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Lesson 3

    炒饭十一碟　穿越向导和冰山哨兵　L3

    活了十八年，洛林头一次有被人压制的感觉。

    3S等级的他鲜逢敌手，在战场上即便面对着数百位哨兵也游刃有余，而如今，他却被自家向导磅礴的精神力逼得呼吸困难。即便知晓对方全无恶意，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身体绷紧，下意识摆出防卫的姿态，隐隐的对抗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听见他的向导叹了声，直起身来面对面地坐到了他腿上，额头相抵，轻轻柔柔地劝。

    “放松一点，让我进去。”

    洛林皱了皱眉，这说法让他分外不爽，不过他的豹子却心大得很，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二人。覆在他身上的小鹿笑了，胆儿很肥地捏他耳朵，哄道：“哎，不是说治疗吗，你得，你看，伤口又流血了……”

    “是你说让我治好你的啊，配合一下嘛……”

    “……”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向导莹白的精神触丝暴长，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如同蚕茧一般，洛林像是野兽般吼了声，被冒犯的感觉更浓郁了，他四肢发力想要挣脱，眼白泛起了金色。小鹿自然不叫他乱动，也催动力量与人较劲，可怜那椅子腹背受敌，几秒之后，便不堪受重地裂了个彻底。

    飘飘荡荡的云烟凭空而起，像是薄绸那般灵动，又像是棉花那般轻柔，恰到好处地承载着他们，也让那豹子好奇地嗷了声，抬起爪子来抓了又挠。

    小鹿松了口气，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精神力的新用法。

    “闹什么，还要不要治疗了？”

    他含笑地捧起洛林的脸，两人的精神标记还未消失，他轻易地读懂了哨兵脑海里的别扭（毕竟大部分的精神壁垒都被调动来和他的抗衡），这份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如同涨潮之时被冲上海滩的贝壳，毫无防备地露出了里头华美的珍珠，小鹿被甜得心头酥软，忍不住主动地亲了亲人唇瓣。

    是啊，就算如何占尽基因优势，他的哨兵也不过是刚刚成年，一直以来都居高临下的，想必眼下的境况算是折辱吧？思及此，小鹿的语气和姿态都软了下来，一面亲昵地蹭着人鼻尖转移注意，一面探手下去，盖住了伤源部位。

    洛林僵了僵，不想承认他被这些小花招顺毛了，撩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人一眼，“控制你的力度，还有，解开我。”

    “唔……还不行，等等啊。”

    小鹿知道他的担忧，他不是正统路子出来的向导，对于力量的掌控没有那么精确和细致。但他自有一套，这段日子以来，他每天潜心揣摩，也算小有成就了，那如同雪山崩塌般宏大的精神力在一息间收放自如，顺着小鹿的指尖，春风化雨般钻进了伤处，生生之力像是漫过干涸河床的涓涓细流，让人灵肉都为之一振，洛林终于松懈下来，感受着身体立竿见影的变化。

    在他腿上忙碌的人比他还要疲累几分，清秀的脸上都是汗，规整的衬衫也被浸透了，略略露出底下的肉色风光，他的目光顺其自然地往下，在那纤瘦却柔韧的腰肢上反复流连。

    这人抱起来的滋味他最清楚……他不由得有些心驰神荡，隔着一层布料，熟悉的体温真切地传导过来，他们的姿势何其暧昧，就像是在情事之中，这双腿，曾经如同藤蔓般用力地缠绕着他，让他进退不得，兴奋时又如同羞怯的花苞，在他频频的冲撞中摇摆怒放……

    心跳声越发的喧闹，在他冰山的表象下，似乎有什么正在融化……

    洛林垂下眼眸，忽而想起那记录在翎海沙卷上、他的老师千里迢迢递送过来的答案。

    ——在什么情况下匹配的向导不会散发信息素？

    ——只有两种，一是等级差太大，另一种，呵呵，说出来有点伤人，因为向导并不爱你。爱，永远是哨向之间最坚实的联结。

    无忧无虑的豹子正在那百无聊赖，见洛林望过来，嗷呜一声，像是抗议他们独自玩儿不带它，当那真挚的眼眸移到向导身上时，又变得殷殷的，溢满了纯粹的爱意。

    有股漆黑的情绪在洛林的精神域深处静静地扩散开来。

    他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一个称心如意合的向导，要是他不喜欢他……

    “嗯？这……”

    小鹿正是专心致志呢，触丝也分成了两套，一套专攻伤处，一套小心翼翼地绕开精神域浅层的“浮冰”、他为人那些打结的坏情绪所起的小名儿，打算先安抚更深处的负压，十天没见，他的哨兵精神家园又变得颓败不堪，好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悬荡在半空，他随便看了看，似乎大部分都和战争有关，血腥的杀戮、古怪的实验室、还有……咦，那栋有着玻璃幕墙的高楼是不是有点像他来自的世界？对，就是那栋，他认得顶楼的广告牌……

