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虫族】当家养雌虫去打工在线阅读 - 第38章 投名状

第38章 投名状

    “这是一种地下银行的钥匙,”温若旸把钥匙举在灯光下端详着,他指着锯齿处,“看,这里面有芯片,还有编码。”

    所谓地下银行,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秘密钱庄,也有保险柜服务。他们的大部分业务不问客户身份,只靠实物凭证存取,并对外绝对保密。而温雪青留下的钥匙,应该对应了某个地下银行的保险柜。

    两只雌虫商量了一下,决定等燕克己回来再做去开锁的事,毕竟钥匙是留给燕克己的。

    在发现钥匙的两天后,温若旸接到了雄虫孙骐邀功的电话。

    “你哥的保健记录找到了,猜猜他隐瞒了什么?”

    几封白纸黑字的文件发到温若旸的通讯器后,雌虫瞪大了眼睛。

    “他有癌症?他生前确诊了癌症?”

    “从检查报告上看,是的,就在他猝死前三个月查出来的,不过找不到任何就医记录。他应该是放弃治疗了,”孙骐解释说,“并且,这种罕见癌症干预后的存活率也不好,大概是一年,现有案例最长的是两年。不干预的话,三个月到半年。”

    温若旸从办公桌处站起身,他需要缓缓。

    癌症,确诊绝症,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温雪青死前有一阵异常苦恼。

    “他脑子是不是也有病!”温若旸对着通讯器骂道,“他一身的毛病,没有做任何后事安排,死后乱成一团!”

    “唉,管他死后洪水滔天,”孙骐在电话那边朗诵道,“是不是很像你那个戏剧性的哥哥?”

    “谢谢你,孙骐。”温若旸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晚上燕克己就坐飞机回市里了。

    “你晚上回家吃饭吗?孩子们都很想你。”雄虫说道。

    “不……”他想说回去吃饭够呛,但雄虫等待的语气让他心软了,“……我八点前回去,你们先吃。”

    “好,暂且信你。”

    公寓内,燕克己凝视着餐桌上温雪青留下的钥匙。如果不是他突然想起那把鱼竿,这个钥匙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他刚刚从机场回到家,连衣服也没有换,闻起来风尘仆仆。一周多未见,他晒黑了一些,身体也因为连日奔波变得精悍机敏,浑身散发着信息素的气味。

    方郁伦已经在家里做好了简单的晚饭,看着挺着大肚子在桌前布置餐筷的雌虫,燕克己立马扔下行李扑了过去。

    他把方郁伦压在墙上,扯开对方袍子的领口吸了好一会奶子。临近预产期,方郁伦已经摘掉了乳环,两个奶子又大又纯天然,奶水丰沛,燕克己一边揉一边吸,吸的时候另一边的乳头也会流奶。

    “……老公慢点吃……”方郁伦红着脸说。

    燕克己吸干了两个奶子,又去吻雌虫的唇,一边吻一边揉胸和屁股,让雌虫浑身都软绵绵的。直到雌虫轻微缺氧地摊在他怀里喘息地求饶才放过对方。

    “想不想老公?”他轻啄了一下对方红肿的嘴唇。

    “想……”方郁伦眼中水雾迷蒙。

    “乖,”雄虫摸摸他的脸颊,又亲了一口,“晚上再喂饱你。”

    晚饭过后,燕克己洗了碗,然后和方郁伦谈起了正事。温若旸早些时候已经把温雪青生前患有癌症的事情告诉了他,燕克己再次意识到,他真的对这个雄父很不了解。

    “温秘书已经找到这个钥匙所属的地下银行,”方郁伦告诉丈夫,“随时可以联系去开保险柜。你有想过这里面可能是什么吗?”

    燕克己摇摇头,他感到温雪青就是个神秘的黑箱。

    “六年了,”他说,“可能里面的东西早就过了时效。”

    “温秘书说……”

    “什么?”

    “他说温雪青生前,已经被调查组盯上了,可能过手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之前他没敢告诉你这些。”

    “呵,”燕克己露出一个苦笑,“不意外。”他说。

    “这个雄父总在给我接二连三的惊喜……”

    “我怀疑他,”雄虫重新把钥匙收进盒子里,看着摆在客厅一角的渔具尼龙袋,“因为得了癌症,所以想在一些事情上收手不干,最终被原来的同伴灭口了。之后,那些知情的秘书、下属纷纷跑路自保去了。”

    有这个可能。

    温雪青一辈子也算个人物,出身名门,雌虫和私生子不计其数,官场一路得意,但五十多岁败在了癌症上。他再多的钱、权力、头脑、魅力都无济于事,这是他从未遭遇到过的强大敌人。在这个对手面前,他无法再保持镇定自如,甚至改变了原有的处事信念。

    燕克己把银行钥匙锁进家里的保险柜。

    “方,”他转向伴侣,“你希望我去取里面的东西吗?”他问道。

    方郁伦看着蹲在保险柜前的雄虫,想了想,问道,“如果放在六年前你发现了这个钥匙,会毫不犹豫地去取,对不对?”

    “对。”燕克己点点头。

    “那,是什么让你现在的想法变了呢?”

