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通话

    戚枫手里一直转着的笔一下子掉了下去。

    惊慌被人察觉，戚枫的语气带了恼羞成怒：“什么都不好，你喜欢他图什么？”

    姜陵不明所以，但很不赞同这种成绩至上论：“他虽然成绩不好，但别的很好的，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我们都要好好学习。”

    不知为什么戚枫一听这句话明显松了口气。

    半夜十点，姜陵收到两条信息。

    祝羽阑：明天把不会的题发给我，先给你给你讲一遍。

    姜陵扶额，看来祝羽阑已经清楚自己听一遍是听不懂的。

    戚枫：开视频，现在。

    姜陵手忙脚乱，生怕戚枫现在就打过来。

    他可在和爸妈看电视呢，时下很受欢迎的综艺节目，他妈在他耳边哈哈大笑，笑得东倒西歪在他爸怀里。

    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姜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同学找你玩？”他妈看着他乐“这么着急，不会是小女生吧？”

    姜陵摆了摆手，本想回自己屋里接，没想到慌乱之中居然点到了接通键。

    戚枫俊朗的脸跃然于屏幕上。

    他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夹着支烟，白衬衫没系扣松垮地穿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

    背景一片昏暗，他的烟烧出烟雾缭绕，戚枫神情忧郁，姜陵注意到他额头有一道流血的伤口。

    “你那边好吵。”戚枫不在意地说道，缓缓抽了口烟，侧颜对准屏幕。

    他的鼻梁极挺，唇形姣好，因此侧颜优越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爸一听这话立马把电视关了，搞笑男星的土味段子立马消失在空气中。

    姜陵也是脑子抽了，也没出去，继续听戚枫说话。

    戚枫有意压低的气泡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飘在空气里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今晚月色真美，你知道吗，从这里抬头看，能看见樱花以五秒每米的速度飘落，它们就像一个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但就是因为没有结局所以才显得犹为美丽。”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于是姜陵试图转移话题：“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

    戚枫盯着他，长久地不言，盯得姜陵心里发毛，回头一看，他爸妈正用余光看他，表情异彩纷呈。

    “唉。”戚枫幽幽叹了口气“不过是些长久的伤痛，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相信你能和我感同身受。”

    姜陵听见他妈憋笑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他妈立马把余光收回，正襟危坐。

    “你没事吧？”姜陵好心发问。

    看他这不正常的样子，估计喝了不少。

    姜陵想起了他上次喝醉了让自己骑着自行车带他的事，顿时感觉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自己。

    为什么每次戚枫喝醉，丢人的确是自己，这不合理。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语气竟然是该死的温柔。

    “呃呃没事就好，我先挂了？”姜陵小心询问。

    “我很难受，我心里苦，姜陵，你陪陪我。”戚枫作势要捂自己的胸口，也许是没注意酒瓶开着口，这一乱动把剩下的半瓶酒全洒身上了。

    屏幕外的姜陵也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摔到地上，他妈下意识喊了一声。

    “你旁边有人？”戚枫警觉道。

    “我爸妈在。”姜陵扶额。

    对面的屏幕瞬间变黑，姜陵怀疑他把手机放倒了。

    “等我一会。”他听到这样一句话。

    “你朋友......看上去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他爸对戚枫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他还蛮帅的......受伤了也很帅呢，他爸妈是不是对他不好啊，感觉他......受过创伤。”他妈靠过来悄悄对他说。

    姜陵刚要解释，屏幕就亮起来了，姜陵发誓绝对不超过三分钟。

    屋里的灯亮起来了，衬衫被换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戚枫在学校都不会穿的校服，老老实实地扣到最上面的扣子，烟酒不知道被丢到了什么地方，连额头的伤口贴了创可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

    “叔叔阿姨好。”戚枫老老实实地说。

    他爸妈凑过来跟戚枫打招呼。

    “你好你好，你和姜陵是同桌吧，哈哈，他不爱说话，多亏了你照顾他。”他爸说着这些客套话，姜陵心想如果爸妈知道了这人强奸了自己的儿子必然要和戚枫同归于尽。

    戚枫这时候装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得腼腆。

    姜陵把手机拿远，屏幕里出现他们一家三口，姜陵坐在中间。

    戚枫喝了酒一片混沌的大脑还有余力想，不是说姜陵在家经常受到虐待吗，怎么现在看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