    为什么？能在意识表层留下印记的都是记忆深刻的事物，难道哨兵在调查他？知道他是穿越的？

    “唔……痛……”

    小鹿信马由缰，一再深入打探精神域，不免疏忽了手下的进程，哨兵压抑的呼叫让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情况相当不妙：

    洛林眉心泛黑，脸白如纸，他的目光时而清明时而混沌，薄唇翕动，像是念念有词，却忽而吐出一大口鲜血，豹子在房间里躁动不安地刨地，身上的斑纹像是外泄的黑雾般，逐渐模糊了它的身影。

    这……是暗化？！

    传说这是高等级的哨兵基因里自带的隐病，凡事都有两面，他们继承了比常人百倍强大的力量，天道也会埋下同等的制约——虽说发病率不足10％，但触发总有征兆的啊？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发现？！

    小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刮着有用的信息。

    他学过的，他知道怎么处理，他是合格的向导，他还是洛林的老师！

    咔哒咔哒的脆响随着黑气蔓延变得越发频密，小鹿忍耐着精神触丝被攻击的痛楚，不断呼唤着内心深处的未知。那似乎是一处神秘的高塔，被银色的湖泊围绕，从天空之上垂落下来的枝繁叶茂像是永恒的生命树，叶片却泛着金属的光泽，他尝试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无法靠近，他大概能猜到自己那无法具象的精神体应该与之有关，但却参不透其中的关系。

    豹子的半身都快要雾化了，它昂头长啸一声，化作流光没入洛林的身体，随即哨兵的皮肤上现出了豹纹，眉眼也狰狞起来，变得兽气满溢。小鹿更急了，他踌躇了半秒，立刻放弃了对未知领域的探求，转而聚起周身的精神力，构筑起能让人心静平和的磁场，不管不顾地将洛林的脑袋抱进怀里。

    “是我……你看着我啊……洛林……回来……不要走远……”

    哨兵的精神域里狂风呼号，如同世界末日般只有铁灰之色，小鹿紧紧地抓住那个模糊的身影，用尽吃奶的力量箍住他腰背，他如同溺水之人，死死地搂住那强壮的身躯，好不容易攀到了人肩头，他用力地亲上去，咬着他耳垂，不断说着挽留的话，焦急的泪水沿着脸颊下流，染湿了两人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眨眼间，小鹿的鼻端嗅到了让他欣喜若狂的信息素——那股总让他神往不已的阳光与青草的气味，尽管精神境界里仍旧一塌糊涂，飞沙走石，但他至少看到了希望，他的哨兵在有意识地回应他！

    “洛林！看着我！”

    他搬正了人的脸，对着那团看不清五官的朦胧勇敢地吻下去，信息素立刻俘获了他，罗网一般将他纳入其中，柔软而微凉的触感也迅速回归，洛林如同被施了魔法的睡美人，缓缓地睁开了湛蓝的眼眸。

    “没事了……没事的……我在这里……”

    小鹿又哭又笑，模样十分滑稽，仿佛受着暗化折磨的人是他，洛林定定地看了他良久，任凭那不成章法的舔吻在唇上肆虐，他感到心房有些异样，仿佛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他的傻豹子在一边喵呜喵呜地叫唤着，爪子乱踩乱跺的，是兴奋过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蠢样。他叹了口气，抬手制住了小鹿的亲近。

    “可以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与寻常无异，“我们先出去。”

    “嗷呜～”

    豹子跃上前来，张嘴就叼住了向导的衣裳。

    “伊舍那！”洛林头痛地喊了声，指了指另一边的山峦，“去那儿等我。”

    “嗷！”

    小鹿被他带了起来，只是脚下不稳，歪歪斜斜地又跌回哨兵怀内，后者熟稔地抱着他，亚麻色的柔软发丝在他脸侧一荡一荡的，气味也始终没有减淡，小鹿定下心来，也对着豹子道：

    “乖，我待会再过来。”

    白光闪过，二人平安地回到了现实，他们气喘吁吁地对望，眼内都只倒映着彼此。洛林情难自禁地扣下那张汗透嫣粉的小脸，迎上那如同花瓣般娇美的双唇。

    “唔……别……唔……”