    燕克己垂着头,思索着,“我当时是一个期待父爱的孩子。但现在我发现,他给不了我所期待的东西。我现在可能更恨他、更想远离他一些吧。”

    “温雪青先是把我妈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死后又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只要沾上他,似乎没什么好事。”燕克己自嘲道,他又想到上次遭遇狙杀的调查报告上,现场弹壳显示凶手很可能与陆军内部有关。

    虽然之后消停了一年,但燕克己不确定,是不是还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无论如何,”雄虫叹了一口气,“我们等宝宝出生后再做决定,好吗?”

    “嗯,听你的。”方郁伦点点头。

    雄虫也凑过来,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给宝宝起名字。”

    然而,在燕克己从山区回来的第二天,在办公室遭遇了上门审查。

    调查人员认为他在当地有不规范指导,造成了可以避免的士兵受伤等损失。并且,如果指控成立的话,他可能要永久待在当地演习的黑名单上。

    “谁指控的我,给我名字。”燕克己对调查员表示,这根本是无中生有。

    “我们不能透露。”调查员说。

    “当地演习报告都出来了,现在才指出我的问题?”

    燕克己挑起眉毛,这分明是敲打,就和去年温若旸被调查一模一样。想想看,他在那边调查辐射场大装置时也不算太低调,估计是被什么眼线盯上了。

    “我老婆就要生了,能不能快点让我回家?”燕克己问道。

    “等有了初步结论,你就可以回家,大概4时。”调查员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看了他一眼。

    “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我们会通知你的家属。”

    “是吗?”燕克己冷冷地问,“我要给我老婆打电话,现在,马上。如果他出了事,只要我活着,这事就别想完。他是伤残退伍,这周是预产期,你不会想让福利司今年又到陆军总部门前静坐三天吧?”

    调查员无奈,他只是被派下来干活的。于是,他带着燕克己道调查室外面的楼道内打了一个电话。

    “喂?方,”眼看调查员一直监视着着自己,燕克己又瞅了瞅斜上方的摄像头,“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这两天要在军部,有点事。”

    雄虫思忖着事态,他不确定方郁伦是否也被盯上了。温雪青的事像巨大的幽灵,笼罩着纠缠着他。也许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眼线正紧。但他不确定,在这个动态较量中,以后时机会不会更好。

    “你出门记得拿钥匙,和你说了多少次,别又忘了。”

    他说,感到对面的方郁伦也停顿了一秒。方郁伦从来都没有忘带钥匙过。

    “好,知道了。”方郁伦在电话中答道。

    “你照顾好自己,有事找张秘书。”燕克己继续说,“我很快就回去了。”

    挂断电话后,方郁伦感到有些头疼,临近预产期,孩子一直在动,胸口也闷闷的。

    他知道燕克己可能是出事了,就像去年温若旸被调查一样。

    雌虫蹲在保险柜前,感觉这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他给温若旸打了一个电话,把燕克己出事的事告诉了对方。

    “你那边安全吗?”温若旸问。

    “暂时还安全。”

    “好,”温若旸松了一口气,“你拿着钥匙,让张秘书来接你再下楼,我们在一家餐厅碰头,然后去开保险柜。”接着,他把地址发了过去。

    方郁伦也想不到,地下银行的地址,竟然是在一家餐厅后面。

    从后厨旁边的仓库进入,一路走台阶往下,是个固若金汤、布局得当的地库。

    核对完保险柜钥匙后,张秘书在门口守着,方郁伦和温若旸进入内部和工作人员一起去开锁。保险柜的门还没普通信箱大,随着锁扣扭动的清脆声,柜门“砰”地一下弹开。工作人员安静地出去了。

    保险柜内,空间塞得半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根分量不小的金条。

    温若旸紧紧抿着嘴,把金条挪到一边,露出两三个黑色的砖块状物——是存储器。存储器底下,压着一份文件,因为常年处于密封状态,上面没有一点灰,但纸页已经泛黄了,显然在入柜前就有一些年头。

    他轻轻地把这份文件抽了出来,封面和页口上印了不少红通通的指纹和墨水笔签字,有新有旧。

    是一份协议。一份参与利益分割的投名状。

    “这能扯出很多虫……”温若旸喃喃道,“南部军区司令……能开委……中央装备保障司……财政司……这些虫都参与了贪污……”

    当然,签名中也有中央区陆军第三司令温雪青。

    落款时间在十五年前。

    温若旸身形僵硬。如果当年温雪青手里握有这份名单,怪不得会有虫想让他死。而保险柜里那几个存储器,可能存有更多的证据。

    不能让这些虫……知道他们掌握了这些东西。他们是不是已经被盯上了?说不准。

    方郁伦在地下室有些憋闷,他明白这些材料会让多少虫丧心病狂。可能那些虫已经找了很多年了,曾和温雪青走得近的燕克己,一直是怀疑目标之一。

    “你还行吗?”温秘书看着他,神情紧绷。

    “嗯。”方郁伦说,事到临头,不行也得行。

    温若旸快速地把存储器和协议书收进夹克衫巨大的内袋中,扶着方郁伦往外面走。地库里面没有信号,刚出来时,方郁伦就接到了邻居打来的电话。

    对方是个有着两岁孩子的雌虫,丈夫同样在军队任职。“你在家吗?刚刚看到有几个虫好像进了你家,在摔东西,吵得孩子一直哭……”

    “他们到家里去翻了,”方郁伦挂了电话。幸亏他已经提前带着钥匙跑了出来,不必做人质,“那里没什么东西。”

    “走,”温若旸背后也是冷汗,现在退无可退,“去找曲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