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被表弟质问
九点。 守在客厅里的少年，一遍又一遍地拿起手机，查看屏幕上的内容。 ——对不起，理哥，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是有意要那样对理哥的。 ——真的非常抱歉！！！ ——今天的晚餐就让我来准备吧，理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披萨怎么样？ …… 餐桌上的外带披萨盒一直没有开封，早已流失了温度。 不管牧野武看几次，屏幕上的内容都毫无变化，满满都是他单方面的输出。 在出门不久后，他就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对表哥的态度太过无礼，也后悔自己说要搬出去。 他才不想离开理哥。 最新的一条信息依然是阿武自己的： ——理哥，你还在生我气吗？ 从下午到晚上，理司一直没有回复，也迟迟没有回家。 果然是……生他气了。 阿武对仰慕对象的遭遇毫不知情，英挺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就在他自我懊恼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响动。 阿武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了门口，一把拉开大门。 站在门口的青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无疑就是理司。 阿武完全没觉出什么异样，他像一只终于等到晚归的主人回家的大狗，双眼闪闪发光，就差没晃尾巴：“理哥，你回……” 没等他把话说完，门口的青年双腿一软，直接往他身上倒去。 “理哥……？” 阿武连忙把人接住，脸上有些慌乱，还有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暗喜。他的手臂牢牢地圈着青年的腰身，又贪婪地收紧，感受着青年的热度传递到身上。 青年却马上挣扎了起来：“……别碰我！” 他挣扎的动作软绵绵的，半点没推开阿武，却成功让少年心底一凉。 理哥还在生气，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碰他一下。——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一下浇灭了阿武心头蠢蠢欲动的火。 阿武沉默地放开了他。 理司勉强在原地站稳，在看清楚面前的少年之后，顿了一下，说道：“抱歉，我……”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了点沙哑，双眸也不复往日温和，仿佛失去光泽的琥珀，透出一种无机质的色调。 但他很快又移开视线，说：“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阿武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青年一只手撑在柜子上换鞋，双腿还微微颤抖着，终于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对，原本备受打击的心情逐渐被担忧取代。 他的表哥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仿佛刚做完什么剧烈运动。然而身上穿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不是运动装，也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物。 越是观察，越是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在飞速扩大，近乎野兽天性的直觉在潜意识里不断发出信号。 他还记得刚刚拥抱青年的时候，不仅没有闻到一点汗味，反而有股沐浴后的清香。 心上的乌云越积越厚，直到阿武看到青年脖子上的痕迹—— 轰地一声，落下了惊雷。 理司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在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那是……什么？” 耳边响起阿武竭力压抑着情绪的声音，理司侧过脸看去，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一开始，他没听懂阿武在问什么。 少年又一次开口，这一次更加直白：“你和别人做了吗？” 理司脸色一白，过了半晌，才道：“……我说了，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罢，他准备抽回手，却发现少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所以，是做了吧？和女朋友以外的人。”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阿武却好像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也看不到他挣扎的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他说：“女朋友才刚离开，理哥就和别人做了吗？” 少年的眼神暗潮汹涌，仿佛海底即将爆发的火山，一道道炙热的火光在幽暗的海域里划过。 这样的眼神一下唤醒了理司最糟糕的记忆。 他使劲想把手抽回来，阿武忽地松开了力度，让他顿时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但他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被少年一只手托住，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 雪白的皮肉上点缀着斑驳的痕迹，像一片片落在雪地上的桃色花瓣。胸口不知遭受了怎样的戏弄，粉嫩的两点被催熟成嫣红的色泽，又圆又挺。 阿武已经气疯了。 猜想终于得到了确认，他脑海里止不住地回旋着无数个念头，一会想着理哥是不是出轨了，一会又想是不是有人强迫他，但不论是哪个念头，最终都指向唯一的答案。 他的天使被人玷污了。 这个答案让阿武几欲疯狂，被愤怒驱使着的野性占据了整个精神世界，等他听到青年呵斥的声音，稍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直接把人抱回了房间，扔到了床上，最后还把对方的上衣脱了下来。 我是想做什么…… 阿武恍惚了一秒钟，愤怒的潮水似乎退了下去。 他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青年，白皙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意与惊惧，这样与往日大相径庭的情绪外露的模样，像是某种屏障与隔膜被打破后，展露出了青年最真实、最鲜活、也最诱人的本体面目。 在某个瞬间，好像和梦中人重叠在了一起。 只有多出来的被他人占有过的痕迹，碍眼至极。 怒气的潮水裹挟着一直得不到满足的欲望，再次涌了上来。 “对方是男人吗？”阿武脸色发黑，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向理哥发脾气，然而一开口就是十成的火气。 “那种事情……跟阿武没关系。” 不堪的现实被自己的表弟残忍地揭开，理司强忍着心底的难堪，别过脸不去看阿武的眼睛。 也就错过了家犬彻底被激怒的样子。 理司阖上双眼，兀自说着：“我是真的很累，差不多够了吧。” 够了？ 怎么可能够了。 熊熊燃烧的烈焰一阵接一阵地上头，已经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欲火。 纯情的表象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少年心里不再尝试掩饰阴暗的欲望，心想着昨天晚上就该在这张床上彻底将人占有，而不是因为担心对方太过紧小容易受伤，迟疑着不敢动作，让猎物逃出被饿狼拆吞的下场。 转头就落入了虎口。 “理哥被弄脏了。” 阿武单手抓住自己的T恤袖口，一秒钟就把上衣拽了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扔。 锻炼良好，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露了出来。 “需要……将理哥弄干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