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joker(两攻互掐,剧情)
丹尼尔不能后悔,他头脑发热的时候多的去了,还总发生在人生大事的抉断口。 就像那时集体学习结束,去参加洗礼,他的同龄朋友们都选择去做花艺栽培师、果酒研发师、服装设计,再不济也参加神圣光之军、巡察队、或者做神圣公务员。 与他同样成绩的成年精灵都知道找份能捞油水的闲差,要么成为公务员拼搏一生做到白衣祭祀也是人生圆满。 唯独那份养鹿人的职业没人要。 丹尼尔那时站在树荫底,而孤零零的苍老上任养鹿人坐在月光圣鹿群的后面,混浊的老眼爬满血丝和杂质,从她身上看不出精灵一族最为崇尚的任何纯洁。 所有精灵小时候都说要做最圣洁的养鹿人。 但当职业的分岔路口真的出现,他们都变得“成熟”了。 只有丹尼尔走过去,向那位老迈的女精灵伸出手,拉她起来,问她,要不要退休,把这份工作继承给他。 那个老精灵像失心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激动得热泪盈眶,牙龈上的枯黄牙齿在咧开的笑容里摇摇欲坠。 丹尼尔不需要多么仔细地去看她的扭曲表情,他猜也能猜出来。这是一个在他之前被华丽的梦想所欺骗的可怜精灵之一,等待了足足400多年,终于在五百岁大限临死之前得以解放,她当然不会提醒丹尼尔这是项多么苦多么麻木的差事,她就等着这样的傻逼来接班。 很多精灵小时候都会被圣洁无暇的雪白雄鹿吸引,到了大时就不再被蒙骗,他们依然怀着虔诚的心在洗礼日对圣鹿顶礼膜拜,不过信仰就是信仰,它与生活无关。 密森里普遍的信仰用一句话可以概括: 纯洁即美德。 但是真正在生活中执行着这句话的,不多,丹尼尔是其中一个。 大部分时候他活着都感到孤独。 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受,就好像一个人带着最美丽的礼物抵达公主的盛宴,却发现自己与昂贵的周围格格不入。 明明他的礼物才是众人宣称最爱的上品。 今夜则是第二次理智崩塌。 他吻了以往他最看不起最抵触的脏东西——人类王国被千骑万操的性奴,还红着脸在那只握弓的完美手掌里泄身。 为什么这人类会像毒酒一样热烈又诱惑,吸引得他为之蒙蔽自己的灵魂? 绝不只是同情、怜悯,丹尼尔深知几种情绪的区别。 “你怎么可以这样平静从容地对待苦难?我好想打开你的胸膛看一看,那颗心是不是铜墙铁壁做的,才能把里面的才能和热量死死护住。” 男人正在泉水口边上洗手,似乎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擦干手回身,神色困惑。 丹尼尔叹了口气,他极其艰难地说出道别的话:“就此别过吧,羊,我们这辈子恐怕很难见面了,不过若是你有机会…往后这些日子都可以经过这里。” 我会一直在这里,四百年,够你七八辈子。 别不来啊。 男人点点头,也向他道别,背着弓箭走出很远,还回头来挥手。 丹尼尔还在原地,痴痴呆呆地立刻挥手回应。 初春的凌晨可真冷啊,把刚刚烧起来的火都扑灭了。 时间线拨回到两天前,安德森带着两个伙计去与精灵的商路检查处“聊天”,作为这里的老熟人,安德森在酒桌上和那个精灵主管相谈甚欢,聊到近几日检查的事情,简单几句就把事情糊弄过去,宛如吃饭喝水一样毫不费力。 唯一不妥的,是他陪那些精灵陪了太久,直到时间已晚,安德森返回营地时,天色伸手不见五指。 故而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明天再找小羊玩。 安德森盲目地相信那只机灵的小羊肯定会照顾好自己,明天中午再找也不会出问题。 第二天正午,金发碧眼的高大白人照例孤身深入旁边的树林,倚靠在某棵大树下等待。 然而那个纤瘦乖巧的身影却迟迟未现。 再等了三分钟。安德森颤抖地掐灭了烟。 羊出事了。 无需多怀疑,他知道那个奴隶在被他救回来以后是多么痴迷地效忠着他,如果羊还在,一定会在他慢慢踱步的时候就形影相随地跟在后面。 “…又丢了。”安德森喃喃着走回车队。 此时这个商人看上去面部表情还算镇定。 阿列克谢正在属于他的骏马边用发带扎束那头卷曲的栗色长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从林中回来的商人。 