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坏学生

    “毕达哥拉斯学派、赫拉克利特、爱利亚学派和原子论者，这些最初的哲学家很注重对自然哲学的研究，但思想还是受到了很多宗教神话的影响，谁来说明下这些学派的基本属性论调？”

    唐潇奕扫了眼讲台下的学生，没人举手。在他不满地皱眉时，突然一声巨响，教室门被踢开了。

    带着浑身酒气和烟味的阿方索站在门口。他瞥了眼唐潇奕，旁若无人地径直向座位走去。

    底下的学生一个个看好戏般窃窃私语，唐潇奕把教案摔在桌上，大声道：“安静！”他的怒气震慑住了这片嘈杂，教室里瞬间没了声。学生们的目光在这个嚣张的留学生和唐老师身上徘徊。

    “站住！”唐潇奕吼道。

    阿方索懒散地转头看着他，两眼无神且充满红血丝。由于昨晚喝多了，现在仍头痛欲裂，他甚至怀疑邵飞给他的那瓶酒是假酒。

    “凭什么让我站住？”阿方索听懂了，但故意用西班牙语回复，想看唐潇奕措手不及的样子。

    不过唐潇奕很镇定，冲阿方索笑了笑，笑中充满了挑衅。他面向学生说道：“好好思考下我刚才的问题，每人以论文的方式发我邮箱，周三前截止。接下去的时间自习。”说完，他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阿方索，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说道：“你，到我办公室来。”

    阿方索被他地道的口音震惊了，邵飞虽然也能流利表达，但多少有些怪异的腔调，而唐潇奕如果不看他脸的话，肯定觉得他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墨西哥人，听不出半点口音。

    阿方索默默跟在他身后，也许是昨晚看了那种视频的缘故，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唐潇奕的臀部。他的臀很翘，西裤紧绷着被撑出圆润饱满的形状，腰又很纤细，这样的身材只做上面那个可惜了。

    刚进办公室，唐潇奕把书甩在桌上，一脸狠意地问道：“为什么迟到？还用那样嚣张的方式打断我上课，想诚心和我作对？！”

    阿方索不急着回答，而是端详着这间办公室：靠墙有个很大的书架，书架前一张办公桌，办公桌的侧对面有张沙发。几盆绿植零星地点缀其中。

    “回答我的问题！！”　唐潇奕的怒气更大了。

    “抱歉，昨晚喝多了。”阿方索边说边捕捉着唐潇奕的眼神，虽然对方咄咄逼人一副前辈的样子，但眼神始终飘忽不定，从没认真地和自己对视过。

    “臭小子！这里不是墨西哥，有点学生的样子。你一身烟酒味，影响很不好！”

    阿方索揪起自己的领口闻了下：“没什么味道。”

    在唐潇奕看来，这小子是年少轻狂，他无奈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口香糖递给他，“也许你已经习惯了。”

    阿方索伸手，手指顺着这片薄薄的口香糖摸上他光滑的指甲。唐潇奕触电般缩回手，十分警惕。

    这次阿方索对上了他的眼睛，镜框下那双细长的双眸明亮有神，带着时间留下的风韵。阿方索把口香糖塞进嘴里，道：“谢谢。”

    唐潇奕推了推眼镜，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他感到这个少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仔细一品，对方的言行举止无不透着一股暧昧。可他只是个刚来不久的学生而已，唐潇奕觉得自己多想了，他压下刚才的怒气和不解，心平气和地说道：“写份检讨，明天上课给我。再有下次麻烦你回老家，出去吧。”

    “我明白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又结束了吗？阿方索将要失去和他独处的机会，他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来拖延时间。当他愣在一边，无意识地一手伸进卫衣口袋摸到昨晚抽剩的那盒雪茄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点子。

    “抱歉，鞋带松了，我系完就走。”

    唐潇奕朝他点了点头，打开电脑开始打字。

    阿方索在办公桌前慢慢弯腰，蹲下把原本系好的鞋带扯松了，他一边系鞋带一边把雪茄盒藏到桌底下，故意露出烟盒的一个角。

    唐潇奕肯定会看见，这将是第二次来他办公室的通行证。

    走出办公室后，阿方索看到周杰朝他迎面走来。

    “你没事吧？唐老师脾气还行，就是死心眼爱记仇。”

    上午踢门进来的阿方索吓了周杰一跳。从见到阿方索第一面时，这位新生似乎一直游离在易怒的状态中。而这次，出于班花的指示，他硬着头皮又跟了过来。

    “嗯。”阿方索敷衍道，其实他压根没怎么听懂，也不想费神去了解他在说什么，只顾大步往前走。

    周杰迅速跟上：“下午上完课一起去吃墨西哥菜吧，我听说有家不错的餐厅。”

    阿方索立马转身，跟在他后面的周杰没刹住一头撞了上去。浓烈的酒味和烟草混合在一起，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浓郁得让周杰有些自叹不如。

    阿方索推开他，心想这个男生怎么回事，为何一直缠着自己。他又想到了昨晚的视频……难道，他也喜欢男人？

    周杰慌张地道歉：“对不起，撞到你了。”

    阿方索歪头打量着周杰，操起为数不多能熟练说出来的句子问道：“你爱我吗？”

    “什么？！”周杰目瞪口呆，方佑西刚才说什么？爱？！“不不不！”他赶紧解释，“我不爱你，不过我们班的沈曼喜欢你。”

    “什么喜欢我？”阿方索把“沈曼”听成了“什么”。

    “什么什么喜欢你啊，我的妈呀！”周杰抓着头发要疯了，“反正不是我喜欢你！”

    关键时刻，交流还得靠手机，周杰翻译了自己要说的话：有个女生喜欢你，今晚想约你一起吃饭，可以吗？

    阿方索终于懂了，他犹豫了会儿，最后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