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宁静

    从早上开始，来太师府送拜寿帖子、送寿礼的人就没断过。轻锋和几个仆从忙着搬东西、清点、整理，再挑拣出需要帝师大人过目、回复的帖子送到书房。

    今日一早，言先生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人打扰，也不让人进去伺候。送过去的拜帖只是堆在房门外的小桌上，丝毫没有动过。

    轻锋只当是言先生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想一个人静静。

    书房里，桌上展开着一篇篇字画，字迹略显稚嫩，是周衍小时候作的文章。被陶不言装在竹筒里，每次搬迁都随身带着。绢纸的边角被雨水浸泡过，有的已经烂了。

    桌子另一边是周凌修和周凌蕙小时候的作文和画，保存得更加完好一些。

    陶不言每一张又看了一遍，指尖抚过墨色，心中隐约有预感，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恐怕很快就要完成了。

    ＊＊＊

    一天前。

    久违的系统机械音忽然出现：“警告！检测到大气运角色生命即将受到威胁，建议宿主完成任务，尽快脱离。”

    陶不言的心脏骤然狂跳，胸口发闷生疼，“什么意思？谁的生命受到威胁了？”

    “目前无法判断。建议宿主在事件发生之前脱离世界。”

    “是周衍，还是周凌蕙周凌修？我还有多长时间？”

    “具体角色目前无法判断。事件发生时间距离现在，少则若干小时，多则几天。”

    “可以改变吗？要是我没在发生之前脱离世界会怎么样？”

    “该角色若死亡，整个任务会被判定为失败。”

    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未知数，只知道周衍或者凌修凌蕙有生命危险。

    前一世，自己死于30岁生日那天。陶不言不知道这一回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东西故意为之。

    虽然系统不能确定事情发生的时间，但是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自己生日那天，会发生一些事情。

    ＊＊＊

    宫殿内外，人员往来，很久没有这番热闹景象了。

    金樽玉觞翡翠盘，骨瓷琉璃冰裂纹，一件件摆上桌。

    古琴泠泠，编钟叮叮。

    衣袖飘荡，歌舞升平。

    有三人却不为所动地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神情严肃。

    为首的人道，“你们说，朕的言先生会喜欢这舞吗？”

    一个女声回答，“不一定，言先生的六合舞比这好看，还比这复杂。”

    一个男声也附和道，“姐姐说得对，而且这琴师水平不高，我都能听得出来，何况是言先生。”

    为首的人摇摇头，“教坊司也就这点本事了，也罢。来人！把这些给朕撤了！”

    小夏子赶紧叫停了配乐，把台上的莺莺燕燕请走。

    赵容蹭到周衍边上，问，“皇上，您瞧这些杯盘，用哪套好哇？”

    周衍拨弄了两下，道，“金的银的就算了，俗气，玉的和瓷的选一样吧。凌蕙，你说哪个好看？”

    “这套骨瓷薄可透光，但是样式素雅了些。玉石的花纹繁复，好看倒是好看，可是有些浮夸了。或许该根据菜品来挑选。”

    周凌修插嘴道，“素菜多的话，用玉盘就显得一片绿莹莹的，不如用瓷的好。”

    周衍满意地点点头，“有道理，就用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