安德森似乎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阿列克谢却隐隐有些不良预感,他盯着过于沉默的安德森,瞳孔突然一缩。 那个商人飞快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提高音量说了一句:“阿列克谢!好新奇啊,你们骑士队的人从刚才开始都在偷瞄我呢!” 阿列克谢微微绷紧了身躯,目光变得像老虎一般危险。 安德森在高声发问后诡异地停顿了几秒。 几秒后,他的脸色唰地惨白。 骑士们都不知道,其实这句大声说话是在最后一次确认羊在哪里。 可羊却没及时给出任何回应,这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回应”。 安德森盯着阿列克谢,缓步走近,阿列克谢放在身后的手悄悄从马身上滑下,欲要向骑士剑的柄移动,安德森却在这时猛然暴起。 商人的体格完全不输骑士队的大个子,他暴怒地重拳砸向阿列克谢的胸甲,咧着满嘴牙齿,蔚蓝的眼珠混沌得仿佛风暴中的海洋。 阿列克谢完全没料到安德森的力量这么大,猝不及防下盘给这记重拳砸得一晃,略惊地立刻舍弃了原先随意的站姿,后退半步站稳。 “Shit!” 安德森正对着阿列克谢的俊脸怒骂,甩了下砸铠甲的拳头,整个人不等骑士队队长站稳就重新扑了上去。 阿列克谢抬膝挡住向下阴袭来的脚,转眼间安德森的巴掌就招呼到了他脸上。 半边淡白肤色的脸立马肿起一大块血色。 安德森下一秒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狠命一掐让阿列克谢如受重击,面部充血地想要咳嗽又咳不出来,额角青筋跳动,眼底不可抑制地泛起杀意。 旁边的骑士都冲过来了,詹姆斯、罗伯特各踹安德森双腿一脚,见这商人还立得这么稳,就上手把他架住胳膊拉开。 商队中央爆发开一阵喧哗,几个正好在附近看到打架的其他商人伙伴都目瞪口呆、同时也出于害怕出事的心理四散跑开。 在越聚越多的骑士的帮忙下,安德森的手指被掰开了,阿列克谢的喉咙终于挣脱出来。 青年捂着脖子重重咳嗽了几声,玫红色瞳仁像是要杀人那样,轻微地在眼白中颤动摇晃,仿佛盛开的重瓣蔷薇。 安德森根本没挣扎,他任由那些骑士拉开他,神情却是兴奋的,侧着头扬起癫狂的笑容。 “喔,很不错,你们成功让我感到不适了。” 成功让他主动撕下精明的表演面具,展露出阴暗的本性。 安德森的嘴角肆虐着狂笑,干涩锋利的笑声一顿一顿地涌出来,让人悚然地认识到,他已然变成了疯子。 阿列克谢刚刚缓过气,冷眼朝着被夹着动弹不得的安德森,一脚踹到他小腹那个最痛的位置。 安德森全身通电般抖了抖,小腹痉挛地后缩,嘴里的笑声却停也不停地保持高昂。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有了皇室就能威胁我!你们太搞笑了哈哈哈哈…真正的商人永远会找出符合他利益的羊肠小径,不走你们所谓的宽敞大道!” 阿列克谢不由得眯起眼。 “想要安全通过这条商路,你们必须要意识到一件事情!——不是我在请求你们的庇护,而是你们要放下身段乞求我的经验和怜悯!” “就这么做吧,就像你们对我的奴隶做过的事情一样,卑劣的伪善的光明!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哈哈哈哈哈…” 老骑士史蒂文恼怒地走上来把安德森左右连续扇耳光,蒲扇般的大掌左右十四下,马上就把安德森的嘴打裂了。 刺目的鲜血从嘴角的裂口流出,在被扇动时擦涂在半张下脸上,令安德森的外貌青紫交杂,显得十分狼狈。 四周观望的其他商人噤若寒蝉。 没人敢惹这个时候的骑士队。 阿列克谢阴沉的表情大概是在强忍着怒火,为了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他让骑士把安德森的嘴堵住,绑在队尾的马车上。 他手扶着剑把,威压剩下的商人群体,命令在安德森之下最有经验的两个人出来带队。 两个中年商人颤巍巍地在众人的眼神和手指指向中走出来,阿列克谢逼迫他们坐在自己骑马时身边最近的马车上,方便时刻盯住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安德森嘴里堵了棉布,被压向队伍后面时,他的湛蓝双眼还是充满癫狂笑意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