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竟然真的怀孕了
被顾意冷眼逼视着的顾冕迫于无奈地扒拉过办公室的医药箱草草处理了伤口,直到仿佛割裂般的伤口被纯白的绷带遮住,顾意才勉强打消住自己想把顾冕从沙发上踢下去的想法。 “我其实消过毒了的,只不过因为这么个小伤口头上顶着个大绷带看上去太傻了,我才没包扎的。反正过几天就会好了。”顾冕贴着顾意靠在沙发上满不在乎地说道,但还是撇着眼角偷偷关注着顾意的反应,装模做样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堪比在主人面前撒泼之后还死鸭子嘴硬的二哈。 “哦。” 顾意冷淡地回了一声。 “嗯?”顾冕立刻侧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顾意,仿佛不敢置信他只是这么冷淡地“嗯”了一声,但确认了顾意真的没什么更多的回答之后,又像是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渐渐失去精神,红色的眸子中透出的委屈肉眼可见。 “我走了这么久,妈妈就没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聊什么?”顾意低头一粒一粒地扣上被解开的衣扣,这个动作在顾冕看来就是顾意不想和他说话,在刻意冷落他,当即委屈转变为了怒气,“你连卵都给那个费埃尔怀了,却连一句话都不跟我多说,明明我也是你的雄虫啊!” “哈?”顾意整理好上衣,只觉得顾冕突如其来的质问简直莫名其妙,“我哪里帮他怀卵了,再说说话,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聊着呢吗?” “哪里没有!”得了顾意的回应,顾冕气焰顿时就升起来了。他直接伸手去解顾意刚刚才扣好的纽扣,一边动作一边嘟嘟囔囔,“我都看到了,虫卵明显已经开始发育了!这么明显的痕迹你都看不到吗!” “啧,你到底想干嘛!”顾意不耐烦地阻挡顾冕的手,却又一次次被拨开,他没了耐心,干脆冷着脸任由顾冕去解他的衣扣,“我倒要看看我身上有什么痕迹,没有的话我就揍死你这个混蛋。”顾意这样想着,紧紧盯着顾冕,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这人的心虚或是狡猾,可是顾冕面上这两者都没有,只是又气又傻地去解他的扣子,认真地仿佛是要打开藏宝地的大门似得。 “我就说有。”顾冕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打断了顾意的凝视,他将视线顺着顾冕看着的方向落到了自己的小腹处,然后看着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痕迹,愣住了。 顾意一直以来平坦白净的小腹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块淡红色的痕迹,远看会让人一位是一小片红痕,但近距离看着,这篇红痕却是线条清晰,犹如片片绽放的玫瑰花瓣汇聚成的一朵鲜花,花瓣随着顾意浅浅的呼吸起伏着,简单几根线条将其勾勒得栩栩如生,却让顾意陷入了怀疑人生的自我震惊之中。 “这是什么?”顾意指着小腹上方的那处玫瑰样式的红痕。 “这是虫纹,每当雌虫生育囊中的虫卵稳定开始发育之后,雌虫的身体就会分泌特殊的激素刺激身体在小腹上方形成虫纹。虫纹会受虫卵发育状态的影响,很多时候根据虫纹就能大致判断虫卵状况,就比如妈妈这个虫纹,浅浅的粉色,很明显是开始发育了。” 听着顾冕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顾意心情却骤然复杂了起来,看着腹间的虫纹,顾意漆黑的眼睛里泛着难以言表的情绪,心中面对此情此景不可抑制地慌乱起来。 “没想到原来没找错。”顾意愣愣地想着。 “等一下!”顾意突然开口,一边着急忙慌地整理衣服一边向着顾冕说道:“我们去一下医学大楼!” “啊?去哪儿干嘛?你不舒服?”顾冕还没理解明白,顾意就已经穿好了靴子往外冲,脚步匆忙,顾冕差点儿都没跟上。 …… 医学大楼内,顾意在不同楼层摇头晃脑地左顾右盼,转来转去大半天却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目的地,时不时还莫名其妙盯着跟在身后的顾冕看上几眼。顾冕硬生生从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防备,当下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心中瞬间炸了毛,怎么?看病都要我躲着? 当然,顾冕心里有气也不会对着顾意发,只是当下语气也算不上多好。 “你要去哪儿?” 顾意看了眼明显憋着火的顾冕,沉默片刻,开口道:“医部大楼的地图在哪儿?” 顾冕:“……你不认路?” 顾意:“……” 顾冕看着顾意这副沉默的样子,心里却是更恼了,深吸了一口气缓解情绪,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望着顾意开口:“大楼没有地图,求我,我就带你去。” 顾意看着这太过孩子气的顾冕,简直毫无脾气,“求你。……孕检部在哪儿?” 一番检查下来,顾意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军部大楼,刚刚医生的检查结果不断在他耳边萦绕: “恭喜虫母,虫卵已经一个礼拜,开始发育了。” “一共有三颗虫卵成功着床,这些小米粒大的就是已经开始发育的虫卵哦。” …… “妈妈?” 顾冕跟在顾意身后,顾意这副恍惚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忧,如果是按照联邦星人的逻辑来说,妈妈现在是雄虫思维,一时间确实会接受不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万一…… 不不不!顾冕甩掉脑袋里那些不好的猜测,妈妈现在没有发脾气,除了看上去有些恍惚,但也不像是大受打击的样子,只要自己跟在身后照顾好妈妈的话,绝对会没问题的。 顾冕跟着丢了魂儿似的顾意坐上回地下虫巢的车,护着脚步不稳的顾意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他梦游似的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鼓起的被褥动了两下就没了动静,站在一旁的顾冕蓦得一慌,快步走上前察看,刚拉开一点被角就被顾意拽住了,顾冕看着顾意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心里一软,松了手。 顾意沙哑的嗓音从被褥下传来,雾雾蒙蒙地仿佛隔了好几层玻璃。 “我要睡觉,你出去。” 顾冕手指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心中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给顾意自己的空间,没再去说那些对顾意来说没用又无聊的安慰,轻步退了出去。 顾冕沮丧地靠在门外。即使是仔细听,也丝毫听不到房间里面的动静,他想着离开时顾意泛着水雾的眼睛和带着牙印的下唇,不由得开始懊恼于工匠为什么要把这里的隔音做得这么好。 但这种抱怨是没有意义的,顾冕也明白这种道理。那张向来在外人面前严肃到可怕的脸上此刻挂着消不去的担忧,眼睛里琉璃般的红色越来越深,显出主人心中愈来愈低压的情绪。 顾冕从来不是甘愿等在原地的人。他抬头看着终端上的时间,没有选择离开,只是静静等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