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爱哭奶狗的权色交易
华丽的舞厅，热闹的宴会，柏景却一反常态的找了个偏僻安静的角落。看到的人识趣地不去打扰，在颔首致意后继续谈笑风生。 钟纪仁则在各异的眼光中迎难而上，谄媚地凑到柏景旁边介绍新人。 “这是萧宁彧，今年刚从戏剧学院毕业，我一见她就觉得和您有缘，萧小姐也是仰慕您已久，拜托我引见一番。” 这番说得不伦不类，听起来还有些搞笑，意思倒是显而易见——以色侍人而已。 “萧小姐，这就是柏总。”钟纪仁开了个头，让萧宁彧接着他的称呼问好。 意识到这个新人要这样称呼自己时，不适感随之顿生。仿佛一瞬间在钟纪仁口中听来稀松平常的、带点小谄媚的名头，由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也会一样俗不可耐。 就如酒局应酬上带着烟味的吹捧，这种可能光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都够让她兴致大减。于是柏景及时打断道：“不用这么生分，比我大叫名字，比我小叫姐姐就行。” 话音刚落，还没等钟纪仁提点，萧宁彧就先叫了声姐姐好。她微微俯身，手遮在胸口。 举动是稀松平常，但配上这身礼服，钟纪仁心里头直呼好家伙。 这灯光昏暗离得远看不清，可他知道这套长裙的设计，前面低领，腰侧是带镂空的刺绣，后面是露背。虽然他让萧宁彧选了这身衣服有诱惑的心思，但没想到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柏景靠在沙发角里，直到萧宁彧出声介绍自己时才稍微抬起头以仔细打量她。 声音听起来清澈又柔和，不是常见的带点高昂的女声，有些低沉。语调也缓，没有太刻意的去勾人，只是恰巧是她喜欢的类型。 介绍只用了三五句话就结束了，或是觉得她面色不虞，不敢多说，但也近乎明示的表达了她的选择。 实际上柏景的头还晕乎乎的，原本准备好好打量，但角落里的灯光太暧昧，只能瞧出来最浅薄的，她的目光停留在女人凹凸有致的曲线，红裙勾勒得愈发诱人。 她决定干脆不想了。反正钟纪仁不会砸自己招牌，她只用细瞧样貌合不合心就好。 “不如坐下来聊？”语气懒散，听不出来有什么尊重，也听不见什么兴致。 钟纪仁心里也有几分忐忑，他本来是笃定萧宁彧会合她的心意，即使看她心情不妙也是打着趁虚而入的主意，不会真的弄巧成拙了吧？ 萧宁彧则是有些慌乱，但她强忍着不安，看似从容地抚了下裙子便侧身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抬头时目光恰巧与柏景交汇，于是又露出了有些羞赧的笑容，视线却大胆地停留在原处不动。 这一坐可谓是充满勇气，原本离柏景还有一步多远的人，倏得一下就凑到了伸手可触的位置。 柏景自然如她所愿，稍稍坐直抬手挑起她的下颌，萧宁彧对她的打量百依百顺，因为柏景只是曲起食指抵在她的下颌，所以她察觉到力道稍重便自觉地再仰一点首，轻了便随着手指往下垂头，原本笔直的脊背也开始倾斜，等到她再停下来时，手已经撑在了柏景的腿侧以维持平衡了。 钟纪仁估摸了半天，推测柏景的反常八成是之前喝了点小酒，有些上头。他安下心来，对两人氛围的和睦也是喜闻乐见，便借口去取饮品暂行离开。 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萧宁彧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不在身上，是柏景的。而她也没有理会那条邮件，听声音就知道是钟纪仁发来的资料。 当中介人的不少，但最合她胃口的只有钟纪仁。一是相对干净，二是太懂她审美。她愿意为美人一掷千金，但也不希望有什么麻烦缠身。 这不言语的打量时间或许有点久，是十几秒还是几分钟？ 萧宁彧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力，只是愈发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羞辱了，她好像被剥光丢在笼子里的商品，被人观赏拍卖。 “你没有化妆？”柏景的言行打断了她的分神。像验证什么一般把拇指压在她的唇上，揉了一下又不轻不重地碾过，复而抽回手确认沾到了红印。 “钟老师说您更喜欢自然点。”她的确只涂了口红，硬是被对方蹭花了。 “哼，他还让别人叫他钟老师啊，裙子也是他让造型师建议的吗？勇气可嘉啊，这么鲜艳的裙子。” 但他的确成功了，萧宁彧的样貌的确艳丽到了即使不加粉饰也能撑起来这条长裙。 虽说源头是她，但让人家完全不加粉饰出席这种宴会也不怕撑不住丢人吗，柏景心下有些好笑。 这话又让萧宁彧忐忑起来，是在吐槽钟纪仁还是说自己这样穿不好看？幸好短暂沉默后柏景又给了一句评价：“也就是你样貌明丽，这种穿搭才能叫别出心裁。” “皮肤很好，也很有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或许又是一个狗血复仇的故事。