    不行，应该先问他为什么会……但是信息素……好舒服……

    小鹿像是瘾君子般，迷醉地阖上了双眼，沉溺在这神魂飞荡的勾缠之中，流失的精神力被快速补全，他满足地哼了声，抽筋去骨般糯在哨兵宽广的怀抱里，肌肤相贴，快感加倍，洛林此时脱离了触丝和黑雾的辖制，自然无比地抬起手来将他环住，浅淡的光芒从两人之间漫出，治愈到一半的伤口重新受宠，脓血消止，皮肉再生，十来分钟后，那处横贯半身的可怖裂痕化作一道蜈蚣般的粗糙黑痂，宣告着治疗大获全胜。

    “呼……总算……”小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笑得眉眼弯弯，“你可把我吓死了。”

    “嗯。”洛林抚着他水色潋滟的唇瓣，不舍地印了回去，“别说话。”

    “唔……嗯……”

    从古至今，哨向之间就有着天然的联结，他们是彼此力量的源泉，也是负伤之时最安全的港湾。

    舌头的舔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温柔细腻，像是要酬谢他刚才的尽心尽力，哨兵用丰沛汹涌的信息素回馈着他，阳光暖煦的精神域也向他敞开，豹子的身影重现，正在草地上自娱自乐地打滚，见他来了，厚实的肉垫抬起来挥了挥，清澈的眼眸望向他。

    “伊舍那！”

    小鹿欢快奔赴，扑倒在软绵厚实的皮毛之上，豹子的粗圆尾巴卷着他小腿，前爪虚虚地拢着他，小鹿埋头在那柔软的肚皮上吸了又吸，才笑嘻嘻地抬起头，小声地说着他不敢问哨兵的问题：

    “你受伤会不会疼啊？刚是怎么回事？平时他……唔，洛林对你好吗？”

    豹子却不答，只低下头来蹭他，发出咕噜噜的撒娇的声音，圆耳朵抖抖，可爱得小鹿什么都忘了，一心一意地与它玩耍。他总算理解在他们世界里的猫奴了，这么一个祖宗在你面前，叫声细嫩，姿态乖巧，干爽水滑的皮毛任撸任揉，你还顾得上什么啊！

    正是神魂颠倒之际，一人一豹间突然横插进了条手臂，只听得洛林清冷的声线徐徐而至。

    “他便是我，无所谓疼不疼好不好的。回来吧，你要和我去个地方。”

    “嗯……唔……什么？”

    小鹿被迫拉回现实，此时他才无奈地发现，自己又衣衫不整地软在人身前，用力过度的疲倦让他懒懒的，非常留恋哨兵的体温，他在人肩窝里蹭了又蹭，手指绕着人垂落的秀发，在这静默而缱绻的氛围中，他大胆地问：

    “暗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洛林眉峰略沉，没有隐瞒的打算，“去年吧。”

    “都没有……治疗吗？”

    哨兵摇头，微微昂起的下颚线优美而坚毅，“他们受不住。”

    小鹿立刻就懂了，3S的精神压并非普通向导可以挑战，再者，匹配度也是很重要的指标，在应考的过程中，他学了很多知识，也后知后觉地发现，穿越之后的这副皮囊，优秀得万中无一。

    撇开97％的超高匹配度不谈，能够和高等级的哨兵对接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他绝对不是评定上所写的A级，至于为何会有这种误导，兴许是和他精神深处未解的领域有关。

    想到伊舍那屡屡对他未知的精神体流露着期许的眼神，小鹿咬咬牙，下定决心加快探索的步伐。

    “行了，不说这个，你起来换身衣裳，我要带你回家。”

    “哦，回家，啊？！！”

    小鹿惊得语无伦次，双脚着地之时差点跪下，“我，我，我后天还有课啊！”

    正在整理衣衫的洛林优雅却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淡道：“已经请假了，我和你。”

    半个小时后，小鹿惴惴不安地坐在带家徽的圆球马车里，往马修本家而去。

    听闻那栋壮丽的城堡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本身就是珍贵的文物，占地面积比得上一个小型的城镇，依山而建，箭塔高耸入云，既有神殿般的恢弘，也有庙宇般的古朴，特别是正门前那长达数千级的玉阶，说是天梯也不为过……

    洛林倒是波澜不惊地坐着，依旧气定神闲地翻阅着手中的光幕。

    他手上的通讯器不时喧哗闪烁，他看也不看，反手扯了丢到一旁。

    “我们是要去……做什么啊？”

    锦衣华服让小鹿如坐针垫，抿了抿唇，还是弱弱地发问。他和洛林的服装是配套的，哨兵是一身高贵典雅的孔雀蓝，点缀着白色的暗纹，流光溢彩的长披风遮盖了其下略显朴素的高领罩衣，似乎马修家的传统服饰都很东方，小鹿扯了扯他的同款衣摆，还是被自己那短小很多的华贵披风给闪瞎了眼。

