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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

    “怎么会失忆？！”

    “他还认识我啊？！”

    “是这样的病人家属，我们刚刚为病人做了一次评估，发现他认为今天是去年的10月份，并在此之后的所有记忆都没有，这是新出来的核磁和ct和之前做的结果并没有不同，各种反射，认知都良好，所以说失忆应该是病人潜意识里不想想起这段记忆”

    “不想想起来这段回忆是吗？”段青捏紧拳头，心头发紧，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那再给他开一次全身检查吧，一定要特别精细。”

    这应该是段青最心累的时候了，但是他连颓废的时间都不能有。

    病房是独立带卫浴的，进去没看到人，走一圈才听到浴室里隐隐约约的水声，“在里面干嘛呢？”

    水流声很快就停了，从里面探出个头，“你回来啦”他显得很是局促，对于段青说的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的这件事他虽然一直说着相信，但是要消化这件事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我洗澡呢，躺了很久了”许秀清找了一处椅子靠在墙边坐下。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段青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抱到床上去。

    “相信”许秀清这次回答的很快，像是害怕段青就此放弃那样。

    许是检查结果等的很累，也可能是伤到头部的后遗症许秀清窝在段青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许秀清睡得很熟，段青将人慢慢地放在床上，那股刺眼的红色就那样跳进了眼里。

    他抚摸着那片血迹，一点点地把许秀清的裤子退下来，内裤早已被大片的血渗透，干涸的血液黏在皮肤上，为了不让许秀清感觉到疼痛，揭下来的时候他费了好大的力，

    内裤里头的样子让他无法形容，那上面布满了伤痕有些地方还在流血，而那肉缝里更是伤痕累累，黏膜上都是出血点，刺的段青心脏一遍遍的抽痛。他抱起许秀清往卫生间去，一点点地把血液擦洗掉然后借来碘伏每一处都认真消了好些遍。

    一切都弄完之后，段青泄力靠在板凳上，一只手牵着许秀清的手，想到许秀清自从醒来之后就经常半夜白天呆在卫生间很长时间，看着那泡的发白的伤口，不难想到这种事发生过许多次了，早就应该知道的，早就应该想到的……段青攥着拳头，看着睡熟的许秀清，心脏被撕扯的生疼。

    许秀清睡得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间突然想到要去洗洗，这个想法就跟扎根了一般折磨着许秀清直到他清醒，许秀清睁开眼就看到两人交握的手，手指交缠在一起，温热的触感让他无比贪恋这一刻。他坐起来伸出另一只手盖在上面，如果不是怕段青醒了他怎么样都得亲上去。

    “怎么了？”

    许秀清被段青突然说话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向后仰着，还没躺到床上就被一双手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许秀清盯着离自己近到连呼吸都会反弹回来的段青，眼神怎么也离不开那抱着他的人，磕磕巴巴地说:“就……醒了。”

    “是想上厕所吗？”段青问他。

    许秀清点点头，说着就要下床去厕所，他本来就是要去厕所的如果不是看到段青握着他的手，他现在已经在厕所洗了。

    “我跟你一起去”段青站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把灯开开。

    “不，不行”许秀清慌乱地站起来，不行，下面被洗破了要是被段青发现会被骂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可是不洗又不行，好脏的……

    “我都帮你洗过澡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段青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我想自己上厕所”这下轮到许秀清开始扭捏了，自己丢失了记忆，单纯的相信也不能那么直接……就那样，更何况更不能给段青看到他在干什么，他一定会讨厌。

    “那好吧”

    许秀清也没想到段青会那么快妥协，加快了小跑的速度，底下走一步在愈合的疤就被他撤掉一点，痛的他睁不开眼，还好跑到卫生间就可以脱掉裤子了。

    卫生间不大，脱衣服的时候动作大了点就会擦碰到身体，他脱得时候又急切，撞了好几下胳膊肘，疼得他闭上眼缓了好一会。

    慢慢敞开腿拿着花洒头调成偏热的温度对着下体冲着，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许秀清的心里只有舒爽，冲干净的舒爽，他伸出手指一点点抠挖着，伸到穴口的最深处一点点扣着，毫无快感机械性的扣着。

    门外的敲门声敲碎了他可悲的自尊心，许秀清猛的站直，头撞到了墙壁，咕咚一声特别大的动静。

    段青在门外听到了水声，他来不及细想就去敲门，结果里面那一阵咕咚乱响的，段青慌了脚步，“怎么了？！”

    没听到回答，段青二话不说直接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许秀清蹲在地上护着头部，地上的鲜血流了一地。

    段青瞳孔猛缩，腿打晃了几下才站定，“岁岁！”他跪到许秀清身旁，手都在抖，“头受伤了吗？”他压下发抖的声音，把人抱起来检查了好几遍。

    “我……我不是故意的”许秀清转身抓着段青的胳膊，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

    段青把人抱出去，放在床上，赶忙跑出去叫来医生检查脑袋有没有受伤。

    医生开着手电筒照了整个头，也没发现哪里有破皮肿起的地方，“没有破损，也没有肿，看起来也没有其他新出的外伤啊。”

    段青抓住床沿的手控制不住的抖着，他想到几天前自己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六一和快乐正躺在他旁边哭着，不用想就是许秀清带来了两个小孩，他坐起来一手抱着一个哄着等着许秀清，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到许秀清的影子，电话也打了几通就是没有人接。

    他抱着小孩出去找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找，许秀清的电话铃声设置的很大，为的就是随时直到手机在哪，他刚路过逃生通道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段青推开门就看见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和摔在下一楼层的许秀清，身边都是血迹。

    “来人！来人啊！”段青脚下一软差点被绊倒，踉踉跄跄地跑到许秀清的身边，那血红的颜色刺着他的眼，刺的他瞳孔猛缩，他不敢抱着许秀清，怕造成二次伤害，拿出身上的布压着那流血的地方，暗红色的血很快就晕湿了整块布，鲜红的血如同利剑割开他的喉咙，让他连说话都是奢侈的事。医生护士很快就赶来了，将人抬出去，抬到急诊去，楼道里霎时空荡了，耳朵像是被塞一团雾气，又像是雾气化成乌云在耳朵里奏了一场雷电交加的曲子，嗡鸣声伴随着眼前一阵一阵地黑蒙。

    “呜哇哇哇”孩子的哭喊声惊醒了段青，他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两个小孩，来不及安慰他们就冲去了急诊。

    急诊室门口有着千奇百怪的故事，也有喊不完的哭声，大人的小孩的都有。哭闹的小孩趴在段青的肩膀上，从左到右灌输着啼哭声。段青像是失聪了一样，只能听到内脏的吵闹声，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而他的眼神所及之处都是刺目的红色。他用仅存的理智打了一通电话，让助理过来把小孩带回家。

    “地上，地上那么多血。”段青抑制不住语气发抖。

    “那大概是他腿上有伤，擦点碘伏就行了”

    医生掰着许秀清的大腿，显然有着一道道血痕。