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盒雪茄

    三人道别后，阿方索坐上了邵飞的车。

    邵飞没有马上发动，而是按下了录音器，里面传出阿方索的喘息声：“喜欢我这么操你吗？”

    “恩……啊！不要停，用力。”

    “夹紧了，往后顶，让我变得更硬你会更爽。”

    虽然知道邵飞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但没想到他还在手机上装了窃听器。他愤怒地探过身体想抢他手里的录音器。

    邵飞高举录音器，调侃地说道：“好好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要是你在唐萧奕面前这么卖力，我就放心了。”

    “关了！”阿方索瞋目切齿地喊道。

    邵飞反而调大了音量，车内都是Mariana的娇喘声，“你很不守规矩，不但不主动汇报情况，还和莫名其妙的女人发生关系，你做事太不谨慎了。”

    “你管太多了！”

    阿方索一拳挥过去，邵飞身手敏捷地躲开了，他迅速拔出腋下的枪，顶着阿方索头脑，阿方索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不敢动弹。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邵飞扣下扳机。

    阿方索淡漠地看着他：“杀我？是费尔南多让我来的，杀了我他会放过你？”

    “第一天见到你时，我就想好了应该怎样杀你，才能让我逃脱罪名，想试试吗？”

    阿方索深呼吸，直觉告诉他邵飞的语气不像恐吓他，这次是来真的。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就被他崩了，未免太不值了。他小心地抬起手抓住枪管，“飞哥，有话好说。”

    邵飞笑了，收起枪，“算你识相。”

    阿方索开始主动汇报近几天的进展：“在学校，我根本没有接近唐萧奕的机会。昨晚因为喝多了，我上课迟到了，被唐萧奕叫去了办公室……”

    听完阿方索叙述，邵飞说道：“眼镜你需要时刻带着，你无法预测掉包的机会会出现在何时，”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必要时，放进唐萧奕的食物里。”

    “什么东西？”阿方索接过玻璃瓶，拿起来对着车窗外的路灯仔细打量着。

    “它会让唐萧奕迫不及待地想干你。”邵飞笑着发动了汽车。

    建筑、树木快速地往后退去，阿方索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瓶，良久后说道：“我也可以干他。”

    邵飞咧嘴笑道：“无所谓你干他还是他干你，我只在乎最后的结果。”

    阿方索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方面倾向，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不会去想和男人怎样。但他确定，索隆肯定有，准确的说他更喜欢男人。曾经那些送他回来的男人，和索隆也是那种关系。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索隆不偷袭他——之前他一直以为索隆还小，过分亲密的动作只是和他开玩笑，直到有次索隆趁他熟睡时偷偷溜进他房间，把手伸进了他的内裤里。

    被惊醒的阿方索直接踢了他一脚，从此以后，阿方索时刻和他保持着距离。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索隆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只希望是兄弟那一层，超越这些的他无法接受。因为他是看着索隆长大的。

    不过，从唐萧奕身上他开始理解索隆为什么那么喜欢男人。原来男人也能那么性感。

    在第二次机会到来时，阿方索彻夜写着检讨书，他需要一字一词地查。那双习惯了枪支的粗糙的手握起笔来很笨拙，每写一笔都是煎熬。

    他需要一个人性化且柔和的切入点，为那个无比遥远的所谓的信任做好第一步铺垫。加强单纯的师生关系，是解锁更深一步关系的必经突破点。

    下午四点阿方索准时敲响了唐萧奕办公室的门。

    “请进。”

    “唐老师，我是来拿……”

    唐萧奕捧着书没有看他，他指了下办公桌一边的沙发：“放那了。”

    阿方索擦了下盒子上的灰尘，身后的唐萧奕说道：“我有权利没收你这盒烟，不过你们是将步入社会的人，需要的不是别人的管教更是自制力。”

    听着唐萧奕的大道理，阿方索却想着他张开脚面对自己的样子，他会感到羞耻吗？还是和Mariana一样疯狂求操？

    在这一刻，阿方索笃定不管唐萧奕在别的男人面前是怎样的，在他面前，一定是下面那个。

    “抱歉。”阿方索把烟盒收回口袋，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慢，多争取一秒也是好的。

    他抱着被拒绝的心态，抽出一根递给唐萧奕，“我希望你能接受我这种道歉的方式。”

