来，是一道数学题，周佳表情包多，发了个哭泣猫猫头，发来文字说，救命，这道题俺不会，超纲了。 沈怀颂一看，这道题就是饶了个弯而已，于是坐在书桌前给她发语音，讲了下这道题的解法。 不一会儿周佳发了个语音过来，说，感谢大神，校门口新开的那家火锅店，我有张优惠卷，再不用后天就过期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沈怀颂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他沐浴在友情的阳光下，把他的一些伤痕照得越来越小。 第二天下午她们一下课就溜了，时间就那么一个半小时，很怕吃不完。 周佳选锅底的时候，特意选了个鸳鸯锅，她其实喜欢吃另一个四川辣锅，但是看到沈怀颂嘴上有裂痕，怕吃辣的刺激他的伤口，不如选个鸳鸯锅两全其美了。 她先点了点些肉菜和蔬菜，又把单子递给沈怀颂选，他看了下这家店价格也都挺合适的，菜品也多，又加了几个蔬菜递回给周佳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你怎么只点了蔬菜，你看你瘦的，得多吃点肉。”周佳忿忿的说，又在几个肉菜上划了勾。 “你不用点那么多...我们吃不完的。”沈怀颂有些担心的说。 “吃的完的，我吃的可多了，你别被吓到就行了。”周佳装出一个娇羞的表情，然后好像都被自己恶心到，又挥挥手说，呕，学不来，学不来。 沈怀颂被她逗笑了，两人说着说着菜就上了，滚烫的火锅烫出来的菜吃得两人直缩嘴，煮沸的热气冲到脸上，吃得沈怀颂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吃了大概半小时，忽然来了好几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在店里格外吸睛，他们坐在沈怀颂前面右边抬眼就能看到的多人桌上，沈怀颂忙着吹菜也没注意，看见清汤锅这边的虾滑煮好了，连忙捞了一个放到周佳的碗里。 “呀！谢谢大神！”周佳惊喜的说。 “不客气...我不是什么大神，你就喊我名字吧..”沈怀颂有些害羞，清冷的脸上因为吃得有些热，从脖子到脸都泛着红。 “嗯，那喊你颂颂吧？”周佳沉思了会儿说。 颂颂一般是养母和养父喊的，还没有别人喊过，但是他和周佳应该是朋友了，她喊的这么亲密，也没错。 沈怀颂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感觉有一道眼光一直盯着自己，沈怀颂顺着那道眼光看过去，周鸷群就坐在他斜对面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阴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他，像要把他盯穿。 沈怀颂的筷子一下掉到了碗里，周佳抬起头问，怎么了？ 他连忙拿起筷子说，没事没事。 沈怀颂低着头慢慢的吃着，根本不敢抬头，周佳夹起块肥牛想给沈怀颂，惊呼道：“妈呀，是辣的，我差点忘了。” 夹着肥牛的手停在了空气中，周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还说多给你点点肉吃，结果基本都被我吃了，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沈怀颂抬起头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不喜欢吃肉。” “那你喜欢吃什么啊？”周佳好奇的问。 “嗯...我不怎么喜欢吃东西，我觉得吃多了脑子转的慢...而且想睡觉。”沈怀颂有些不好意思。 “噗。”周佳刚刚喝在嘴里的水不小心喷在了碗里，沈怀颂连忙扯了抽纸递给她擦嘴。 她擦完嘴，忽然放下了筷子，说：“你吃饱了吗？” 沈怀颂点了点头，他本来晚上就不怎么吃东西，吃一点就饱了，而且周鸷群也在这里，他根本不想待在有他也在的地方。 “那我们走吧，我好像还有本书没买，我们去书店看看吧。”周佳拿起旁边紫色的书包背上，沈怀颂也赶紧背上书包。 结果去收银台那也要经过周鸷群那桌，沈怀颂跟着周佳后面只想低着头快步走过去。 刚走到周鸷群那桌，忽然手就被周鸷群抓住了。 “这么巧啊？沈同学。”周鸷群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字喊他。 沈怀颂对周鸷群的触碰觉得恶心，又不好在公共场所发怒，想把周鸷群的手拉开，说：“巧。” 周佳回头一看，是篮球队的，其中一个追过她，一看见她就挥了挥手，高兴的喊：“诶？佳姐。” 周佳看了他一眼，玩笑似的语气说：“滚。”说完，拉着沈怀颂的手腕往收银台走。 可发现沈怀颂没有动，转头一看沈怀颂的另一只手被队里最高，看起来阴阴沉沉的男人拉着。 周佳有些生气，两步向前像护小鸡仔似的把沈怀颂保护在后头，严肃的说：“同学，请你放手。” 沈怀颂也有些生气了，有些急的说：“你快放手，周鸷群。” 听他开口了，周鸷群把手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