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萧宁彧的眼里又蒙上了几分水汽，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动人极了，或许她也不知道可怜兮兮的狗狗眼完全戳中了柏景的喜好。 父亲车祸昏迷不醒，亲近的伯父背信弃义搞垮了母亲的公司，墙倒众人推，昔日好友纷纷离去，死对头搞鬼搅黄参演，对峙时才知其金主真面目，原是伯父暗中操纵，还奚落她不如委身自己—— 真可怜，说不定她能联系到钟纪仁也有死对头的推波助澜呢。 柏景以一个稳定又缓慢的频率轻拍着萧宁彧的后背安抚，早在故事讲了一半的时候柏景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吻落在她的面颊，“我会保护你的。” 钟纪仁也如掐着时间般走过来，身后的服务生还托着三杯酒，“柏总，你的酒——或许我来的有些不巧？” 柏景摸了摸她的头，起身拿起气泡水递给萧宁彧，又拿起自己的冰茶抿了一口，“你可以把或许去掉。”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房卡，“褚桧南没来吗？” 哦吼，金主喝多了来查岗了，小白脸有点本事哦？钟纪仁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褚少爷不太喜欢热闹。”他看着柏景回答道。 小祖宗，一起玩不问问你旁边小姑娘的想法吗？我可是提醒你了。 “也是。”她又抿了一口，把酒杯放在托盘上，“只要他守规矩就好。”指甲敲了敲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送一瓶上来。” 钟纪仁目送还沾着酒气的柏景搂着萧宁彧上了电梯，门扉缓缓合上，他才侧过头吩咐身边的助理。“再准备两瓶，配冰桶一起送上去，比柏总平时的时间晚点。” 夜还很长，大家都有事情要忙。 “等一下，钟纪仁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约法三章。” 萧宁彧迟疑了一下，“他跟我嘱咐过一些，姐姐愿意再说一遍吗？” 很好，看这个含糊的反应她就知道钟纪仁没说清楚，柏景有些不耐烦地咋舌，她停住动作拿出手机，点开新收到的邮件快速翻看了一下，难得端正了些态度对坐在床边的萧宁彧说明。 “所谓约法三章就是，第一从钟纪仁把你带到我面前开始，你就是我的情人，在我通知你游戏结束前，你不许和别人谈感情或者身体。但你无权管我，我可能会同时有几个情人，有的时候会一起玩，如果你介意可以不参与，或者联系钟纪仁解除合同。第二，我们之间是单纯的长期交易关系，你是自愿的没错吧？” 萧宁彧不知所措地僵着点点头，“你出于各种原因，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来解决某些困难，或许有人胁迫你，但那个人不是我，不要把仇怨撒在我身上，我们之间主要是交易关系，也可能会有别的发展方向，但是我希望这些路上不会有难堪和颠倒黑白。明白吗？” 纤细的手指搭在红裙的肩带上，柏景对她会做的选择毫不意外，但仍待着对方同意，准备拆开礼物。 清澈的声音里带着惶恐不安的颤抖，她答应了一声，柏景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再度确认她是清醒的，旋即靠近、亲吻，舌尖舔舐过晕开的红痕。 楚楚可怜的小狗翻了身。柏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打算动，被解开礼物丝带的萧宁彧眼角微红，一手压在胸口，一手撑在柏景颈边，跪坐在她腰腹上。 “放松，”柏景回想进门时抱萧宁彧的感觉，“你很轻的，可以力气放在我身上，只要你不乱动，不会有事的。” 她本来打算把她抱到起来丢到床中——总比床边上高不成低不就的好，但这个动作未免太粗暴又有古早霸总文既视感，想想就让她觉得牙酸，于是作罢，给自己找了个适当的位置。 “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又来了，那副流浪狗狗一样可怜的眼神。 柏景抬头去勾她的脖子来和自己接吻，直到对方服软才心满意足地稍稍偏过头放她一马，即使看不到也能想象出此时那双红唇的娇艳欲滴。 “因为我有点喜欢你。”她眨了下眼，睫毛扫过柏景的脸颊，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 萧宁彧抬起头，先是挪回柏景的唇角又亲了一下，然后学着她之前的方式，落下一朵朵绽放的花，蜿蜒向下，翻山越岭，开到漫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