    唐潇奕看着那根雪茄，犹豫了几秒，缓缓伸出了手，“你的检讨呢？”

    阿方索看他居然没有拒绝，出乎意料地惊喜，他赶紧把背包里的检讨放在他桌上。为了让唐萧奕满意，他还特意让邵飞帮他改了好几遍。

    唐萧奕一边看检讨一边把雪茄放入口中，阿方索大步上前抽出他嘴中的雪茄：“抽这个，需要用火把外层烤一下。”他熟练地把雪茄放在打火机上转了下，自己先吸了口，再拿手夹着送到唐萧奕嘴边。

    唐萧奕在诧异间马上恢复了平静，他闻了下烟草味，凑上去叼住烟，阿方索松手，看他轻轻吸了一口。

    抽烟的唐萧奕看起来有些哀伤，是雪茄让他想起了什么吗？他颇为感慨地问道：“你也喜欢阿波罗？”

    阿方索点头。

    “如果没有第二代当家人卡洛斯.富恩的勇气，阿波罗雪茄还会流传至今吗？”他看着雪茄的一头被火光慢慢吞噬，眼神如燃尽的烟灰般逐渐黯淡。

    “即使没有，也会有同它一样出色的代替品。”

    唐萧奕看了下手里的烟，“也许吧。”

    “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唐萧奕把雪茄放在桌角来回按了几次，烟灭了，“再出色也始终是代替品。”

    “没人能预测这些，也许代替品会更出色。”

    唐潇奕第一次主动正视他，眼神不再躲闪，“是卡洛斯.富恩成就了阿波罗，没有他就没有阿波罗。为何要去反思那些仅仅局限在实际物体和现象中的常识。”

    从一根雪茄上升到哲学问题，阿方索不想再和他辩论。

    “唐老师喜欢的话，这盒可以送你，虽然已经抽了些。”

    唐萧奕突然觉得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特别是阿方索抽出他嘴里的烟时，两人的距离近在迟尺，连他自己都诧异为何没有躲开。

    他拍了下袖子上的烟灰：“不喜欢。”

    声音清冷，这样的说话态度放在别人身上会招人讨厌，比如邵飞。可是从唐萧奕嘴中说出时并不像在拒绝，并不是真的“不喜欢”　，更多的像是无法接受自己喜欢雪茄这个事实。

    烟的话题已无法再聊下去，阿方索另辟话题，尽量拖延时间，“唐老师喜欢墨西哥吗？你的西班牙语很好。”

    唐萧奕向窗外眺望：“一般，”　他低头看了下手表，“时间不早了，请回吧。”

    阿方索伫立在原地，他还不想走，“唐老师可以教我中文吗？”

    唐萧奕觉得他莫名其妙，“我拒绝。”

    “为什么？唐老师西班牙语那么好，我肯定可以学得很快。你的课我总是一知半解……”阿方索拼命解释着，忍不住有些激动，“我会给你钱的。”

    唐萧奕笑道：“我不缺钱。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我是你的学生。”阿方索只能搬出最后一个理由。

    “那又怎样？”唐萧奕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平静得像云过的天空。

    阿方索看着他冷漠的样子不再抱有希望，他尽量表现得很可怜，“我父亲会中文，可惜他死了。我爷爷也懂但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更别说教我了。我来这里上学就是想成为父亲那样出色的人。”

    唐萧奕还是无动于衷，阿方索继续说着：“唐老师，你的声音让我感到很温暖，你真的不能教我中文吗？我不会打扰你，等你空闲时教我也可以，哪怕只是几分钟……”

    “可以。”唐萧奕淡淡地说道，声音很低。

    阿方索以为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我答应教你中文，学习时间是周末下午一点到三点，”唐萧奕看起来有些烦躁，“好了，你出去吧。”

    “真的吗？”阿方索简直不敢相信，这意味着在费尔南多喊停前，他有的是机会接近唐萧奕。

    “你再这么啰嗦，我马上收回刚才的话。”

    “不是，我只是太高兴了，”阿方索笑道，“周末在哪里学习？学校吗？”

    唐萧奕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会儿，最后说道：“XX街的图书馆。”

    阿方索向他做了个OK的手势，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了。

    装作乖孩子的样子瞬间消失了，他回头用犀利的眼神看了眼唐萧奕的办公室，如果这个男人能带走自己、索隆还有米格尔的命，那他一定会在悲剧发生前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