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简单的前情

    碧天澄澈，万里无云；水光潋滟，衬着连绵青山。

    冬日里难得一见好天色，偌大桐城一片熙攘，人来人往，一改隆冬烈风下的沉寂萧条。

    午后人困，我正合着眼假寐，忽而听到羽十一秘术传音：前方有人打斗。

    联想到前几日这座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江湖传闻，倒不稀奇。对这种路边的小打小闹，我兴致缺缺：“那就绕道。”

    “公子。”他唤我。

    “嗯？”

    “在那儿打的，是沈丹颜，和……”他听起来欲言又止。

    没想到是遇上了传闻的主角，我寻思着等下有无必要去会会：“和谁？”

    “看不出身家路数。”他顿了顿，沉声回道。

    这就稀奇了。

    睁开眼，我挑起车帘，循着打斗的声音抬首。

    屋顶上衣袂翻飞，瓦砾四溅。有玄衣少年使鞭，击得空气噼啪作响，我认出他是沈季，沈丹颜。

    至于另一人——

    一身白衣飘飞如燕，同沈季见招拆招，二者平分秋色。

    “公子，”羽十一提醒我，“城卫队还有三条街。”过不了盏茶，这两人将被城主训练有素的高手拿下。

    那就不关我事了。

    难得清闲两日，难得在大街上赶上一出热闹，我提了些精神，饶有兴致地远远打量着在江湖上小有名声的沈季。

    却猝不及防，被他对面那个人夺去了注意。

    他握住了沈季的鞭尾，目光一片沉静。此刻终于站定，额发散乱却不掩风度翩翩。

    我盯着他颜色略浅的双瞳，倏而眯起双眼。

    那双眼，很熟悉。

    我在另一人身上见过。

    不同的是，那双眼更狭长，弧度更尖锐，远不及此时此刻，屋脊上那名男子般柔和而坚韧。

    “公子。”这是羽十一第三次唤我。

    他一向擅长察言观色，这次怕也猜到了我的想法，语气里隐含着淡淡的不赞同。

    我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做出抉择：“好，我们走——”

    话音未落，屋顶上变故突生。

    只见沈季将一个东西用力砸向屋顶，空气中霎时炸开一大片烟雾，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迅速呼唤：“十一。”

    不出意料听到了一声叹息。

    灰色身影穿梭烟雾而过，一眨眼，我身前多了三个人。羽十一左右手臂各夹着一个昏迷的人，满脸无奈：“小殿下，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原本还算开阔的车厢瞬间拥挤了起来……我沉默片刻，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方便他把人放好：“反正去邬城的事不急，可以耽搁两天。”

    低眼，望着被我自己揽下来的两个麻烦：“正好，我有不少问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