    他的是以浅蓝色为基调，细细密密地用银线勾勒了许多孔雀纹，和洛林的遥相呼应，腕上扣着绿松石的宽大手镯，正中一点幽蓝，如同哨兵的眼眸般让人深深向往，见人不答，他尴尬地咳了声，失望地别开头去。

    窗外的景色几乎化成了虚影，虽说是坐得是马车，但也只是套用了古旧的外壳，在这一点上，马修家族非常念旧，他们执守着流传千年的礼仪，仪仗用具也尽量复刻当年的模样，似乎这样就能永远留住昔日的荣光。

    车身忽而颠簸了一下，小鹿如同惊弓之鸟，拽紧了外袍，洛林展臂将他勾进了怀中，轻慢地扫着他背脊，缓缓地解释道：

    “今天是我的姨母的授勋晚宴，她说想见见你。”

    “！！！菲尔普斯大人吗？？？”

    洛林被他一惊一乍逗得脸色稍霁，纠正道，“你要称呼她‘殿下’了。”

    早有耳闻马修家族这一代有位极为杰出的女性哨兵，严格来说她并非纯正的马修人，只是因为姻亲关系而冠上了姓氏，但无可否认那出类拔萃的双S级精神力，以及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从容与智慧，让她当之无愧是五十年来最佳的头号哨兵。

    她战功彪炳，在四十岁的时候光荣引退，彼时马修家正逢巨变，风雨飘摇，她拒绝了嫁入贵族的约定，挽起发髻，成为了马修家的代家主，教引着两位稚嫩的小姨甥。她贤德的美名因此而流传，如今功成身退，皇家也授予她终生荣誉头衔以作表彰。

    当小鹿爬上那长得似乎毫无尽头的阶梯，终于在顶端见到那位气度雍容、眉眼坚毅的银发女性时，他不禁肃然起敬。

    她的五官和脸型其实很柔和，特别是那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称得上是婉约多情，只是经年累月在战场磨砺，英气早就渗入肌骨，她的眼波虽是绵软的，但也不过是社交场上的伪装而已。

    洛林弯腰亲吻她的手背，“日安，姨母，抱歉我来迟了。”

    那女性点点头，轻轻抽回手，并没有按照礼节向小鹿探出，她语调平缓，仿佛在发号施令。

    “亚瑟等你好久了，来了就进去吧。”

    说罢她先行一步，洛林的眼神暗了暗，脸上的霜华更重了，他微微欠身，右臂曲起，示意小鹿跟上，只是那呆头鹿却不知情趣，嘴巴微张，手指点着前方，怔愣在原地。

    他顺着人方向看去，见到的是自家风流浪荡的弟弟正搂着一位黑发垂肩的年轻男性款款而来，那面孔生得很，洛林皱眉问道：

    “亚瑟，你这是做什么？”

    “哦，哥你来了，还带上了小宝贝啊。”亚瑟朝着小鹿俏皮地眨眼，算是招呼了，他将身侧的男性搂得更紧，还低头下去在脸上亲了一口，“介绍一下，我刚认识的宝贝，他也是向导哦，和我匹配率挺高的。”

    小鹿瞪大眼，在男性的脸上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他惊奇地发现，面前这位被马修家二公子拥抱着的向导，是他穿越之前的同事！

    他绝对没有认错！这寡淡的脸孔、眼下的黑痣，还有那头艺术家般的长发，他记得人很是沉默少言，在组里负责UI设计的工作，来了也没多久，好像是姓林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对方对他的炙热探问的视线仿佛一无所知，有些不耐地拨开亚瑟总是黏腻地蹭过来的脑袋，对着洛林和他点头。

    他开口，是一把偏沙哑的男中音，和记忆中别无二致，“你们好，我是吉芬，是个向导，今天刚做了测试，和这家伙是80％的匹配率。”

    “哎呀别在意这个，只是数字嘛，我可不信这些哟。”

    亚瑟蛮横地扭着人手，执拗地在那淡色的薄唇上舔吮了几口。

    “你……唔……”

    小鹿的内心简直翻江倒海，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他的身体微微发颤，从天而降的可能性砸得他心花怒放，他本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意外，也觉得凭他那点儿智商应该是回不去了，眼下突然多了个难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怎能让他不兴奋？

    洛林狐疑地望了他两眼，又见他家挑高的前堂早就被改造成衣香鬓影的舞池，心里烦躁更盛，干脆扣住人手腕，披风一扬，不由分说地纳入怀中。

    “你累了，我们去休息。”

    亚瑟在后头吹了声口哨，好心地规劝，“离开席还有一个小时呢，别玩太疯。”

    他哥冷冰冰地回敬，“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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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了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